明州阿育王山志第四上卷目录

  • 王臣崇事(偈四) (郭子章)
    • 育王篇 (释道世)
    • 问释迦佛入山修道 (宋孝宗) (问二)
    • 问百丈再參马祖因缘
    • 宸奎阁记 (苏轼)
    • 妙喜泉铭 (张九成)
    • 答无垢居士偈 (释宗杲)
    • 育王山承恩阁碑记 (黄溍)

明州阿育王山志第四下卷目录

  • 蒙泉铭 (释宗杲)
  • 育王山广利禅寺碑铭 (宋濂)
  • 頥庵集序 (丰坊)
  • 育王寺重建塔殿募缘序 (陆光祖)
  • 育王寺感梦记 (戴洵)
  • 重修育王寺募缘䟽 (屠隆)
  • 育王寺重建大殿募缘䟽 (高萃)
  • 育王寺重修大殿募缘序 (杨德政)
  • 赠无漏禅师华诞序 (陆光祖)
  • 娑罗双树记 (林祖述)
  • 重修育王寺舍利殿募缘序 (屠隆)
  • 鄮山舍利现光记 (徐杰)
  • 募方册藏经䟽 (屠隆)
  • 舍利殿重建藏经阁募缘疏 (沈泰鸿)
  • 舍利殿华严期塲募缘疏(疏一序一) (屠隆)
  • 赠秘藏法师住持舍利殿序
  • 重修育王舍利殿募缘疏 (沈一贯)
  • 秘藏理法师住持育王舍利殿序 (沈泰鸿)
  • 育王礼舍利记并募缘修塔殿疏 (罗大纮)
  • 育王寺舍利殿庄严佛像募缘疏 (周应宾)
  • 育王舍利殿化米斋僧疏(疏二) (郭子章)
  • 育王寺请藏经募缘疏
  • 瞻礼鄮山舍利塔记 (徐如翰)
  • 娑罗林遗草序

明州阿育王山志卷第四

△王臣崇事

佛何为者慈愍含灵王何为者仁济苍生王即是佛佛即是王佛法久住王法弥昌亦有贤臣国之辅弼两者并行顺王敬佛顺王伊何行王政令征佛伊何续佛慧命志王臣崇事

阿育王篇

如《杂阿含经》云尔时世尊晨朝著衣持钵共诸比丘入王舍城乞食时彼世尊灮相普照如千日之焰顺邑而行时彼有两童子一者上姓二者次姓共在沙中嬉戏一名阇耶二名毗阇耶遥见世尊来三十二大人相庄严其体时阇耶童子心念「我当以麦𪎊手捧细沙著世尊钵中」时阇耶合掌随喜而發愿言「以惠施善功德令得一天下繖葢王」即于此生得供养佛乃至得成无上正觉故世尊發微笑相尔时阿难见世尊㣲笑即便合掌向佛白言「世尊非无因缘而發㣲笑世尊以何因缘而發㣲笑」尔时世尊告阿难曰「我今笑者其有因缘阿难当知我灭度百年之后此童子于巴连邑统领一方为转轮王姓孔雀名阿育正法治化又复广布我舍利当造八万四千法王之塔安乐无量众生如偈所说于我灭度后是人当作王孔雀姓名育譬如顶生王于此阎浮提独王世所尊」佛告阿难「取此钵中所施之沙舍著如来经行处令当生彼处」阿难受教即取钵沙舍经行处阿难当知于巴连弗邑有王名日月护彼王当生子名曰频头婆罗当治彼国彼复有子名曰修师摩时彼瞻婆国有一婆罗门女极为端正令人乐见为国所珍诸相师辈见彼女相即记彼女当为王又生二子一当领一天下二当出家学道当得圣迹时婆罗门闻彼相师所说欢喜无量即庄严女嫁与此王王见其女端正有德即为夫人前夫人及诸婇女见其夫人来作是念言「此女端正国中所珍王弃舍我等乃至目所不视」诸女即使学习剃毛师业彼悉学已为王料理须髪料理之时王大欢喜即问彼女「汝何所求欲」女启王言「唯愿王心爱念我耳」如是三启时王言「我是刹利灌顶王汝是剃毛师云何得爱念汝」彼女白王言「我非是下姓生乃是高婆罗门之女相师语我父云此女应嫁与国王是故来至此耳」王言「若然者谁令汝习下劣之业」女启王言「是旧夫人婇女令我学此」王即𠡠言「自今勿复习下业」王即立为第一夫人王恒与彼自相娱乐仍便怀体月满生子生时安隐母无忧𢚰过七日后立字名无忧又复生子名曰离忧无忧者身体麤涩(以其施沙得相似果)父王不大附捉情所不念又王欲试二子呼賔伽罗阿婆罗门言「和尚观我诸子于我灭后谁当作王」婆罗门言「将此诸子出城金殿园馆中于彼当观其相」乃至出徃彼园时阿育王母言「承王出向金殿园馆中观诸王子谁当作王汝今云何不去」阿育启言「王既不念我亦复不乐见我」母复语言「但往彼所」阿育复启母言「今便往去愿母当送饭食」母言「如是」当出城门时逢一大臣名曰阿㝹罗陁此臣问阿育言「王子今至何所」阿育答言「闻大王出金殿园馆观诸王子于我灭后谁当作王今往诣彼」王先𠡠大臣「若阿育来者当使其乗老钝象又复老人为眷属」时阿育乗是老象乃至园馆中于诸王子中地坐时诸王子各下饭食阿育母以瓦器盛酪饭送与阿育如是诸王子各食饮食时父王问师言「此中谁有王相当绍我位」时彼相师视诸王子见阿育具有王相当得绍位我若语言王愁不乐即语言「我今总记」王报言「如师所教」师言「此中若有乘好乗者是人当作王」时诸王子闻彼所报各念言「我乗好乘」时阿育言「我乘老象我得作王」又言「此中有第一座者彼当作王」诸王子各相谓言「我坐第一座」阿育言「我今坐地是我胜座我当作王」又言「此中上器食者此当作王」乃至阿育念言「我有胜乗胜座胜食」时王观子相毕便即还宫时阿育母问阿育言「谁当作王婆罗门记谁耶」阿育启言「上乗上座上器上食当作王王子自见当作王老象为乗以地为座素器盛食秔米杂酪饭」时彼婆罗门知阿育当作王数修敬其母其母亦重饷婆罗门「若子作王者师当一切善得吉利尽形供养」时频头罗王边国德叉尸罗反时王语阿育「汝将四兵众伐彼国」王子去时都不与兵甲时诸从者白王子言「今往伐彼国无有军仗云何得平」阿育言「我若为王善根果报者兵甲自然来应」發是语时寻声地开兵甲从地而出即将四兵往伐彼国时彼诸国人民闻阿育来即平治道路庄饰城郭执持吉瓶之水及种种供养奉迎王子而作是言「我等不反大王及阿育王子然诸臣辈不利我等是故违背圣化」即以种种供养王子请入城邑平此国已又使至伐佉沙国时彼二大力士为王平治道路诸天宣令「阿育当王此天下汝等勿兴逆意」彼国王即便降伏如是乃至平此天下至于海际时父王得重疾王语诸臣「吾今欲立修师摩为王令阿育往至彼国」时诸臣欲令阿育作王以黄物涂阿育体及面手脚已诸臣白王言「阿育王子今得重疾」诸臣即便庄严阿育将至王所「今且立此子为王我等后徐徐当立修师摩为王」时王闻此语甚以不喜黙然不对时阿育心念口言「我应正得王位诸天自然来以水灌我顶素缯系首」时王见此相貌极生愁𢚰即便命终阿育王如礼法𣩵父王已即立阿㝹楼陁为大臣时修师摩王子闻父崩背今立阿育为王心生不忍即集诸兵而来伐阿育阿育王四门中二门安二力士第三门安大臣自守东门时阿㝹楼陁作机关木象又作阿育王形象如骑象安置东门外又作无烟火坑以物覆之修师摩既来到阿㝹楼陁大臣语修师摩「王子欲作王者阿育在东门可往伐之能得此王者自然得作王」时彼王子即𧼈东门即堕火坑便即死亾有一大力士名曰跋陁申陁闻修师摩终亾猒世将无眷属于佛法中出家学道得阿罗汉时诸臣辈我等共立阿育为王故轻慢于王不行君臣之礼王亦自知诸臣轻慢于我时王语诸臣曰「汝等可伐华果之树殖于刺棘」诸臣答曰「未尝见闻𨚫除华果而殖刺树而应除伐刺棘树而殖果实」乃至二三𠡠令伐彼亦不从尔时国王忿诸大臣即持利剑杀五百大臣又时王将婇女眷属出外园中游戏见一无忧𣗳华极敷盛王见此华树与我同名心怀欢喜王形体丑陋皮肤麤涩诸婇女辈心不爱王憎恶王故以手毁折无忧华树王从眠觉见无忧树华狼借在地心生忿怒系诸婇女以火烧杀王行暴恶故曰「暴恶阿育王」时阿㝹楼陁大臣白言「王不应为是法云何以手自杀人诸臣婇女王今当立屠杀之人应有可杀以付彼人」王即宣教立屠杀者彼有一山名曰耆梨中有一织师家织师有一子亦名耆梨凶恶挝打系缚小男小女及捕水陆之生乃至拒逆父母是故世人传云「凶恶耆梨子」时王使语彼「汝能为王斩诸凶不」彼答曰「一切阎浮提有罪者我能净除况复此一方」时彼使辈还启王言「彼人已得」王言「觅将来耶」诸使呼彼答言「小忍先奉辞父母具说上事」父母言「子不应行是事」如是三勅彼生不仁之心即便杀父母已然后乃至诸使问曰「何以经久不速来耶」时彼凶恶具说上事以具启王王即𠡠彼「我所有罪人事应至死汝当治之」彼启王言「为我作舍」王为作舍极为端严唯开一门亦极精严于其中间作治罪之法状如地狱彼凶恶人启王「乞愿若人来入此中者不复得出」王答言「当以与愿」彼诸徒主往诣寺中听诸比丘说地狱事时有比丘至诵《地狱经》「有众生生地狱者以热鐡钳钳开其口以热鐡丸著其口中次融铜灌口复以鐡斧斩截其体次复杻械枷鏁检系其身次复火车𬬻炭次复鐡镬次复灰河次复刀山剑树」具如《五天使经》所说彼徒主具闻比丘说是诸事开其往所作治罪之法如彼所说案此法律而治罪人又一商主入海十年采诸重寳还到本乡道中值五百群贼杀于商主商主之子见父死及失寳物猒世出家游行诸国次至巴连弗邑过此夜已晨朝著衣持钵入城乞食误入屠杀舍中时彼比丘遥见舍里火车𬬻炭等治诸众生如地狱中寻生恐怖衣毛皆竖便欲出门时凶恶主即往执彼比丘言「入此中者无有得出汝今此死」比丘闻说心生悲毒泣泪满目凶主问曰「汝云何如小儿啼」尔时比丘以偈荅曰

我不恐畏死 志愿求解脱
所求不成果 是故我啼泣 人身极难得 出家亦复然
遇释师子王 自今不重睹

尔时凶主语比丘曰「汝今必死何所忧𢚰」比丘复以哀言答云「乞我少时生命可至一月」彼凶不听如是日数减止七日彼即听许时此比丘知将死不久勇猛精进坐禅息心终不能得道至于七日时王宫内人有事至死送付凶恶之人令治其罪凶恶将是女人著臼中以杵捣之令成碎粖时比丘见是事极猒恶此身「呜呼苦哉我不久亦当如是」而说偈言

呜呼大悲师 演说正妙法 此身如聚沫 于义无有实
向者美女色 今将何所在 生死极可舍 愚人而贪著
系心缘彼处 今当脱鏁木 令度三有苦 毕竟不复生
如是勤方便 专精修佛法 断除一切结 得成阿罗汉

时彼凶恶人语此比丘「期限已尽」比丘问曰「我不解尔之所说」彼凶答曰「先期七日今既已满」比丘以偈答曰

我心得解脱 无明大黑暗
断除诸有葢 以杀烦𢚰贼 慧日今已出 鉴察心意识
明了见生死 今者愍人时 随顺诸圣法 我今此身骸
任尔之所为 无复有恡惜

尔时彼凶恶主执彼比丘著鐡镬油中足与薪火火终不然假使然者或复不热凶主见火不然打拍使者而自然火火即猛盛久久见开鐡镬葢见彼比丘鐡镬中莲华上坐生希有心即启国王王即便严将无量众来看比丘时彼比丘调伏时至即身▆虚空犹如雁王示种种变化如偈所说

王见是比丘 身升在虚空
心怀大欢喜 合掌观彼圣 我今有所白 意中所不解
形体无异人 神通未曾有
为我分別说 修习何等法 令汝得清净 为我广敷演
令得胜妙法 我了法相已 为汝作弟子 毕竟无有悔

时彼比丘而作是念「我今伏是王多有所导摄持佛法当广分布如来舍利安乐无量众生于此阎浮提尽令信三寳以是因缘故自显其德」时阿育王闻彼比丘所说自于佛所生大敬信又白比丘言「佛未灭度时何所记说」比丘答言「佛记大王『于我灭后过百岁之时于巴连弗邑有三亿家彼国有王名曰阿育当王此阎浮提为转轮王正法治化又复宣布我舍利于阎浮提立八万四千塔』佛如是记大王然大王今造此大地狱杀害无量民人王应慈念一切众生施其无畏令得安隐」时彼阿育王于佛所极生敬信合掌向比丘作礼「我得大罪今向比丘懴悔我之所作甚为不可愿受我忏勿复责我愚人今复归命」时彼比丘度阿育王已乗空而化时王从彼地狱出凶恶白王言「王不复得去」王曰「汝今欲杀我耶」彼曰「如是」王曰「谁先入此中」答曰「我是」王曰「若然者汝先应取死」王即𠡠人将此凶恶主著作胶舍里以火烧之又𠡠坏此地狱施众生无畏

又《杂阿含经》云阿育王言「我今先当供养所觉菩提之树然后香美饮食施设于僧」𠡠诸臣唱令国界「王今舍十万两金布施众僧千瓮香汤溉灌菩提树集诸五众」时王子名曰拘那罗在右边举二指而不言说意欲二倍供养大众见之皆𥁞發笑王亦發笑而语言「呜呼王子乃有增益功德供养」王复言「我复以三十万两金供养众僧复加千瓮香汤洗浴菩提树」时王子复举四指意在四倍时王嗔恚语诸臣曰「谁教王子作是事与我兴竞」臣启王言「谁敢与王兴竞然王子聦慧利根增益功德故作是事耳」时王右顾视王子白上座耶舍曰「除我库藏之物余一切物阎浮提夫人婇女诸臣眷属及我拘那罗子皆悉布施贤圣众僧」唱令国界集诸比丘众而说偈言

除王库藏物 夫人及婇女 臣民一切众 布施贤圣僧
我身及王子 亦复悉舍与

时王子等及比丘僧以瓮香汤洗浴菩提树时菩提树倍复严好增长茂盛以偈颂曰

王浴菩提树 无上之所觉
树增于茂盛 柯条叶柔輭

时王及诸群臣生大欢喜时王洗浴菩提树已次复供养众僧时彼上座耶舍语王言「大王今有大比丘僧集当發淳信心供养」时王从上至下自手供养复以三衣及四亿万两珍寳𫎪五部众𫎪愿已复以四十亿万两珍寳赎取阎浮提宫人婇女及太子群臣阿育所作功德无量如是

又《杂阿含经》云阿育王问诸比丘言「谁于如来法中行大布施」诸比丘白言「给孤独长者最行大施」王复问曰「彼施几许寳物」比丘答曰「以亿千金」王闻是已「彼长者尚能舍亿千金我今为王何缘复以亿千金施当以亿百千金施」时王起八万四千佛塔于彼一一塔中复施百千金复作五歳大会会有三百千比丘用三百亿金供养于彼彼众中第一分是阿罗汉第二分是学人第三分是真实凡夫除私库藏此阎浮提夫人婇女太子大臣施与圣僧四十亿金还赎取如是计较用九十六亿千金乃至王得病欲以满亿百千金作功德金愿不得满足便就后世时计校前后所施金银珍寳唯减四亿未满王即办诸珍寳送与鸡雀寺中法益之子名三波提为太子诸臣等启太子言「大王将终不久今以此珍寳送与寺中今库藏财寳已竭诸王法以物为尊太子今宜断之勿使大王用之」时大王自知索诸物不复能得所食金器送与寺中时太子令断金器𠡠以银器王食已复送寺中又断银器给以铜器王亦送寺中又断铜器给以瓦器时大王手中有半阿摩勒果悲泪告诸大臣「今谁为地主」时诸臣启白大王「王为地主」王即说偈答曰

汝等护我心 何假虚妄语
我今坐王位 不复得自在 阿摩勒半果 今在于我手
此即是我物 于是得自在 呜呼尊富贵 可猒可弃舍
先领阎浮提 今一旦贫至 如恒河驶流 一逝而不反
富贵亦复然 逝者不复还

时阿育王呼侍者言「汝今忆我恩养汝持此半阿摩勒果送鸡雀寺中作我意礼拜诸比丘僧足白言『阿育王问讯诸大众我是阿育王领此阎浮提阎浮提是我所有今者顿尽无有财寳布施众僧于一切财而不得自在今唯此半阿摩勒果我得自由此是最后布施檀波罗蜜哀愍我故纳受此施令我得供养僧福』」时彼使者受王𠡠已即持此半果至鸡雀寺中至上座前五体投地作礼长跪合掌具向上座说前王教时彼上座告诸大众「谁闻是语而不猒世」时彼上座令此半果一切众僧得其分食即教令研磨著石橊羹中行已众僧一切皆得周徧时王复问𠊓臣曰「谁是阎浮提王」臣答王言「大王是也」时王从卧起而坐顾望四方合掌作礼念诸佛德心念口言「我今复以此阎浮提施与三寳随意用之」时王以此语尽书纸上而封缄之以齿印印之作是事毕便即就𥁞尔时太子臣民葬送王已诸臣欲立太子绍王位中有大臣名曰阿㝹楼陁语诸臣曰「不得立太子为王大王在时愿满亿百千金作诸功德唯减四亿不满亿百千以是之故全舍阎浮提施与三寳欲令满足今是大地属于三寳云何而立太子为王」时诸臣闻已即送四亿金送与寺中即便立法益之子为王名三波提颂曰

睿业澄晖 㝛祐因净 七寳来投 千子威并
十善御宇 四洲归正 无思不惬 有意斯盛
秉式康衢 昆虫养性 八万增寿 四八灮莹 鬼神翊卫 不言而令
乐哉至矣 轮王显圣

唐西明寺释道世撰

宋孝宗御制

「释迦佛入山修道六年而成所成者何事请师明说

臣伏蒙陛下亲洒宸翰「释迦佛入山修道六年而成所成者何事请师明说」臣自顾庸昧不足以副大问臣谨对云「将谓陛下忘𨚫」淳熙六年八月 日景德灵隐禅寺住持传法特赐佛照禅师臣德光札子

淳熙辛丑孟秋重立石于阿育王山(御书之寳)

宋孝宗御制

「床头一拂子举放以皆非百丈何迟钝一喝入精㣲

臣近蒙陛下亲洒宸翰赐臣颂一首特颂「百丈再參马祖因缘」仰惟陛下圣德日新见彻古人机用臣因进寳峰真净文禅师颂云

客情步步随人转 有大威光不能现
突然一喝双耳聋 那咤眼开黄蘗面

肝胆洞然不隔毫髪陛下超然独脱不滞意句直与古人默契岂独臣僧以此一颂与陛下相见而已哉臣不敢私藏刊之坚珉以示万世淳熈七年五月旦日景德灵隐禅寺住持传法臣僧特赐佛照禅师臣德光谨记

淳熈辛丑孟秋重立石于阿育王山(御书之寳)

宸奎阁记

皇祐中有诏庐山僧怀琏住京师十方净因禅院召对化成殿问佛法大意奏对称㫖赐号「大觉禅师」是时北方之为佛者皆留于名相囿于因果以故士之𦖟明超逸者皆鄙其言诋为蛮夷下俚之说琏独指其妙与孔老合者其言文而真其行峻而通故一时士大夫喜从之游遇休沐日琏未盥潄而户外之履满矣仁宗以天纵之能不由师传自然得道与琏问答亲书颂诗以赐之凢十有七篇至和中上书乞归老山中上曰「山即如如体也将安归乎」不许治平中再乞坚甚英宗留之不可赐诏许自便琏既渡江少留于金山西湖遂归老于四明之阿育王山广利禅寺四明之人相与出力建大阁藏所赐颂诗榜之曰「宸奎」时京师始建寳文阁诏取其副本藏焉且命岁度僧一人琏归山二十有三年年八十有三臣出守杭州其徒使来告曰「宸奎阁未有铭君逮事昭陵而与吾师游最旧其可以辞」臣谨按古之人君号知佛者必曰汉明梁武其徒葢常以借口而绘其像于壁者汉明以察为明而梁武以弱为仁皆缘名失实去佛远甚惟仁宗在位四十二年未尝广度僧尼崇侈寺庙干戈斧质未尝有所𥝠贷而升遐之日天下归仁焉此所谓得佛心法者古今一人而已琏虽以出世法度人而持律严甚上尝赐以龙脑钵盂琏对使者焚之曰「吾法以坏色衣以瓦鉄食此非法器」使者归奏上嘉叹久之铭曰

巍巍仁皇 体合自然
神矅得道 非有师传 维道人琏 逍遥自在
禅律并行 不相留碍 于穆颂诗 我记其文 惟佛与佛 乃识其真
咨尔东南 山君海王 时节来朝 以谨其藏

元祐六年正月癸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杭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兼提举本路兵马巡检公事武功县开国子食邑六百户轻车都尉赐紫金鱼袋臣苏轼撰

妙喜泉铭(有序)

育王为浙东大道塲地高无水僧众苦之绍兴丙子佛日禅师杲公受请住持周旋其间命僧广穿穴兹地为一大池锹锸一施飞泉湓涌知州事姜公秘监见而异之名曰「妙喜」无垢居士为之铭曰

心外无泉 泉外无心 是心即泉 是泉即心

或者疑之以问居士

心在妙喜 泉是育王 云何不察 合而为一

居士曰汝其听取

妙喜未来 泉在何䖏
妙喜来止 泉即發生 心非泉乎 泉非心乎

谓余未然妙喜其决之绍兴丁丑三月丙寅无垢居士张九成撰

妙喜老僧宗杲重说偈曰

谓泉即心 谓心即泉 无垢居士 作一丳穿 有出有入 有正有偏
居士恁么 妙喜不然 徐六担板 各见一边
泉即是泉 难唤作心 心即是心 决定非泉 是义不正 亦复不偏
泉乎心乎 亦非弃捐 拟议思量 十万八千

阿育王山广利禅寺承恩阁碑记

阿育王山广利禅寺住持佛日圆明普济禅师悟光剙建承恩阁成使以来请书其岁月刊之兹碑以示永久葢自双林唱灭像教东流有国家者咸知信问而无能若我朝之致其隆极者凡九州四海名山福聚至于遐陬绝域万里之外灵踪异迹靡不搜访而加礼焉惟兹山乃释迦如来真身舍利寳塔之所止宜其蒙被帝力尊崇奓大非它山所得而比伦也舍利始出于西𣈆历宋五代暨宋其随机赴感發祥现瑞殊胜希有𢎿诸传记所述可见已世祖皇帝底定南服而兹山入于职方首命奉迎寳塔妥安于内苑之万嵗山上都之龙光华严大都之圣寿万安诸大刹及诸官置十六坛塲车驾亲临瞻敬于圣寿万安百寳光明从坛而起高贯寺塔遥烛禁廷皇情大悦函命护送还山仍赐以名香金币𠡠行书宰臣郡长吏增搆殿宇高深雄丽视昔加倍四众莫不踊跃欣庆得未曾有列圣相承逮令天子岁时函香遣使赐予尤渥会法席偶虚而寺几废今太慰纳麟公时为行宣政使求择德行兼美可任其事者于是光由平江之开元受请来补其䖏至正二年七月也光说法之暇重新门庑殿堂库𢈔庖湢之属且𥁞复豪所据诸庄田土园林而赀以为奉养者一无所缺学徒云集内外不下千人光以为寺之所宜有幸已毕具而天使下临祗肃无所乃出上所赐币帛若干白金为两二百市材僦工杰阁以严使命列楹三十有六架霤九屋之以间计者七其崇四十九尺广加其崇三十尺去其广六十尺飞欀步檐方櫺曲楹悉称其度名之曰「承恩阁」上设像坐而即其下为传宗之堂后为方丈之堂费有不给则继以经用之余赀民不知而官不与焉庀役于九年之冬十一月讫工于十年之春二月前人未及为而今为之其作始之自固不可不书也昔大觉禅师怀琏归老兹山于其君之赐有所弗受不欲以为易物也乃独思所以彰吾君之赐如恐弗及不忘以下报上也琏之辞让光之同出于古者之所谓礼则其为道宜大无不同也所可书者岂直经之勤营缔之美而已哉蜀人族杨氏別号雪窓嗣于明宗慧忍禅师德海云铭曰

佛之真身 徧一切䖏 非灭而灭 非住而住
金缾玉塔 八万四千 兹惟其一 留镇人间 粤自先朝 逮今圣世
星轺络绎 香为佛事 椟有金贝 篚有𦂶缯
有以多仪 用庆德馨 因果不昧 财法交施 受用见闻 同增福慧
大恩莫报 君赐未彰 荷负有人 不敢怠遑
乃择嘉辰 开寳楼阁 炽然建立 无作而作
华幡珠网 像坐中严 龙光不贲 人天具瞻 三轮既空 莫非实相
知报佛恩 则为报上 史臣作颂 来者是征
于万斯年 弥谨其承

翰林侍讲学士中奉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同知经筵事黄溍撰

明州阿育王山志卷第四下

蒙泉铭

广利东泉曰蒙源玲珑万窍通声淙淙出无穷良施工不落空铭泉者为谁山僧妙喜翁育王住山释宗杲识

阿育王山广利禅寺碑铭(并序)

四明阿育王山广利禅寺在城东四十里阿育王山即鄮山昔在周厉王时东天竺国有阿育王造寳塔八万四千贮释迦文佛真身舍利命耶舍尊者放光役诸鬼神分布于四天下而鄮山当其一故更名之𣈆太康三年并州猎师刘萨诃受𣑽僧指授即改行为僧易号慧逹徧求舍利于洛下齐城丹阳皆弗获行至会稽之鄮山忽闻地下钟声慧逹哀求益切越三日忽舍利寳塔从地涌出其相青色似石非石高一尺四寸广七寸五层四角光明殊胜慧逹见已悲喜交集而塔之出现实肇于斯时矣义熈元年安帝始搆塔亭覆护而度二七僧守之宋元嘉中文帝增创祠宇且以封袭▆严斵木为浮屠三层函之梁普通三年武帝又命建殿堂房屋奉之赐额为「阿育王寺」大同五年帝令其孙岳阳王萧𧦴改浮屠为五层绘帝暨昭明太子二像藏焉仍赐黄金五百两造铜佛四百躯写经论五百卷铸四鐡以镇四角寻蠲复其赋调给兵三千设营防卫陈先帝度僧守塔如义熈之数唐中宗遣使赐金又下诏加护之至武帝朝并省海内佛寺塔归越州官库宣宗立像教重兴又入于开元寺鄮山僧愬于观察判官蒯希逸而还之懿宗咸通中又度僧三七人守之梁贞明二年钱武肃王遣弟铧等迎塔作礼明年正月囬止西陵岸放光照江中其明如昼又改浮屠为九层第三层置七寳龛用以贮塔周显德五年寺烖文穆王又请致武林龙华寺新其浮屠其层如前数而藻餙有加焉中龛杂用百寳范黄金为座悬珠璎以庄严之宋初寺又新大中祥符元年复赐以「广利」为额拓为十方禅刹其主僧自宣密素公始可考见宣密五传至大觉琏公名振天下仁宗待以殊礼诗颂十七篇遗之熈寜三年大觉为搆宸奎阁苏文忠公轼实记其成大觉日与九峰韶公佛国白公參寥濳公讲道一室扁曰「蒙堂」丛林取则焉高宗即位以寺为舍利所宅亲洒宸翰赐名曰「佛顶光明之塔」大觉十五传至大慧杲公绍兴间来领寺事四方学徒川奔涛涌而食或弗继乃于奉化忠义乡海隄涂成田一千七百畆名「般若庄」大慧四传至玅智廓公缵承益䖍淳熈元年冬孝宗之嗣魏王恺出镇其土二年夏四月瞻舍利毫光發现青红交绚变幻不一更用黄金为塔而藏寳塔于中冬十有一月孝宗遣内侍省西头供奉官李裕文取塔入内玅智护之行舍利见于塔顶如月轮相又现两角如水晶珠若此者三御书「玅胜之殿」四字俾揭于塔所玅智再传至佛照光公缁锡坌集不减于昔时尽鬻𧶽赉之资市田四千余畆视大慧加三倍焉名「吉祥庄」佛照十五传至笑翁堪公有权贵人至寺戯问曰「舍利何在」笑翁指道傍松谓曰「此䖏即有」已而松枝皆放光贵人惊异即寺之门巷建二石塔以表之笑翁又倣古制累石为塔者三列于寺右以瘗僧之归寂者宋季寺又灾寳塔附安別院元至元十三年春三月世祖命使者奉塔至开平龙光华严寺寻迁燕都圣寿万安寺命僧尼十万于禁庭太庙青宫及诸署建置十六坛塲香灯花幡奉之备极尊崇世祖亲幸临之夜有瑞光从坛發现烛贯寺塔相轮之表又自相轮分金色光东射禁中晃耀夺目世祖大悦命僧录怜占加送塔南还更赐名香金缯诏江淛省臣郡长吏建治舍利殿宇笑翁十二传至顽极弥公适际良会遂以诏书从事曾未几何甍栋雄丽如天成地涌上薄云汉寳塔还于故䖏顽极四传至横川珙公道被华夷禅学为之中兴僧伽来依法轮者至无席以容二十二年大建堂宇以居之横川珙四传至东生明公德业孔严水云奔凑乃倾己橐购余氏海涂之田一千余畆名其庄曰「广利」东生五传至雪窓光公寺复新豪家所㨿诸庄田土园林尽复之且以诏使之临祗奉无所至正十年春二月又造承恩阁七间黄文献公溍为之作记雪窓传之性空逹公大千照自宣密至扶宗宏辩禅师约之裕公已历六十三代矣禅师以笑隐䜣公法子入我国朝自庐山圆通补选其䖏戒律精严言行一致智慧福德皆绝出乎等夷从洪武初元以迄今燕坐十年宗纲丕振风雨不动安如泰山寺之耆旧竭其力而翼赞之有若岳林住持元舆筑黄贤塘得田二千畆名「报本庄」有若僧伽师効率其属元舆智起智寜智华处仁等市史氏之田一千余畆名「中义庄」二庄皆与「般若」为隣大佛殿则又智起葺之撤其房庐为下蒙堂则白云住山智珠营之补东塔院者沙门自悟也造西塔院者又元舆也西塔肇建于唐元宗东塔在迦叶足迹之左即寳塔所涌之地下至杂室则又出于智寜之力也凢寺制宜有而摧败不支者悉举而更之禅师念缔搆之难不可无以示来者俾其徒师秀至浦阳山中征文以为记呜呼大雄氏真身舍利乃戒定慧熏修所成必八吉祥六殊胜之地方妥安之其在震旦者一十有九惟阿育王山显著特异自𣈆逮今历一千九十七年多国王大臣以及氓隶靡不皈依金重寳施之弗吝当其祥光發现瞻之仰之不趐婴孺之思父母盖如来以慈悲愿力摄受有情神通广博随念而应所以启功德之信心祛尘劳之𡚶念也何其至欤然而临师位者多名世之士秉法门之正令𩙪旋霆奔一入其庭心空疑释致使舍利之盛久而滋彰名重五山光昭佛日此亦幽明两致其极者也禅师起继芳躅益殚志虑当鼓鱼寂寥之时炽然建立金碧灿烂于水光山色间淛江东西未见有如斯之盛者是宜详记之使后人扶植于悠久也寺东一里余有圣井灵鳗在焉相传随塔而至呼为护塔神折鲜花诱之辄二红蟹导之而出因作渊灵庙祀之以与塔相特附见焉铭曰

巍巍大雄 摄受有情 持红日轮 中天而行 照烛大千 洞见毫髪
靡物不昭 无幽弗逹 灵明入灭 有不灭存
五色神变 萃斯骨身 无忧之王 摧碎七寳
造塔收之 万物旋绕 谁放指端 白毫相光 药叉奔逐 随光瘗藏
支那之国 海东之域 钟声發祥 塔乃涌出
上自帝王 下达民氓 历代崇之 精白一诚
惟其所在 天龙诃卫 有感则通 灵光显瑞 神灯晕红 烈火陨空
或射九天 明如白虹 千目环睹 如佛出世
攀引莫能 继之以泪 依之主之 代有伟人 㨿莲花座 说法如云
四方骏奔 孰非龙象 一喝之余 凢情俱丧
声应气求 雾滃云蒸 千有余岁 无废不兴
有大导师 来接遐轨 佛智之孙 广智之子 长眉广颡 大类慈恩
其徒翼之 各展度门 涌殿飞楼 耸起无际
化海为田 有禾穟穟 像教陵夷 嘅其永叹
淛河西东 似斯贯难 法王能仁 覆焘无外 佛子体佛 引之弗替
昔人有言 难逢者时 优昙之现 四种来依
畴无舍利 中含法界 亦有楼阁 不涉成坏 色非青黄 其光焞焞
不假弹指 诸门洞开 慧达荷担 直入无碍
手擎摩尼 于法自在 玉几之山 其青无瑕
灋雷常鸣 诸天散花 敢告来者 以缵以述 功烈巍然 与山无极

洪武十一年戊午春三月十五日前翰林学士承㫖嘉议大夫知制诰兼修

国史兼太子赞善大夫金华宋濂撰

颐庵集序

大雄氏开宗演义而阿难陁独以多闻解佛所说如水传器笔而传之微斯人则藏之大训未必流布广远如今日也达摩直指法门不立文字而六祖大师乃曰「即此数语亦是文字」然则文字固不可废与葢因文悟道则文字为阶𡚶道溺文则所知为障《楞严》法喻数端而庆喜方悟微㫖《法华》授记必历多刼乃应供正觉此本末轻重之辨也自佛法入中国中国比丘得法而能文者不可殚记永乐间颐庵禅师以临济正宗荐蒙太宠然常结交士大夫如金太仆軰不过以诗僧目之余读其诗乃叹其深悟心法之要而时人未之识也其赞《华严经》曰「如大圆镜暎彻大小一切无遗不坏有为之相不著无为之理」赠圆觉会主曰「發清净心不堕邪见远离幻化六根四大皆令空寂法性平等如金既销不重为矿事障理障毕竟不生」赠独峰曰「日月山川草木云电览乎目触乎耳莫非妙净明心所有之物能于此而证之则心境混融物我双泯」嗟乎此皆其心法有本而时出之故沛然无碍而足以明道阐教非深知轻重之辨者能之乎其他诗文亦皆朗然绝俗而无寒俭之气与贯休如壁不相高下大抵發于心得之余未可以言语品题之也颐庵之五世徒晓无作与余游无作亦通儒佛书能诗而尤精进于三摩葢又得颐庵之正宗者间以序请遂不辞而笔之重光单阏之岁白露节前进士天官尚书郎丰坊序

四明阿育王寺重建塔殿募缘序

余少时览阅图记明州阿育王寺有释迦佛真身舍利寳塔从地涌出甚慕异之乃万 丙子居先大夫丧既襄大事以九月既望渡浙江上鄮山礼塔冀资先大夫𡨋福至则塔椟藏于寺僧之室余命僧奉至佛殿启观高尺有四寸广七寸体质殊异莫辨其何物所成中悬小金磬覆如葢径可寸许舍利缀于磬之下圜转不定余初见如珠其大如芡实已如弹丸已加大如𤓰如车轮五色变幻光彩射日不可迫而视矣时偕友胡考寜见白色大如梧子相随二童子见如菽粒青色余人悉无所见余欢喜踊跃自念凢夫浅薄奚以感大圣人瑞应若是实先大夫德善神超之应也已复周览遗迹怃然兴叹窃惟此塔在我东夏已历千三百余年𣈆宋之盛王有建塔亭者有搆塔殿高百尺者有造沉香浮图黄金塔以护藏者逮今亭殿外塔皆废而使如来舍利辱在僧室喧嚣库隘不足以彰示灵异肃人敬向之心夫舍利为天人师累刼薰修所成飞空涌地神化不测人既易亵之矣安知其不砉然转而之他世界耶于是谋之有守巡巡海太守诸公暨四明贤士大夫重建塔殿殿下立石浮图而藏塔于中浮图制如塔高广什之殿五楹周列廊庑门垣虽未能𥁞   亦以致翼奉之诚慰人天之仰巩皇图奠海宇寜非第一最胜事乎浮图之费余与一二故人勉任之殿庑门垣至今未就兹住持瓶公戒律氷清法门龙象将乞施于四方卿士余谨序而告焉若夫塔事始末与先朝崇奉见苏文忠宋濳溪诸大儒之文不论著也万 丁亥春三南京刑部尚书五台居士平湖陆光祖撰

阿育王寺感梦记

余病寓西湖净慈寺遇钱唐徐子裁约游四明以八月十六日渡江同归抵府城延庆寺遇永嘉王仲律与任上人共谈阿育王寺舍利之竒欲往观之而李之华父子适来顾余笑曰「此吾东道主人也」遂以廿三日平旦具酒殽拏舟行午至寳幢舍舟步徃望见寺门可里许遇一老者当路人人为肃揖众皆笑其未同也已而抵寺僧趋走出迎入坐茶罢僧稽首曰「昨夜伽蓝示梦曰殿宇将頺明晨大檀越至矣今而公果来幸为留意也」余不信僧从袖中出幅纸曰「早以梦故请卜者吴金为卦得家人与大畜」此其繇词也适送出寺门望见数客即指示曰「前来者必檀越矣」卜者正路傍肃揖老人也余大竒之余素不甚信佛自丙  典试应天病寓报恩寺取《楞严经》观之始服其议论为先儒所未發后观《宋史》杜祁公因朱医而观《楞严》乃恨其晚至以咎张文定公不蚤相告则古人固未𡮢不信也是以比岁喜阅《楞严》愈阅而愈信今年春又以病寻医武林寓净慈阅《大般若经》虽未竟畧解其大意已又得《六祖坛经》观之其所谓顿教正与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者合因深悔觉悟已迟而习气未能除也今兹示梦岂余退悔一念有足以感通于神明耶抑余稍有夙缘当不至堕落故神明犹欲以启發之耶僧因出募缘䟽簿余乃稽首世尊援笔而为之䟦稍出㣲赀以为之倡独愧平日未尝修证不足为人所信服恐终莫之从也已而观舍利诘旦又观之果竒甚与少时所见复不同因为书二律付僧又往乌石观刘萨诃骨塔正舍利所涌出䖏其山势面背佳甚不与寺同也遂归又为之记以遗僧俾藏之以为后人信僧即住持明见弟明耀也词曰

神理至㣲妙 恍惚难定测
及其应感䖏 洞然大明白 自少落尘网 未𡮢解空色
闲居复多病 梵䇲颇翻译 㣲㣲见自性 稍稍希定力
在迷乃多诤 有悟原无得 起念欲归依 灵通已先识
嘉告入僧梦 卦兆呈周易
岂伊檀施故 正以清净宅 置彼舍利竒 乐此大圆寂
稽首离欲尊 永言辞执逆

万 十八年奉川无能居士戴洵拜撰

重修阿育王寺募缘䟽

夫佛者觉也破迷也众生之迷非一而如来大觉故迷无不破也佛非徒自了以捄世也自了则声闻辟支号为独觉救世则大乗无上乃称慈悲胶有碍实烦𢚰结缚从此而生故佛氏以空宗捄之万缘俱空立臻超脱作姧饬偽欺绐倾夺于是焉起故佛氏以真谛救之一诚不妄永越沉沦洒扬枝一滴之水则火坑大地悉化清凉通慧灯一线之光则九幽酆都遍照皦日愚夫悍妇王化之所不能治而开以佛法则惕尔皈心骄卒猛将诛杀之所不能慑而临以如来则悚然拱手富贵婬秽者方当欲心炽盛而一临庄严寳座之前则五脏三焦之火顿灭贫穷困阨者不胜愁苦煎熬而一闻假合虚幻之㫖则利害死生之念遂轻细观五浊世界种种不净种种无常种种恶境种种苦𧼈而佛氏并皆超之体圆洁则超不净妙真如则超无常证善果则超恶境臻极乐则超苦𧼈山河大地亦有变灭而佛性则无变灭人天贤圣亦有退转而佛位则无退转历永劫而独存愍众生而普度故自通都大邑以至穷乡僻野亡不尊崇自王公贵戚以至闾巷小氓咸知信向丛林萧寺丹碧遍乎名山寳座金身璎珞充乎震旦演大法于龙象则翾飞蠕动超升布威音于魔军则罗刹鸠槃慑伏發善心三寳以斯因缘可灭波罗夷罪诵佛号一声如是功德能销亿万劫灾岂非恢恢碧宇覆帱群生浩浩沧溟吐纳百谷不可思议无或唐捐者哉四明阿育王寺者南赡胜区东越名刹也刘萨诃得舍利于此山实出精诚之感陶宏景授梵戒于兹刹乃成胜力之尊道塲香火殆逾千年善信依皈故非一日矣乃迩来殿宇倾頺僧徒零落宗风衰替佛法凌迟隆恻焉悯之是用拜手而裁短䟽斋心而告十方伏愿贤良搢绅善信男女修万行首破悭贪尊六度力勤布施大则车金辇玉总是善缘小则披草抽氊无非胜果畚抔土于崇山功存积累洒滴水于大壑泽无津涯慧眼之所鉴观如来之所授记也隆不胜欢喜祈愿之至谨䟽万 𢈏寅年三月甲子前进士礼部仪制司主事佛弟子屠隆和南撰

阿育王寺重修大殿募缘䟽

粤自西天阐教宏开方便之门东土流传尤切皈依之地布金而祇园肇建流银而寳殿斯成是必财灋双施用能人我皆度虽庄严佛土等诸相于空花顾修证菩提种善根于胜果斯实无边功德敢亡有漏因缘阿育王寺者祇奉释迦文佛真身舍利之地也昔我世尊降神兠率托体摩耶澡练神明用无生而得道勤行精进繇虚静以圆通始出四门终超九劫拈青莲于灵山会上化金粟于婆罗树间玉委阇维珠留毘勒耶舍放光而分布法自天开萨诃聆向以哀求相从地涌鄮山标其胜迹震旦号为名区寳刹琳宫应赤乌而剏造蘃珠贝叶从白马以敷宣灋侣云翔元宗飚涌蘓学士之雄文炳若宋潜溪之丽藻昭如是诚欲界仙都人寰净土矣讵意末劫之多灾遂致四兵之洊厄莲花𣑽宇鞠为榛莾之墟灵鹫道塲几作鲸鲵之窟奢摩绝迹皈礼无阶南太宰陆公宫詹少宰沈公佛地位人法门宗主契三乗之最上悟四大之本空兴慈悲心發大宏愿仍舍利之旧址建藏塔之新宫朱拱崔嵬朗摩尼于慧日瑶阶轩敞护法寳于慈云道俗同瞻人天共仰维兹大雄之寳殿犹肰栋宇之倾颓地是化城仅著清凉之号居同火宅谁瞻妙好之容佛岂无缘时成有待兹遇观察使者暨于守土诸公操不染心登无上觉或搴帷问俗憇止禅或露冕行春过逢僧话叹佛缘之广大悲象教之凌迟比丘总持戒律住持明见禅僧如𥛥等夙悟净因勤行好事六时禅诵手披竺国之编一味清斋口嗜桑门之食铢积寸絫鸠工庀材惧𤢜力之难支冀众心之乐用告宰官居士善男信女撒贪痴网结喜舍缘石火电光念色身尚非我有龟毛兔角顾长物焉用多藏取彼阿堵之余散此刹那之顷或金钱或布粟咸作檀施或璎珞或寳珠皆充佛供庶使摩霄绀殿平临玉几之峰崒地精蓝远暎金沙之界塔标䨥阙拱法像以中峨镇四𡸁拥妙香而围绕寳幢前导松枝现出如来福地遥连竹院皆称般若何幸丛林之增胜敢忘檀越之归功利益与恒河水同深福德等须弥山并大萃稍窥内典颇解真言慙无施宅之缘徒有侫佛之癖欣与四众共观厥成谨疏万 𢈏寅岁四月戊寅日赐进士第南京刑部山西清吏司主事高萃和南撰

阿育王寺重修大殿募缘叙

鄞邑故称三佛地多古刹徃徃据依名山竒胜环丽拟于上都若阿育王寺则玉几凭其前金沙护其左昔利宾菩萨于是求获舍利有寳塔涌地之应葢其尤著者也寺初仅有塔亭以护舍利后廼建殿赐额铸佛写经实剏自萧梁之代以迄于我明下上千数百年间虽时有兴废而崇礼有加祥具宋学士景濂碑志中其在今日则兵凶之所耗敝豪右之所侵蚀一切殿宇皆颓圮剥落鞠为蒿莾荆棘之区而昔所称黄金七寳敬崇奉者且椟而藏之僧舍中矣丙子之岁今司寇平湖陆公来游兹山瞻礼舍利目睹五色变幻因为檀施稍葺旧址建楼树塔三数年来舍利殿已焕然一新而大殿则犹未之及也住持僧明见等窃咨咨慨之谋继为修复以终司寇公之意乃请之𨛦邑大夫官为给借属比部高君仪部屠君各为之䟽将持以乞于四方而工力鸿巨日惴惴唯不任是愳忽一夕梦伽蓝神谓曰「尔无忧大檀越且至事其济矣」僧窹而疑卜之淂吉质明而剡源司成戴公实来僧语故且出其繇词公慨然曰「余兹行实以游陟至而神乃见梦殆夙缘耶当力成以无负灵贶」遂捐橐中装为之倡因为文纪其事于是明见等乃汇次异时名公碑记与今疏文显跋刻之成录以示不佞不佞窃闻庄严清净故称佛土善根德本要在夙植当世尊修行时至于委弃王位而不顾割截身体而不恤而河沙七寳布施福德则般若经已具言之何者悭贪痴爱总属凢夫慈悲喜舍乃皈佛道是知供佛非佞福田在心今兹大众岂无确秉信心力肩善事弃象马如脱屣舍资财若遗迹者乎则兹山之胜行具复振梦卜之征庶为不虚而不佞亦且乐观其成矣因为序次其愿末以畀明耀俾擕之行橐以与四方善信观焉万 辛卯岁闰月朔旦东海蚤休居士杨德政叙

赠无漏瓶禅师序

世人执寿者相为诸佛善巧逐破吾以寿者相祝无漏禅师抑为诸佛出广长舌而發诸讃叹师习天台教观严持戒品吾以丙子岁九月渡江礼育王寺所藏舍利光明照耀一以喜夫获斯胜预一以慨夫殿宇芜毁已而谒师试一接晤溦激之曰「法从奚自」即云「台教之人与诸释经家以及禅宗本出一途惟台宗为上首后世浅识之流彼彼睚眦遂使人间寥寥不复知有天台教观吾师妙峰上座痛如来慧命不传传者不入究竟旦夕与诸经论深为较讐其疏钞讹繁者正之流离者合之以成一家讲席所从无师智而流出者頼其齿颊珠玉以之为进修」吾以师为妙峰师之入室弟子结为法亲游诸世外蛟门沈公赤水屠公同心敦请作其育王住持不数年而殿宇山门及诸廊庑禅堂舍利塔座俱复严餙海内尽知师以戒德感人而胜缘易就乙未冬十一月二日师之四十诞日也吾知师不执寿者相不执无寿者相不离寿者相不即寿者相昔如来所说寿量即无量阿僧祇劫岂在是耶对有量而言之也即净土之无量寿亦对此土之有量寿耳若观音为补䖏大士亦无量之有量也师之寿者相亦三观义也在寿者相假也无寿者相空也以空假而不即不离中道胜义谛也且师住䖏群峰绕翠闲云徃来松色隂隂泉声决决室中只一佛像炉香蒲团布衲入禅以佛语为止儿啼之黄叶随事而舍首楞严之密因无论师为示现比丘身与诸佛之护念即受世之幽清而寿者可卜矣吾以寿者相祝无漏禅师抑为诸佛出广长舌而發诸讃者以此赐进士出身资政大夫正治上卿吏部尚书平湖陆光祖撰

娑罗双树记

甬东阿育王寺之胜所从来旧矣其舍利殿之西偏有木二本森郁可爱者娑罗树也万 癸未肖兼蔡公自留都仪部郎擢守吾郡时移种植此今已十年所昔李北海撰娑罗碑称其「密幄足以缀飞飚高葢足以𨚫流景」迄今脍灸人口葢兹木本非中夏所有余尝登太华峰其上葢有娑罗坪以娑罗得名而树则仅存老𠏉殊尠芬芳以公所植视之大不类岂公素证圣果独标灵异耶其为檀越功德无量是恶可泯也适余读礼山中偶偕李遇斋太仆游览及此因有感而记其岁月庶几比于甘棠云公名贵易字道生戊辰进士今为浙江按察使闽之同安人万 癸巳长至日监察史门人林祖述记

募方册藏经䟽

经者契经也谓上契诸佛下契众生之心也又经者径也谓众生所繇至于佛乗之径路也如来以千圣之妙理而悟之于心灵又以心灵之妙理而宣之于金口又以金口之妙理而载之于黄卷赤轴谓之载道之文非世间外典文字之比也学人悟道于经文则是得鱼兎而忘筌蹄泥经文而遗大道则是执筌蹄而失鱼兔得鱼兔而忘筌蹄故阿难有结集之功执筌蹄而失鱼兔故逹磨有不立之训逹观大师密藏和尚与陆太宰与绳冯司成开之诸公重刻经律论三藏制为方册同于外书便于流通余尝云「以内典同外书得无起世人亵经之渐」乃开之谓「轻亵有之流通亦广以流通之功赎轻亵之罪是如来之所宽也」余曰「否唯不」唯舍利殿秘藏上座年少聦慧博通教典将来且应天官之请据云光之座欲遍读方册以恢见闻愿我軰成之饶益人天耳目法界入三摩地种八福田是亦一时盛事也万 壬寅夏六月娑罗道人屠隆合十书

四明阿育王寺舍利殿重建藏经阁募缘疏

葢闻三寳借十方以护持万法本一心而造作是以天开圣刹咸登白社之坛佛演真经普葢青莲之宇𣑽䇲贝叶来自西天玉轴琅函广流东土固宜剏桀阁以珍藏极庄严而供奉我明州为三佛道塲育王为四山领袖金沙玉几标山水之灵殊胜吉祥宛祗陀之景自舍利涌现于乌岩经律负驮于白马肇基𣈆室腾光历朝建九层浮屠造七楹经阁有承恩阁以报宠命有宸奎阁以焕文章无异堂不二堂妙相尊严明月轩碧梧轩僧僚栖止世远莫稽明兴𣇄盛舍利殿成佛灵有感藏经阁法寳无尊住持理公教观精修慈悲逈蕴欲建藏经之阁以为法寳之区暨法堂禅堂东院西院等持册而眎不佞不佞白之家大人乡搢绅生踴跃心起津梁愿然大厦非一木所支白裘岂一狐所制崇山畚群土而成巨浸汇众流而浩为此遍叩十方檀信八闽贤良或舍梁栋之材或施椽桷之具大以成大小以成小无量福德不朽功勋一草一木之良因千劫千生之妙果也惟愿法界有情同入檀波罗蜜万 戊申岁春承德郎尚寳司司丞沈泰鸿撰

舍利殿华严经期塲募缘疏

诸内典并如来金口所说妙义元诠不可思议金錍拱翳寳筏度迷𤢜《华严》八十一卷广陈法界普示津梁力用宏深功德奥衍为诸经之邓林沧海余𡮢约而论之苟通妙义则八十一卷《华严》无过一句如其不通单提半偈缠不了葛藤阿育王舍利殿无漏法师开华严道塲大集缁素讽诵三年顾徒众既盛山寺荒凉无从取舍斋供未免借乎檀波善信君子有能供养沙门福田无量许君华藏法界香水大海弹指可到万 戊戌浴佛日奉三寳弟子屠隆和南撰

赠秘藏法师住持舍利殿序

在昔释迦世尊灭度后阇维得舍利八万四千阿育王以神力分散四大部洲供养我震旦国十有九䖏四明鄮县其一也𣈆时刘萨诃东来修诚舍利塔从地中涌出遂建道塲二千余年来累著灵异近代平湖陆与绳太宰随喜舍利感现神光大如车轮遂發心重修殿宇延无漏法师住持本山其后慧广师来复感化佛全身得未曾有乃發三昧火焚其四大以报佛恩而舍利之名益显赫于海内无漏言笑不苟戒德精严其徒秘藏则慧朗洽闻蚤通教典青年说法即高腊耆宿让之两登讲席多所开悟尔者无漏示寂首揆沈公念名山常住不可无人属礼曹给劄拜官以秘藏充常住远近善信佥谓得人夫沙门好修德行无阙矣而教典不闻短于讲说议者谓之哑羊僧讲师谙教义学有声矣而修持不力戒行有瑕议者谓之能言鹦鹉六祖目不知书顿悟入道而坛经一部理趣斐然云光说法至感天雨花而脱不遇逹磨终难绍承祖位斯沙门之所以䝿行解相应也秘藏既精通教典又莹洁好修人天共钦自他俱利名山其有兴乎顷台宗有人门风丕振灯公开化于幽溪芳公阐教于鉴水秘藏继之台宗其有兴乎余与沈公并护三寳公子云将护法修行更益翘勤乐名山之有人而舍利之光明无量也于是乎言万历乙巳春二月前进士礼部仪司郎明州屠隆纬真甫撰

重修四明阿育王山舍利塔殿募缘䟽

葢闻佛性圆明常莹瑠璃之色法身清净恒开薝卜之香▆惟释迦如来悟真空而登大觉圆▆智以入三摩西证道于天竺东流法于娑婆住世七十九年化身百千万亿慈悲愿力普度群生广大神通包含万有由是世界阎浮半为𣑽刹名山胜水尽属僧寮我四明阿育王寺释迦文佛舍利道塲先白马以分置后赤乌而肇兴耶舍放光慧逹现瑞涌浮图于鄮岭腾寳焰于松枝龙天围绕缁素皈心塔额「光明」亲挥宸翰殿颜「妙胜」宠锡御书王公贵戚辇金舆玉以庄严白叟黄童航海梯山而顶礼俨若飚旋霆奔川涌波驰求现如来瑞相快瞻妙喜之容崇奉隆于前代东坡之碣彰彰灵异著于屡朝潜溪之文炳炳岁万 丁丑平湖陆太宰目睹吉祥为檀越倡王司寇躬逢殊胜作功德主吾鄞屠仪部及不佞启六度慈门树三寳赤帜总为能仁之砥柱佛法之金汤敦请无漏律师鼎建塔殿伽蓝丹碧榱题辉映乎玉几虹霓甍栋洸漾于金沙仿佛鹫峰依稀鹿苑上以祝厘圣寿下则奠安海邦猗欤盛矣夫何频年以来不无摧朽积累氷霜瓦石为之圮圻飘摇风雨橑桷因而倾頺顶莲华寳葢以淋漓翻贝叶经文而滴沥本住沙门安得据蒲团而修净业十方云衲无从憩瓢笠而面慈尊于是住持僧秘藏理公矢心重葺乏布地之金征䟽于予乞寰区之施夫巍峩寳殿剙固甚难而老大工程修亦不易自非广作津梁焉能亟新轮奂所愿宰官长者居士善信共兴随喜大作檀波则一念功德植善根于福田即三生胜缘超道筏于彼岸者矣万 己酉岁仲秋中极殿大学士沈一贯撰

秘藏理法师住持育王舍利殿叙

夫佛法圆通无碍如风之过树月之行空入而不有涉而无心野马也须弥也无不徃来而实无徃无来也世顾有以因缘幻合认为真身不则稿木死灰块然独存皆堕边见𡗞不知即有假也离有空也不即不离双遮双照斯中道义谛乎天台智者大师始濬止观之源妙在双忘四明尊者衍其脉妙峰法师嗣其流而有门师复䟽其𣲖台教且骎盛于东南而名山甬水讲席独寥寥焉旹平湖陆五台太宰一至阿育王寺感舍利祥光辄偕屠仪部及家大人捐俸搆殿以翼奉之即檄无漏瓶公住持兹山瓶公独持𣑽呗一念事佛庶几过量人也廼有高足秘藏理上人者俗饶姓宛陵世家也神气清朗性慧机灵尝受业于兄博士弟观我君通儒佛书雅慕出世间法遂發宏誓愿刬草持戒苦行焚修历名山圣水随掩紫阜禅三心不住四相俱遣已证如来三昧矣至登寳座阐法清凉直令如来印可几落天花而环听者如梦甫觉酲初醒葢传有门之心印而辟金绳之觉路其功德不可胜道者哉彼台宗啧啧称上首而海内缙绅诸公▆輙倾葢为把臂交厥有繇矣顷瓶公示寂则住持宜属上人且周太史命本师付嘱在耳佥议允惬而上人固逊法兄慧日适家大人请礼部劄至命上人冠带住持领众焚修祝延圣寿邑大夫魏公随锡华额曰「揔持教观」岂机缘福德数固有定耶上人自是当升猊座为诸四众时时说法而天台教观且潢然四逹矣或曰「上人修净土妙观者今廼不免盘桓世谛得无远菩提乎」余曰「不然夫真空湛然具足诸相妙有圆照纎尘不立有住者身也不住者心也昔如来化千百亿身大士现种种形游诸国土即若太空浮云云去而影不滞而空性湛湛明镜瞩物物去而形不留而照性如如彼客境尘缘曷足罣碍乎哉」襟宇方君元素潘君与上人方外芝兰也以余为佛法之金汤故求余叙余遂笔之如右云万 乙巳岁仲春月吉旦尚寳司司丞于越沈泰鸿撰

阿育王寺礼舍利记并募缘修舍利殿䟽

予从海上游补怛洛迦还至育王寺一斋宿明旦舍利殿焚香礼拜堂僧启龛出寳塔予捧向东谛视见金钟鲜明耀目悬坐金佛一尊大如指同游者各异见再捧视之见金钟五角缀小弹丸晃耀荡漾不可正视久之俱寂但见垂一珠黄白状如琥珀色僧众赞为希有至午复请观之始见钟有稜底平若有文舍利从中出紫色小指大长一寸有竒经二三刻不变钟底文久视之不能辨有同行者以不见舍利光为恨予曰「否佛地光明时时现前何待舍利始放光耶」逾月逹金陵遇育王住持理公秘藏谒予于长干里僧舍「舍利殿剏始太宰陆公岁久渐圮泰和郭陵舄睹舍利异相發心制七寳龛业有成复欲劝缘修葺殿堂庄严一切是檀波罗蜜最胜功德乞一言郭公子愿力可乎」罗子曰「佛法入中国宗教并传已满尘刹唯栴檀像阿育王塔干里报恩寺塔三者为佛寳如来涅槃后像教为尊此三寳即真佛出世况育王舍利灵变莫测随人根器显示诸相尤为神竒」旃檀报恩在两都官家时时供养而育王寺僻在海濵鄮山最幽非發心坚决不得至贵人车尘逾益稀尠夫佛寳最神竒最宜崇奉而官家远贵人不得数至即欲崇奉势所不能故能發心庄严鄮山者比诸發心百千万分不及一郭生如是發心如是庄严亦檀波罗蜜之优昙花也而因郭生發心者功德与之齐等无有高下后先不佞贫客邸更贫赠人以言不敢让因缀礼舍利因缘赞郭生之成万 壬子孟冬朔前礼科给事中吉水罗大纮篹

四明阿育王寺舍利殿庄严佛像募缘䟽

夫舍利者乃如来戒定之余勋佛像者为众生功德之广聚也昔者世尊霜林灭度所遗舍利八万四千震旦国中十有九䖏唯阿育王山显著特异自𣈆逮今历千有余年上至皇臣下及民庶庄严皈依可称盛矣迩者平湖陆太宰公祗陀再世绀殿重新乃树石浮屠(高二丈五尺)于殿中而我守庵大师又谓徒石不足以伟舍利之尊乃餙之以黄金绕之以栏楯巍巍乎恍恍乎真若灵山之地涌净土之幻出矣功卒而住持理公秘藏相谓曰「舍利固光明矣柰无佛像乎」乃问序于余余曰「舍利如来之遗体也佛像如来之遗影也然遗体不可多有遗像则易可仿佛是以舍利则宜秘奉于寳塔佛像则宜高显于严堂两者备矣庶使清信之士未觐舍利先睹如来见佛像愿生敬之心启舍利再發难逢之想而福田善根不于兹而深植乎」是知舍利寳殿而佛像尤不可无其施财功德将与供养舍利者等尚可思议乎哉赐进士出身通议大夫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经筵日讲恊理府事教习庶吉士周应宾万历丙辰岁中秋日撰

四明阿育王寺舍利殿化斋僧缘疏

夫精蓝缘固借乎资成海众云临功尤先于博施兹吾明阿育王寺舍利殿者释迦如来真身所在以无住之住住兹鄮城神光忽从地涌以非通之通通彼尘劫梵乐远自天来诚与峩嵋五台比肩补怛洛伽并驾也求现光现瑞之竒四方响应聚乃圣乃凢之众千里星奔柰何寺临海僻殿处山陬峰高玉几几可安禅井满金沙沙非饭本一瓢空夜月无以供亿万之倾心孤突冷朝烟寜忍视大千之枵腹于是住持理公敬叩朱门遍求巨室有能损仓廪之有余斋厨之不足则纯陀妙味遍饱缁流檀度功勋远逾香积矣万 丁巳春三月兵部尚书泰和郭子章撰

四明阿育王寺请藏募缘䟽

余自少至老徃来车尘马足强半在纷嚣虽垂鱼秉笏颇多烟霞癖惜未访翁洲金塘借鹿浑伊连以洗五浊尘染至于鄮峰洛伽之灵踪异迹尤所皈心而不得一礼然已栩栩神飞矣其地深山大泽高僧宿衲每出其中四明广利禅寺住持理公戒珠朗耀悲愿宏深可谓智者之台宗再振慧逹之寳幢复建欲眷眷流通大藏属余为之䟽嗟夫空门顾有隐沦之竒结茅堂蜜幽僻绝尘问之则豹啼猿啸石冷泉寒其莫逆也一意空寂谓无众生可度世尊且以焦芽败种呵之使无度世之愿而法不可宏矣良由众生根有利钝故法有顿渐慨拈花之㫖既杳而三乗五教随众生机缘而成就众生世尊以一音演一切修多罗尘沙国土无量诸菩萨无量诸声闻缘觉一切四众天人以及有情无情无量阿僧祗众生随类皆得解脱世尊说法为破暗灯为渡海筏众生闻法如病得医如贫得寳此法乳饮法子慈恩实无尽自双林示寂佛不可见佛语也闻佛语即面奉满月能仁也理公顷将请藏还鄮大转法轮自利利他真震旦殊胜增此段因缘已为三世诸佛手摩其顶衣覆其体惟宰官居士清信士女共举施助一沙一尘得福甚多不可具说余多生多障尘劫尘劳沉沦绮语业海老而厌离于法寳不啻饥渴嗜之又愧福不圆修困顿岚烟毒雾中挥戈击剑魔挠万状今幸脱缠䌸寄傲长林丰草无心出岫矣它时移云装于玉几金沙借山下幽溪为鸱夷五湖更得谛听理公为四明众生作大狮吼广说教乗但言智者与慧达两师在常寂光中亦出广长舌欢喜赞叹无量耳万 甲寅仲春朔寄园居士泰和郭子章撰

瞻礼鄮山阿育王寺舍利塔记

原夫舍利云者乃骨肉髪之英而戒定慧之所熏修也我佛熏修累劫三昧之余得舍利八斛四其三之一留人间者阿育王役驱神鬼一夕造寳塔八万四千分置四大神洲而震旦得十有九鄮山阿育王寺所藏塔则十九之一也相传瞻礼之际间或放大光明五色煜燿随人根缘灵变莫测至若平湖陆太宰见光如车轮豫章涂光禄见金龙盘踞则垂之序记最异而可征者也万 甲寅之春仲予居先君丧襄葬以后约同志者南礼补陀为先君祈资𡨋福𨑰之日遂至鄮山瞻礼焉同行者为董信伯张孔时陶君𠁗余家六兄伯瑞七兄伯赵九兄伯兼季弟伯神而豫章郭太乙常山詹仲光则皆后先至补陀遇诸途而过从者也初捧塔视之见塔内悬一小金钟钟内缀一白珠或如黍米或如豆或如莲子虽大小稍殊其为白珠同也独季弟则见一物如新菱出壳两角垂𢇁𢇁缀以珠张孔时见珠色如蒲萄为少异视将周信伯方旁睨忽大呌「塔内露红光一片如桃瓣莫可迫视」余𥝠念舍利光稍稍现矣独恨根缘浅薄不获一睹灵异取塔再捧之才入手见金钟冉冉下垂长大与塔等钟东南角放金光宛曲若电光止䖏结一金莲花大可寸许花光灼烁流转作飞舞状倐化为两钟并悬钟角俱有明珠晶荧皎洁宛然月光少顷则两钟复化为两金莲倒垂若覆时陶君𠁗亦见两钟颇与余同余每睹一竒輙大声称扬曲道其状旁闻者罔不欢喜讃叹合掌投体而退住持理公因为余言「昨岁有一豫章郭童子止见观音大士顶塔而立余无所见」童子即郭太乙之犹子也太乙尊公为青螺先生举家崇信作无量功德此童子必菩萨化身无疑若余夙性愚痴少不信佛每见人谈佛輙横口与辩不胜不休年来颇觉皈依然尚未能深究其㫖而笃信其教也何根何缘忽睹此异岂我佛慈悲怜悯于愚痴夫更为切至故特现瑞相种种以發其信心庶几不终沦堕耶因记其颠末而系之以偈偈曰

妙哉舍利光 具足诸瑞相 大千界众生 以历亿万劫
见随根缘异 神光本自然 我愿世间人 各具大智识
见闻此光者 咸生敬信心 无负我佛恩 乗光生极乐

万 甲寅春三月越虞檀燕山人徐如翰记

娑罗林遗草序

严仪卿云「诗有別材书也」予窃疑之廼今于四明州之玉几峰得睹名言祇𣗳 有晓發追忆余友慧日者屏居阿育王寺莎罗林中故其所著以娑罗名志地也先是母藏知空穉龄入道一瓢一钵多依云水之踪载咏载歌不堕声尘之习闲成韵语寜事推敲畅彼幽悰居然风雅尔乃年甫四旬遽掩娑罗之双树草余一帙堪分舍利之千光嗟乎神锷沉辉智炬失燄抚今追昔益感无常断简残编忍捐虚箧比者隐鳞居士搜选厥遗秘藏法兄谋锓诸梓敦方外脊令之好行寰中文字之檀不借阳秋何论月旦日湖圆复撰


校注

只存目内文缺 只存目内文缺 「语」为底本「时」的勘误兹依《杂阿含经》卷第二十三校勘(CBETA, T02, no. 99, p. 162, b16) 「无」《杂阿含经》卷第二十三作「无量」(CBETA, T02, no. 99, p. 163, b16) 「徒」《法苑珠林》卷第四十三作「屠」(CBETA, T53, no. 2122, p. 621, b25-26) 「往」《法苑珠林》卷第四十三作「住」(CBETA, T53, no. 2122, p. 621, c3) 「家」字底本阙漏兹依底本 p. 240〈阿育王山广利禅寺碑铭并序〉一文补入 编按底本此页文字模糊无法辨识 《渭南文集》载「陆游〈跋杲禅师蒙泉铭〉『右妙喜禅师为良上人所作〈蒙泉铭〉一首』」(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集部別集类南宋建炎至德祐渭南文集卷二十六页五香港迪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1999) 《佛祖统纪》卷第五十三「陈宣帝遥敬宝塔度二七僧」(CBETA, T49, no. 2035, p. 461, a21) 底本 p. 290 后页次编排有误此下应接 p. 293 底本 p. 294 后页次编排有误此下应接 p. 291 底本 p. 292 后页次编排有误此下应接 p. 297 底本 p. 298 后页次编排有误此下应接 p. 295 底本 p. 296 后页次编排有误此下应接 p. 299
[A1] 道世【CB】世道【志汇】
[A2] 妃【CB】𡚱【志汇】
[A3] 语【CB】时【志汇】
[A4] 五天【CB】天五【志汇】
[A5] 驾【CB】笃【志汇】
[A6] 含【CB】舍【志汇】
[A7] 已【CB】以【志汇】
[A8] 顿【CB】预【志汇】
[A9] 翊【CB】翔【志汇】
[A10] 家【CB】[-]【志汇】
[A11] 甍【CB】薨【志汇】
[A12] 撤【CB】撒【志汇】
[A13] 大【CB】太【志汇】
[A14] 庀【CB】它【志汇】
[A15] 圮【CB】圯【志汇】
[A16] 坪【CB】砰【志汇】
[A17] 阙【CB】阕【志汇】
[A18] 共【CB】其【志汇】
[A19] 博【CB】慱【志汇】
[A20] 干【CB】千【志汇】
[A21] 三【CB】王【志汇】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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