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颂古聮珠通集卷第十三 田六
- 六祖下第五世
- 仰山寂(二十二则)
- 香严闲(五则)
- 米胡(二则)
- 王常侍(三则)
- 三角庵主(一则)
- 六祖下第六世
- 兴化奖(八则)
- 宝寿沼(六则)
- 三圣然(三则)
- 大觉(二则)
- 灌溪闲(二则)
- 崔禅(一则)
- 历村(一则)
- 虎溪(一则)
- 桐峰(一则)
- 米仓(一则)
- 云山(一则)
- 陈操尚书(二则)
- 大禅佛(二则)
- 南塔涌(二则)
- 无着喜(三则)
袁州仰山慧寂通智禅师(嗣溈山)有梵僧从空而至师曰近离甚处曰西天师曰几时离彼曰今早师曰何太迟生曰游山玩水师曰神通游戏则不无阇𥠖佛法须还老僧始得曰特来东土礼文殊𨚫遇小释迦遂出梵书贝多叶与师作礼乘空而去自此号小释迦。
仰山住东平时溈山送书并镜与师师上堂提起示众曰且道是溈山镜东平镜若道是东平镜又是溈山送来若道是溈山镜又在东平手里道得则留取道不得则扑破去也众无语师遂扑破。
颂曰。
仰山随溈山游山到磐陀石上坐师侍立次忽鸦𠾑一红柿落在面前师取柿拭过呈似溈溈云子甚处得来师曰此是和尚道德所感溈云汝也不得无分即分半与师。
颂曰。
仰山因溈山问大地众生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子作么生知他有之与无师曰慧寂有验处时有一僧从面前过师召曰阇𥠖僧回首师曰和尚这个便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溈曰此是师子一滴乳迸散六斛馿乳。
颂曰。
仰山问溈山大用现前请师辨白溈下座㱕方丈师遂入溈问子适来问甚么话师再举溈曰还记得吾荅语否师曰记得溈曰你试举看师珎重出去溈曰错师回首曰闲师弟若来莫道某甲无语。
颂曰。
颂曰。
仰山因庞居士问久向仰山到来为什么却覆师竖起拂子士曰恰是师曰是仰是覆士乃打露柱曰虽然无人也要露柱证明师掷拂子曰若到诸方一任举似。
颂曰。
仰山后㕘岩头头举起拂子师展坐具头拈拂子置背后师将坐具搭肩上而出头曰我不肯汝放秪肯汝[(冰-水+〡)*ㄆ]。
颂曰。
仰山一日在法堂上坐见一僧来问讯了向东边义手立以目视师师垂左足僧过西边义手立师垂右足僧向中间义手立师[(冰-水+〡)*ㄆ]双足僧礼拜师曰老僧自住此未曾打著一人拈拄杖便打僧腾空而去。
颂曰。
仰山在洪川石亭粥后坐次有僧问和尚还识字否师曰随分僧乃右旋一匝云是甚么字师于地上书个十字僧又左旋一匝云是甚字师改十字作卍字僧画一圆相两手托如修罗擎日月势云是甚么字师乃画圆相围却卍字僧乃作楼至势师云如是如是此是诸佛之所护念汝亦如是吾亦如是善自护持其僧礼拜腾空而去。
仰山因僧思𨜶问禅宗顿悟毕竟入门的意如何师曰此意极难若是祖宗门下上根上智一闻千悟得大捴持其有根微智劣若不安禅静虑到这里緫须茫然曰除此一路还更有入处否师曰有曰如何即是师曰汝是甚处人曰幽州人师曰汝还思彼处否曰常思师曰能思者是心所思者是境彼处楼台林苑人马骈阗汝返思底还有许多般也无曰某甲到这里緫不见有师曰汝解犹在心信位即得人位未在曰除却这个別更有意也无师曰別有別无即不堪也曰到这里作么生即是师曰据汝所觧秪得一玄得坐披衣向后自看𨜶礼谢。
颂曰。
仰山问三圣汝名什么圣云慧寂师曰慧寂是我圣曰我名慧然师呵呵大笑。
颂曰。
仰山向火次有僧叅师曰一言说尽山河大地僧问如何是一言师以火筯插向炉中又移向旧处。
颂曰。
仰山见雪师子乃指曰还有过得此色者么众无对云门云当时好便与推倒雪窦云云门只觧推倒不觧扶起。
颂曰。
仰山因陆郎中问不断烦恼而入涅槃师竖起拂子曰只如者个作么生入曰入之一字也不用得师曰入之一字不为郎中。
颂曰。
颂曰。
仰山卧次僧问法身还觧说法也无师曰我说不得別有一人说得曰说得底人在甚么处师推出枕子溈山闻曰寂子用剑刃上事。
颂曰。
仰山因梵僧来參师于地上画半月相僧近前添作一圆相以脚抹却师展两手僧拂袖便去。
颂曰。
仰山夏末问讯溈山溈曰子一夏不见上来在下面作何所务师曰慧寂在下面锄得一片畬下得一箩种溈山曰子今夏不虚过师却问未审和尚一夏之中作何所务溈曰日中一食夜后一寝师曰和尚今夏亦不虗过道了乃吐舌溈曰寂子何得自伤己命。
颂曰。
仰山同陆侍御入僧堂公乃问如许多师僧为复是吃粥吃饭僧为复是𠫵禅僧师曰亦不是吃粥饭僧亦不是𠫵禅僧公曰在此作什么师曰侍御自问取他。
仰山因刘侍御问了心之旨可得闻乎师曰若欲了心无心可了无了之心是名真了。
邓州香严智闲禅师(嗣溈山)因百丈迁化遂叅溈山溈问我闻汝在百丈处问一荅十问十荅百此是汝聦明伶俐意觧识想生死根本父母未生时试道一句看师茫然归寮将平日看过底文字寻一句酬对竟不得乃叹曰画饼不可充饥屡乞溈说破溈曰我若说似汝汝已后骂我去我说底终不干汝事师遂焚平昔所看文字曰此生不学佛法也且作个长行粥饭僧免役心神泣辝溈山抵南阳忠国师遗迹憩止一日芟除草木偶抛尾砾击竹作声忽然省悟遽㱕沐浴焚香遥礼溈山赞曰和尚大慈恩踰父母当时若为我说破何有今日之事述。
颂曰。
溈山闻得谓仰山曰此子彻也仰曰此是心机意识著述得成待慧寂亲自勘过。
颂曰。
香严囙仰山见曰和尚赞叹师弟發明大事你试说看师举前颂仰曰此是夙习记持而成若有正悟別更说看师又颂曰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
颂曰。
香严初开堂溈山令僧送书并拄杖至师接淂便哭苍天苍天僧曰和尚为甚么如此师曰秪为春行秋令。
颂曰。
香严示众曰若论此事如人上树口𠾑树枝脚不[跍-十+水]枝手不攀枝树下忽有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不对他又违他所问若对他又丧身失命当恁么时作么生即得时有虎头招上座出众云树上即不问未上树时请和尚道师乃呵呵大笑。
颂曰。
香严囙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枯木里龙吟僧云如何师曰髑髅里眼睛后问石霜如何是枯木里龙吟霜云犹带喜在又问如何是髑髅里眼睛霜云犹带识在。
颂曰。
京兆府米和尚(嗣溈山)问僧近离甚处僧曰药山师曰药山老子近日如何曰大似一片顽石师曰得漝么郑重曰也无你提掇处师曰非但药山米胡也漝么僧近前顾视而立师曰看看顽石动也其僧便出。
颂曰。
米胡令僧去问仰山曰今时人还假悟也无仰曰悟即不无争奈落在苐二头师深肯之。
颂曰。
襄州王敬初常侍(见溈山)视事次米和尚至公乃举笔示之米曰还判得虗空否公掷笔入宅更不复出米致疑明日凭鼓山供养主入探其意米亦随至潜在屏蔽间侦伺供养主才坐问曰昨日米和尚有甚么言句便不相见公曰师子𫜪人韩獹逐磈米闻此语即省前谬遽出朗笑曰我会也我会也公曰会即不无你试道看米曰请常侍举公竖起只筋米曰这野狐精公曰这汉彻也。
○颂曰。
王常侍与临齐至僧堂乃问这一堂僧还看经也无济云不看经公曰还习禅也无济云不习禅公曰经又不看禅又不习究竟作什么济云緫教成佛作祖去公曰金屑虽贵落眼成翳又作么生济曰我将谓你是个俗汉心。
颂曰。
王常侍叅睦州一日师问何故入院迟公曰看马打毬所以来迟州云人打毬马打毬公曰人打毬州云人困么公曰困曰马困么公曰困曰露柱困么公茫然无对归至私第中夜忽有省明日见州曰某会淂昨日事也州云露柱困么公曰困州遂肎之。
颂曰。
靳州三角山法遇庵主(嗣溈山)因荒乱魁师八山执刃而问和尚有甚财宝师曰僧家之宝非君所冝魁曰是何宝师振威一喝魁不悟以刃加之。
○颂曰。
魏府兴化存奖禅师(嗣临济)师在三圣会里为首座常曰我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上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后大觉闻举遂曰作么生得风吹到大觉门里来师后到大觉为院主一日觉唤院主我闻你道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你凭个甚么道理与么道师便喝觉便打师又喝觉又打师来日从法堂过觉云我直下疑你昨日这两喝师又喝觉又打师再喝觉又打师曰存奖于三圣师兄处学得个賔主句総被师兄折倒了也愿与存奖个安乐法门觉曰这瞎汉来这里纳败缺脱下纳衣痛打一䪺师于言下荐得临济于黄糪处吃棒底道理师后开堂日拈香曰此一炷香本为三圣师兄三圣于我太孤本为大觉师兄大觉于我太賖不如供养临济先师。
颂曰。
兴化因后唐庄宗聿河北回魏府行宫诏师问曰朕取中原获淂一宝未曾有人酬价师曰请陛下宝看帝以两手舒幞头脚师曰君王之宝谁敢酬价。
颂曰。
兴化示众云今日不用如何若何便请单刀直入兴化与你证据时旻德长老出礼拜起便喝师亦喝德又喝师亦喝德礼拜师曰若是別人三十棒一棒也较不得何故为他旻德会一喝不作一喝用便下座。
颂曰。
兴化因僧问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师曰打中间底僧便礼拜师曰昨日赴个村斋中途遇一阵卒风暴雨𨚫向古庙里軃避得过。
颂曰。
兴化谓克賔维那曰汝不久为唱导之师宾曰不入这保社师曰会了不入不会了不入曰緫不与么师便打曰克賔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饡饭一堂次日师自白搥曰克賔维那法战不胜不得吃饭即便出院。
颂曰。
雪窦云克賔要承嗣兴化罚钱出院且致却须索取这顿棒始得且问诸人棒既吃了作么生索得雪窦要断不平之事今夜与克賔雪屈以拄杖一时赶散。
颂曰。
兴化示众曰我闻长廊下也喝后架里也喝诸子汝莫肓喝乱喝直饶喝得兴化向虗空里却扑下来一点气也无待我苏息起来向汝道未在何故我未曾向紫罗帐里撒真珠与汝诸人去在胡喝乱喝作么。
颂曰。
兴化见同叅来才上法堂便喝僧亦喝师又喝僧亦喝师近前拈棒僧又喝师曰你看这瞎汉犹作主在僧拟议师直打下法堂侍者请问适来那僧有甚触忤和尚师曰他适来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及乎我将手向伊面前横两横到这里却去不得似这般瞎汉不打更待何时侍者礼拜。
颂曰。
兴化因僧问军期急速时如何师曰日料半斤食。
颂曰。
镇州宝寿(第一世)沼禅师(嗣临济)因僧问万境来侵时如何师曰莫管他。
颂曰。
宝寿囙赵州来师在禅床背面而坐州展坐具礼拜师起身入方丈州[(冰-水+〡)*ㄆ]坐具而出。
颂曰。
宝寿因僧问讯师曰万千诸圣尽不出此方丈内曰秪如古人道大千沙界海中沤未审此方丈向甚么处著师曰千圣见在曰阿谁证明师掷下拂子僧从西过东立师便打僧曰若不久參焉知端的师曰三十年后此话大行。
颂曰。
宝寿因胡钉铰叅师问汝莫是胡钉铰么曰不敢师曰还钉得虚空么曰请和尚打破师便打曰和尚莫错打某甲师曰向后有多口阿师与你点破在胡后到赵州举前话州曰汝因甚么被他打曰不知过在甚么处州曰秪这一缝尚无奈何胡于此有省州曰且钉这一缝。
颂曰。
宝寿问僧甚处来曰西山来师曰见猕猴么曰见师曰作甚么伎俩曰见某甲一个伎俩也作不得师便打。
宝寿问僧甚处来曰崔禅处来师曰将得崔禅喝来么曰不曾将得来师曰与么则不从崔禅来僧便喝师拈棒僧拟议师便打。
颂曰。
镇州三圣院慧然禅师(嗣临济)住后上堂曰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便下座。
兴化云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
颂曰。
三圣因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臭肉来蝇。
兴化云破驴脊上足苍蝇。
颂曰。
三圣到德山才展坐具山曰莫展炊巾这里无残羹馊饭师曰纵有也无著处山便打师接住棒推向禅床上山大笑师哭苍天便下叅堂堂中首座号踢天泰问行脚高士须得本道公验作么生是本道公验师曰道甚么座再问师打一坐具曰这漆桶前后触忤多少贤良座拟人事师便过第二座人事。
颂曰。
魏府大觉和尚(嗣临济)因僧问如何是本来身师曰头枕𢖍山脚[跍-十+水]北岳。
颂曰。
灌溪志闲禅师(嗣临济)因僧问久向灌溪到来秪见沤麻池师曰汝秪见沤麻池且不见灌溪曰如何是灌溪师曰劈箭急。
灌溪叅临济济搊住师师曰领领济拓开。
定州善崔禅师(亦曰崔禅川临济)州将王令公于衙著张座请师说法师陞座拈拄杖曰出来也打不出来也打僧出曰崔禅𫆏师掷下拄杖曰久立令公伏惟珎重。
颂曰。
襄州历村和尚(嗣临济)师煎茶次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举起茶匙僧曰莫秪这便当否师掷匙向火中。
颂曰。
虎溪庵主(嗣临济)因僧问庵主在这里多少年也师曰秪见冬凋夏长年代緫不记得曰大好不记得师曰汝道我在这里得多少年也曰冬凋夏长𫆏师曰闹市里虎。
颂曰。
桐峰庵主(嗣临济)因僧问和尚这里忽遇大虫作么生师便作大虫吼僧作怕势师大笑僧曰这老贼师曰争奈老僧何。
颂曰。
沧州米仓禅师(嗣临济)问僧近离甚处曰冀州太湖师曰阇𥠖来时太湖向你道甚么曰知道米仓路峻师曰到这里又作么生曰不异發足时道路师曰阇𥠖已孤太湖去在曰某甲亦不肎和尚恁么道师曰来时路峻如今路平曰不妨和尚此路师曰漆桶里汉有甚么限。
颂曰。
云山和尚(嗣临济)问僧甚处来曰西京来师曰将得西京主人书来么曰不敢通消息师曰作家师僧天然有在曰残羹馊饭谁人肯吃师曰独有阇𥠖不肯吃僧便作吐势师唤侍者扶出这病僧。
颂曰。
颂曰。
陈尚书问睦州看甚么经州云金刚般若经公曰六朝翻译师看底是苐几朝州拈起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颂曰。
晋州霍山景通禅师(嗣仰山)初叅仰山山闭目坐师翘起右足曰如是如是西天二十八祖亦如是中华六祖亦如是和尚亦如是景通亦如是山起来打四藤条师因此自称集云峰下四藤条天下大禅佛。
颂曰。
霍山因行者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乃礼拜者曰和尚为甚么礼俗人师曰汝不见道尊重弟子。
颂曰。
袁州仰山南塔光涌禅师(嗣仰山)因僧问曹溪意旨如何师曰一鏁入寒空。
颂曰。
南塔涌向火次有僧来叅师曰一言说尽山河僧便问如何是一言师以火筯插向炉边却[(冰-水+〡)*ㄆ]旧处。
颂曰。
杭州无着文喜禅师(嗣仰山)住五台华严寺至金刚窟礼谒遇老翁牵牛行邀师入寺翁曰近自何来师曰南方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师曰末法比丘少奉戒律曰多少众师曰或三百或五百师却问此闲佛法如何住持曰龙蛇混杂凡圣同居师曰多少众曰前三三后三三日晚遂问翁拟投一宿得否曰汝有执心在不得宿师曰文喜无执心曰汝曾受戒否师曰受戒久矣曰汝若无执心何用受戒师辤退翁令童子相送师问童子前三三后三三是多少童召大德师应诺童曰是多少师复问此为何处曰此金刚窟般若寺也师凄然悟彼翁者是文殊也不可再见即稽首童子愿乞一言为別童说偈曰面上无嗔供养具口里无嗔吐妙香心里无嗔是珎宝无垢无染是真常言讫均提童子与寺俱隐。
颂曰。
无着因老翁邀师入寺命坐对谈翁呼童子致茶并进酥酪师纳其味心意豁然翁拈起玻璃盏问曰南方还有这个否师曰无曰寻常将甚么吃茶师无对。
颂曰。
五台凝坐思迟迟白日青天被鬼迷最苦一般难理会玻璃盏子吃茶时象潭泳无着因叅仰山顿了心契令充典座文殊尝现于粥镬上师以搅粥篦便打曰文殊自文殊文喜自文喜文殊乃说偈曰若瓠连根苦甜𤓰彻蒂甜修行三大刼却被老僧嫌。
颂曰。
颂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