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庄严论经卷第十三

(六六)

复次供养佛塔功德甚大是故应当勤心供养我昔曾闻波斯匿王往诣佛所顶礼佛足闻有异香殊于天香以闻此香四向顾视莫知所在即白世尊「为谁香耶」佛告王曰「汝今欲知此香处耶」王即白言「唯然欲闻」尔时世尊以手指地即有骨现如赤栴檀长于五丈如来语王「所闻香者从此骨出」时波斯匿王即白佛言「以何因缘有此骨香」佛告王曰「宜善谛听」佛言「过去有佛号迦叶彼佛世尊化缘已讫入于涅槃尔时彼王名曰伽翅取佛舍利造七宝塔高广二由旬又勅国内『诸有花者不听余用尽皆持往供养彼塔』时彼国中有长者子与婬女通专念欲事情不能离一切诸花尽在佛塔为欲所盲即入迦叶佛塔盗取一花持与婬女时长者子知佛功德为欲所狂造此非法即生悔恨婬欲情息既至明日生于厌恶作是念言『我为不善盗取佛花与彼婬女』即时悔热身遍生疮初如芥子后转增长无有空处即说偈言

「『我今作不善  违犯诸佛教
舍离于惭愧  是则无敬心
违于善逝语  非是佛弟子
一切诸人民  不敢违王教
然我独毁犯  国制及信法
我今无羞耻  实同彼禽兽
福田中最胜  不过世尊塔
然我愚痴故  盗花为鄙事
云何此手臂  即时不堕落
又复此大地  云何不陷没
而能载于我  怪哉欲所烧
焚灭诸善行  为欲所迷惑
入于暗薮中  为结贼所劫
今我为欲使  不观其果报
盗花以自严  久受地狱苦
倍生悔恨心  其身转燋然

「尔时彼人身所生疮寻即坏破甚为臭秽是时彼人父母兄弟皆来瞻视即与冷药疗治其病病更增剧复命良医而重诊之『须牛头栴檀用涂身体尔乃可愈』时彼父母即以贵价买牛头栴檀用涂子身遂增无尔时彼人涕泣惊惧白父母言『徒作勤苦然子此病从心而起非是身患』父告子言『云何心病』子即用偈以答父言

「『鄙𧃳成可耻  不宜向父说
然今病所困  是以离惭愧
盗取尊塔花  持用与婬女
已作斯恶事  后还得悔心
昼则欲日炙  夜即得悟心
若蒙悔过者  喻如冷水浇
我今身心热  后受地狱苦
犹如腐朽树  火从其内然
我今亦如是  心火从内發
冷水优尸罗  青莲真珠贯
瞿麦摩罗等  及与诸栴檀
若用如是等  涂于外身体
终不能得差  忧热从内起
应当用涂心  涂身将何益
将我诣塔中  为我设供养
此病必除愈』  父母及兄弟
即共举其床  往诣佛塔所
身体转增热  气息垂欲绝

「尔时父母兄弟诸亲举床到已彼人专念迦叶如来三藐三菩提涕泣盈目以己所持栴檀之香悲哀向塔而说偈言

「『大悲救苦厄  常说众善事
我为欲迷惑  盲冥无所见
我于真济所  造作诸过恶
塔如须弥山  我痴故毁犯
现得恶名称  后生堕恶道
不观佛功德  今受此恶报
即以得现果  后必受热恼
明者以慧眼  离苦除诸欲
我今怀忧愁  诚心归命佛
诸所造过患  愿当拔济我
如人跌倾倒  依地而得起

「尔时父母及诸眷属赞言『善哉善哉汝今乃能作是赞叹唯佛世尊能除汝病』即说偈言

「『汝今于佛所  应生信解心
唯佛大功德  乃能拔济汝
譬如入大海  船破失财宝
身既不沈没  复还获财利

「时长者子诸亲既睹身疮坏烂臭秽厌恶生死即以华香涂香末香用供养迦叶佛塔复以牛头栴檀以画佛身身疮渐差發欢喜心热患尽愈尔时长者子以得现报生欢喜心知其罪灭即说偈言

「『如来一切智  解脱诸结使
迦叶三佛陀  能济诸众生
佛是众生父  为于诸世界
而作不请友  唯有佛世尊
能有此悲心  我今于佛所
造作大过恶  愿听我忏悔
内心發誓愿  唯垂听我说
为欲所逼迫  失意作诸恶
使我离爱欲  及以结使怨
诸根不调顺  犹如𢘙戾马
愿莫造恶行  常获寂灭迹
以牛头栴檀  供养于佛塔
身常得此香  莫堕诸恶趣

「彼长者子于后命终生于天上或处人中身常有香身体支节皆有相好父母立字号曰香身尔时香身厌恶阴界求索出家得辟支佛道此骨是辟支佛骨所出之香」是故众人应供养塔获大功德

(六七)

复次先有善根应得解脱由不闻法因缘等故还堕地狱是故应当至心听法

我昔曾闻罗那弟子尸利毱多者是树提伽姉夫时树提伽父先是尼乾陀弟子一切众生教法相习而树提伽蒙佛恩化其父亦信为佛弟子更不咨禀六师之徒时树提伽为欲化彼姉夫尸利毱多故数数到边而语之言「佛婆伽婆是一切智」彼姉夫言「富罗那者亦是一切智」诤一切智故遂共议论树提伽语尸利毱多言「我今当示汝一切智汝富罗那者非一切智以少智相诳惑世人称己有智实非一切智但以相貌有所忖度正可能知小小事耳何由得名一切种智」即说偈言

「犹如生盲者  水精以为眼
诳惑小儿等  自称我有目
彼先自无目  今称我有目
此语不可信  正可诳痴者
能解因相论  方便诈自显
以此相貌故  诳惑于众人
相貌近是事  竟何所知晓

尸利毱多语树提伽言「汝为瞿昙幻术所惑富兰那者是一切智汝今不识便生诽谤富罗那行住坐卧三世之事尽能明了」树提伽言「我今示汝富兰那非一切智事」即请富罗那将向其家时富兰那作是念「树提伽者其父昔日是我弟子往事瞿昙知彼过患还来归我是我福德」作是念已许受其请于其后日富兰那将诸徒众数百千人又有五百弟子以自围绕诣树提伽家既至其家时富兰那微笑尸利毱多问富兰那言「婆伽婆何故微笑」富兰那言「我遥见彼那摩陀河岸有一猕猴堕于水中是故笑耳」尸利毱多复白之言「婆伽婆天眼清净在此城内遥见千里外那摩陀河上猕猴堕水」时彼外道将诸弟子入树提伽家即时就坐众既定已时树提伽以饭覆羹上授与富兰那富兰那言「此饭无羹云何可食」树提伽即搅羹饭语尸利毱多言「今汝师者尚不能见钵中饭下有羹何能远知千里外猕猴堕于河耶事验可知非一切智但贪名闻为利养故众生可愍自既诳惑复以教人」即说偈言

「汝师富兰那  颠惑邪倒见
失于智慧灯  住无明暗中
迷谬自相爱  愚者还相重
释种中最胜  具相三十二
唯此一切智  更无第一者

时富兰那以惭愧故食不自饱低头而去时尸利毱多愁惨不乐既为师徒虽有短陋犹欲使胜尸利毱多诣富兰那所而语之言「莫用愁恼树提伽今者毁辱婆伽婆犹得还家未足为耻我若请彼树提伽师来至家者正可得入终不得出」作是语已便诣祇桓往请世尊心实谄曲诈设恭敬叉手合掌向于世尊而说偈言

「我明设微供  愿屈临我家
三界中胜器  愿不见放舍

尔时世尊知尸利毱多心怀谄曲外诈恭敬即说偈言

「心怀于二计  外现亲软善
犹如有鱼处  水必有回动
譬如作璎珞  内铜外涂金
智者观察已  即知非真金
心有所怀侠  外色必有异
无心尚可知  况复有心者
纯金色相好  睹者即知真
若以金涂铜  善別知非实

尔时世尊深知尸利毱多心怀诈偽如来世尊大悲怜愍又复观其供养善根垂熟世尊寻即默受其请

时尸利毱多作是念「若是一切智者云何不知我心便受我请」即说偈言

「何有一切智  而不修苦行
乐著于乐事  不能知我心
何名一切智  呜呼世愚者
不知其过短  便生功德相
实无有智慧  横赞叹其德
惑著相好扇  称誉遍世界

时尸利毱多说是偈已即还其家施设供具于饭食中尽著毒药于中门内作大深坑满中盛伽陀罗炭使无烟焰又以灰土用覆其上上又覆草时妇问夫「造何等事劬劳乃尔」其夫答曰「今我所为欲害怨家」其妇问言「谁是怨家」尸利毱多即说偈言

「好乐著诸乐  怖畏苦恼事
不修诸苦行  欲求于解脱
喜乐甘肴饍  又勇行辩说
释中种族子  此是我大怨

时尸利毱多妇叉手白其夫言「可舍忿心我昔曾于弟舍见佛如此大丈何故生怨」即说偈言

「彼牟尼能忍  断除嫌恨相
又灭慢贡高  舍离于鬪诤
于彼生怨者  谁应可为亲
观彼大人相  无有嗔害心
常出柔软音  先言善慰问
其鼻圆且直  无有诸洼曲
直视不回顾  亦不左右
言又不麤  恶口而两舌
和颜无嗔色  亦复不暴恶
言无所伤触  亦不使忧恼
云何横于彼  生于嗔毒相
面如秋满月  目如青莲敷
行如师子王  垂臂过于膝
身如真金山  汝值如是怨
恶道悉空虚  若无此怨者
世间极大苦  三恶道充满

尸利毱多作是思惟「彼亲弟故心生己党今当守护若不尔者或泄我言以告傍人」作是念已即闭其妇在深室中即时遣人唤诸尼揵「汝今可来为汝除怨我以施设火坑毒饭」此诸尼揵五热炙身咸皆燋黑犹如灰炭自相招集即共往诣尸利毱多所止之处尸利毱多庄严舍宅白净鲜洁如贵咤迦树诸尼揵等既至其家在其楼上犹如乌群亦如俱翅罗鸟黑蜂围绕在贵咤迦树踊跃欢喜诸尼揵子亦复如是而作是言「我今当观瞿昙沙门正尔燋然若火烧不燋毒饭足害毕定当死」作是语已欢喜微笑时尸利毱多即遣一人往诣佛所白佛言「时到饭食已办」自上高楼与富兰那共议此事时尸利毱多所住宅神愁忧啼泣而作是言「如来世雄三界之尊佛婆伽婆云何恶心乃欲毁害我于今者都无活路所以者何如来世尊三界无上在此灭没恶名流布遍满世间一切诸神咸嗤笑我此是恶人我当云何而得活耶如来昔日为菩萨时不惜财物身体手足为怜愍故作如斯事况于今日而当爱身云何欲于如斯人边起恶逆心是故我当必定舍命又佛世尊于现在世为众生故六年苦行日食一麻一米身体羸瘠骨肉乾竭」即说偈言

「如来行苦行  六年自乾燋
作是难苦业  为诸众生故
如斯悲愍者  云何欲加害

彼所遣人到竹林中白言「世尊食具已办宜知是时」尔时世尊大悲熏心为欲利益诸众生故挥手而言「咄哉凡愚汝于今者应见真谛于过去世供养诸佛有解脱缘善根已熟云何乃遣如此使人作颠倒事火坑毒饭以待于我云何作是极恶之事而来见唤此所为事甚为非理」即说偈言

「我于昔日时  六年行苦行
为诸众生故  作此诸难事
众生今云何  反欲见毁害
咄哉极愚痴  盲无慧目者
作是非法事  横欲加恼害
我念诸众生  过于慈父母
云何于我所  而生残害心
今日时以到  诸佛之常法
为众生真济  如医欲救病
种种加毁骂  犹故生忍心
我今亦如医  往诣于彼家
何故而往彼  大悲之所逼
如人得鬼病  心意不自在
加毁骂呪师  为治鬼病故
亦不责病者  今此诸众生
烦恼鬼在心  愚痴不分別
横欲加毁害  我今亦如是
但除烦恼鬼  不应责彼人

尔时世尊从坐而起外现不复说偈言

「阿难持衣来  罗睺罗取钵
难陀汝亦去  速疾唤比丘
不得复停止  宜应速疾往
彼尸利毱多  今急待教化
我住毒蛇身  为度众生故
我今畜是怨  为益彼众生

尔时如来出林树间犹如云散日从中出时彼林神以天眼见尸利毱多舍内所设火坑毒饭泣堕泪敬爱佛故顶礼佛足瞻仰尊颜而说偈言

「彼意怀残恶  无有利益心
愿佛不须往  回还向竹林
世尊甚难值  旷劫时一遇
佛虽不爱身  为度众生故
如斯胜妙身  应当勤拥护
未得济度者  宜应令得度
畏者施无畏  疲者得止息
令无归依者  得有归依处
略说而言之  有无量利益
唯愿佛世尊  莫往诣其家
为天阿修罗  而作归依处

尔时世尊知而故问问彼天神曰「为何事故不应往诣尸利毱多所止之处」时有一天而说偈言

「尸利毱多舍  作大深火坑
炽焰满其中  诈偽覆其上

佛复说偈言

「贪欲愚痴火  极为难除灭
我以智水浇  消灭无遗余
况复世间火  何能为我害
地狱之猛火  炽然满世界
七日焚天地  世间皆融消
如此之猛火  莫能为我害
尸利毱多火  何能见伤毁

复有一天作如是言「若火不能烧如来者设食毒饭复当云何今尸利毱多为邪见毒染污其心以此毒害恶逆之心以毒和饭欲相伤毁复怀谄偽现柔软相来请世尊而其内心实怀恶逆唯愿世尊不须往彼」佛告天曰「我以慈悲阿伽陀药用涂身心贪爱之毒最难消除我于久远已拔其本况世间毒而能中我汝莫忧愁」尔时如来从竹林出往到城门时彼林神见佛直进而作是言「如来世尊将不还返于此竹林佛今向彼解脱之方譬如日出必向西方目视不舍恐于后时更不见佛火若不烧定为毒饭之所伤害以诸因缘难可复见有福德人乃能得见摧他论者于大众中作师子吼有福之人乃能更闻有福利者得接足礼」尔时世尊如行宝楼诸根寂定诸比丘等悉皆随从犹如明月众星围绕往尸利毱多家时尸利毱多宅神举声欲哭「咄哉怪哉佛来到此今此尸利毱多乃作火坑毒饭欲以害佛」尔时宅神礼佛足而说偈言

「我未睹佛时  愿大悲至家
见佛到家已  心中不喜乐
所以不喜者  以有非法故
相好庄严身  瞻仰无厌足
如此大人者  今当作灰聚
我忆是事故  身体欲渗没
谁见如此事  而当不苦恼
假使极恶猛  愚痴残害人
设见如来身  不忍生恶念
况复欲加害  月入罗睺口
世人皆忿恼  善哉还归去
火坑深七  满中盛炽火
愿莫入此处  自护及护我
并护彼主人  及余一切众

尔时世尊告宅神言「刀毒水火不害慈心」即说偈言

「我护诸众生  犹如一子想
假使欲害我  我亦生慈心
烦恼火炽盛  拥护令免恶
以是因缘故  谁火能烧我

佛告宅神「汝今应当舍于怖畏我今师子吼除障外道如罗睺罗吞食日月我今决定不为尸利毱多之所患害若不能除云何乃能降伏魔耶」安慰宅神即入其舍时外道等见佛入舍甚大欢喜更相语言「沙门瞿昙今已入外门复到中门」佛以无畏威光润泽直入无疑至第三门中转近火坑尔时彼妇于空室中闻佛世尊到覆火处心怀狂乱作是念言「如来今者已到火坑若脚触草火必炽然呜呼怪哉」即说偈言

「今当烟中没  謦咳目雨泪
火然烧衣时  应当抖擞却
眼看索救护  宛转而反侧
燋然既以讫  威光复消融
身相都焚灭  头发燋堕落
额广白毫相  今以尽消灭
如鹄在花上  为火所烧灭
面如净满月  众生睹其目
犹如美甘露  既堕焰火中
惊惧视四方  猛火无悲愍
必烧令燋然  成炼真金色
见者靡不悦  大人相炳著
美妙极殊特  如是之形容
今为火燋缩  略说而言之
如似金织  卷叠在一处
以渐见消灭  如月欲尽时
佛身甚微妙  见者身心悦
如来极奇特  世界无伦匹

尔时世尊入第三门渐近火坑诸尼揵子在重阁上见于如来转近火坑心生踊悦如塚间树群乌在上望死人肉欲得啖食诸尼揵等在重阁上亦复如是时富兰那心生欢喜而说偈言

「汝善作幻术  回转诸世间
今日没火坑  更能为幻不
复有一尼揵  而作如是言
「一足已蹑上  云何不陷堕
为我目不了  为是梦幻耶

尔时世尊以相轮足蹑火坑上即变火坑为清凉池满中莲华其叶敷荣鲜明润泽遍布池中其众莲华有开敷者有未开者尸利毱多睹斯事已语富兰那言「汝先欲与佛共捔一切智汝可舍此语」即说偈言

「善哉可信解  当除嗔恚心
舍于嫌恨意  汝可观瞿昙
未曾有之威  猛焰变为水
土悉化成鱼  坑中诸火炭
咸变为黑蜂  复于池水中
化作众莲华  具足有千叶
遍布于池中  其须甚炽盛
如秋开敷花  百叶甚柔软
庄严满此池  诸鹤在池中
皆出和雅音  迦兰陀鸟等
亦在中游戏  举翅水相洒
诸蜂围绕佛  出于妙音声
鸳鸯相随逐  复自在娱乐

尔时富兰那语尸利毱多言「汝今勿为瞿昙幻术之所惑乱」尸利毱多于如来所深生敬信语富兰那言「此是幻耶」答言「实尔是幻所作」尸利毱多言「汝是一切智不」答言「我是一切智人」尸利毱多复语之言「汝若审是一切智者听我所说」即说偈言

「汝若一切智  亦应知是幻
汝今何不作  如此幻化事
汝若不知幻  非是一切智

时富兰那辞穷理屈不能加报诸尼揵等语尸利毱多「莫作是语何以故是富兰那实一切智能一切示现」尸利毱多语诸尼揵子言「汝等故谓此富兰那是一切智耶富兰那者名之为满造作诸恶满于地狱故名富兰那汝等于此满于恶道富兰那所生一切智相耶」尸利毱多复语之言「释种中能安解脱婆伽婆三藐三佛陀所不生一切种智想耶」即说偈言

叱汝等方去  极为无心人
汝若有心者  假使如金刚
见斯希有事  尚应生信敬
现见于如来  为未曾有事
不生信心者  是为极愚痴

尔时尼揵等寻各散走如善呪师令鬼四散又如日出众暗自除时尸利毱多见尼揵等散走亦复如是即说偈言

「恐怖目视  慞惶欲竞驰
以佛威神力  惊怕皆散走
尼揵今退散  亦如魔军坏
尘垢坌身体  犹著重铠器
时诸尼揵等  奔突极速疾
譬如彼𤛆牛  在林虻蜇螫
宛转泥涂身  狂走不自停
如黑云垂布  风吹自然散

时尼揵等既散走已尸利毱多心怀惭愧即便思惟「谁当将我往见世尊」复作是念「树提伽姉先更见佛我今当共诣世尊所」作是念已即向先所闭妇户前扣门唤妇即说偈言

「善哉汝真是  无上妙法器
由汝有智慧  亲近奉世尊
缘我邪见故  事诸尼揵等
汝今速来出  共汝供养佛

时树提伽姉闻是偈已寻即思惟「尸利毱多以伤害佛而来诳我」涕泣不乐即说偈言

「汝知我忧恼  故来见戏弄
我今当云何  而往见如来
尼揵等集时  犹如诸蝗虫
邪见之炽火  灭于释种灯

尸利毱多语其妇言「汝宁不知佛神力耶汝今何故作如是语」即说偈言

「世间一切火  何能焚烧佛
谁能烧金刚  谁能举大地
汝观十力尊  摧破诸外道
火坑四畔边  莲华皆开敷
如鹄处花间  花𦗨遮绕佛

尔时其妇闻此偈已遥见世尊在莲花中踊跃欢喜而作是言「佛故不烧」尸利毱多呜噎垂而说偈言

「世尊金刚体  无有能烧者
由近富兰那  我今自被烧
如似少湿薪  逼近乾薪𧂐
以火焚烧时  两俱同炽然

尔时其妇疾出重屋到世尊所顶礼佛足䠒跪合掌瞻仰尊颜而说偈言

「得睹威颜者  世间皆信敬
由我今有福  还得闻音声
面如净满月  我今得睹见
我今有福故  还得睹世尊
相好庄严身  设当见灭坏
名遍充满  烧灭我等身

尔时其妇供具以备请佛世尊及比丘众请令就坐语其夫言「圣子汝可来入顶礼佛足」尸利毱多涕泣盈目而说偈言

「我今造火坑  规害世尊命
今当以何面  可复得相见

尔时其妇语其夫言「圣子可舍疑惑佛婆伽婆终无嫌恨」即说偈言

「譬如空中手  无有触碍处
诸佛法亦尔  佛于一切法
无染亦无著  离世之八法
如莲华处水  昔时提婆达
嗔恚心所盲  为欲害佛故
机关转大石  当上空中下
不能伤害佛  如彼罗睺罗
即是如来子  佛于此二人
等心无憎爱  视彼怨与亲
左右眼无异  于诸众生所
慈悲过一子  终不于汝所
而有憎恶心  是故不宜惧

尔时尸利毱多以惭愧故体随妇口唇乾燋深生愧耻行步拪迟如将没地举身战掉卑下低心极为惊怖五体投地哀恸号泣而说偈言

「宁抱持炽火  并及嗔毒蛇
终不近恶友  我今为恶友
毒蛇之所螫  依归善良
望得除毒害  三界之真济
愿重见哀愍  我作重过恶
唯愿垂悲顾  今听我忏悔

尔时世尊颜色和悦告尸利毱多言圣子汝勿忧怖」即说偈言

「起起我无嗔  久舍怨亲心
右以栴檀涂  左以利刀割
于此二人中  其心等无异

「如我今者不为希有已断结使无增减心昔我为于白象之时毒螫所中害犹以二脚覆护猎者使不伤害又作龟身为人分割支节悉解不起嗔心复作罴身怜彼厄人时彼厄人示猎师处不起嗔心作仙人时手足耳鼻悉为劓毁犹尚不起毫厘许嗔我于往昔为一切施婆罗门所斩项时无有恚恨况于今日断一切结而当于汝有嫌恨心譬如虚空不受尘垢犹如莲华不为水著我离八法其事亦尔」时尸利毱多叉手合掌白佛言「世尊若垂怜愍且待须臾更当造食」佛告尸利毱多言「汝不遣使白我食时到耶」答言「实尔我本实遣人请佛作不饶益事」佛告尸利毱多言「然我已断无利之事汝今作何不饶益耶」即说偈言

「我今愚所造  屠猎所不造
过是恶所作  以毒置食中
不能有所伤  便为自害己

尔时世尊告尸利毱多言「汝今所施宜应是时」尸利毱多言「世尊我所施食悉有毒药」世尊复说偈言

「婆须吉龙王  嗔恚极盛时
如此之猛毒  不能伤害我
我今修慈心  如何唱施药
我以大慈果  今当用示汝

时尸利毱多即持毒饭往诣佛前涕泪悲泣而说偈言

「我今持毒饭  功德之伏藏
我心极为恶  毒饭以标相
佛以灭三毒  神足除饭毒
食之能令我  使得不动心

佛告诸比丘「汝等待唱僧跋然后可食」即说偈言

「在于上座前  而唱僧跋竟
众毒自消除  汝今尽可食

僧跋已竟佛及众僧尽皆饮食时尸利毱多上下观察而作是念「今此众中得无为毒所中者不」见诸众僧皆悉安隐不为毒中倍增信敬深生欢喜尔时世尊作是思惟「尸利毱多得信敬心受缘时至当何所作我当为灭烦恼之火除邪见毒」佛如应为说四真谛法闻法信解断见谛结除身见毒灭诸结火时尸利毱多以得见谛即说偈言

「我度于愚痴  及以邪见海
不畏于恶道  我欲入黑暗
遇佛得大明  欲入于大火
反获凉冷池  呜呼佛大人
呜呼法清净  不能具广说
我今但略说  我本欲与毒
而获甘露食  鬪诤应失财
反得于大利  是故亲近佛
众生慧眼开  而得睹正道

大庄严论经卷第十三


校注

燋然【大】然燋【宋】【元】【明】 除【大】降【宋】【元】【明】 𧃳【大】[(萨-产+辛)/衣]【宋】【元】亵【明】 成【大】诚【宋】【元】【明】 常【大】当【明】 拔【大】救【宋】【元】【明】 获【大】护【明】 末【大】粖【明】 离爱【大】受离【宋】【元】【明】 支【大】肢【元】【明】 相好【大】好相【明】 罗那【大】*那罗【宋】【元】兰那【明】* 尼【大】尸【宋】【元】【明】 罗【大】兰【明】 罗【大】兰【明】 上【大】水【宋】【元】【明】 搅【大】㧌【宋】【元】【明】 自【大】身【宋】【元】【明】 桓【大】洹【明】 现【大】视【宋】【元】【明】 软【大】儒【宋】【元】【明】 水【大】外【宋】【元】【明】 是【大】〔-〕【宋】【元】【明】 惑【大】或【宋】【元】【明】 土【大】火【宋】【元】【明】 夫【大】夫相【宋】【元】【明】 眄【大】盻【明】 犷【大】穬【宋】【元】 空虚【大】虚空【宋】【元】【明】 若【大】共【元】【明】 尔【大】今【宋】【元】【明】 熏【大】▆【宋】【元】 反【大】返【宋】【元】【明】 悦【大】愧【宋】【元】【明】 泣【大】哭【明】 火【大】火烧【宋】【元】【明】 行【大】大【宋】【元】【明】 礼【大】顶礼【宋】【元】【明】 已【大】〔-〕【宋】【元】【明】 渗【大】求【宋】【元】【明】 仞【大】刃【宋】【元】 及护我【大】彼主人【宋】【元】【明】 中【大】〔-〕【宋】【元】【明】 謦【大】𡄇【宋】声【元】 抖擞【大】斗薮【宋】【元】 纳【大】网【明】 叠【大】牒【宋】【元】 陷【大】蹈【明】 可信【大】信可【宋】【元】【明】 鹤【大】蜂【宋】【元】【明】 惑【大】感【明】 相【大】想【宋】【元】【明】 叱【大】咄【宋】【元】【明】 鬼【大】雹【宋】【元】【明】 速【大】道【宋】【元】【明】 𤛆【大】猫【宋】【元】 真【大】直【宋】【元】 泪【大】泣【宋】【元】【明】 焚【大】焰【宋】【元】【明】 䠒【大】胡【宋】【元】【明】 间【大】尊【宋】【元】【明】 名【大】口【宋】【元】【明】 规【大】顽【宋】【元】【明】 体【大】躬【宋】【元】【明】 拪【大】栖【宋】【元】【明】 恸【大】动【宋】【元】【明】 医【大】药【宋】【元】【明】 圣【大】〔-〕【宋】【元】【明】 又【大】久【宋】【元】【明】 支【大】肢【元】【明】 鼻【大】〔-〕【宋】【元】【明】 厘【大】骛【宋】【元】【明】 虚空【大】空虚【宋】【元】【明】 怜【大】〔-〕【宋】【元】【明】 作不【大】不作【宋】【元】【明】 已【大】以【宋】【元】【明】 害己【大】己害【宋】【元】【明】 标【大】𢷋【宋】摽【元】【明】 众僧【大】*僧众【宋】*【元】*【明】* 饮【大】饭【宋】【元】【明】 是故【大】见佛【宋】【元】【明】
[A1] 姉【CB】【丽-CB】姊【大】(cf. K16n0587_p1027c16)
[A2] 姉【CB】【丽-CB】姊【大】(cf. K16n0587_p1032a15)
[A3] 姉【CB】【丽-CB】姊【大】(cf. K16n0587_p1032a20)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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