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寺志卷之七

塔像考(旧志缺)

多宝塔

唐开元间秘书省正字万齐融建塔于今东谷古天童精舎之西南隅万公自记备述其事碑系顺阳范的书时法璇禅师重建于兴师结茅处碑记无稽

七佛塔

唐至德二载徙寺于今址遂濬万工内外双池宋宏智禅师建塔于方塘七锥离立倒影池中天光云影相上下焉形家云「两池象斗七塔乃七星之象

〔续纪〕明万历丁亥为洪水崇祯间重建密云和尚偈云

七塔尖尖七古锥 一行排列路傍堤 死生个里同模样 特使行人著眼窥

石奇云七佛塔偈

日炙风吹七古锥 无遮无隐绝威仪 一行立在长堤上 不识渠侬等阿谁

山幢褱七佛塔偈

七佛同途展化仪 尖头大腹没高低 看来狭处无人识 笑杀天王殿吻鸱

镇蟒塔

唐心镜禅师建于小白岭上因蟒蛇作祟建塔以镇之

白塔

相传在寺之东南无迹可稽

青塔

在西涧祖印嵓下旧有塔庵久废其石塔移建于七塔之中稽古东者是青白者是西

舍利塔

旧志载东西四座今无迹可稽

明杨实诗云

亭亭窣堵波 冲霄名舍利 夜半走珠光 如来现平地

三塔

旧志载唐嶴

〔參纪〕上二则俱载在《嘉靖志》中相去一百余年无迹可考

普同塔

唐嶴之左陇始建无稽密云和尚重修弘觉禅师建塔院康熈丁巳山晓禅师重建

开山义兴祖师塔(续)

在寺之南山卢家嶴久湮没国朝康熈间寿昌寺比丘恩璇重建

弘觉禅师道忞著塔铭序云

义兴师不知何处人以时考之盖在孙吴间诛茅于越东之绝壑云深路僻人迹罕经之所时山尚未有名西晋永康元年传有童子来供薪水之役久之告师辞去「我本太白星天帝以师道行高卓故命我化身执侍耳」由是厥后山名太白寺号天童历唐及明宗风代振迨谷迁陵变向之规制竟幻寒烟衰草崇祯间先师悟和尚主席顿还旧观天童之名复克寰宇皆师發祥有以造之也师正当摩腾始汉大法未东之候一切教门佛事尚属天开草昧故师生平语言行迹无闻出生入灭皆不可考国朝康熈乙酉寿昌菊窗璇公诛茅于寺前南山之隖从深涧得石幢八棱上镌「开山兴禅师塔」字画分明去数百武旧有竁穴于是捐资买山砻石建塔复奉师焉嗟乎圣帝明王山陵世远亦多湮没疑似师幻化千百余年其塔由成而毁复由晦而彰非天帝钦崇道德不忘夙心故假手于我璇公欤璇公禀戒于余从余乞铭将以昭告来兹甚盛心也余忝两主天童于师有茑萝附松之义义不敢辞谨拜手稽首为之铭曰

维昔义兴 委身绝壑 路僻云深 世人罔觉
爰有童子 职劳水薪 行满将去 辞告师因 始信西金 天帝遣来 名山太白 精蓝肇开
陞堂说法 四海云从 千秋万岁 奔走象龙 师有灵塔 岁远莫征 孰审前山 草没佳城 长庚夜泣 天帝悲增
乃眷璇公 假手重兴 高建云幢 再砻砌石 烧香散花 作礼晨夕 咨尔山君 并及水王 仰体瑶阶 永护勿忘

怀开山兴禅师诗

插茎茆见宝云甍 端信神功遇五丁 世远不知师道大 丛林千古说长庚

题像赞

摩腾始汉 达磨未东 不有神通 孰警瞆聋 六环飞举 帝座冥通 矧开终古 般若禅丛
千灯照夜 百蛰惊蒙 饮师之泽 与山无穷

古闽弘峻赞

透水穿云 寻幽得异 拈茎草以量天 持龟毛而度地 顺转乾坤兮无为 逆推甲子兮均利
于无阴阳地上顿现辉煌 向唤不应谷中突出崇丽 指南而袖有金针 宅中而匣无玉记
来天童而不敬 驱蛇虎而适意 凿出龙门万仞高 坐看金麟摩天翅

巨灵融赞

眉毛罅阔山岫 眼目横开宇宙 来时达磨之前 兀坐威音之后 未尝说著拈花禅 鼻孔何由缺半边
劈空凿出玲珑石 漏逗空劳太白仙

康熈三十八年竖塔亭检讨萧山毛奇龄著颂记云

今天下禅宗之宗太白比梁大同中之宗少室唐永隆前后之宗宝林较为尤盛甬东三佛国诸佛化身应现其地相传太白得名最久在吴赤乌闲兴师住此山永康间忽有童子来侍师久而辞去询之「我非他即金天太白星也帝慕师笃于道行使执役焉」是时名其山曰太白寺曰天童今上康熈八年寿昌菊窗璇公结茅于寺南涧中得石幢乃师之塔石就涧数百武旧有塔基因竖建焉师在当时初祖未入凡东南名僧率以高座讲论相矜高而师独孤居兹山徙倚于玲峦蓊荟之乡一似初祖面壁而东禅之坐碓者则是天童捆奥师实开之宜乎鸡足之藏历数世而弥显也然而璇公翳剔之功何可泯哉岁在戊寅因重构塔亭而请为之记遂作颂曰

维是清净身 化作百千亿
枉石为三身 究之不得一 如何紫金藏 留此不坏迹 发相等墨云 骨象变金色 得非太白光 结是大慧力
藏室无几延 甃石不盈尺 仰视六幕闲 鸿蒙总开辟

侯官云客高兆跋

余尝于释氏之修建塔庙严正统系有感于吾儒之立言有相拂戾也三代而降孔子之徒以形家吉凶不葬其亲以门第荣贵乱其宗谱者接顶踵可胜叹哉甬东寿昌古刹菊公诛茅天童南山于绝壑蔓草闲得义兴禅师遗塔石幢越数百武又见竁穴于是稽首發愿捐衣钵之资买山重建窣堵请铭弘觉老人按山志兴师晋永康时居山太白化童子执侍之迹迄今千有余年复著现世祖章皇帝今上皇帝皈崇天童之日岂非累代胜因恭逢于圣朝欤予夏五月之浙毛简讨大可座中读斯铭知为天童异事秋八月至鄮从菊公瞻视浮槎小柏张摢寮《法华》《金刚》二经时菊公止勾勒天岳禅师手书铭捧览恍然踊跃明日诣山中访天翁申皈依之衷留三日归菊公且潢禅师墨迹成卷属予跋后予私惟垂衰之年获登名山遭值盛缘或由夙世敬三宝之因至于我菊公偕于公中兴寿昌明教阐宗力扶末法称明州第一耆旧不谓之「兴师再来」不可予既识其末且欲令师孔氏者闻菊公此举皆自反毋妄言毋以堪舆宗党得罪人伦甚幸也

〔附纪〕德介〈重竖塔诗〉序曰

康熈庚戌春伏翠庵成时雨初晴偶步溪上得石幢于涧中泥藓剥落隐有字迹细拭视之乃兴祖幢石也时悲喜交集即白之上人乃就山古竁贸地重竖何世相传「仗锡山太白塔」者云师塔也讵知仗锡者乃李唐龙纪间天童纪禅师飞锡创建以其灯分太白得以是名因成俚言二章志感诗云

每从东谷寻遗迹 偶尔风雷破草堙 短碣犹存知古塔 千年恍若见前人
云山尽是袈裟影 松隖依然晏寂身 童子殷勤昔日事 至今高岫仰仪真
谩云金骨瘗他山 別有开茅龙纪间 今尚相传太白塔 昔曾仗锡万松关 神龙夭矫随云驻 野鹤回翔带月还
莫拟一川称异派 清流从此听潺潺

昙粹禅师塔(补)

心镜禅师居长寿时谓众曰「昔四明天童山僧昙粹乃吾之前身有塔存焉」及追验事实皆如其言

法璇禅师塔

在本山

清闲禅师塔

相国第五琦著师塔铭失传

勅赐寿相塔(补)

心镜藏奂禅师塔建于万松岭外谥「心镜」塔号「寿相」郡守崔琪状师塔铭旧有塔院寿相庵久废

咸启禅师塔

在本山

清简禅师塔

师后居雪窦塔于雪窦寺之西南

宋孝宗皇帝题师遗像

百尺竿头犹进步 杀人须是猛烈汉 敝衣粝食未为贫 中有明珠价亿万

利章禅师塔

在玲珑岩西

可齐禅师塔

寺之西

佛国禅师塔

玲珑岩西南有庵曰佛国即师之塔院

普交禅师塔(补铭)

寺之西山

中书舍人黄龟年著师塔铭序曰

黄龙南禅师受法于慈明传临济正法眼藏丛席之盛冠绝诸方一传而东林总得之东坡先生赞之曰「巍巍总公僧中之龙」再传而泐潭乾得之无尽居士赞之曰「禅人过得香卓子他日𬬻中莫负恩」又再传而天童交得之颖川了翁赞之曰「拶破黄龙第四关世人犹问生缘法」是二三巨公遍游名社究此一事因缘非大善知识深悟宗乘确然奇特为天人眼目讵肯笔端推重之如此耶余大观初寓四明招提见了翁赞语读之耸然又闻四方衲子茧足而至者叹慕畏服交口一词询其宗旨所自来则曰「临济儿孙是真端的者」遂携杖履请从师游徐而扣之则崇冈峻岭壁立千仞未足以喻堂皇之峭拔也迅霆怒雷不及掩耳未足以喻机锋之敏捷也长江活流洪钟巨响未足以喻辩才之无穷也是真所谓大善识者欤从游久之因以遐想当年黄龙丛席之盛而坐揖东林泐潭之遗风知师之门庭凛凛其所由来旧矣师讳普交明州鄞县万龄乡毕氏子自幼颖异未冠从释初往钱塘听天台教观因修忏悔佛事遇道人于涂中忽问曰「师之忏罪为自忏耶为忏他耶若自忏罪罪性何来若忏他罪汝乌能忏之」师不能对归诰南屏亦不能决遂愤然辞去寻师访道几遍天下逮造泐潭潭知其为法器入门即诃之拟问则杖之使去不复敢进一日忽呼之曰「我有古人公案要与商量何不自室中来」师拟进泐潭喝之师豁然有省呵呵大笑泐潭下床执师手「汝会法耶」师以手托开亦喝之潭呵呵大笑而坐师以偈呈曰

若人问我解何宗 一喝须教两耳聋
满杓黄虀饱吃了 生涯总在钵盂中

自是机辩迅發学徒争归之士大夫数虚席以迎师悉遁去归隐天童山掩关却埽者八年偶寺阙主郡僚邀师甚力遣介候于道师不得遁居之以宣和六年三月二十日沐浴陞座留偈辞众曰

宝杖敲空触处春 光阴掣电旧曾闻 昨宵风动寒岩冷 惊起泥牛耕白云

掷笔坐逝俗寿七十七僧腊五十八后七日开龛俨然如生阇维获五色舍利顶骨牙齿不坏葬于天童山之西原师修持清苦行履孤洁正扬祖令洒落轶群鲜有能凑泊其机者凡见僧来必诃骂之曰「楖𣗖未担时为汝说了也且道说个什么吹毛洗钵招扇张弓赵州柏子灵云桃花且掷放一边山僧无恁么闲唇吻与汝打葛藤何不休歇去」拈拄杖悉逐之泐潭闻之笑曰「要人如此悟解僧堂草深一丈去也」师既得法于泐潭犹欲遍參闻师至皆倒屣出迎必居第一座虽为天童山主人矣而丛林至今犹以「交首座」称之亦足以见师之禅望畴昔蔼然不待出世而后道行也嗣法者三十余人雪岩泰诚香山彦文吉祥清逢智门行潜茂椿圆应太平子瑫德圆道场山昙俊皆能传师之道阐扬于时以余知师最详屡以铭文见属义不可辞乃铭曰

西来谁露真消息 教外別传要端的
黄龙佛法付儿孙 临济宗风本奇特 珍重天童老古锥 声名四海日星垂 当年一喝狮子吼 狐狸望风而避之
直截机锋难凑泊 摘叶寻枝何太错 满堂龙象兢交參 侧耳唯聆师一诺
空虚扑落水流东 护塔松楸长旧丛 龟毛拂子三千丈 光彩流传太白峰

勅赐妙光塔

赐号「宏智」塔曰「妙光」建于东谷状元张孝祥书碑

龙图周葵著铭序曰

绍兴戊寅春二月诏谥故明州天童山景德寺僧正觉「宏智禅师」塔曰「妙光」其徒相与侈上德意刻之琬琰传示永久且使来告求铭师塔余闻中国自东汉始有经像学焉者率以有为为功德逮梁益甚达磨自竺乾西来传佛心印佛道由是大明至唐褒崇诸祖有易名名塔之号其去圆寂已百年或二百年今师亡未几而蒙上四字之褒所以宠光之至矣非能荷佛法栋梁得祖师命脉摄化缁素为天人师出入生死如游戏事何以得此哉乃摭其示世之实序而铭之

李姓正觉名也隰州人祖寂父宗道世学般若母赵氏尝梦五台山一僧解右臂环与之巳而有娠遂屏荤茹及师之生右臂隆起如环状年甫七岁警悟绝人日诵数千言十一出家十五落发十八游方三十四出世得度于净明寺本宗大师得戒于晋州慈云寺智琼律师得法于邓州丹霞山德淳禅师初住泗州普照继住舒州太平江州圆通能仁真州长芦晚住天童师过舒徧礼祖塔梦至一山寺长松夹道有句纪之曰「松径森森窈窕门到时微月正黄昏」及至天童宛如昔梦故有终焉之志岁在戊午被旨住灵隐未阅月丐归天童最久惟祖道自达磨五传而离为南能北秀其后益离而为五家宗派今溈仰法眼二宗绝而临济云门曹洞三家鼎盛顾其徒未必深究其师之道而各袭其迹更相诋诃未有能一之者师尝曰「佛祖之灯以悟为则惟证乃知若执其区区之迹则初祖见神州有大乘气象崎岖数万里而来使有方便岂不显以示人而少林九年似专修壁观者六祖云『道由心悟岂在坐也』大慧亦云『坐禅岂能成佛』学者可便以是为初祖之过耶」盖师初以宴坐入道淳以空劫自己示之廓然大悟其后诲人专明空劫前事惟师彻证佛祖根源机锋峻激非中下之流所能凑泊而昼夜不眠与众危坐三轮俱寂六用不痕宗通说通尽善尽美故其持身也严其倡道也文其庄严佛事接引迷途亦惟恐不至自初得戒坐必跏趺食不过午所至施者相踵悉归之常住间以与饿疾者而一瓶一钵丈室萧然诸行方厉而一性常如非出于矫拂也淳作颂古令师叙其首芙蓉楷禅师见之「僧中复有此耶吾宗不坠矣」其退能仁受长芦之请适游云居圆悟勤禅师见其提倡以偈送之有「一千五百老禅将」之语然辩才三昧自然成文非出于思惟也其住天童三十年寺为一新即三门为大阁广三十楹安奉千佛又建卢舍那阁旁设五十三善知识灯鉴相临光景互入观者如游华藏界海所以辉耀尘世使生厌离以發起善根而僧堂众寮卧具饮食器所以处其徒者亦皆精致华好如宝坊化城又即濵海之隙障其醎卤而耕之以给僧供末年不發化人而斋厨丰衍甲于他方学者无一不满得以专意于道然师所规画人竞趋之不动声色坐以告办疑有鬼神阴为之助而师无作相也然则师之所在愿一见威仪闻謦咳效供养誓皈依者越数百千里襁负而至户外之履常踰千数其办道之勤得道之多独冠一时而识曹溪之路者必能牧溈山之牛非因众力推出不肯轻以为人当世贤士大夫亦乐与之游者内外进也丁丑秋九月壬申师入四明又命舟至越上遍见常所往来者若与之別冬十月己亥还山饭客笑语无异平日翌旦作遗书于佛日杲禅师且为徒书四句偈投笔而逝自佛日住育王与师相得欢甚常戏曰「脱我先去公当主后事」及佛日得遗书夜至天童凡送终之礼悉主之因举师弟子法为继席识者方知二尊宿各传一宗而以道相与初无彼此之间也龛留七日颜色如生初议茶毘以取舍利或曰「师尝薙发有堕火中者辄成舍利自是遗发人所争取岂嫌无舍利也耶」丙午乃奉全身葬山之东谷自师之化风雨晦冥至塟开霁讫事复雨送者逾万人弥满山谷无不涕慕叹仰者寿六十七僧腊五十三岁弟子二百八十人嗣法者嗣宗法智世钊道林法润信悟法为慧辉了默师秀行从宗荣法聪清华正光集成圆法济明慧中翼法恭子灵师俨师全觉照法海皆于诸方坐大道场若其分化幽远晦迹林泉则又未易悉纪也铭曰

师昔侍佛灵鹫山 受佛属絫来人间 慧刀慈力镌世顽 出入生死非其难 一性常如万行圆 笔端三峡为波澜
化城仍作宝所先 华藏界海生尘寰 摄化四海犇人天 学者争趋曹洞关 示以自己空劫前 得无所得非言传
弟子所至闿法筵 无尽之灯耀大千 海山秀处东谷原 我作铭诗贻永年

大慧杲题宏智禅师像赞

烹佛烹祖大炉鞴 煅凡煅圣恶钳锤 起曹洞于已堕之际 针膏肓于必死之时
善说法要 罔涉离微 不起于座而变荆棘林为释梵龙天之宫 而无作无为 神澄定灵 雪顶厐眉
良工写出兮不许僧繇知 虚堂张挂兮梁宝公犹迷 个是天童老古锥 妙喜知音更有谁

放翁陆游赞

死诸葛走生仲达 死姚崇卖生张说 看渠临了一著子 诸方倒退三千里

南堂欲赞

丹霞克家 真歇畏友 显君臣相向之机 具正偏不犯之手 平高就下 知清税之未贫 舍短从长 受曹山之颠酒
是所谓隰州古佛 笑谈而起洞上宗风 顾盼而碎邪师窠臼者也

祭宏智禅师

师挟丹霞之道自北而南光明吾宗如晓色破夜發越斯文如花气扬春皇皇曹洞与日月争光老臂独支之力也某不敏不幸而不见典型于乾淳之前又不幸而缪寄孤宗于宝绍之后盛大如曾大父简靖如王父三者俱欠焉大臣荐之而天子命之意谓广陵王之子孙虽十世犹有乃祖风烈也万树松风四山春色老舌古心故无恙左之右之俾小子有造化光也不敢不告

(左庵)原良祭文

侑以词曰

呜呼山不让尘故能成其高海不让流故能成其深师非夙备六度万行之愿轮则曷由树此大法之功于古今圣人出兴作百世师千载一时惟师得之巍巍窣堵镇兹东谷洞上一宗真规复复昭告菲词深勒厓石愿师再来为法作则尚飨

山翁忞赞

禅将魁千五百俦 刹竿低厌建炎秋 玄炉红灿烹群象 古岸星排下玉鈎 试巧天孙缫帝锦 触机三峡倒洪流
川勤父子犹推让 震旦何人出一头

法为禅师塔

玲珑岩西

应庵华禅师塔

唐嶴之左垅旧有塔院曰堆云

太常丞李浩著铭序曰

隆兴改元癸未六月十三住持天童山应庵禅师昙华迁寂塔全身于院之西麓其侍者兴会持遗书副以赵州之顶相来且需文以铭余曰「铭余宜为岁在庚午始识师于番阳十四年于今念有所至虽千里命车忽焉去之亦不为少顷留以是为常家居官居其门弟子以化事往还盖未尝绝也知师之所历至详余宜为示之信入导以进步既久而本然之法轩豁呈露靡所逃遁考观其极与吾儒所谓一贯两端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无得踰之日月不可阶之天无或少戾知师之所造至悉余宜为负二宜为最后又以古佛相貌寄意余责也其可辞

江氏子蕲之黄梅人生而奇杰骨目耸秀童穉便厌世故具决定志津济群品年十七出家于邑之东禅明年为大僧又明年杖锡參访首谒随州水南遂和尚染指法味欢喜踴跃遂遍历湖南北江东西所至与诸老激扬无不投契然师根器远大不肯得少为足要求向上钳锤透顶透底诸佛列祖罗笼不住一著以厌满初愿乃上云居礼圆悟禅师一见拊劳痛与提策以为法之故服劳难事趋走惟恐居后会圆悟入蜀指以往见彰教隆于宣其子也隆移虎丘师实为先驰未半载闲通彻大法顿明圆悟为人处机关深固运用恢廓言句之出皆越格超量人天罔测道声蔼然洽于丛林未几礼辞游戏诸方初分座于处之连云处守遂以妙严请师出世继住衢之明果蕲之德章饶之报恩荐福婺之宝林报恩江之东林建康之蒋山平江之万寿两住南康归宗末乃住天童皆缁素欣慕同辞公举开大施门垂手未悟远近奔凑如水赴壑师于普说小參问答勘辩之属皆从容暇豫曲尽善巧而室中机辨操纵杀活尤号明妙饱參宿学一近槌拂亦汗下心死恨见之晚先意出力办所难集以申报效旧尝领徒兴刹者皆晦匿名迹以得寓巾钵于下陈为幸呜呼道亦宏矣师既大振宗风为世眼目至于行业高洁咸可称述师初有發明即与此庵禅师(时号元布袋)同行反覆博约日益深奥及从此庵于护国相得欢甚此庵之亡意于师不无所属而开堂嗣法讫不忘虎丘与近世眩于名闻牵于利养烧香不原所得者异矣矩范严峻或有过失往往面质无所宽假言既脱口亦释然无间以是学者畏而仰之每于住持泛应虚受虽料理建置小物细故动为无穷计未尝苟且至纤毫不可于意即翩然径去莫能回夺尝自言「衲僧家著草鞋住院何啻如蚖蛇恋窟」徒众不许放逸事事必身率之其将示疾也挂牌入室至夜分他日多类是将终或以辞世偈为请师曰「吾尝笑诸方所为而自为之耶」区处院事纤悉不遗奄然趺坐而化春秋六十一僧腊四十三偈颂语录甚富未及诠次已盛传于世矣径山妙喜禅师声价隆重方其显赫时争屈下之师执常礼无加损及其在梅阳有僧传师垂示语者妙喜见之极口称叹后以偈寄归宗

坐断金轮第一峰 千妖百怪尽潜踪 年来又得真消息 报道杨岐正脉通

其归重如此逮妙喜还径山退居月明庵师演化于明叔姪相望往来憧憧必至二大士之门咸曰「妙喜应庵无异辞」师寂后未踰月妙喜亦化去祖道其遂陵夷矣乎后生可畏必将有绍之者铭曰

临济一宗 支派分布 大于杨岐 盛于五祖
善美具并 厥唯圆悟 生子若孙 益振门户 师固后出 气雄诸方 發端水南 徧參江湖
所至皆靡 陈既堂堂 师视缺然 高翥远骧 穷法顶底 乃梯乃航 槌拂巾瓶 一十三刹 示无缘慈 纵无畏说
魔族万千 我杀我活 驱耕夺饥 定动智拔 还其本然 同此大达 太白峰之前 玲珑岩之下 有窣堵波 灵骨是舍
三十年后话行 犹是闭眼作夜

又祭师文

维隆兴元年六月十三日左承议郎太常丞兼权尚书吏部郎官李浩谨以香茶之奠致祭于故天童山应庵禅师和尚呜呼师遂迁寂矣夫抑世谛流布也弗祭其弗来矣夫祭之果亦至也方其仿徨于水南周旋于江东西湖南北困顿于云居章教之久如求亡子如丧考妣兹其未悟矣夫抑未尝不巍巍堂堂炜炜煌煌也已而独踞道场一十有五说法如雷如风奔走衲僧如凤如麟兹其既悟矣亦未尝不跛跛挈挈百丑千拙也烹锻诸佛其无功矣夫抑最上之功也呵咄列祖是无德矣夫亦无等等之德也走之于师爰自相视而笑授受两忘昔不为初学今不为宿习淮江异出不为阻儒释异容不为间时从杖履日瞻槌拂不为亲旷绝弥年元字脚不通不为疎生而咨叩不为敬死不哭临不为慢善观走于师者于一奠焉而观之无余蕴矣尚飨

自题像

形枯岂是持斋叟 貌古还非入定僧 马不成兮驴不是 当头一著得人憎

密庵杰赞

眼大如环 头匾似扇 从来不省己非 偏笑漳泉福建 著实处无用七纵八横 脱空时日有千化万变
焚香稽首赞扬 也是神头鬼面

东石

杨岐正脉一丝危 洋屿庵中特付衣 毕竟恩深成父子 到头叔姪不传持

灭翁礼赞

亭亭相对两苍松 不觉当门触祖翁 后代儿孙无著莫 忍听萧瑟起凄风

天如则赞

用虎口夺食之机恣行五逆 展蛇头揩痒之手触拨诸方 海涌山前干戈卸却 金轮峰顶妖怪潜藏
视妙喜甘露门两强不下 通杨岐正法脉五世其昌 碧桃带雨春风湿 吹下优昙徧界香

南堂欲赞

出家行脚 总是正因 气吞佛祖 眼盖乾坤 妙喜径山禅师太白 叔姪相望二甘露门
衲衣有托 佛日再暾 简点将来成什么 三家村里臭胡孙

礼塔偈

不受云居脑后锥 却来虎穴奋全威 关情最是梅阳老 遥付杨岐五世衣

中峰本赞

播屋头春 料老虎尾 太白峰高 甘露门启

恕中愠赞

咄哉老古锥 平生爱打哄 耕种蒺藜园 徧布三毒种 要续杨岐正宗 大似开眼作梦
当时若不得一领衲衣 我也知你饿杀冻杀有分

弘觉忞赞

门启甘露 道震梅衡 𢿥三脚驴风蹄十分泼剌 擎瞌睡虎头角数倍峥嵘 横挥雪刃埽荡欃枪 佛受煅兮祖受烹
邪舍塔中敲铁磬 天台雁宕绝人行 越格量出谓情 虚空背上白毛生

牧云门礼塔偈

塔礼全身谁个见 脚头荆棘漫參天 抠衣眷眷空嵓下 信有杨岐正脉传

慈航朴禅师塔

寺西新庵上

密庵杰禅师塔

在中峰明密云禅师重修昔有塔院曰中峰庵久废康熈癸亥山晓晳禅师重修塔亭甃堦石重建庵装供杰祖像

约庵张直阁画师顶相请赞

挨开不二门 千圣须却步 直下便承当 畧通一线路 佛也不柰何 谁敢当头道
道著头角生 一点黑如皂 尽情分付约斋大居士 一等人间任扬播

东石题像赞

先师手段咬猪狗 持戒如何报得伊 破砂盆是正法眼 不妨依样画猫儿

中峰本赞

投机以句 顶门廓彻 惟破砂盆 万古一杰

弘觉忞赞

投机以句 廓切顶门 唱脱空歌 白格树头鱼扇子 捏人痛处 等闲佛祖黯消魂
风驰七刹 响彻九阍 口似乞儿席袋 鼻如歉岁尘甗 人言匡俗再世 我道蒺藜重蕃 黄金骨锁中峰塔 破砂盆注万溪源

牧云门礼塔偈

孤峰石塔俨然存 坐断乾坤气宇尊 惭愧儿孙来顶礼 人人忆著破砂盆

塩梅鼎礼塔偈

孤踪虎迹杂苔纹 古木荒藤绕塔门 七裂八花无別物 依前这个破砂盆

无用全禅师塔

在应庵禅师塔左

学士钱象祖撰铭序云

越之暨阳有大比丘名净全翁氏子无用其自号朴野无仪饰丰神秀爽面目奕奕有光幼失所恃长与父兄躬耕凡至泉石间必宴坐忘归人异之甫冠从大悲山神辨禅师出家以典客畧无所解乃幡然入径山投大慧杲公公问曰「汝有何能」答曰「能打坐」曰「打坐何为」师曰「若问何为直是无下口处」大慧知为法器时有王族以一度僧牒施杲命其给侍者十辈各探筹以卜其分缘师信手拈出而首得之师时韬光不耀人以为椎鲁故列下陈九人者意皆不能平谓师非其伦不应幸而有之更相评语杲复命探之如初再获若是者三探三得之众始骇服遂师杲公祝发具戒尝请益杲曰「但起灭不停处看」师夙夜參究曾不少懈一夕闻山门宵逻者传呼「照管火烛」忽有省乃疾趋方丈杲喝云「得之本有失之本无宜息狂躁」师不觉泪下寝食俱忘若有所负因入室杲举「灵云见桃花那里是他不疑处」师拟开口杲遽批颊一击豁然契悟即说偈曰

灵云一见两眉横 引得鱼郎良计生
白浪起时抛一钓 任教鱼鼈并头争

杲复哂曰「汝既知老僧不瞒尔宜自善护」因顾侍者曰「这拙汉披剃未几便能性躁如许三十年后人望其风不及在」杲公既示寂时瞎堂远无庵全水庵一门庭角立师咸往扣焉入闽见水庵举「有句无句如藤依树」师云「焦砖打著连底冻」「忽遇树倒藤枯时如何」师云「正在半途」「因甚溈山呵呵大笑」师云「忍俊不禁」水深相器重法炬许之自是问答勘辨与师无不机投道合多所發明留数载出岭峤游吴中拙庵光公居灵隐延师典宾混源密公主净慈命分半座为众入室师志在晦藏无应世念然天禀夙成不假师授虽不识一丁字而吐词發语老师宿学所不能及斯亦奇矣尚书尤公宝文王公厚之过门袖出部使者相与劝请主狼山师勉为一出师嗣大慧移锡苏之承天宣城广教建业保宁师之住保宁也余时守蘥病在丐闲得请将归师退院事许以相从为天台游病中日得晤语闻法音如药石天童适虚席四明首闻师道价亟驰书迎自是衲子风趋座下余假守会稽时复杖锡相过公退之暇犹得共说无生多至夜分逮还山未几巳报示疾说偈而寂开僖三年六月廿九日也其徒用师治命远持其坏衲袈裟以见遗意且侍奉师躯于寺之西麓与应庵华禅师香火同龛对峙浮图以瘗之号「双塔」盖应庵与师为伯仲亦法门殊胜事也行春秋七十一夏腊四十五度弟子五十从师入道者骎骎见于湖海矣师机锋峭峻惟以单提直截锻炼学者住持未尝泛应众同清风凛然其法行未尽徧录而已流传大千其门人思卓以余有旧且厚善远来需余铭铭曰

师振宗风 作狮子吼 妙法无边 空诸所有
优钵罗花 开扬启后 为世导师 禅林日茂 太白峰前 双窣堵波 亘千万年 高风不磨

雪庵瑾禅师塔(补)

师嗣万年贲晚主天童寿八十四索浴更衣书偈投笔而逝命葬全身于台州万年心闻贲禅师塔旁

海门齐禅师塔

西崖弁山禅师塔南

无际派禅师塔

寺之西慈航禅师塔右

虚庵敞禅师塔

新庵后

千光西礼塔偈

海外精蓝特特来 青山迎我笑颜开 三生未朽梅花骨 石上寻思埽绿苔

天目礼禅师舍利塔

在无用禅师塔左

释法照天目禅师祭文

维淳祐六年岁在庚戌十月癸巳朔十四日丙午天台山人法照谨以汤茗果馔之奠致祭于天目禅师之灵曰

魂兮归来兮 梁渚之风萧萧兮木叶下 瞻太白兮芒寒 蹇独立兮谁语
麋何食兮中洲 蛟何为乎元浦 夕惕兮余怀 奠蕰藻兮筐筥

天台德云天目禅师行状

师讳文礼号灭翁杭之临安人姓阮氏家在天目山之麓因号云主京城之广寿永嘉之能仁安吉之福泉行都之净慈四明之天童归终于梁渚西丘焉婴微恙说偈脱去茶毘不坏者二顶骨齿舍利如灿珠祔天童应庵塔之东寿八十四腊六十八淳祐十年十月十日卒也师生于乾道丁亥六岁携篮随母采桑俄而穷念「携之者谁」始有出家志入塾弦诵度越他童子十六依乡之真相寺智月剃落走净慈參混源密源举「现成公案放汝三十棒」话不契谒育王佛照光照问「恁么来者那个是汝主人公」师豁然领旨他日佛照再问「是风动是幡动这僧如何」师云「物见主眼卓竖」又问「不是风动不是幡动甚处见祖师」师云「揭却脑盖」照然之松源岳唱应庵之道于饶之荐福室中问僧「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拟议即棒出」师闻之顿忘知解又闻饯僧偈云

天童佛法龙归水 玉几丛林虎靠山 赚了几人深著脚 远烟浪里白云间

师志始大惬乃參趋焉松源曰「何舍光而来」师因道所以然俾左右得尽其旨辞松源廵礼江淮间祖塔暨还浙谒涂毒于径山遯庵于华藏苇堂于瑞岩无用于天童得松源家法则为其嗣焉有学问尤通《易》乾淳诸儒大阐道学朱晦庵起二程杨慈湖起象山皆少进浮图氏师与之游直示以心法不为世语狥悦也晦庵问「毋不敬」师叉手示之慈湖问「不欺之力」师答以偈曰

此力分明在不欺 不欺能有几人知
要明象兎全提句 看取陞阶正笏时

其晓人类如此师所阅五刹不过十年而得闲之岁月多逍遥于梁渚之西丘群衲參叩无异领众时也其为人高古简俭不苟为笑语又不俯狥物情伤今衲子习豢餂脆岂悟为嫌已至呈露见解则敲扑不少假借孰知为教哉以故多抵牾落落愈不与世偶而徒也始合而终暌之矣于戏师固未易知也岂假人为重也哉既裒刊禅语为一集他著述又別裒焉谨撰次如右谨状

自题像

无韶阳来扣门 终不拶人脚折 有德山来诘问 方才吹灭纸烛 堪嗟狐媚 妄相嗣续
宁教法堂草满 苔封古屋 杨岐不得保宁白云 晦堂若非死心灵源 其他碌碌 难为接足

东石礼塔

三督黄牙窍到天 鹫峰何处有亲传 自知终始有交涉 一瓣兜楼拜塔前

南堂欲题像赞

平生一味督黄牙 不解成家只破家 郎罢耳聋儿口吃 眼头何处辨金沙

晦岩光禅师舍利塔

在中峰之麓

枯禅镜禅师塔

中峰密庵禅师塔左

愚谷智礼塔偈

青凤山前古涧边 屋簷头上更无天 而今冷地思量著 细剪春云作纸钱

西江谋禅师塔

玲珑嵓西南有塔庵曰伏翠塔上有铭碑逸名仅存残碣「师枯瘁寒瘠无生气陞座说法机语波峭音吐洪亮江南老不被黄敕者四十年师末路受理宗宠命三锡际遇之盛近未有也

弁山阡禅师塔

在玲珑嵓南

痴绝冲禅师塔(补)

归葬于金陵山

赵若琚著师行状云

禅师名道冲自号「痴绝」武信长江荀氏子母郭氏梦经山水瓜树下其实纍纍取而食之占者谓当产奇士已而师生丰上短下资禀过人长应进士举不利受释氏学于梓州妙音院落发游成都习经于圣慈未几以名相厌有志于出世间法遂出峡旋荆楚时松源岳倡道于饶之荐福造其室又闻曹源生首座出世妙果听其入门语有省參堂俾侍香甲寅夏从龟峰三年以偈辞入浙有「尚余穷相一双手要向诸方痒处爬」之句松源主灵隐门庭高峻不妄许可阅八月未得归堂一日有告之者源曰「我八字打开挂搭他自是他当面错过」师闻此语口耳俱丧始知侍曹源于妙果龟峰时嘻笑怒骂无非善巧方便自此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既而曹顺寂徧历诸老之门净慈克华藏演一见以为法器又于诸大老座下皆分半座嘉定乙卯由径山应嘉定光孝请乙酉被堂帖移蒋山寺之岁租不足以供众师攻苦食淡相安于寂莫十四年始终如一日时參抠抑斋陈公开阃金陵素敬师操行孤高举似于闽师东亩曹公会鼓山虚席即命师主之未行迁雪峰嘉熈戊戌入院甫半载有旨住太白适育王住持未定又强之兼领师往来两山间四方学者从之如归声闻京师淳祐甲辰诏移灵隐追念密庵松源旧游方思所以振起祖风而魔事出于意料所不及难以口舌争遽动终老故山之志伐鼓亟去诸大老致书力挽堂帖有虎丘之命又以蒋山起之俱莫能回其意戊申春育王散席众举于朝俟师之出亦固辞乃已明年己酉访旧于苕溪归途京兆诸公欲留为法华开山恳祈再三不允而勅牒住径山之命继至师谓君命岂应引避至止人神向合声懽如雷俄染疾自冬涉春虽形羸而陞座提唱如平时三月六日且口占法语寄无准塔所「无准忌在十八吾以十五即行不得瓣香修供矣」侍僧骇其言亟以遗偈请师笑曰「末后一句无可商量只要个人直下承当」即命笔书辞众上堂曰「世尊昔日入涅槃告众云『汝等善观我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无令后悔今日即有明日即无』」拈世尊云「平生用尽伎俩临死之际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山僧则不然要行便行要去便去八臂那咤拦不住」十四日夜分起坐移顷而逝茶毘舍利五色灵骨归塔于金陵之玉山庵学徒不舍分其半建塔于径山寿八十二僧腊六十七

石室辉痴绝和尚祭文

呜呼师乎法施如云如雨道鸣如雷如霆上而天子下而庶士皆能知之至于有古尊宿之道三世之论者或未知焉曹洞门户荒寒寂寥老臂独支卒使之广大高明大庇天下虽道盛如松源不以易其素一也气正而严不以词色少假学者我从我违不尔暇顾二也僵卧一榻泰定清明说偈书赞终日无倦侍僧以遗颂请则麾斥不顾而以月望自期三也嗟乎是岂志满气揭尝试为之者所及哉谓势可以服众而不可以服善类之口力可以得位而不可以得善类之心今夫方丈其居绚彩其衣彼信矣此或不服此服矣彼或不信师不求信而人信之不求服而人服之故其高卧玉山望之者如渴养疴双径从之者如市此其必有不依势而立不恃力而行者遵禀遗言服彼大事辉也何幸身亲见之然隳此大法之幢灭此大法之炬而抑以大法之梁栋天下将安仰哉悲夫

石门来禅师塔

寺西普同塔右

別山智禅师塔

中峰之麓

朝散大夫直焕章阁主管玉局文复之撰铭序曰

庆元之景德招提甲于东南自宏智觉据丈室唱洞山之道行解孤绝户外履满至无容迹觉乃因其旧而宏敞之层楼复阁幻出佛境僧坊宝所架迥凌虚由是一新来者之耳目尽著四方之包笠勤亦至矣岁丙辰不幸毁于火荡无一存瓦砾眯目一方穉耋每对之相叹息咨嗟惜其旧而难其新也或有曰「智天王乃无准范嫡子真知密行四众推服且心念真实屡试名刹植仆起僵有成效矣倘得此人主持庶几可复旧观」于是本州帅守吴公潜以舆议闻于朝有旨召师主其山师闻命毅然曰「经始用力独匪人欤吾其可不逮其志」则一囊一钵亟前无难色始至埽灰烬除瓦砾缚数椽与厮役杂处欲以岁月迟其成会鄞闵雨请师祷焉师默祝于心曰「此寺若有缘再造当随祷为霖以起众志」登座举扬云作雨施尽三日田畴告足朝家闻其事以僧牒五十赐之由是人情大和会士夫耆旧从臾出力惟恐后殿宇像设三年落成金碧辉映轮奂斩新「智天王」之名愈播众口而师自视欿然如未始著力者名山胜地虽废兴有时苟非其人道不虚行天童始于兴师宏智应庵载造于师前后千百年如出一人机缘匼帀岂其默有司人者不可以智虑筹量耶师讳祖智俗杨氏蜀之顺庆人母满娠梦一僧厐然形状瑰伟遽来求寄宿地已而孕师生而颀然稍长性不好弄甫七岁有僧绍印访其家见其相与常儿异试出言求为行童师忻然随往其庐印授以圭峰〈圆觉序〉一脱口即成诵如宿习者十四岁祝发十九岁往成都昭觉依[仁-二+幻]牛全始学出世法后出峡抵公安闻僧诵六岩语喜之径往苏之穹窿谒岩岩著之堂中因阅《华严法界品》「善财见弥勒楼阁因缘入已还闭」之语恍然如梦而觉遂颂「灵云见桃花机缘」「万绿丛中红一点几人欢喜几人嗔」岩颔之随众二年往见浙翁琰无际派高原泉淳庵净妙峰善皆有头角之誉最后见无准范于雪窦范知其为法器以峻绝门庭待之棒喝俱下一语不假贷师拟赓对辄噤不發诸口由是知解俱丧而服膺焉久之或作而曰「吾平生伎俩皆死法今见无准范始行活路矣」准被命住育王令师归藏司未几移径山请分座嘉熈戊戌洞庭天王虚席郡守赵公遴选于众以师为请师至百废具举规式一新夙參如西岩慧高峰密兀庵宁別庵甄皆同志者住后互击扣焉时痴绝冲住灵隐衲子往来道师提唱称赏不容口由是名声籍甚丞相游公侣以西余招之金陵留守王公埜以蒋山招之师皆任缘以往钵袋随身或久或近俱无适莫而学徒从之不舍所至丛林名播远近会宝祐丙辰天童之景德罹火而师以宿缘受请事事赤立无以妥众人不堪其忧师以忍力宿愿皆不介意风饕雾宿粝食不充始始终终曾不告劳会机缘成就而僧牒至焉几何梵宫巍然如神力变现突出目前人无智愚普指赞叹惊诧未有而师之精力亦疲于是矣师本无宿疾领众如常岁庚申九月旦忽示众云「云淡月华新木脱山露骨有天有地来几个眼睛活」于是老參宿衲始疑师有出末后句者自是不复出丈室矣有省问者遽曰「不及相见各宜努力」后十日夜分呼侍者嘱后事无一语珍重大众叉手长寂寿六十一腊四十七师常日嘱其徒曰「令从火浴」已而寺众谓师于本山有大功宁忍遂塔全身于中峰密庵之右送者填塞皆掩袖饮泣如丧至戚浮图氏有殿宇坊居皆像季法然化缘安众于是乎在世有肯为众服劳而知解不足服人者有眼明白而不屑于从事力役者有念虑及此而机缘不偶者有一于此皆不溃于成师知见践履皆绝人为众一念出于真实故其成就如此四处住山皆名刹道号別山而衲子乃以「智天王」目之耳根习熟故也平生为众激扬语言三昧其徒录之別楮师以真正眼目名播江湖为龙天推出办如上事学者愿其年登上寿为本山住一二十年主人以临济兴化之传成就学徒续佛慧命而缘法止此此可深痛也复之素不识师而知其名师之參学永言会彻状师平生求刻诸铭于是不推其请而系之以辞曰

少林一脉 法以心传 心本无心 言那可诠 后来夸毘 腾说纷喧
师于雪窦 得鱼忘筌 事事活路 著著机先 匪传匪授 匪法匪禅 宝坊载缔 克还其前 匪师之故 孰相其缘
惟山太白 高高矗天 惟寺景德 久久福田 智天王之名 维千万年

西岩惠禅师塔(补)

建塔于盘山下幻智庵上山

雪窗光礼塔偈

北岭南边南岭东 都卢无处觅渠踪 谁知月落猿啼处 峭壁悬崖有路通

东岩日禅师塔(补铭)

塔建于西岩之清风坞旧志悮载于幻智庵后

元学士文清袁桷撰铭序曰

绍定辛卯蜀破士大夫蔽江东下成都大慈寺主华严教僧之秀朗率弃旧业以教外传游东南若痴绝冲无准范导达后进表表名世者皆其门人而范之成就益众天童师其一也师讳净日号东嵓俗居南康之都昌姓廖氏幼岁喜诵佛经解大义常食蔬果以自持年十五告父母愿为浮图氏明年祝发于庐山香林访道仰山石霜遂入浙见冲师于灵隐越二夏不契乃登径山见无准师范大许之语在《传道录》后见西嵓惠于天童无准大弟子其提示与无准无异危机敏锋迎拒莫睹风止水息涣然帖顺遂密契其旨卒服从之俾守藏室后开先无文璨屈为第一璨亦僧之俊杰由是誉闻益彰宋景定某年江东帅汪公立信(慎)许可推以主圆通咸淳间江东漕使钱真孙俾兼领东林至元壬辰主育王三年归隐雪窦大德四年集公议主天童师之行峻絜以完语温气和众益得以亲纳其徒俾明彻复性不侈于言解其蔓惑处于世若无所施为遐迩向慕杰阁铜像无踵以至而于天童功最著久居东林化俗警众民争绘以祝故其兴天童庐山之民奉资以助尤伙生嘉定辛巳终至大戊申年八十有八僧腊七十有一将示寂戒其徒书韵语以示曰

天为盖兮地为函 吾奚为乎塔与庵
灰吾骨兮山阿 言已矢兮勿镵

越二日沐浴端坐而逝其徒奉遗言以化齿根不坏遂敛藏于西嵓之清风坞耆旧日沦争憝恣荡甚于世人理不胜欲靡然颓澜莫有障窒观师景行实泚其颡今弟子在浙东西江东西若干人蛮溪岭峤承师之教亦不可胜纪如砥等来请铭铭曰

七情荡摩 约性返源
喻以摄持 匪夸浮繁 末俗滥觞 竞立险艰 眩一骇百 莫执其凡 性本湛虚 分別则二 不以解通 不以思拟
寂非有存 感乃随义 达磨之功 空其所空 奚后人驰骋 庸失玄宗 空不假为 兹惟用中
蜀学简易 师承其风 开盲振瘖 發机以崇 云彼摩尼 非净非秽 往安自然 是谓至止 鲐背长身 从者如水
丹霞嵌空 匪耀凡目 曰兹山之颓 否极斯复 敬者效输 罔不率服 山君来朝 云酾雾矗 幻身既空 勿锸勿甓
一气孔周 穷彼变易 清风之坞 石列五色 恍焉如存 嗣者是式

中峰本题师像赞

匡庐山高 太白山高 较吾圆老人面门鼻孔 犹太虚之一毫 腥膻露兮蝼旋蚁聚 槌拂动兮鬼哭神号
双眸四海空牢牢 下视佛祖为儿曹

竺西坦禅师塔

旧志载在中峰庵后

月江印题师像赞

河目海口 锦心绣肠 汪汪吞太湖之气量 煌煌粲太白之光芒 怒骂时海涵春育 慈悲处烈日秋霜
举玄沙未彻语 如真净验寂音黄金百炼之色 拈洞山三顿棒 类慈明發积翠丹砂九转之香
横机莫莫 有有阵堂堂 夫是之谓中峰五世 大树之荫凉者也

云外岫禅师塔

在东谷妙光塔旁

〔质疑〕明时庵山为他姓所得塔石皆重竖师塔该在左性空习禅师塔该在右

中峰本题师像赞

太白峰为屏 廿里松作座 云影外藏身 几多人蹉过 不蹉过原是隰州古佛再来 切忌机前说破
且道破后如何 夜明帘挂须弥颠 走盘珠向空中堕

龙门膺禅师塔

寺西普同塔左与法为禅师塔坦并峙

孚中信禅师发爪塔(补铭)

中峰枯禅禅师塔左梦堂禅师著师塔铭失传师之舍利遗骨葬于金陵山中

学士金华宋濂撰铭序曰

孚中禅师信公示寂十年其弟子似桂谒濂于禁林合掌而白言曰「先师之塔在金陵牛首山者则真骨与舍利之所藏其別分发爪而瘗之则四明太白山也太白之铭佛真文懿大师国清噩公实为之而牛首乃师之全塔反有石而无词甚阙典欤居士深究内典海内尊宿多濬發其幽光岂宜于先师独漠然乎敢援例以请」濂来江表闻师之道德人人不能殊则师诚有道之士也文辞固无益于道后之人欲求其行业将何所征之哉因不欲让而书之

师讳怀信字孚中俗姓姜明之奉化人父某曾为某县校官母刘氏梦大星堕室中有光如火亟取而吞之觉有孕及诞状貌异凡性不妄动见沙门至必跃而亲之长受三经于宋进士戴公表元经旨悉畅然非其好也年十五离家从法华院子思执童子役祝发为大僧受具戒于鄞五台寺闻延庆半嵓全公弘三观之旨与之游久之叹曰「教相繁多浩如烟海苟欲穷之是诚筭沙徒自困耳」即弃去渡浙而西名山丛林辄往參扣多弗契合竺西坦公居天童师随质所疑坦见知为法器厉色待之师群疑愈炽一日上堂举「兴化打克宾」公案问师师拟曰「俊哉师子儿也」师自是依止不忍去就维那之职竺西入灭云外岫公来继席命司藏钥文彩渐致彰露不可掩泰定丙寅宣政院请师出世明之观音师策厉徒众视分阴如尺璧天历己巳迁住补陀洛迦山师出持一钵丐食吴楚镇南王具香花以迎至府中问道且出达磨像求赞师运笔无停辞旨渊邃王甚叹服宣让王亦遣使奉旃檀香紫伽黎衣请示法要师随其性质而导之二王雄藩之望首加崇礼诸侯庶民无不瞻敬施资填委姑苏产奇石师购善工造多宝佛塔载归东海驸马都尉高丽王绎而吉尼丞相撒敦以师行上闻诏赐「广慧妙悟智宝弘教禅师」之号及金襕法衣一袭至正壬午升主中天竺乙酉迁天童不半载间百废具举佛殿之役最巨而更新之丹辉碧明照耀海濵师建塔中峰之祖庭概然有终焉之志己丑冬江表大龙翔寺虚席行御司台奉疏迎师主之龙翔文宗潜邸及至践祚建佛刹于其地栋宇之丽甲天下其秉住持事者若笑隐䜣公昙芳忠公皆名德之士为东南之楷则居亡何毁于火忠公新之惟海会堂未就而化佥谓继忠公之躅非师不可往反者三始赴之升座提唱玄机自融大小驩然师度众诚感乃出衣盂之私补前未建之堂时戎马纷纭寺事日见艰窘师处之裕如一旦晨兴索汤沐浴更衣趺坐谓左右曰「吾将归矣汝等当以荷法自期厉精进行可也」言毕瞑目侍者撼且呼曰「和上去则去矣宁不留是言以示人乎」师复目叱之握笔书偈曰

平生为人戾契 七十八年漏洩 今朝撒手便行 万里晴空片雪

书毕复瞑时丁酉秋八月二十四日也停龛七日颜面如生作礼者名香炬蜡积如丘陵九月一日茶毘于聚宝山舍利如菽如麻五色灿烂随烟所及颗颗晶莹贮以宝瓶光發瓶外其弟子辈即以牛首山麓营藏之师赋性恬澹未尝以声色忤人然进修极勤自壮至耄默诵《法华》一部屡感莲香满院芬郁非世间者可比当大明兵下僧徒散去师独结跏晏坐执兵者莫不掷杖而拜上常亲幸寺中听师说法佳师言行特改龙翔为大天界寺寺之逋粮在民间者遣官征之师之将告终前一日上统兵驻江阴上当昼而寝梦师服褐色禅袍来见上问曰「师胡为乎来也」曰「将西归故告別耳」上还闻师迁化与梦中正同大悦诏出内府帛币助其丧事且命堪舆家贺齐叔为卜金藏举龛之夕上亲致奠送出都门之外其宠荣之加近代无与同者师有《五会语录》行世其传法弟子双林致凯江心慧恩大慈宝定某刹宾璋瑞岩文渊保福宗秩翠山志理净土永显妙智净琚定光文摭某刹明晟天华士谦丰安至庆圣泉普彝福林道巽五峰普锡石门永泰霞屿元良广祐永瓌皆其人也惟昔天童坦公以一真之学士承松源四叶之传黑白趋慕俨如毛之有麟甲之有龟也师亦以真承之故能树精进幢持金刚剑入般若关岿然为一代人天师此无他真则不妄不妄则近佛之道矣宜乎遭逢维新之朝简帝心昭被殊渥至亲枉乘舆而临龙光赫奕绚耀吐吞至今山川尚有余辉是当揭之崇碑明示方来使学佛者有所歆艶而起信焉系之铭曰

乾竺之道 贵乎一真 真则非妄 日趋精明 煌煌松源 其道孔炽
正畅旁达 非真曷致 惟广慧师 起于海东 历抵诸师 罕契其逢 太白诸峰 上摩穹碧 举头触之 坚如铁壁
一喝轰处 岂直耳聋 毫发之端 妙义俱融 天高日晶 森罗万象 不即不离 了明诸相
五坐道塲 大振其宗 一音演法 闻者心空 此妙法华 权实双举 我受我持 忘其寒暑 天香何来 鼻观先闻
岂伊天女 吐兹奇芬 记谓灵通 与道乖㧑 我尚不有 亦何心故 世缘已竭 幡然西归 梦寐潜通 皇情为怡
烈火如轮 煅兹玄魄 设利灿然 逐烟而结 存昔诸师 何人不然 诞胜真漓 多随物迁 师我藩维 师我干橹
舍我而逝 有生孰度 宠恩联翩 表自九天 师则何憾 名与道传 太史造铭 建于牛首
此山若移 斯文方朽

雪窗光禅师塔(补铭)

建于鄮峰草堂

中奉大夫大司农临川危素撰铭序曰

宋自南迁都虎林大刹相望其说法居尊席者多蜀之大浮图师若无准范公北磵简公辈声光震辉号为极盛国朝既混一宇内蜀土宁谧学佛之士游观东南者何其未数数然也禅师悟光成都之新都县人近岁教行江左德美先哲奎章虞公集数为素言后以事至鄞访师于阿育王山素谓昔居吾乡佛照师住此山结知世谛化行寺兴师名适同殆非偶然于是一纪矣而师示寂门人怀本等具状来求余铭其塔按师字公实姓杨氏世有文章显仕母张氏以无子祷观音大士梦授贯珠一颗遂有娠及生有风雨光景之变幼则仪状嶷然性不好弄父母继没哀恸服礼如成人舅氏贤公学佛天王寺师往依之日以讲习为业贤没僧了冲度为弟子间与同学者游若素为禅学者年十有五诣大慈讲席披阅钞疏慨然曰「以名义为宗毋乃滞于见解乎」振衣出峡徧历禅林至杭见东屿海知以法器问师曰「三乘十二分教即不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拟答亟以杖逐出师坚坐堂中夜半飞蛾扑灯见之即省旦造方丈应答如响群疑顿释师因叹曰「若非及早行脚遇善知识究明此事几困于义解矣」自是益通内外典充净慈记室海公迁灵隐师犹执侍数载尽启心要声闻日闳至顺元年平江白马寺请师开法朝夕为学者提唱清规严整时论归之元统元年广教都督管府请住开元寺勿就郡守士民强起之属天旱太守道章公请师说法即雨至正二年行宣政院使纳麟公欲尽革僧寺宿弊首举师主阿育山先是诸僧搆讼产业沦没者过半至𫗴粥不继师力除其螙旬月之间山川草木为之改观垦田既复仓庾日积殿廊庑下至庖廥诸屋次第完整重建祖堂蒙堂严四天王像于山门朝廷以释迦佛舍利所藏岁颁金帛至是宠渥益加师悉以市林木建承恩阁以侈上赐帝师锡号「佛日圆明普济禅师」结夏盈千人东南禅席视为全盛尽举丛林之坠典常垂三语以谂来者曰尽大地是沙门一只眼因甚不见自己曰透过荆林是好手因甚平地上死人无数曰西天九十六种你是第几种僧或由答师即打少有契其旨者然师机锋峻绝而随缘开导诱掖接授亦得人为多焉会天童虚席行宣政院俾请师兼领寺事师以五日分会说法俄得疾危坐索纸笔作书数十通別所与游者遗偈付弟子戒以进道勿谬为吾家种子语竟而逝至正十七年六月甲辰朔也世寿六十有六僧腊五十有三后七日瘗诸所建鄮峰草堂是时弥月不雨方暑炽阴云凉风缁素送者填塞山谷既掩圹云日开朗莫不嘉叹师居蒙堂寒暑一衲淡如也诸方名德以书币招之皆不就虞公外家杨氏师至京师留馆焉为文送之又为画像赞

雪岭西来 岷峨最高 横绝江海 天风云涛 佛果一枝 凤毛麐角
芳躅远践 乡有先觉

可以识师之造矣若金华胡先生长孺魏国公赵文敏公巴西邓文肃公天山马文贞公皆一时魁士巨人相与为忘年交师有《心要》《四会语录》行于世为诗清丽可传门人拾其稿得二卷素题曰《雪窗集》盖別号「雪窗」云所度弟子若干人嗣法若于人铭曰

岷峨山高天可扪 长江發源势崩奔
子云著书善摛文 后来方外见裔孙 摩尼不遣浊水浑 天风浩荡云涛翻 何年飞锡度海门 游观吴越道弥尊
撞钟说法天下闻 离绝义解超语言 刊条落叶见本根 裵回玉几采芳荪 振衣太白挹朝暾
飘然长往辞尘諠 万劫不碍真性存 嶙峋宝塔毫光分 穹碑篆铭照乾坤

恕中愠雪窗禅师像赞

真本川僧 头颅自別 一味温和 十分列挈 拈却栗棘蓬 拔却钉根橛
六月降青霜 红炉飞白雪 致使天童育王 两处存途辙 途辙空成大同 风从虎云从龙

原明良禅师塔

东谷庵左陇

木庵聪禅师塔(补)

寺之西麓

寿岩昌禅师塔(补)

伏翠庵前有塔铭断文云

国朝洪武二年退居东涧庵又三年以在京诸山公选起赴昌国吉祥寺又二年迁天童疲力人所不堪而师怡然自处皇帝诏两浙有道行诸师入见内庭而师在行亲奉纶音令制天下僧徒以「昼讲夜禅」之规明年东还示疾而逝三会说法有录师赋性重厚吐语不葩藻御众仁慈携挈诱掖务使之长进各就器用乃已夫出世为师者不务辩舌不骋机智各持坦坦所至莫不靡然从化亦伟矣是山安于磐石后人仰戴之有不能忘者是岂偶然也哉嗣法比丘保福希素妙严道远

〔决证〕旧志阙其名伏翠庵前有残碑不知其为谁者《永乐鄞志钞》有传因得參订之

仁叟怀禅师塔

塔在中峰之麓

云庄庆禅师塔

天童大岭山边

竺庵冏祭师文

呜呼自归真岁阅一周不睹青眼吾亦白头笑言在耳颜范在眸叹彼东逝那复西流生死一贯旦暮是求嘅念诸子孝慕不休今卜葬事东谷是谋眷彼东谷环拱山幽缔营密室以为藏修历千万祀灵妥优悠而我寮属不忘所由果食在梪香茗在瓯惟以鉴飨乐国云游

天泉渊禅师塔(补)

塔建于江南凤翔山(设利分葬于天童)

曦庵暟禅师塔

佛国庵后

无传嗣禅师塔

东谷庵山麓

大用机禅师塔

中峰山麓(旁附静庵宁首座二塔)

性空习禅师塔

妙光塔旁

圆恺禅师塔

新庵后山

(介子)黄毓祺修祖塔记

人所由灵惟孝以为宝老人乙卯春修葺祖塔寻被谤出山答留行书曰「贫道滥主天童诚非其人但身处此地不得不任其责山中一切事俱当理问况历代祖师之塔乎有祖师故法道有今日有祖师故天童有今日饮水尚当知源学道人可以忘本乎然则贫道初入天童即当以修塔为第一义而贫道不敢所以迟至今者于中良有不得已也一则念久弊不可顿革一则念己于天童无丝发之功骤举难行之事人必不信一则念某宅万一不能以道义自持或有烦言则贫道惟有一去如此则天童有再兴之机而某宅实败之辜负诸檀信苦心且陷某宅于无量罪过非吾度生本愿为此三者所以迟迟至今今辛苦九年百废粗举自揣于诸檀信请我初心稍可无愧方敢为修塔之举然自知无德不足以化人又不忍坐视祖塔终于毁坏其势亦惟有一去而已故贫道之去天童虽在祖塔既修之时而贫道去天童之心则在未修祖塔之前」云云其孝思为何如哉先是有〈礼应祖塔偈〉小序云十八世孙圆悟尝阅《传灯》所载宋时吾祖华禅师全身塔于太白峰前悟于崇祯四年受请入院谨怀瓣香恭礼祖塔惟见空穴有感偈云「传灯传载全身塔我来瞻礼惟空穴翻思各各有宗茔谁忍将锄握抛撒」读之而不泫然泪下者非人也昔天目礼亦有〈拜应祖塔偈〉云「忍听萧瑟起凄风」之句夫曰「凄风萧瑟」盖亦感慨系之同參张客卿有言「向者天子题额卿相书铭倏为樵夫牧子之所辱等于瓦砾灰烬」塔中之人有所以重是塔者而犹然若此况本非其有冀长有之以为快愚亦甚矣乎

东谷庵十尊宿像

费隐禅师复东谷事详如如居士记中癸巳春牧云禅师塐近庵十座塔像供于影堂师有安座法语云「东谷海山之秀西来祖印之尊恭惟十老古锥阐法既同此山归真又同此谷先后相承灯传无尽是宜丛林永祀香火时修为后学之典刑扬先佛之教化今者梅香雪瑞日吉时良重饰真仪请安旧座大众且仍旧一句作么生白云深处梵王家古碣穹碑映林壑

勅赐慧定禅师密云悟和尚塔

寺之南山幻智庵右

宗伯虞山钱谦益撰铭序曰

崇祯十四年癸巳上以天步方艰物多疵疠命国戚田弘遇捧御香祈福普陀大士賫紫衣赐天童悟和尚弘遇斋祓将事请悟陞座说法祝延圣寿还朝具奏上大佳悦俞其请诏所司议修成祖文皇帝所建南京大报恩寺命为住持弘遇命敦趋以老病辞踰年而示寂又二年甲申国有大故龙驭上宾越十有五年戊戌嗣法弟子道忞具行状年谱申请谦益俾为塔上之铭于乎先皇帝现身转轮回心付嘱惩黄头之左道礼白足于耆年智眼遥瞩龙光昭回法音信衣如授佛记诚法末希有盛事也乾坤焚荡人天雨泣佛日长新祖灯未艾草土旧臣劫灰余烬其忍不刳心雕肾假词空门以导扬仁皇之末命谨拜手稽首扪泪而志之曰「师讳圆悟号密云嘉靖戊寅岁生常州之宜兴蒋氏八岁知念佛辄动世间无常想十五能躬耕以养亲二十六阅《坛经》欢喜读诵知有向上事负薪入市释肩横立街竟日不见有人三十安置妻孥依禹门传和上脱白执爨赁舂负米百里外时以己事传瞪目直视杂以询骂慙闷成病二七日汗下乃苏服劳四载始纳僧服掩关千日矢明此事传屡加勘验终不许可师亦自谂一似有物昭昭灵灵卒未泯怀如是者六载秋日过铜棺山顶豁然大悟忽觉情与无情焕然等现大端说似人不得正大地平沉境界从前碍膺涣然冰释与其师往复纵辩箭锋相触如纪昌飞衞之交射几于辗车直过拽倒绳床矣传入神京參侍二载归而上双礼天台探禹穴海门周公汝登唱道东南以宗传证圣学师与之水乳相契祭酒陶公望龄司空王公舜鼎交參扣击师之法道盈于海东自二公始也传归龙池且老挝鼓集众以衣拂付师传入灭心丧三年始徇众请陞座开法秀眉稚齿瞠目侧耳一闻提唱肃然改容剏五年百废具举一日告众『者里无人证明且向別讨』下座即登匡庐过衡岳结夏后应天台通玄之请幡然南归就树缚屋坐夏才三十辈开發者数人明年移海塩之金粟师初出龙池梦旂亭下有大井可饮千人有伟丈夫指曰『是师住处金粟故有千人井』师居六年食堂满万指矣复应闽人黄檗之请有瞽男子杖而𧥣师师为开示霍然识道而去明州司李黄君端伯餐风味道迎主鄮山阿育王寺住三月又迁天童自是一住十一年师六住道塲于金粟天童最久建立恢弘机缘翕集此二地为最盛始至皆灰塲草地断础败甓既而高簷三丈连阁四周金田香界随地涌出天童宗风洋溢海宇蹏交跖竿牍旁午三韩南诏氊车蕃舶莫不炷香顶礼重译问讯盛矣哉近古未有也应缘甫毕息机投老曳杖入通万众挽之不可鸟道腾空学人糜至鳞宗翼集蔚为僧海而师报龄尽矣居六月示微疾晨起案行工筑亭午卧榻少选趺坐伸而逝崇祯十五年壬午七月七日也世寿七十七僧夏四十四明年癸未弟子建塔天童迎全身窆幻智庵之右陇余观忞公请师说法以谓掀翻露布洞示真源当门踞坐秖以一棒接人如大火聚触著便烧如太阿剑血不濡缕办真实心行真实行悟真实道说真实法化真实众折旋俯仰咳唾掉臂乃至挑砖运瓦搬土拽石或笑或骂有烹有炼无事而非真实法门大矣哉一切众生中之平等寂灭光明幢也忞公师之嫡子马驹蹋蹴可信不诬而余之心服师者有三霜雹利养传舍殿堂挂壁一瓢随身两厀仗缘偶住撩衣自行黄龙心丹稜浩之芳规也全提正令不当人情劈面钳锤蓦头坐按不惜贵要之颜骍不护饱參之舌短真点胸秀铁面之孤风也牢衞法城坚持智刃唱高皇之御制攘斥岛夷镌护法之虚词铲除邪种明教嵩大慧杲之余勇也后五百年鬬诤牢固机缘错迕难弘多师以慈心接之以直道御之以正理格之以妙辩摧之消有无于三幡穷立要于四载务使其霜降水涸智讫情枯而后已初则摄抑多门终乃镕融大冶事有激而相济理有倒而相资非銕石钻磨则火光不發非峡之束鬬则水势不雄天其或者假發难端激扬真说握提婆之正印化同异为大通于人何尤于物何有佛无定法禅有纲宗无取雷同何妨料拣舜老诃天衣说葛藤禅翠嵓骂舜老说无事禅各具只眼都无死句正用以破坏篱壁斫伐稠林何独以贬驳诸方为师訽病乎五灯之谱非我作故是则不看他面非则误在前车未识画里之龙徒讼梦中之鹿争嫡孽则黄帝之兄同年考祖祢则玄元之孙后至斯则可以听其吹万付诸两行者也师鬀度弟子三百余人嗣法如大溈如学邓尉法藏梁山海明径山通容金粟通乘宝华通忍龙池通彻天童道忞雪窦通云鹤林通门善权通贤天童通奇十有二人皆亲承炉鞴其未及付授者又若干人王臣国士參请皈依者不可胜数偕忞公二通辈结集语录书问标揭眼目者江阴黄介子(毓祺)也师既没介子裁书介鹤林门公属余为塔铭遭世变不果作而介子殉义以死又十年矣余为此文郑重载笔平心直书誓不敢党枯仇朽欺诬法门用以副忞公门公后先之请且慰介子于九京也」铭曰

有大浮屠 住浙河东 树大法幢 声光熊熊 晚提法印 坐天童山 如妙高峰 岩岩死关 帝居穆清 具天眼通
拣別斯人 以殿正宗 唯师之兴 耕稼陶渔 誓鞭识牛 以裂身车 铜棺之巅 摆脱囚僒 大地虚空 平沉稍殒
踞曲盝床 雷轰电激 棒如雨点 佛祖辟易 棒头有眼 光烁天下 其如婆心 磁石不舍
棒头有口 吼无畏音 纵彼叫嚎 终归哑喑 门庭揭揭 戈戟差差 明明天王 作证明师 天衣放光 天鼓發音
天龙神鬼 罔敢弗钦 阎浮日中 郁单夜半 龙汉不遐 楚凡孰判 太白名山 上摩斗垣 我刻铭诗 色正芒寒
石室筹满 白氎夜分 稻麻韦粟 瓶拂如云 拗折拄杖 抛掷拂子 余与老人 觌面伊始

海门弟子虞山蒙叟钱谦益槃谭谨造

督学心韦徐之垣撰铭序曰

吾郡天童开山在晋历唐宋入我国朝盛衰兴废几经劫灰矣乃有铁汉学道摄折兼施金𫔇度人缁白坌集以无为宗建无缝塔以无漏义化无漏因用使丹雘觚棆轮奂赫赩此惟骨僧堪任骨山而宝坊媲于宝所则密云禅师挥戈而崦嵫中佛日再丽普照大千盖大雄氏的的龙象也师名圆悟号密云阳羡蒋氏子父曦母潘氏师生而渊穆兀坐终日八岁好诵佛号切世相无常之想年二十余见堆柴突露面前有省三十安置室家若释重负志已肩荷法担矣时幻有传和尚弘道于龙池师荷橐从之操作良苦二六时多所迷闷亦复多所參究三十三岁祝发依龙池数载偶归道经铜棺豁然大彻而瓢笠所遇若居士开士机锋相触杀活纵夺提唱都成津梁而炉鞴于龙池者自记莂后參之燕都重參之龙池最后有分明赏罚之偈自此绀目一瞬若震雷霆龙池早付衣拂弘开法幢乃智过于师倘所称「烜赫儿孙反转面皮」者也状师者曰「六道塲秖以一棒接人如大火聚触著便烧如太阿剑血不濡缕如金翅鸟劈海直取龙吞使学人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等妙二觉曝腮龙门」六坐道塲盖指禹门通玄金粟黄檗育王天童也他若会稽之护生宜兴之法幢海塩之天宁侯官之西禅杭之报国凤林苏之圣恩北禅飞锡住锡剑挂眉毛全字半字莲含舌本而未至天童则金粟之广慧实先之寺为吴赤乌中僧会所建迨师至道风远肩灌渝如流精蓝柰苑顿改旧观常应高丽僧昙晦之请举「今晚不答」因缘有云「僧未免向未跨船舷时新罗国里躱根老僧恁么披判众中莫有为德山为主者出来与老僧拄杖子相见无则老僧作一塲独弄去也」似此高登猊座眼目人天其孰能与于斯哉父蒋翁考终语师「和尚度我」师曰「父子上山各人努力」清漳王东里居士读法语至「若汗淋淋时是乾爆爆时如何若乾爆爆时是汗淋淋时如何」不觉身心踴跃此可窥师之彻底婆心说法通玄举「开山韶国师偈法眼谓『即此一偈堪起吾宗』殊不知灭汝宗者即此一偈不见道毘婆尸佛早留心直至而今不得妙」其赴黄檗至三门以拄杖指曰「昔日远祖断际从此出今日不肖儿孙从此入虽然出入不同要且同为标格」其示众云「当头一著坐断要津才然侧耳丧却家珍重今佛法不顺人情」斯又肃然和尚家风临济所云「赤稍鲤鱼不被人家虀瓮里淹杀」者耶其全提正令不少假借又类若此至先赴阿育王后入天童山而演唱真乘肆启杰构也始则黄元公司李继则王园长海宪顾瑞屏宗伯为大护法吾两郡诸大老饮耨池味佩伽陀丸共金汤之而弟子垣亦与焉先是寺圮于万历丁亥之水鞠而荆棘师怆然新而拓之万户千门翔云荡日度非金钱亿万未易告落而任运庄严以无为行之首尾十又一年而报十方佛供十方僧者靡一不备瞻礼者诧以为神双融色空咸提宗趣孰得訾为有漏之因悖以尸罗妙躅以至玄要照用一切临时宾主料拣纵横自在犹是剩义所谓挥戈提崦嵫之日普照大千者太白山不殊师子窟矣今铜棺山顶情与无情焕然等现十方世界悉是遮那佛身拘留孙见身无异维摩诘观身实相各下注脚秪道得一半身外无余之旨岂诸方半生半灭半不生灭者所能勘破此可辟疑网者一师读寿昌语沾尝曹洞水如酪凉心入堂告众曰「此老正如鼠饮河岂知大鹏劈海待老僧劈脊一棒使伊和心呕出然后更与一棒」遂谓师偏举临济抹杀曹洞师不云乎譬如一家两子五孙支庶繁衍致门户启讼端解纷者曰「汝等支分派別其初原只一人」则当下争息矣如南岳青原两颂掀翻旧案各有旨要亦何尝是南岳非青原而诸方以此为口实耶此可辟疑网者二师又云「黄檗打临济破夏来何不终夏去云庵骂兜率吐血秃丁脱空妄语悟后切劘古人往往有之但今时习气闻阿难不知迦叶则怒闻岩头不肯德山则喜我见峥嵘离地求起是后生过非老僧咎」抑尝称「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即如来」又尝称「勿轻未悟回机本得」乃知师努力正是低眉也此可辟疑网者三观师所行语录辟妄诸录据评说辩天说判语直说辟妄救畧说其于向上最后之旨法筵梵袷灌顶熏心而其后岐者一叛者皈当世津梁大总持微师谁属焉武原朱上申闻师名未信夕梦人持巨幅展示见僧相挺特类古应真其人曰「此宋慈受深禅师像也」翌日见像与梦中同读其赞知为师像由是观之师岂偶现比丘身者哉之垣最服膺于师者师名闻天子崇祯十四年俞旨住金陵大报恩寺终以老疾逊谢且援道信大师芙蓉道楷为辞此其风孤峻诚非近时名振丛林身挂世网者可攀至岧嶤天半之名山毕力经营累时经岁飞楼拥殿照壑蟠崖岂无十笏退居地而垂老𧘣襼楖栗横肩浩然不顾竟终于通玄涧肃林寒之顶始终南岳一樵夫耳师示有云「中书堂事谁知道六祖原来是古樵乘如而来乘如而往解脱门中一丝不挂置般若位中必无退转耳」师生于嘉靖丙寅十一月十六日示寂于崇祯壬午七月七日世寿七十七僧腊四十四说法二十六年明年癸未门弟子自天台迎龛归太白塔于寺之南山幻智庵之右陇师开堂既久嗣法弟子如五峰学公等十有二人皆分化四方为缁素所仰望而三刹鬀度弟子通寿等三百余人并嗣法更仆未易数也且吴越闽楚间名公巨儒宗藩勋戚有慕师宗风者或抠衣问道亲见指归或谛信投诚而弘护无斁共若干人不能载之垣謭劣下根当进步既乏精勤參话头复鲜直截妄欲以儒语谈禅观譬如瓮中何能见日第据门弟子所撰行状中摭其一二明白易晓者约畧勒之玄扃以示末法仪的其于实谛玄音尚未梦见在敢云子厚之铭大鉴香山之铭照公耶铭曰

广大妙湛 实惟大雄 有象设教 无言标宗 临济一棒 丕辟尘埄
无句之句 启瞆击蒙 我师嗣法 总持普同 孤灯独炳 万象撤雺 热肠冷喝 大众耳聋 微言不漏 普说尤工
雨花点石 其三必公 金翅香象 造极登峰 道德弥峻 皈依益崇 如日经天 师当其中
如水行地 师障其东 卓锡爰止 太白巃嵸 肇馺婆殿 开忉利宫 金航粟辇 万国云从 甚深法力 伊尸其功
是老船师 克济洞浲 是大医王 克起疲癃 名闻天扆 命主镐丰 师辞嬾残 斜阳堕空 辟荣紫襕 归于旧丛
孤笻绝𪩘 岭岚涧枫 双树夜壑 郁郁葱葱 僧腊有尽 佛日长红 爰遡灵迹 天赐之童 绍多耆宿 共扇玄风
童者匪始 耆者匪终 循环万古 华叶无穷 宵闻涂毒 其声逢逢 俨焉一会 灵山在瞳
不昧斯语 视石所砻

四明弟子徐之垣撰

雪峤信上供法语

昔日南岳让禅师曰「道一去一向不见持个信来」著一僧去见他上堂出云「作么」其僧如法出众云「作么」马祖云「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曾少塩酱」今日天童者里作么生君子千里同法弟信办一箸羮饭供养师兄虽塩酱不多且喜滋味肯馨香礼拜而退

又挽诗

同出龙池入梦长 吴兴分袂过钱塘 当年挂锡玲珑石 今已藏身寂莫乡 云面揭开红日眼 山眉愁断白花香
离离一片苦心事 且道何人在影堂

山茨际和韵挽诗

眉间剑气倚天长 岂料痴人戽夜塘 月落峰头愁法海 梅空石室怅云乡
双池水活清流远 太白峰高道价香 徧界全彰真面目 孰云师不在虚堂

灵章蕴祭师文

大人应迹起自樵渔灵枢宿运县解化初佩曹溪玦服临济琚骊珠灿烂昙钵敷舒振关岭坠渊之鼎腾禹门冲浪之鱼春日辉而开物秋水濊而成渠凿人天之眼目揭玄要之干旟洵同天而同地盖一亲而一疎景高山而仰止搆峭壁之巍巍衣袯襫于风烟经十载而有余摧霜锋之劈箭辩瞹目之先机欣化风之普煽何生死之足歔耸摩空之骨塔劖穹石之大书荫松筠之幽茂瞷磵水之沮如末光辉而昭晰狮窟振而未虚翼寂光昭格荐涧藻与山薇匪酬恩而报德明此志之莫渝

又晦日挽诗云

石麟掣断玉楼韁 古木风悲夜壑狂 从此每逢牛女节 晓堂深炷一炉香

弘觉忞钦赐密云悟和尚像奉旨题赞

序云

己亥菊月忞被召至京师留住内万善殿上一日备问先师勤至乃出处士曾鲸所画顶相进呈上自展亲命学士王熈读先师自题赞及忞制赞动容久之然后诏近臣收进内宫临摹一日语忞曰「先和尚道影传写极工所题赞果真笔否」忞曰「的系先师手书」上曰「朕已命工临下二幅」忞因进曰「如原写当圣意可留存大内愿赐忞摹本还山俾先师叨皇恩光被当不朽耳」至十月之晦依原本临摹者装潢始就其一幅则沉香龙座备极庄严于元正三日毕工上皆亲送至万善方丈展挂示忞并召忞门弟子俱来随喜于时皇情极为欢悦指所画衣褶曰「此皆朕手自著墨也」复一日展示曹王二学士因谓忞曰「即请老和尚题赞于上」忞曰「谨遵慈旨」于乎先师自壬午入灭迨今十有八年犹能道契人主至人主景怀若此使与上生同一时对扬休命其遇合之隆又不知当何如者虽然先师之道诚大矣德诚备矣今上嗜道好德之心亦万世而旦莫遇之也明神庙手书《金刚经》为汗所渍思欲易之诏问达观可师可曰「御汗一滴万世津梁」窃为此段因缘为法津梁光于有昔故特表而出之以示后之来者

大法身县只一丝 拔山有力等闲持 锋亡佛祖提纲日 舌结天魔妙辩时 毛孔敢为千圣眼 道标留作帝王师
从兹太白归藏后 殃累儿孙曷尽期

黄端伯题像赞

菩萨面 夜叉心 恶声流布满丛林 禹门浪急龙腾处 翻转山河大地沉 佛也打 祖也打 眼光烁破四天下
阿师大似败家婆 教得孩儿会相骂 牛头没 马头回 狂风骤雨满天来
四方八面相追逼 纵有神通掣不开 行脚僧 会不会 脑后一槌百杂碎 沙界众生结大冤 秃奴忒杀无惭愧
风颠汉 老成魔 诸方那个柰伊何 岩头独现大人相 直上德山头上屙 咄

破山明题师赞

远嗣曹溪 近嗣龙池 年将九九 须发银丝 婆心不歇 示我威仪 脱于纸上 命不肖题
欲赞欲骂 且信且疑 付之以焚 真报吾师

费隐容三周拈香语

一二三 三二一 铁马嘶空没踪迹 忆得当年腾踏时 一回饮水一回噎
虽然如是 心不负人 面无惭色

箬庵问题像赞

惯钓狞龙 偏骑猛虎 抹杀天下英灵 几个超佛越祖 太白峰高 飞鸟不度
我亦遭渠钝置来 憧憧四海知无数

三宜盂题像赞

手握灵蛇 穿破髑髅 起济北欲堕之风 障东南趋下之流 玲珑嵓坐啸乾坤 化雨所及 叶落知秋

石奇云题师赞

山形拄杖子 顶天而立地 岂是如来禅 亦非祖师意 有人问甚么 头颅便打碎
不打碎如何 谓天童密老和尚是再来临济

牧云门题师赞

生平爱打人 一杖手摩挲 奋然提正令 人天没柰何 者般穷伎俩 殃及子孙多

林野奇晦日语

才说有生早是狂 更说无生转见賖 两种牢关如踢脱 方堪上奠先师茶
诸兄弟且道 先师还来也无 若道来以何为验 若道不来又成虚设 到者里如何剖决 良久云 冬不寒腊后看

弘觉国师寿藏衣钵塔

在玲珑岩下

自题曰「西嵓隐诗」云

绸缪未雨得从容 谁逼生蛇便化龙 我亦乾城如蜃结 玉礲金锁待关空
尽空法界一方 身后身前孰与论
可叹投湘人去后 大招不起远游魂
谁搬杂剧不收塲 烛烬中宵好主张
休竢台空人散去 牛山徒有泪千行
鸡峰未死先趋灭 熊耳埋藏后脱空 我本不来今不去 且栽松竹引清风

(昆山)张立廉作寿塔铭序曰

师讳道忞号山翁潮阳大浦林氏子年二十七岁念世无常弃弟子员从匡庐开先若昧法师出家受具戒于憨山大师得法为天童密云悟和上嫡胤悟寂师继席三年退居五磊迁台州广润绍兴大能仁吴兴道场山青州大觉寺明州缁白请再住天童有语录三十卷《布水台集》《云侨集》共二十五卷行世嗣法弟子分化一方者廿余人铭曰

儒门杰 释氏雄 决曹溪 浪翻空 法雷徧吼震西东 中山千载一灯红

复兴会稽县之化鹿山传灯寺建藏真骨塔于黄龙峰下自著铭序曰

诸佛不出世亦无涅槃者十法界中凡圣虽殊其致一也然则山僧固有出世入灭可烦征诘者乎不过一期幻业招致幻缘如化人如梦事本无名氏权号僧忞者也多见诸方生前自著悟由身后复假文人笔舌制为谀墓之辞生愚死智识者羞焉山僧道牵于习行业不纯忝作人师无可称述恐后之来者罔察其心蹈前之为文致篇章以重吾过论次生平自铭其藏云山僧名道忞字木陈号山翁又晚号梦隐道人潮阳大浦林氏子甫冠弃弟子员从匡庐开先明法师薙染受具戒于五乳憨山清法师得法为天童密云悟和尚嗣悟寂众请继席住三年退居五磊迁台州广润越州大能仁吴兴道场山青州法庆寺复循明州缁素请再住天童顺治十六年己亥世祖章皇帝向其名遣官征召至京问道留住斋宫万善殿结冬开堂待以师礼锡「弘觉禅师」号晚谢事金粟从云门弟子竟可请投老会稽化鹿山之阳明洞天爱其峰丛壑濬原膴陇平乃自相山择吉鼎建名坊卜诸兆宅于黄龙峰下为开山第一代焉世寿七十九僧腊五十五文言有《九会录》《北游集》《布水台集》若干卷行世至若门下弟子分化一方者则有灵山权等二十人其未出世者不具载铭曰

事鲁儒 裂章缝 皈释氏 反学雄 长河北 大江东
流毒远 造殃洪 兜率无端升梦里 化山千载错流通

黄毓祺题像赞

忆自黄岩 嗣席天童 踞先觉堂 卓卓孤风 楔以楔出 毒以毒攻 蛇吞鼈鼻 虎咬大虫
正令全提 孰敢撄锋 出语成咏 百折不穷 佛果列侯 大慧附庸 糠秕之导 往来愚衷 国难以来 踪迹西东
兄游天外 我戏圜中 世出世间 皆大英雄 不负先师 旧补蒙茸 眉毛结共 鼻孔气通
曹溪正脉 临济真宗 是木上座 亦号山翁

费隐容禅师塔

塔于石门福严有舍利塔分供诸方

牧云门禅师舍利塔

南山幻智庵之右陇

林野奇禅师塔

玲珑岩麓

弘觉禅师道忞著塔铭序曰

李白之送友入蜀也则曰「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其早發夔城也则曰「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盖蜀地山川险阻自古记之矣惟山峻水湍故其人类性刚而果决坚忍耐苦劳以之向道则勇往易于入作殆亦风土使然不然或蹋杀天下人之马驹间世而一出焉斯有之何以缁雄代作半起蚕丛之国无论法眼云门从金刚大士劈华岳以分流即临济儿孙光明烜赫统系相承以来十传则有东山演十一传则有昭觉勤十五传则有卧龙先十六传则有径山范二十四传则有海舟慈沿流至先师悟和尚阅世且三十矣复有今林野禅师岂五丁凿道天固为法社开象龙之路与师名通奇林野其字也合州人姓蔡氏生而澄静不类孺子不喜肉食年十岁父母度其志向非尘网中人因命依金钟寺叔父(道然)为童行十七岁剃落性乐禅寂厌读诵至十九耻州县僧庸碌不足尚即慨然动他山之念由是出峡南游厌饫江南讲肆十有余载息肩当湖方期掩室千朝翻阅如来一代时教俄患痢濒死乃知经论之学非究竟法也时先师悟和尚正王化金粟渴欲就參为缁素留不果往适有传粟示众參禅偈师闻之怀疑不已极力冥搜茫无所入会粟过当湖则加额曰「天赐我也」亟遣僧请益粟曰「教伊关中莫妄想」益溟涬莫测所谓心智为竭殆如土木偶人者经岁时忽一日失足堕楼恍然而觉遂成偈曰

一念未生前 六户绝消息 瞥尔扬双眉 大似眼无力

闻粟在吴门即日破关走金阊不以寒暄起居玉帛见粟直夺角冲关左属櫜鞬右执鞭弭与粟相周旋粟固奇之逮明年粟赴鄮山师亦随往偶檀越入山设茶粟举「洞山与泰首座吃果子因缘」命众下语谛当方许安排时师在众即曰「食到口边被伊夺」粟为首肯丛林以此知名又粟因佛诞示众「世尊才出母胎便解指天指地你等诸人犹向山僧拟讨甚盌」拽拄杖下座一时打散师于此全身脱落透顶透底无复纤机留碍凡侍粟十年逢场对垒兵交刃接每每倒捋虎须未或当仁少让既受嘱累犹居天童座下踰年始应禹航广化之命至壬午秋悟和尚示寂师奔赴通玄众议住持枚卜同门三卜而得师名不容推逊乃继席焉提策方来直据本有云薶雪拥五见冰霜群峰让其高寒禅侣慕其慈妪虽极枯淡寂寥学者恒毂凑如归以出队嘉禾为暗斋黄观察寓公高水部会城汪进士坚留勉住东塔未几移主栖真既而天童席虚明州当道士绅公议归师复迁居太白前后莅众十年夙兴夜寐寅畏小心虽在安常处顺之中每怀临深履薄之惧然屈申以道持正不阿苟道在必申不以利害权势稍为贬损方师初赴天童山门以夙衅搆讼在郡郡司李欲一瞻颜色左右亦谓乘间得以相凂师坚志不往及司李专人请斋为一往然竟席未尝片词于讼事其持正皆此类所以四坐名坊非有子贡之先一出舆情共举视彼巧力而谋与夫诡遇而获者顾不可风范一世也耶师应机接物出语浑朴不为赵昌之华叶公之龙徒事藻绘以炫燿见闻至其一二见状中者则所谓想酢生液虽未浇肠沃胃要且使人庆快住二年感微疾众请辞世偈师嗔目曰「要去便去害甚热大」时有出冶上座求更名师援笔书「行果」二字乃曰「行果圆成」遂擿笔端坐而逝世寿五十八僧腊四十一塔瘗全身于寺前新庵之左予盖有语封其户矣其门人二隐谧自闲觉佛古闻来乞予铭其塔予媿不文无以行远然辱在同门知师最悉念非予恐师行业久而遂湮抑后有景行之贤将无由考镜而仰止夫师则予责也乃论次其大端序而铭之铭曰

达磨一宗 丕显曹溪 南岳衍长 曰谶于西 马驹是育 血染双蹄 跭𨇯一蹋 四海平夷 临济振兴 光贲五灯
有严孙子 硕大无朋 世更太白 六五亲承 云蒸霞蔚 凤翥龙腾 一二人中 师其后出 䖃苴川僧 性实难匹
撒手危楼 翻身楖栗 机警用圆 风雨暴疾 起坐通玄 众山为低 腾空汉迥 华顶云迷 兰滋芳甸 蕙纫春畦
声驰湖海 著意攀跻 櫂謌东塔 湾弄栖真 幔天布网 万里垂纶 鼇山连钓 丹穴齐缗
鼓须弥浪 扬渤海尘 晚据天童 奠安太白 风漾文波 池涵素魄 逸翮摩苍 神鱼纵泽 合浦珠还 风规犹昔
驭众圆合 律己端方 逢强不弱 遇柔宁刚 孤峰卓卓 瞱瞱谦光 下无与儓 上无侯王 行果圆成 出世功终
破沙盆碎 正法眼空 一锥无缝 八面玲珑 嗣灯有人 光照无穷

钱光绣礼塔偈

东塔曾相晤 而今觌面非 墓前柏树子 依旧露天机

牧云门题像赞

初住通玄后太白 垂手为人唯楖栗 卓禅描写渠供养 照顾顶门那一只

浮石贤禅师塔

在径山鹏抟峰下

远庵㒥禅师塔

重兴蛟川瑞岩塔于十二峰下

山晓晳禅师塔

葬陶龛于中峰

侍郎遂宁李仙根撰铭序曰

丙寅春山晓和尚订余作「天童重兴碑序」夏来吴面嘱之余未俞也师曰「晳早以是趣先弘觉觉曰『姑迟之将有大福德人应此缘事』今晳老不能复待惟君足当先谶欲一见以谢世也」余不得巳勉属草师为大喜是日即过余言餐加一倍且请书以登石余书竟又至舍益喜曰「吾无憾于祖山矣然君似犹有余欠者」余曰「非我所及海水岂易枯」师曰「正赖百川俯就」大笑去阅冬季而师寂音至弟子元盛等以遗命请铭塔余怆然曰「师何归之遽也」今余再入都正愁抑中展状疾书知师不尽稍著梗概按师讳本晳字山晓蜀之长寿县魏氏父国琦世儒业母杨氏梦梵僧授一如意生师幼见经书佛像即知敬爱有尘外志父母不能夺从邑之定慧寺薙染闻南方禅宗大振慕之十九岁下三峡抵金陵听讲时以所学质法侣辨晰折衷同席有声者推服焉适密云和尚至长干师往谒公问「深固幽远无人能到汝作么生会」师云「不会」公踏一踏「向者里会」师茫然于是习參禅二十一从三昧和尚受具华山见月和尚即以法器目之闻报恩玉公名遂至浙见重于名人高士如胡彦远江道暗陈平远诸子因与彦远同參报恩打七愈愤砺展转经行忽见面前如地陷相似向不退首座问「还我參本来面目底人」座痛打一掌顿觉轻快复參「牛过窗楞公案」如痴者三年往见木陈忞公于云门一日公问「真月不问汝诸人如何是第二月」众不契自云「赚杀人师」乃豁然随举古人机锋无不了了深自晦默又于东海郁州山结茆七年彦远思师甚招住西泠法华山庐曰「啸堂」先是师出蜀假宿山庵其僧梦神人曰「药山禅师至」次日师拽笠入僧讶述其梦师不以为异而「啸堂」之名亦乐取披云澧阳义也忞公再主天童师充首座顺治十六年随公赴召公得锡号「弘觉」明年请还山有旨留师上曰「北方法道久废特留阐扬勿以风土有异为念」命近侍李国柱选隆安寺赐椹衣请为国开堂寻驾至「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如何是不传底事」师曰「饥餐渴饮」问「如何是末后句」师曰「东方日出卯」问「世尊初生道『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因甚又要雪山苦行睹明星方得大悟」师曰「疑杀古今」问「如何是一念不生前后际断境界」师曰「急水打毬子」上乃谕众僧云「亲近师家一须具眼二须看古人样子如浮山远初參叶县县打骂又以水泼山云『数千里为佛法来亲近和尚岂可以一杓水便泼去耶』县方许挂搭今时恐难得有此等人然为臣尽忠为子尽孝况学出世之法了生脱死岂可不办一副铁石心肠朕痛佛法浇漓过在学者办道之心不切亲师之念不真故谆谆谕此尔等勉之」越日驾幸隆安上云「素有转法轮之愿今始得遂朕去冬于万善殿一见便觉动止不凡足堪师表人天心甚喜今法席森严道风远振不辜相留之意矣」其他阔畧优沃不能悉述而王公巨卿亦莫不倾心慕道至息斋金公易斋冯公胥庭王公芝麓龚公灏亭严公则握手朂勉谊更洽也未几龙驭上宾蒙今上赐驿还山一切宫衣御札各宠锡封奉秘阁人无知者师固自耻衒侈亦不能忘情或感怆饮泪耳壬寅住佛日三年将归蜀过吴门息斋金公固留住包山己酉复主佛日壬子住天童慕从者益众遵忞公命编《宝积录》九十三卷而密公缔构五十余年有应修葺建置开凿丹雘翦除恢复者咸秩焉住十年欲去诸护法恳留又五年辛酉重修巾峰密庵杰祖塔依𪩘架屋祀祖像且将为休老地并营寿藏乙丑弟子柏堂静代主院事师退中峰丙寅至吴门凡僧俗檀信来者无不接见笑语勉以向上事若大別者然秋渡钱塘示微疾居鄞城寿昌三月当事与缙绅居士问候者日阗门户十月还山众礼拜师曰「冬至方与汝等相见」十一月初六至前一日別众弟子请偈师笑而不答恳请再四说偈索浴将晚趺坐微笑而逝师生于泰昌庚申九月十七日世寿六十七僧腊五十三凡五坐道塲有《奏对录全录》二十卷行世夫一切兴替皆有数而佛法不至中湮者则亦时赖有人耳若密云大师振迹名蓝乃为佛日中天之会其下十余人莫非法海智幢化满方州而忞公以大师语录请旨入藏师则又继续光明无一亏缺老不少懈而恬淡夷然规范弘达自昔道席祖裔开承昌裕近百年如斯者盖亦罕矣甬上葛同果先生叙师语录「师风味似大觉琏焚龙脑钵政黄牛去国士筵而其调护心宗申晰大义则虎丘隆明教嵩柔刚并济也若其应机抒绪游戏墨林劳于求贤精于付授梵海之砥柱末法之针石」斯可谓知师矣嗣法者元智超静等二十余人宰官居士记莂者合肥龚伯通四明戎含大娄东杨紫仪等若而人剃度者元秀元珞等八十余人奉陶龛窆于青凤山之麓即师所自营者铭曰

大法东度 皮髓竞得 圣哲兴蔚 体全用殖 师挺三峡 夙因不惑
辞亲向道 以为孝极 义海精研 毘尼进饬 如有远适 先究南北 如列车从 宿春旅食 方造红炉 不揃自逼
疑悟双镕 廓然天则 升翔禁籞 圣神动色 周旋启沃 锡赉频勅 赐还白峰 助扬益力 百年创构 缵胜奇特
祖灯心燄 搜罗定式 随堂万指 肃听洗拭 而昔恩遇 束匮缄𬙊 入室及门 罔从探测 如斯风格 光映古德
标冠嵓阿 瞻依攸即 当令观睹 动感含识 金石或渝 心腑有勒 绵绵龙象 昌寿佛国

鄮山周容题像赞

昨夜当空明月 今朝满地春风 触目可逢此老 却费丹青画工 欲画慈悲在腹 即见欢喜笑容
但恐一时变脸 怒喝大众耳聋 毕竟是喜是怒 峩嵋插起玲珑

证山周斯盛赞

玲珑嵓下雪中逢 觌面犀牛扇上风 三十年来重得见 春风依旧徧晴空
晓日昽昽太白开 龟毛拂子动如雷 家门毒鼓挝声急 留得余殃徧九垓

天岳昼禅师塔

戊寅春诸子为余卜藏真之地于东谷登览徘徊颇惬鄙意赋诗三首

久客归心剧 兹丘喜漫登
山空无缝塔 石老坐禅僧 野径行来少 危厓攀未能 谁将青玉案 留待老夫凭(案山如几)
造物偏予厚 翛然手一笻 但寻阳煖地 休问干支龙 绣虎蹲奇石 仙屏列翠峰 羚羊方挂角 来者恐迷踪
野服同诸子 天高气复清 花多春懒去 林密鸟交鸣 必欲崇碑版 何如泯姓名 归当图此景 倚石听云声

柏堂静禅师塔

幻智庵后

慰弘盛禅师塔

玲珑岩南山陇


校注

据《卍新续藏应庵昙华禅师语录李侍郎祭文》补(CBETA, X69, no. 1359, p. 552, c16-17) 据《卍新续藏禅宗杂毒海应庵》补(CBETA, X65, no. 1278, p. 59, c6) 据《卍新续藏恕中无愠禅师语录应庵和尚赞》补(CBETA, X71, no. 1416, p. 427, b9-10) 编按底本衍一「有」字 据《嘉兴藏护法录大天界寺住持孚中禅师信公塔铭》改(CBETA, J21, no. B110, p. 601, a3) 据《卍新续藏恕中无愠禅师语录雪窻和尚赞》改(CBETA, X71, no. 1416, p. 427, b24) 据《牧斋有学集卷三十六塔铭天童密云禅师悟公塔铭》改后文之补刊參考来源同2016.12.29) 底本「无事而非」《牧斋有学集》作「无是无非」 一作「丹稜皓」即承皓禅师 据《嘉兴藏密云禅师语录卷第十二全身塔铭》补(CBETA, J10, no. A158, p. 71, c9) 「重今」《嘉兴藏密云禅师语录卷第十二全身塔铭》作「从来」(CBETA, J10, no. A158, p. 71, c28)
[A1] 圮【CB】𡉏【志汇】
[A2] 圮【CB】圯【志汇】
[A3] 侯【CB】候【志汇】
[A4] 竁【CB】毳【志汇】
[A5] 间【CB】闲【志汇】
[A6] 臼【CB】白【志汇】
[A7] 初学今不为【CB】[-]【志汇】
[A8] 礼【CB】【志汇】
[A9] 破【CB】[-]【志汇】
[A10] 袤【CB】襄【志汇】
[A11] 谓【CB】为【志汇】
[A12] 腾【CB】誊【志汇】
[A13] 誉【CB】谕【志汇】
[A14] 丽甲【CB】甲丽【志汇】
[A15] 幸【CB】执【志汇】
[A16] 披【CB】授【志汇】
[A17] 兮【CB】子【志汇】
[A18] 戴【CB】载【志汇】
[A19] 目【CB】日【志汇】
[A20] 啣【CB】御【志汇】
[A21] 末【CB】未【志汇】
[A22] 叩【CB】记【志汇】
[A23] 卒【CB】辛【志汇】
[A24] 师【CB】[-]【志汇】
[A25] 径【CB】经【志汇】
[A26] 于【CB】千【志汇】
[A27] 稚【CB】[-]【志汇】
[A28] 剏【CB】荆【志汇】
[A29] 寻【CB】[-]【志汇】
[A30] 玄【CB】圆【志汇】
[A31] 道【CB】通【志汇】
[A32] 蹏【CB】号【志汇】
[A33] 玄【CB】圆【志汇】
[A34] 伸【CB】申【志汇】
[A35] 后【CB】[-]【志汇】
[A36] 难【CB】[-]【志汇】
[A37] 京【CB】经【志汇】
[A38] 坐【CB】【志汇】
[A39] 尝【CB】常【志汇】
[A40] 嫡【CB】啇【志汇】
[A41] 复【CB】后【志汇】
[A42] 峻【CB】浚【志汇】
[A43] 却【CB】郤【志汇】
[A44] 跭【CB】[跳-兆+夆]【志汇】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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