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寺志卷之八之上

表贻考

(无尽居士)张商英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序

华严性海纳香水之百川法界义天森宝光之万像极佛陀之真智尽含识之灵源故世主妙严文殊结集龙宫诵出鸡岭传来继踵流通普闻华夏李长者合论四十轴观国师疏钞一百卷龙树尊者二十万偈佛国禅师五十四赞四家之说学者所宗若乃撮大经之要枢举法界之纲目标知识之仪相述善财之悟门人境交參事理俱显则意详文简其图赞乎信受奉行为之序云

(安定郡王)赵令衿敕谥宏智禅师后录序

天童觉和尚河东隰州人俗姓李氏其祖父久參佛陀禅师时号李行者母梦梵僧与一随球环觉而有娠诞生禅师夜屋發光比邻皆惊及师长成左臂腕上有肉痕若随球相不欲示人而间有见者师自童稚喜佛典天性机敏自达宗理每白父母再四方从其志十五岁祝发受具足戒十九始行脚徧參诸方在处为众推重后见丹霞淳和尚不数载机警相投大明曹洞宗旨二十四岁迁入书司又值淳和尚住大洪山令其立僧淳和尚迁化真歇禅师住长芦虚首座席以待之此皆仆昔在庐山侯溪上塔间居之时亲睹是事禅师初来首与贫庵传道者照阐提云居高庵秀峰祥义手皆一时宗匠共为莫逆之交仆一日凌晨乘月作別于山下有偈云

与君携手下山隅 霜满平川月满庐 珍重之人善行李 小桥流水不相辜

师甚肯之自后声价愈高道义益盛泗洲普照虚席甚久始为向芗林用诸禅所举乃为出世次为先兄置制开法圆通真歇退长芦师继其后建炎间兵火犯境师避地浙东四明将访真歇于宝陀山州府敦请为天童主人师坚辞不就后为云水肩至法座而受之人情向台禅林增光馨香大布绍兴九年被旨移锡灵隐未两月获旨再住天童三十年间道俗钦仰传法之外院宇一新王公大人乐与之游衲子奔辏如水就下常满一千二百众绍兴二十六年育王缺人师举妙喜佛日禅师主之亲为劝请文妙喜住育王城府开堂师举上首白椎倾倒剧谈濶论执其手云「吾二人皆老大惟吾二人你唱我和我歌你拍苟一旦有先瞌然则存者为主其事」后圆寂留颂遗余以示永诀而妙喜竟为主丧不渝盟也真可谓「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于二公见之矣今越帅舍弟深亦推重延入府庭问道旬日十月十七日始还山次日午饭对从容谈笑自若索汤沐浴易衣需纸挥染育王书嘱以后事及书偈告众末后一著光明四布叹未曾有居生之日语录偈颂言句一一不遗师于常所用扇惟书「菩提」二字甚不凡也延平慕南上人不负平日法义求序于余余曰「更请佛日大禅老为末后句始得功案大备此老不动声气拈佛祖命脉以接云水上人当更问『不涉廉纤语如何话会佛』」惯得其便上人恐未免竹箆也急著眼减一半

绍兴戊寅四月初吉皇叔庆远军承宣使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安定郡王赵令衿序

(法智法师)知礼答子凝禅师书

此出《圭峰后集》裴相国休问禅法宗徒源流浅深密师因为答释引此以证印本见存南北流传曾经点授因得是闻 再答云「前书谓指要所引属乎道听涂说良由不知斯出《圭峰后集》是以责无实证今既知所证合耻鲜闻如何却斥圭峰弃乎援据过而不改斯成过矣

子凝师与法智师第一书

近读《十不二门指要钞义》见师所引达磨门下三人得法浅深尼总持云「断烦恼证菩提」磨云「得吾皮」道育云「迷即烦恼悟即菩提」磨云「得吾肉」慧可云「本无烦恼原是菩提」磨云「得吾髓」未知此语得自何人兹据《祖堂》及《传灯录》只云「二祖礼三拜依位而立」未委彼宗复何为解愿师削兹传闻自扶本教无使𣨼名相者取傚焉

第二书

辱垂来示征引源流徒知出于圭峰问相国不知知解宗徒祖师昔记循其泛说讵惬通怀既云「曾经点授」合具雌黄何故采鄙俚之言资唇吻之解

第三书

假达磨授二祖有「本无」之说道育尼总持有「断烦恼」之称则圭峰言之大师引之斯亦可矣乃原无此说岂可随流逐响大凡援引古今存乎婉当苟弘教者引佛不当亦须削之如此则称为人师堪为教主否则学而不思斯之为耻何耻鲜闻所谓过而不改斯有归矣

(状元于湖)张孝祥〈宏智禅师铭碑〉后跋

宏智禅师既入灭度其弟子各以其所得散而之四方余之所见慕南独卷卷不忍舍其塔庙以去庶乎筑室三年者今又触热走三衢求文于超然居士将刻石记末句非信道之笃有是哉

绍兴戊寅十月张孝祥书

雪窦显送僧归天童偈

峩峩太白峰 倚翠列霄岸 羡君乘兴埽 凭栏与谁看

云门偃禅师至天童机缘

师入见童云「你还定当得么」师云「和尚道什么」童云「不会即目前包裹」师曰「会即目前包裹

虎丘隆禅师示应庵徒偈

江上青山殊未老 屋头春色放教迟 人言洞里桃花嫩 未必人间有此枝

大慧杲禅师过天童请上堂

垂万里钩驻千里乌骓布幔天网打冲浪鲲鲸此是天童老人寻常用底育王今日得得入山瞻礼客听主裁今陞此座到这裡说个什么即得莫是说心说性得么说玄说妙说理说事得么既总不得不可只恁么休去既不可休去又不可说心说性说玄说妙说理说事莫是世谛流布得么若恁么唤作顺水张颿未是衲僧用处虽然如是畧借主人威光与大众赴个时节且道即今是甚么时节尺蠖之屈乃欲求伸击碎蟠桃核得见个中仁个中仁既见此道出常情且道出常情一句作么生道还委悉么眼光烁破四天下主盟此道是渠侬(复云)适来蒙堂头老人举僧问香林「如何是衲衣下事」林云「腊月火烧山」(师云)「此是香林语堂头今日举育王随搂𢳯也未敢相许选佛若无如是眼假饶千载又奚为

觉和上遗书至上堂

古人道「末后一句始到牢关把断要津不通凡圣」(举起书云)这个是天童和上末后把断要津全提底消息还委悉么如未委悉却请维那分明说破(宣讫遂陞座云)法幢摧法梁折法河乾法眼灭虽然如是正是天童真实说且道说底事作么生知音知后更谁知

(教授子卿)严康朝应庵禅师语录序

临济正宗十传而至佛果虎丘嫡嗣当代其唯应庵和尚应庵以历劫坚刚之心见此道光之本天然师子吼裂破野狐心栗棘金圈不容情解铜头铁额也断命根要识应庵宗纲莫向此纸上卜度

(放翁)陆游无用禅师语录序

虙羲一画發天地之秘迦叶一笑尽先佛之传净名一默曾点一唯丁一牛刀扁一车轮临济一喝德山一棒妙喜一竹箆子皆同此关棙但恨欠人承当天童无用禅师盖卓尔能承当者未见妙喜大事已毕岂有住山示众之语可累编简哉放翁谓若不投之水火无有是处惟韩退之所云「火其书」其语差似痛快又恐退之亦止是说得耳五百年后此话大行方知无用与放翁却是同參

了庵清欲跋

百丈得大机黄檗得大用兼有之是为德山临济观其棒喝交驰主宾互换莫非揭示此个宗旨岂下劣种草所得而与哉老妙喜于圆悟室中得此机用应庵谓其「黑漆竹箆掀翻海岳从头打过」虽是死马医就中要妙固是抓著渠痒处劄著渠痛处简点将来大似普州人送贼天童全禅师出妙喜之后启迪学者用而无用语录行世未始有言也今览陆务观所作序文提水放火大段可畏至于识破韩潮州「止是说得」宜其无用同參者矣雪间宝此遗墨慕贤尊祖之意历历可嘉夫岂徒为耳目之玩哉

(直阁约斋)张镃密庵禅师语录序

密庵禅师示寂之三年其得法真子住灵嵓了悟以老师平生语一编属镃作序镃切谓老师一见应庵便明大法破沙盆语盛播丛林此无可序者七镇名山道满天下一时龙象尽出钳鎚此亦无可序者入对中宸阐扬般若深契上意益光宗门此亦无可序者然镃叨承衣付义不容默谨为之序

(木石居士)尤谙痴绝禅师语录序

痴绝禅师既示寂其徒了源以师平生提唱语一编示锡山尤谙曰「子知吾师者盍为序引以传」予晚识师得数语受用不复辞余观近世尊宿语录多成窠臼惟痴绝师独较些子盖其得处超轶用处洒落故平生室中不许人下语转以此著罗龙打凤而学者鲜能辏泊门庭高峻屹然宗匠之灵光今也则亡徒存剑迹非其种草孰识苦心必有护持流通久远者矣

(晋陵)尤焴天目禅师语录序

嘉定壬申琰浙翁唱道蒋山予每至山浙翁𫍡其上首得人诵其提唱相与携手诣寮见之精采端厉使人敛衽莫测其浅深也后数年礼灭翁之名諠于江湖历住五大刹学者圜向之又三十年予乃得见其遗语于天竺晦岩晦岩嘱余拈出因思诸祖中惟丹霞本书生悟后句语玄妙犹带儒酸气脱去窠臼超然言意之表头头显露物物全彰如灭翁者丹霞合放他一头地然是事非凡流可凑泊学者当于破沙盆上著眼勿错路头可也辄以俗语题其卷首云

幻庵住首座呈应庵和上偈

耽耽睡虎管窥斑 便把中峰作靠山 不得破砂盆一个 子孙乞活也应难

无文灿代诸山劝请西嵓惠禅师住天童寺疏

双径诸郎各共灭胡毒手中峰四世公为有道曾孙岂宜邈在大江之南合亦横行东海之上某通身活眼信口生机软顽队裡挨拶得来文武火中蒸煮不烂由东林迁太白比应庵出处畧同以蜀士继隰州与痴绝后先相望挂一帆之秋色乘万里之天风在昔乃祖丛林中兴可待只个旧时车子要看横行

希叟昙禅师寄天目礼禅师偈

翁年八十再生牙 烂嚼虚空吐出查 撒向玲珑嵓畔树 枝枝叶叶是昙华

石室瑛禅师谢平石禅师问疾偈

是身无我病根深 惭愧文殊远访临 自有嵓花谈不二 青灯相对笑吟吟
法身徧在一切处 噇饭噇空得自由 太白鄮峰烟雨裡 笋舆来往亦风流

古林茂禅师寄密庵太师祖像与断江师兄偈

一句投机廓顶门 当阳提起破砂盆 七穿八穴重拈掇 千古从教累子孙

石田薰送禅者參天童偈

冷泉近日饭箩空 无柰栽田岁不丰 有个休粮方子妙 衲僧竟去问天童

栯堂益禅师读密庵禅师语偈

现成一句欠浑仑 犯著师僧便灭门 七佛传来正法眼 对人唤作破砂盆

横川珙禅师天目和尚晦日拈香语

巴陵不为云门设斋报答秖凭三转语灵嵓今日先师天童和尚晦日不设斋亦无三转语诸人还委悉么先师在日向他面前一切伎俩使不著生既如是死后亦然

天童月坡和尚遗书至上堂

从上来死衲子心能有几人活衲子眼能有几人昨夜玲珑嵓吞却太白峰月坡和尚迁化去也

天童止泓和尚至上堂

天童和尚垂访陞堂陈谢因举一则古话非惟供养和上且要诸兄弟知得从上尊宿相见无丝毫相见底道理韶国师云「心外无法满目青山

恕中愠禅师谢天童藏主上堂

以字不成八字不是玲珑嵓顶白浪滔天万工池中埄尘涨起分毫上定当升合里论量收得来放得去随缘剥脱触处放光可以起临济正宗可以灭正法眼藏虽然若是个中人闻与么道直须洗耳有分且谁是个中人面如满月目如莲天上人间咸恭敬

笑隐䜣痴绝禅师书〈山谷煎茶赋〉后跋

鲁直谪居泸戎虽濒九死而怡然自得效蜀人法事茗饮爱其风致作赋纪之后百余年当宋季淳祐间蜀阻兵革痴绝禅师蜀人也思归乡而不得读鲁直赋悲之书以寄所感焉由淳祐距今皇元天历改元之秋又八十六年矣而蜀再罹兵乱比喜服顺然不无伤残也予虽非蜀人观痴绝所书能无感慨佛言世界众生悉由宿业流转惟有道者持以定慧之力能安行而顺适彼外之贫富夷险无一毫加损于我也鲁直知道故谪居异土如享廊庙钟鼎之乐痴绝悲蜀祸之𢡖知宿业之不可逃惟修定慧足以胜之然则作赋之所书为后世贵重者以其道也金华枢要堂笃志于道得时甚秘惜之或者玩其词之超胜而议其书之工拙者无取

和宏智禅师偈

东谷神光照大千 蜿蜒九陇似龙眠 云中仙乐青衣下 风外芙蕖玉漏传

雪岩钦演上人归江陵出无准痴绝二和尚法语跋

无准先师痴绝和尚明训昭昭实天下衲子古今师法虽然世尊不出世达磨不西来鹫岭未尝拈华少林未尝面壁迦叶未尝破颜神光未尝立雪若曰「千灯续燄五叶联芳」正是接响承虚狂狗趁块更曰「我坐地待你究取立地待你搆取」岂不是起模画样徒自疲劳德山临济一人行棒一人行喝总是尿床鬼子四时运之雷霆震之风雨润之千变万化于其间而物物各适其宜此特自然而然不期然而然也本自非远近何有之见之一字亦是眼中著屑演上人生缘西蜀古宿所钟之地出非凡材一夏相聚凛然如傲霜青松令人可敬袖纸并二语见示炷香伏读如在侍傍复进曰「兹欲往江陵访道旧丐一语为途中受用」凉风萧萧黄叶飘飘去路遥遥外此无他祝

了庵欲〈应庵和尚送密庵和尚偈卷〉后跋

堆云钵袋子已是当面拈出因甚却道未曾分付所谓「吾有末后句待归要汝遵」元来老子得与么絮拜观此卷不觉凛然

痴绝翁所赓白云端祖山居偈忠藏主求和诗

闲居无事可评论 一炷清香自得闻 睡起有茶饥有饭 行看流水坐看云
梦回楼上晓钟鸣 落月穿窗夜气清 正喜世间缘业尽 静听童子课经声
清智如如本妙圆 不分凡圣体皆然 即今六用成休复 即是威音大劫前
一性虚闲百念停 剩将双眼挂空青
深村院落无尘土 万本长松绕石屏

〈五尊宿真迹〉后跋

妙喜隰州同唱斯道于玉几太白千载一时不可复见元叟端跋〈宏智石窗自得诸老墨迹〉云「今天下据曲录木以铁炉步自冐者求一刚正如石窗已不可得况古淡如自得者乎求一古淡如自得已不可得况典赡丽密光明俊伟如隰州古佛者乎」噫一展卷间感慨系之矣

〈密庵和上墨迹〉跋

密庵老祖任少室正宗之寄鼓一破砂盆震惊天地若涂毒鼓然且其燕坐高台四事供养以应来学而犹不免于持钵奔走艰难万状吾不知造物之待人固何如哉岂必欲其显發吾先佛轨仪以为后世窃服踞位妄自尊大者之戒乎灯侍者当视其迹明其心则破沙盆遗音可继也

元叟端痴绝所书〈草堂法师示道璋书〉授其徒惠派跋

有运斤之手无受斤之质则其道不传有受斤之质无运斤之手则其道不知知者其津涉也传者其源流也源不清则其流必溷津不正则其涉必迷斯二者所以常相求而不相离也西天四七东上二三师胜资强本深末茂光明俊伟磊落掀天地亘万世者岂外此別有旨意哉草堂之于道璋也谆谆其言运斤受斤可谓明矣痴绝之于惠派也咄咄其书受斤运斤可谓至矣源清而流溷津正而涉迷焉吾不信也

中峰本〈天目禅师墨迹〉跋

天目和尚七岁时携篮侍母采桑次母戏之曰「携篮者谁」豁尔开悟今观其〈饯侍僧省母〉有「施为动静凭谁力」之句大似螟蛉之子殪而逢蜾蠃祝之曰「类我类我」乌乎多见伊不自知其丑也

千岩长〈痴绝和尚答启霞书〉跋

老痴绝铁面具凛如冰霜道德昭著于世如日星不可掩不知启霞何如人乃云「六年相处一旦分违不胜于邑」大似年老心孤未免随邪逐恶胡乱搭个冬瓜印子当时是个汉寄三十棒来打不可也道退却灵隐寺便了竺初首座你既要学他样子作么生为渠雪屈

(金华文宪)宋濂雪窗禅师语录序

或问余曰「菩提达磨西来以不立文字为宗盖欲埽空诸相直究本心而趋真实觉地者也名山宿德何莫非达磨之子孙因其说法往往编以成书曰语录无乃与不立文字之旨相戾乎」曰「非是之谓也扶衰救弊各随其时节因缘不可执一而论者矣昔我三界大师演说大小乘经其弟子结集为修多罗藏至繁且多也复虑后人溺于见解而反为心累故于正法眼藏付于摩诃迦叶拈花微笑间无上甚深妙法含摄无余此亦化道之一法门耳非真谓鹿野苑至跋提河所言皆当弃之也不然如来自兜率下生何不即以单传直指示人顾乃谆谆劝诱弗置之邪去佛既远学者缠绕名义不能出离诚有如如来之所虑者达磨出而救之故取迦叶微笑之旨专以示人盖亦有所甚不得已焉」禅师以三昧力入智慧海初说法于白马寺继迁开元已而住阿育王山兼领天童寺事四会之间缁素翕集所以启人天龙鬼之听屹立不迁如真正幢涉险度危类大法船若见若闻皆获利济至若垂三语以验来学又如临万仞悬崖撒手而立非上根大器岂易入其阃奥者哉虞文靖公赞师之语谓为「佛果一枝凤毛麟角」者其言良不诬也师入灭之十四年其弟子象先舆公月径满公以所录语征余为序余故举「扶衰救獘各随其时节因缘」者言之于以见达磨之宗非有违于先佛诸师之录非有违于达磨其事虽殊理则同也有若禅师此录之行后有因语言而入者虽不得见师而师之惠利所及益远矣虽然灵妙一真直超三界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虽无物之不摄欲求一物了不可得于斯时也无烦恼可除无法门可学无众生可度无佛道可成尚何有言语文字之足语哉观斯录者又当于是而求之人能于是求之始于禅师之道与有闻矣师名悟光字公实姓杨氏号雪窗成都之新都人

(菊村)袁士元送孚中禅师住龙翔诗

梵王宫阙皆名山 晋陵佳丽非尘寰 龙蟠虎翥气磅礴 楼台缥缈烟霞间
上人昔年住东海 两袖天香云霭霭 磐陀石上迎朝暾 潮音洞日瞻神采 寻幽近复游天童 万松径里支吟笻
寒泉迸石影清浅 高崖挂月芬玲珑 秖今飞锡凌云表 妙高台上天花绕
秋风江汉动离思 何日留衣一颠倒

(文成青田)刘基和天童左庵良公见寄诗

不辞尘匣掩青萍 愿见天边陨盗星 白日有时容黑子 紫微终古照玄冥
轻风瀹雪归兰汜 细雨涵春入草亭 但见此身强健在 江山相对眼还青

止庵祥春雪有怀湛然禅师诗

东风游约近 积雪闭门深 兴感有时到 春应无处寻 柳藏初活眼 草没未灰心
寥莫南山下 茶烟出树林

用彰俊痴绝和尚室中举「如何是佛」荆叟下语云「烂东瓜」颂

如何是佛烂东瓜 多少禅僧缀齿牙
总若口能吞万象 虚空嚼出一团查

楚石琦禅师寄孚中和上偈

长庚峰顶白云间 捧劄西来笑展颜 几叠嵓峦围丈室 万株松树绕禅关
当年金壁谁将去 今日天龙合送还 老我恰如窥豹者 管中谁复见斑斑

无虚让北京送启公归天童诗

一別天童二十年 京华一钵只随缘 三关泉石埋残雪 九陇藤萝锁废烟
巢鹤不闻新种树 养蜗犹是旧成田 于今去作群缁首 净埽寒芜整法筵

朗初慧天童有感诗

凉风一点动溪头 怒發林中万叶秋 群殿已随千劫化 双池独借万工留
山光夜静收青黛 海气朝来结蜃楼 强半禅房乾没去 诸公何以续前修

空波灏送友入太白山诗

杖策将何往 翻经太白山 高依嵓作座 遥㓰岭为关 林草承芳躅 溪流照妙颜
幽栖吾亦卜 休笑溷人间

雪峤信禅师至天童众请上堂

师陞座呵呵大笑喝一喝云「笑个什么笑那无舌人善能解语」复喝云「不必打葛藤」遂拈香祝圣毕敛衣就坐「若论此事尽大地拈来在老人一毛孔中著不满诸佛心印不从人得既不从人得难道从墙壁瓦砾得难道从地水火风四大五蕴喜怒哀乐而得只要豁开自己正眼照天照地始知不从人得如哑子吃黄瓜向人道不得」乃鼓两臂作狮子势「狮子游行不求伴侣」喝一喝下座

天隐修禅师和密云兄偈

刹刹尘尘是道场 淫房酒肆不拘方 顶门廓出通天眼 匝地全彰是法王
把住虚空当扑碎 放行轮劫未为长 堪嗟苦海无边际 任尔纵横倒驾航
彻底掀翻到古盘 超然忘物悟心宽
大千沙界一毫现 百亿须弥个里含 法法尽从伊建立 头头原借尔为端 倘然点破于中事 说与知音仔细看
学道须当彻骨穷 寸丝不罣露家风 但能对境忘人我 不假澄心当体空
山色雨过添晚翠 溪光霞映接朝红 乾坤许我林间老 不逐风尘西复东
不住阳兮不住阴 了然如月照孤岑
万缘放下理先觉 一念无私道可寻 行履直教无内外 应酬休逐在升沉 生平乐业何劳觅 不昧元初一点心

大觉琇禅师和天童普明禅师〈牧牛颂〉

湘之南 潭之北 头角分明 东触西触((未牧))
少获头 多捕尾
月下风前 盛溺埽屎((初调))
面月白 蹄墨黑 有索有钩 忍饥受渴((受制))
远邪蹊 趣正道 步步登高 山长路杳((回首))
载寒鸦 履芳草 毛骨馨香 见者道好((驯伏))
寒者安 忙闲得 故乡宽廓 任出任入((无碍))
朝陇亩 暮茅簷
随时水草 明月同闲((任运))
刀砍水 珠断贯 淡泊明志 宁静致远((相忘))
失却牛 撞破壁 一个闲身 赤洒洒立((独照))
抛灵符 瞎正目 函盖乾坤 火寒雪毒((双泯))

(附)月坡禅师题〈十牛颂〉

夫心源本寂色相乖真纵逸尘劳未尝暂息是以佛垂方便譬若牧牛今古圣贤咸由斯道清居颂为十二佛图倡以多篇示以微言伸其教化普明取诸先觉述此狂言以次编之因成十绝如升楚石以并荆珍达道高流幸毋哂耳

未牧

生狞头角恣咆哮 奔走溪山路转遥 一片黑云横谷口 谁知步步犯佳苗

初调

我有芒绳蓦鼻穿 一回奔竞痛加鞭
从来劣性难调制 犹得山童尽力牵

受制

渐调渐伏息奔驰 度水穿云步步随
手把芒绳无少缓 牧童终日自忘疲

回首

日久功深始转头 颠狂心力渐调柔 山童未肯全相许 犹把芒绳且系留

驯伏

绿杨阴下古溪边 放去收来得自然 日暮碧云芳草地 牧童归去不须牵

无碍

露地安眠意自如 不劳鞭策永无拘 山童稳坐青松下 一曲升平乐有余

任运

柳岸春波夕照中 淡烟芳草绿茸茸
饥餐渴饮随时过 石上山童睡正浓

相忘

白牛常在白云中 人自无心牛亦同
月透白云云影白 白云明月任西东

独照

牛儿无处牧童闲 一片孤云碧嶂闲 拍手高歌明月下 归来犹有一重关

双泯

人牛不见杳无踪 明月光寒万象空 若问其中端的意 野花芳草自丛丛

谭贞默谒密云和尚偈

宜兴本是义兴名 今昔同缘一化城 现得古锥施毒棒 不烦童子下长庚
碧溪洗钵云千衲 鼎刹鸠工草一茎 泥水为人真个彻 大张炉鞴铸无生

刘志斌题狮子柏呈密云和上偈

天童古刹何所有 太白苍龙势雄赳 亭亭老柏壮山容 迎风时作狮子吼
干霄铁榦大十围 匝地浓阴垂万帚 追忆当年受记时 正值今兹缘非偶 我师谛是再来人 道著匆忙掩人口
一条白棒转勘予 会得庭前柏子否 无情说法只者是 河西弄罢群狐走

(司理海岸)黄端伯密云禅师语录序

达磨受西天般若多罗密印六传而至曹溪曹溪之后分为二枝而临济儿孙独盛临济之后又分为二枝而杨岐儿孙独盛盖监寺受慈明遥记如黄檗之记临济故禅道为天下冠今所传临济派者则皆系出圆悟勤之子——虎丘隆者也虎丘之子——天童华知见高迈大慧特作偈称之天童华十五传而为禹门传公禹门嫡子是为今天童悟大师大师之望前圆悟勤公凡二十世其望临济则三十世而望达磨则四十世也天童居大海东山川环拥当年之坐道场说法者八十余员大率临济之裔庚午春余见大师语录于武林僧舍始知临济宗风至今未坠修书致敬请说法太白山中即天童华禅师故址也棒喝交驰学者无开口处莫不望风而靡以为临济再来大师操履严峻有古尊宿风行解相应与末世之狂禅迥別余睹其用处纵夺自由每吐一言盖天盖地其所从来者异矣应般若多罗之谶而中兴临济之道于今时正令坐断十方世界至矣哉

禅灯世谱序

昔世尊以正法眼藏嘱付迦叶阿难副贰传化毋令断绝迨至五家分唱而宗风徧满十方矣然黄檗犹有「不道无禅秖道无师」之叹何哉临济小厮独得大机之用惯捋虎须尽大地人亡锋结舌去黄檗记以「吾宗到汝大兴于世」虽因缘之相会亦作用之迥殊也厥后英灵迭起个个如狮子儿山鬼野狐望风奔遁遂使正法眼藏绵历至今识者所以服师传之妙也曹洞纲宗拣魔辨异其大旨畧与临济同故法道之行与临济相终始然自大阳之后投子继之则曹洞亦分源于临济矣昔人谓「合五百年而別別五百年而合」倘亦有然者乎乃自宋季以历我明代有英杰而残编断简湮没于荒榛败草之中后世儿孙欲识其姓名而不可得悲夫庐岳忞公乃天童大师高弟也广搜碑传叙次成编其自灵山以至曹溪则已历三十三世矣复自曹溪之下以至禹门则又历三十三世矣前后相承若合符节而天童继起于其间则代兴者正未艾也天童操一条白棒勘验诸方佛来祖来劈脊便打纵有神通妙用无处藏身临济一宗大兴于世奇哉始余承事寿昌咨决最久然犹恨离师太早未尽其长及再侍大师于天童睹其机用而后叹临济之尚存也乃寿昌尝为余言「老僧五十岁行脚印法瑞峰第未及详瑞峰之为谁子耳」余阅《禅灯世谱》瑞峰原与禹门同师则寿昌固临济嫡血骨也其嗣廪山而嗣曹洞实与投子之事相符日月光明并行不悖固世尊所嘱副贰传化毋令断绝于方来哉

(梅梁居士)陶寅龄太白山天童寺赋

西圣东来 法苑弘开 偏沧溟之孤绝 擅水月于洛伽 育王现舍利而闪忽 名山洒宸翰以崔嵬
称鼎立夫甬东 俦宗风为独恢 维彼太白 感侍义兴 忆天女兮散花 兹天童兮给薪
布袈裟兮建刹 显山水兮胜因 历劫火兮不灰 嗣龙象兮千春 峰则钵盂聿旗 拥禅石兮后扆 岭则大云小白 绕明角兮半空
嵓嵌玲珑兮悬崖祖印 泉流活眼兮潭隐旧龙 界东西两涧兮舞玉虹而飞白雪 涵鲜碧双池兮影七塔而凿万工
锁清关之一桥 弥夹道之长松 乃若隐隐三门 谡谡远风
恍步金沙之上 真行杳蔼之中 伏翠堆云庵并中峰窈窕 印月宿鹭亭随揖让光荣
右高轮藏 左应灵钟 敞层楼而飞翼 挟宝阁以称雄 千佛范金 更大德朝元之勅 百园攻木 自玄菟乐浪之宫
肃瞻殿构 嵳峩半天 朱霞栋拂 黄金额填 天寿赐名 景德纪年 迄于淳熙 云章复鲜
说法三堂 馥栴檀兮林际 岁收十库 贮香积兮万田 庙貌等双关 塔影犹悬五五 再来符宿谶 狮林复茂翩翩
甲海东之刹宇 台荡让其弘伟 望五山之衣钵 天童特广宗传 曰第一祖 东谷诛茆 建多宝塔 童子再劳
晋唐接武 禅栖转高 中有清闲 神力自邀 十方禅刹 咸启改瞻 历宋宏智 枯木首參
亦越宗珏 真歇锤钳 涓涓不绝 曹洞之源 喻北宸之宝坚 得怀清兮巨瞻 悬孤月之澹交 来可齐兮更暹
惟曰续灯 帝序龙髯 表云门之继述 总一香之是拈 新师清简 子凝道佥 法眼之宗 空山之帘
大临济于石霜 继清遂而续光 普交说法将错就错 慈航示众花红菜黄 彼应庵兮漫天布网 真无用兮机境都忘
正法眼兮破砂盆 廓顶门兮蜜庵臧 一吼无尘 千丈西江 宠膺三锡 名动上方 彼昂藏者痴绝 兼主席乎育王
来往两山之间 双雕一箭之亡 天目儒教 淹综慈湖 晦翁避舍 別山霖澍
应祷月华 云澹垂祥 慧日亲传平石 虚庵法授千光 并宗临济 后席无详 嗟嘘宋室 运厄元皇 云外延一脉兮如净 扶洞宗而不替雪窗
垂三语兮壁立 比竺西而更昌 泉声冷冷 悟彻革囊 简翁茂迹 烈燄珠藏
适当祖兵耀武 会兹净侣㥬惶 屹狮座兮孚中 感虎拜乎剑芒 發帝梦而归西 得名誉以垂芳
勅纪元明 一公了堂 济灯既辉 净日从傍 及大明而大用全彰 生云壑而继天泉法王 方庆济风之再播 五传圆恺兮荒唐
空山绝响 虚席其谁是宜 荷担有人 法涌龙池 传支幻有 直捋虎髭 快彻自铜棺 一人有庆兮千万人乐业 扶持乎佛法 五圈圆相兮三十棒不移
普应诸方 幸挽今椎 灯无尽兮映千秋海月 锡一驻兮聚万斛摩尼
庶几三十四世曹溪绵衍 髣髴百三十尺绀殿陆离 猗嗟兮 宁复廿里松涛之久寂 万亩粳香之不肥
见渐复乎鸿模 将兹山同浩劫以不朽而芳名天壤之与齐
匪伊人之聿兴 孰可大而可垂 千里同风 百世可师 倘遐想乎今日之天童 微吾言之与知而孰知

(赤若)冯元奋天童寺志序

余自㘞然堕地与山水之缘较昵比览舆志遇丛林古刹则尤欣欣向往之虽未亲炙盖若性种之已余母叶孺人通基礼瞿昙甚谨于教外別有所契先年湛大师开堂会稽之云门即蹑屐从母氏往遂历台宕诸名胜泝流而东过育王瞻舍利宝塔徧于太白终焉至辄流连坐卧惚若有得私念溪声山色全彰消息何更须饶舌或曰是历代祖师所常出身处也余笑谓「只今颓宫圮址黄茅白苇间又作么生」语所称百草头上意夫谁非开代之足云踰两岁密云和尚住持此山拂子所起龙象楼阁应时毕现自当有神物呵护之以丕振宗风其上首白师裴徊旧迹其湮灭而不称爰搜断简觅残碑于藤封烟袅中得若干叶稍修饰之集为志而居士张客卿陈记常辈入山參扣爰付诸枣时白师以华严会来祇园与余俱因命參订余惟太白山故在也太白之兴废消长阅千余年未至如沧桑之不可问也今聿新堂奥在密云和尚庸以別峰相见而白师之为此志以志不朽夫亦随缘说法俾览者自得此山真面目耳苏端明曰「众生各自开堂何关石塔」此之谓也白师曰「如子言直欲一口吞尽须弥又奚太白之足云然世人只解作山水会无山无水真好愁人则以是志太白虽无须弥可矣」余弟君行在坐闻之拍掌称快遂附诸如椽后非敢曰夙缘所种亦欲世人竖起眉尖非徒作他年故人观也

(广文客卿)张廷宾两入天童记

岁丁卯夏余寓四明天宁寺發足礼佛舍利先自寺僧为余言天童古佛胜区丽育王尺咫不可觌面失余因至育王山拜睹舍利毕遂觅一笋舆过天童田中人见余挈一仆入山颇怪而观之余亦不顾但是蝉声竹影中得路遥望而窣堵兀如者其小白岭耶自岭而下有数百余人家聚族而处者天童街耶踰街见众山围抱或夷或锐而中有突如其高者曰太白峰其坦然独坐者钵盂峰若覆钵然寺基实处于此昔宏智禅师说法道风丕振寺中有田万三千亩供给云水四面山皆寺中山无他樵薪者而寺前亦有田千三百亩庄名金田寻三四百年其子孙如富家儿不知宗乘为何事豪贵家乃得贸取擅茶笋之利甚至祖塔掘毁寺僧亦噤不敢出语见客影则阖户去于是上帝怒之命龙护法一日风雷交作殿宇化为乌有是岁寺主因怀鸠工仅建法堂向三门而进曰清关桥太白泉水流于桥下出以灌旧金田庄田若小瀑布俛首观之未畅步至桥下听其涧响淙淙甚可也旧志有宿鹭清关锁翠隐盖诸亭皆在三门内万工池外而今并无其迹万工池二惟内池泓澈而外池尚涸又进百余步七佛塔至殿基而柱础并无一存岂以龙挟之去耶钟楼在其左首今壬寅岁重建余因入法堂礼佛旁有僧诵《法华经》者始欲迁延避去余邀语遂留余饭午余偕登玲珑嵓嵓皆峭石而中有窍穴似米颠袖中物此太白山之奇景也一禅僧诛茅守静其间曰「尔南」余叩之知为慧人烹茗饮余而下晚宿于一老僧舍老僧见余若惊若疑徐而知余果信心色喜余亦豁然于向之怪而观我者次日作二绝言別过小白河复附舟返明岁季冬寺僧有「明贯」者慕金粟山密云和尚法席知和尚余师也先以书致余后亲来与同志者共议敦请所当行事遂以己巳正月八日拉友五人及一静室僧买舟九日晚至郡城十日晚抵小白河是夜月色朗甚山光映發清景得未曾有同人乘兴谭禅语过岭每四五里一休三四里一望见山拱而贵地厚而衍并啧啧呼山灵欲语惟忆宏智禅师「松径森森窈窕门到时微月正黄昏」之句仿佛相似又不觉叹万松关之只存一松耳夜礼佛留宿长庚楼晨共饭于大鉴堂堂额系宋文宪笔今不存诸友各信步览峰峦诸胜是夜议事寺僧忽愀然语曰「古有田以万计故应役盐丁六十三名幸免粮也今田以斥卖殆尽而丁独存田归宦户役占僧籍殊甚无谓居士辈能为吾清之乎」众无以应中有感者曰「昔宋南渡民赋几何而禅师得以安享山中资粮不匮若某某丛林皆然民不如贫今当圣世何僧俗交困至此」意似有不尽吐者谭已不觉漏下三鼓各颓然就寝十三日晨起咸云「请师一著重扬祖道」因礼宏智禅师塔塔名「妙光」宋孝宗所题今亦不存塔院甚敞旁庵名东谷今已为俗家物矣不敢入地名小天童即晋师开山之所也夜复就寺寝次晨各乞僧一杖策而返

(广文易庵)[金*坒]壬申志序

昔王荆公议孔孟后无圣人张文定公引马祖坦然丹霞辈曰「儒门淡泊收拾不住皆归释氏」后张无尽叹赏为达人之论余今匏系一氊冷若枯衲恨不能以性命之学救人每读宗门书遇宗门人未尝不向慕其事若四明一方多古佛胜区然或儵尔阿閦一现或间發莲燄数枝未见历千余禩祖席绵延响振丛林如天童者盛矣余闻禅宗五灯临济为大志称天童备五家之杰而临济开于咸启大于应庵密庵诸老于兹为烈今密云禅师以临济正传卓锡来止门下多英灵衲子吾知宗风再振其更为咸启开堂之始乎后代未可量也余阅志中以上祖师提唱机要及今密云师冷棒热喝莫非示我父母未生前面目此面目佛祖与孔孟同我辈亦同余不敏窃愿从四明士人共证内外护位无为向者宋三先生所羞也偶禅友张客卿氏过访谈及撰志因缘夜深泼茗漫书数语寄之山中

(侍御)方震孺呈密和尚偈

序云谒天童密云大师语及工夫不切实蒙师劈面作掌矍然汗下感呈二偈兼以为別

倚墙靠壁多生谜 赚海偷天似也无 劈面原来真个热 更从何处说糢糊
百城烟水阿谁边 一宿天童大有缘 归去千山尽红叶 谁云渡口有江船

(郡伯子寅)韦克振密云和尚道行碑词

禅宗肇自少室直指单传无阶级津梁可寻盖西来第一义也曹溪以降支分派衍号称极盛传至今去根源日远荷道者惧焉起衰救敝必拈第一义示人令少室宗风俨然未堕则密云禅师其人已余守四明之先五年师已入寂追仰道范从其上座容公传师之徽音更欲遵历代以来名僧礼为师立道行碑征文于余余逡廵久之而终不敢辞者以碌碌之名冀附师以彰不朽遂忘其言之鄙拙也按师讳圆悟号密云出宜兴蒋氏生而颖异端严读书黜训诂喜纵笔挥染如奔骥翔鸾不可覊绁见之咸以公辅期之乃师在总角已薄公辅矣每念世相无常勤持佛号偶阅坛经若夙契嗣是而耕而陶而樵牧惟事參究一日负薪入山与积薪遇恍然有省遂决意出家闻禹门传演法龙池师往侍之池一见知为大器加意钳锤久从执役备历艰瘁阅二年始薙染又三年闭关又三年命监院务师以心境未融间有请益未许也师志益励忽于铜棺山顶情与无情焕然等现觅纤毫过患不得而从前疑义尽释矣遂往參龙池于都门机锋所触无复逊让相对竖拳诸佛拈不出处师一喝再喝连喝而退有古人作畧已心折之师南游自双径天台过会稽为诸名宿开發积疑莫不惊叹迨归龙池召师叩以扶持佛法师呈「赏罚都与三十棒」之偈池大笑以付嘱得人未几迁化师感法乳恩深服心丧且念付托之重涉天台之通玄寺才一提唱宗风大布又应金粟请龙象竞归之不踰时轮奂递起悉具丛林规制日会食以万指凡师所过求瞻礼者遮道不得行数千里外勤尺寸以请者为之發蒙导滞如亲承实棒而声教四讫矣庚午冬自黄檗归金粟皈依益众值明州司李黄元公请主天童遂允焉考昔天童以丛林冠五山自洪水漂没丹崖翠壁之间遗构肃肃师乐其寂静森邃苟可容膝而已讵意布金长者现千百化身而至争任缔构积十年殿阁堂室崇隆望之若云蒸霞蔚瓢笠济济师所付嘱者十余人其曾玄辈各分化一方者甚盛师既修列祖塔竟即有退藏之意岁辛巳田太傅恭賫紫衣入山祈师演法兼请主大报恩寺师以年迈力却之迨敦趋之命再至师已拂衣竟上通玄矣师居通玄起居如常以是年秋七月七日偶示疾遂跏趺而逝其白虹贯山实先兆之七众弟子如失怙恃归其全身塔于天童南山从泥涂中引绋者数百里络绎不绝哀号振林谷德泽及人可概见已师年七十有七僧腊四十七代龙池主法二十五年与人相见惟以直心直行本色本分而全体迥露不隔微尘大用昭融不留纤迹故其开示者举从前千七百则公案悉落麈尾而斩断葛藤拨开云雾其接引者自王公长者以至阐提辈统以慈光摄受共登正觉其著述者为法语为题咏为酬答为辩证或寥寥数语或连篇累牍因感而应如钟声镜影绝不堕语言文字之障其剙复者不第通玄金粟天童连云蔽壑功成万础凡平日法幢所贲即为宝坊师惟一杖飘然不作一住相正所以平贵贱智愚万物同根一体之语真不愧古人矣敷扬未罄重宣以偈

太白峰高戛玑璇 砥柱狂澜回百川
㳽江鹫岭帝网沿 烜赫有人此鸿骞 一苇直欲夺前贤 窠窟倒翻阶级前 万象门庭空中悬 竖拂当场正令传
如神锋触大火然 破除一切无中偏 炯炯透出心珠圜 宝光五色冒大千 龟毛蛇足与忘筌 脱透是名祖师禅
飞矢堕侧化青莲 名动九霄纶綍宣 俄瞻瑞相现通玄 四大假合真不迁
窣堵波与东谷连 三匝投体尽崖巅 师德泽世宁计年 江湖行地日丽天 历阿僧祇永绵绵

(虞山牧斋)钱谦益山翁禅师文集序

天童山翁禅师忞公以密师嫡子坐大道场无舌说法有声如雷施药树味击涂毒鼓有「寂子小释迦」之目贾其余勇作为诗文如涌身云如灌顶水文人学子用世间智测度咸以为杼山昼石门范之流亚余顷读其全集为之心开意解久之沉吟低回欷歔烦酲而不能舍然也大慧杲禅师有言「予虽学佛者然爱君忧国之心与忠义士大夫等」所谓忠义士大夫者魏国张公德远横浦张公子韶辈也当是时贼桧挟滔天之势把持和议忘北辕之仇甘左袵之辱妙喜以坏衣髹发之人敢于左袒子韶抗权奸之议而触冒其锋刃故魏国铭之曰「嗟师何为拳拳忠孝欲迪群迷俾趋正教」唯其忠诚恻怛之至柢种性槎牙肺腑虽至于砍臂斩头亦将怡然顺受如断藕根如解胶革于毁衣焚牒乎何有于乎荐严之疏龙髯马角之深悲也新蒲之录玉衣石马之遐思也春葵玉树之什空阬厓海之余恨也征诸妙喜以言乎其道则相符以言乎其志则相叶以言乎其时世则宋世所谓忠义士大夫迢然不可再见独有一禅者孤撑单出流连涕泗于陆沉沧海之余斯尤难矣于乎军国荆弓也宗社郑璧也吾君吾父秦燕楚凡也天穹庐地松漠今之人何其广大而禅者如是之隘也东家食西家宿今之人何其圆通而禅者如是之固也山河葶苈世界陶轮有漏微尘十方销殒今之人何其大觉大悟而禅者如是之取著也岂惟禅者哉琉璃之诛释种也世尊树下拒谏而阿难愁闷恸哭开宝之师东山蕲春肉身为故国而泣血天宝之乱荷泽编管残衲兴檀度以济师是又何今人之广大而佛祖之隘今人之圆通而佛祖之固今人之大觉大悟而佛祖之取著也妙喜之言曰「好善恶邪之志与生俱生」永嘉谓「总使铁轮顶上旋定慧圆明终不失」敢直下自信不疑吾忞公其几矣乎三世诸佛是三世中有血性男子不忠不义之人埋没此一点血性谓之焚烧善根断灭佛性披毛戴角刀途血路相习以为固然是可以为人乎如是而为文巧言绮语谭玄说妙如刻人粪作栴檀形是可以为文乎公同体大悲恻然怜愍以为今世之所崇尚者士大夫也故现忠义士大夫身而为说法士大夫之所崇尚者文字也故又现声名文句身而为说法有人于一言半句汗下毛竖留得此一点血性在人世间即是不断佛种斯即公出世为人全提正令之纲宗也于乎公欲广度河沙众生尽皆作佛而汲汲然磨牙砺齿先教之以所以为人夫焉有不能为人而能为佛者乎

啸堂初集序

天童晓公诗心清体远恬虚乐古居然衲衣本色也韩退之诗云「清晓卷书坐南山见高稜」此二语殆为晓公传神写照杼山不云乎「隳名之人万虑都尽强留诗道以乐性情盖由暼起余尘未泯岂健羡于其间哉」晓公能了此义月下风前么弦孤兴色天清迥花露滴沥诗当益工而禅心益妙以此为今之缁流药其尘垢疗其狂易用诗句为牵劝故知不后于古德也晓公此行将木陈和尚命请余作天童密翁塔铭余不能如无尽居士为石门点出金刚眼睛却与点缀诗卷作余尘瞥起因缘持归见木陈老人定当为破颜一笑

(益城居士)姚宗文呈林野和上书并偈

书云荒斋对坐曾见如来已三年矣吾师手握摩尼珠照清浊水大道渊源群生仰沫天童法席今日便是灵山如文顽涎不退毕世痴迷腊月三十日只在眼前瓶中雀儿能向西飞便好若认路不真所望慈悲明明指点不说破三字凡夫不识哑谜也梦中语二章用尘法眼偈云

看得五蕴 玲珑此际 方成回向 为问面壁 老僧光明 岂在壁上
竹林漫作 秋声牛背
莫吹短笛 待我听彻 西风说与 西风端的

天童寺志卷之八之下

霓庵镇国公答弘觉禅师书

自睽颜教虽几易寒暑而悟寐饥渴此心常依左右谅静里光明无分远近自能鉴此区区耳昔年我师卓锡金台弘示觉路心窃向往之数载以来入世渐深望道弥远所谓水中塩味色里胶青者此心犹存乎蓬艾之间蒙师不弃顽钝更示以方便法门教其善自回光总未能批却道款庶几迷津一筏乎赠号霓庵六如妙谛以一蔽之师意更深远矣蛤上人未及出关方图裁答适因奉旨入觐遂得与上人聚首遇合之巧若有定数十载离怀用是少展备讯起居知道体清胜甚慰遐思更闻卜筑若邪溪畔秦望诸山赖以生色南眺苍云可胜仰止但苦忆慈颜无从会面冀得吾师一行乐图俾瞻尊像如与师晤对一室庶几稍遣离索耳近于盛京构楼三楹尚未定名乞吾师选二三字以为楼额并望椽笔挥就荷甚顷者东归甚迅无可将敬聊具黄玉玦一枚水晶印池一方以存远念耳来久不作画师命遂不获藏拙涂抹三幅驰政然置之越州宝林诸峰间得无使山英笑我耶暇日寄情六义间亦發为诗歌不过邯郸学步不堪就正大方扇头一律已足歕饭幸我师有以教之

客岁南鳞无便尺素未将每忆吾师道范清标常来梦寐虽道里数千此心则日亲几杖也居东十载去秋奉召还京既叨晋阶复蒙赐第圣恩隆重楮墨难宣回首往事正如眇梦华胥怡然姑射吾师相念最切曩岁殷忧知亦可以少慰矣纯拙禅师至接读手教爱我之诚溢于毫素展阅法像不翅躬承色笑县之金座饰以珠装朝夕皈依瞻仰如朗月照室春风拂人吾师可谓开善诱之门现无我之相矣备讯近体知步履蹁蹮聪明并固松柏之质岁晚愈荣殊慰远思春事将阑熏风迎序南方溽暑珍摄为佳旧岁纯拙师至时正值居止甫定又复随驾远出风尘碌碌未遑时接麈谈南归不能厚赆于心多所阙然远道无以将敬微物开纪別幅吾师知我当不哂其𬨎亵也临风遥企曷任神驰

(观察春平)吴上谷送弘觉和上还天童诗

晓望承明捧表归 青门怅別柳依依 雅知两足称黄面 不羡重瞳赐紫衣
道大津梁随地涌 身轻杖钵领云飞 入山更定南宗后 又报丹书下翠微
祖印高悬世共知 曾将因果决狐疑
济源骨肉中兴后 燕市鱼龙杂奏时 清净身为尊宿报 广长舌作帝王师
灞桥祖帐群公在 戏把终南隐士嗤

(宗伯芝麓)龚鼎孳送天童正句侍者还山兼简山翁木老和上诗

苦忆崆峒问道年 瓣香心冷堕枯禅
清言日乘松闲拂 妙义澜翻树杪泉 九市云烟欹枕梦 一门安隐过江船 还山代启狮王座 为许飘蓬曳屦前

率同人送山晓和上驰驿还山诗

天涯小住顿忘年 胜日同參玉版禅 入户相怜如好月 出山何事不清泉
花深梦蜡青萝屐 病起凉生绿雨船 坐识诸方龙象集 法幢亲竖至尊前
情怀难遣近中年 结习兼萦文字禅
共被缘犹虚木榻 上书天竟许云泉 前期嵇吕相思驾 別路江湖独夜船 终爱素心晨夕共 西枝待筑啸堂前

(都谏灏亭)严沆和

梅下溪边禅诵居 十年杖拂对清虚 一来诏与开金界 再疏辞归去玉除 河畔柳条情不系 簷前柏子意何如
拂衣他日随莲社 闲傍荷台问鹿车

(澹归)释今释〈三尊宿手书〉后跋

龙池下三大老天童雪峤磬山风规各別此三手书一滴水具大海味俨然见其各別风规箬庵大师继磬山席自夹山南磵转大法轮行履高洁壁立千仞绝无时流蹊径盖狂澜之砥柱其与梅谷和尚诸书皆砥柱狂澜语读之起悲增敬大善知识不以字擅场然其笔墨所寄自然而妙不敢列之于法书中亦不能置之于法书外使一切法书在其左右有时生色有时削色而此法书遇名家不削色遇拙手不生色所谓自然而妙耳梅老自南磵退㱕游戏岭表随缘去住独携此卷自娱顷掩室于雄州之龙护园释时一瞻礼不谓无似出以相示虽未亲承謦咳然已随例得闲矣幸甚

〈书费禅师遗嘱〉后跋

霞舫道人禀戒于费隐禅师行业纯一志虑精审盖所谓住信优婆夷也余过冰壶公清署为述师化迹之异茶毘后获舍利无数五色晶莹并出其遗嘱三则见示峭峻洁白如龙象蹴踏脱落一切无可萦其步骤呜呼去圣时遥人多懈怠师岂非表里俱彻首尾相称足以砥柱颓波者耶道人嘱余笔记其事师方且不建塔不制铭不列行状岂复需此然向来堂头习气殆于俗士大夫离却冠盖驺呵便无安顿手脚处方丈如流官常住如传舍生来死去事事摹倣宪纲家礼一部清规秖当得万事不求人师此遗笔庶几反古复始为拄杖拂子害热病人一帖清凉散也最后教诲一字字皆五色舍利舍利一粒粒皆最后教诲安得不愿乐流通犹忆牧斋宗伯为憨山大师求遗稿致书求曹溪诸法属情词恳切能堕信者之泪先华首为炷香作礼亦以末法众生信根鲜薄若宗伯师资之谊真堪标榜道人之于径山不减宗伯始知后先中外同乘愿力生菩萨家又足以风世出世间之忘本者余故不辞而书之如此

(冢宰安丘)孙廷铨同冯易斋少宰过访山晓和上诗

远公莲社朗公房 时许题诗到上方 古寺日长瓶钵静 故山春煖薜萝香
一乘闻法超禅果 三殿承辉接御床 归计未成心已灭 自持钟梵礼空王
碧云深树蔽禅关 静夜焚香晓放參 内赐紫衣闲不著 西来白法旧能谙 月明斋阁闻清磬 风静石林对晓岚
狂象毒龙无那老 因君浑欲解朝簪

(彦远)胡介送啸堂和上还天童诗

不知秋已至 草木重萧槭 偃卧依荒园 奋飞思六翮 故人入门来 俯仰见畴昔
信宿未能行 聊复陈肝膈 相依二十年 服道矢无斁 今子适千里 迢迢间晨夕
所幸同风人 心期犹未隔 园蔬列盘餐 流潦横阡陌 引领望江南 梦中寻太白

(六象)韦人凤寄啸和尚诗

山公只爱山间住 自住云深不记年 松老清溪依石壑 花明苍磴映霜天
不离兜率先传法 漫向王宫共问禅 已得无生超亿劫 何须大药证金仙

(梅令)王仕云百城集序

邃古之初谁传道之芒芒九野孰纪极阴阳何判日月何分山河大地坏空成住何以起灭不停呜呼自开辟迄今兹天运人事凡十数变变则通通则久将复变揖让者禅受之始也征诛者攻伐之倡也或取或予或顺或逆循环反复不越二端窃意西方梵祖虚空澄照不知几许低眉几许合掌为慈悲太息施其补救虽吾仲尼一生止言鬼神不言佛谓鬼神即佛可也嘅流极之会主宵旰而臣偃床父耰耝而子谇语死丧急难掉臂不前天日涕泣反眼莫顾时则丛神内薄黎丘外横血战玄黄龙鱼鼠变于是埽除大难拯溺救焚之真人出焉卓吾李氏极称冯氏「佛救不得皇帝救得」二语窃谓不然皇帝即佛也世目如雾止睹带玉垂裳不睹宝珠璎珞耳先皇帝好道崇儒万几之睱留心内典间以梵觉真言參五经同异一时秘阁名臣有拱手不敢对者山翁师密云嫡裔弘阐宗风特召至京师时时延见便殿启發灵诠广仁民育物之旨好学求治度越前古矣仕云筮仕李官再荷圣恩授粤东梅州令梅州与茶阳接壤茶阳故师沮漆地还山后时挂锡于兹仕云得恭谒栴檀亲瞻慧日一经棒喝深悔二十年文章声气之谬咄咄浮名竟同幻泡今虽出宰百里誓作苦行头陀实实体认「为民父母」四字报先皇帝再生赐环之万一辛亥岁山师以《北游集》及《布水台全集》见贻焚香盥手受而读之玄机妙绪霏雪裁冰泛止水之安流陟无生之远岸真足使大地震动四华普雨者矣其尤可颂法者析理则程朱也抒文则贾董也谭诗则李杜也發扬盛德则唐虞赓歌商周雅颂也他若感存悼昔对物兴懐如山月水光非空非色机锋接引无一不与吾儒立人达人老安少怀沂水春风蔬食曲肱之况味互相阐發是能以道学正传悟波罗真谛者斯足通之万世而不变者也先皇帝其释迦再世山师亦宣尼化身欤迄今龙驭宾天皇恩亿载山师之教与孔孟偕传天子之功并黄虞勿替也已爰拜手而作颂曰

心如白日 蚀之者气 何以治心 必先治气 气或动心 曰维心故 气定心闲 四大何有 如金布地 空即是色
如天散花 色即是空 一起一灭 谁作谁受 师也悟此 尽彻声闻 疏通法乳 爰格至尊
崆峒访道 精义穷神 真如默契 是响应声 我皇厌世 骑龙上升 天颜虽远 天语犹存 藏之玉岭 用启后人
归依三宝 毋堕迷津 弘慈正觉 不越一心

(言远)王庭懒斋別集序

牧师出世以来住古南最先咫尺里居从游服教阅十余年不才驽废愧于本事少有请益师知予夙习所存每示作诗文相劝诱也逮后予自粤岭东西鸿鱼阔好师每吴门上下金玉嗣音继予賫捧长安量移岷蜀往返京口寻师鹤林未期之间遂得三过一日霁雨秋凉登高杜鹃楼次供茗之暇繙帙岿然维师语录而外別集种种具焉考夫单提拈颂从上相沿触绪篇章诸方不乏惟理绝于名言既殊本末苟情存藻缋奚当妍媸然而浅深之致见矣大小之数分矣世有读斯集者以师为宗工将永明之录觉范之传寒山石屋之诗轨辙相方以师为文士亦陶苏之间位置攸在予尝闻世俗文章家私有议之者矣「吾于牧师姑未言其他就其才多著述如此即不挟策应举第闭门著书永留名山也」此则虽不知者之诟詈亦足以概见云

(欠庵)朱一是懒斋集序

诗文之在天地烂然如芳树之花也无此则天地寂寂矣然花不择地而妍或在华堂或在名圃或在深山幽谷花于华堂者富贵人之诗文也花于名圃者才士之诗文也花于深山幽谷者高禅古德之诗文也如谓高禅古德不必以诗文见长将使华岱诸名胜但有古干苍枝无夭乔嫣妩之植也有是理哉余少时见莲池憨山二公著作每为心折手之二公皆文优于时近从牧老人游留连于墨更为高禅古德之仅有间一唱酬往复不觉其膝之至于地也夫莲池憨山法门导师擅长雅藻曷怪若老人则临济宗风以白棒喝天下之英灵语言已多安用文字然形上形下恃源而往有触必应含毫伸纸忽诗忽文若山之出云水之遭风层起叠生俱以自然入妙未尝有意为诗文而诗文之至者出焉其近体孟也古诗韦也无韵之文洋洋洒洒又白太傅苏端明亚也虽汲汲揣摩日从事于诗与文之专家未能或过呜呼岂偶然哉端木氏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张无垢〈论语颂〉则谓「天道文章未始有分」然则读老人別集非读老人別集也能闻其所闻而其所不可闻者亦思过半矣

(学士宛平)王熙宗门宝积录序

尝闻古佛谓「娑婆世界以清净音闻为教体」故西来传心之旨虽欲埽空诸相不落言诠而诸师心心相印皆有契证之句一时学者笔受而宝藏之又刻诸方册以广流通而语录由是兴焉犹涉川之必资于舟楫求鱼兎者之必假于筌蹄也夫心之本体即性也一法不立而万用全彰迥脱根尘而真机独露其微妙至矣然众生为情见牵缠鲜能安居正受于是向上诸师设立疑情假纵夺杀活之术以去其黏缚而使之透脱粤及百世而下有善思惟者即心而悟其机用盖如此之妙也钦惟世祖章皇帝乘天宫福德之愿执金轮以统御天下其深仁厚泽所渐被与如来法化相为广厚而多生自悟之智复有契于当日之涅槃妙心间当万几暇时游观慧海举畅宗风天光下垂河沙徧照凡得熏心注耳者莫不沾慈蒙润无异春雷时雨开滋万卉之甲蘖而使之敷荣也于时弘觉禅师忞公方以天童嫡子主法东南奉诏而来屡承顾问不独妙悟清机足以仰符睿旨即其送难之际辞辩风驰撰述之余文采霞灿盖有石门北磵之遗芳焉其得法上首弟子歗堂和上以见地超卓代师秉拂入室亦如圆悟之乐有大慧针锋相拄余时随侍法筵获闻实义虽未能现前發悟而此心戚戚识其妙归而掩关思入则又弥觉不可攀跻间常披阅《灯录》思尽究古人之机用而又以不见全书为叹今禅师久归寂灭而余亦老矣乃歗公自南还之后奉师之遗嘱捃集唐宋古德及元明后出诸师语录凡前人刊布未备者会稡成编名为「宗门宝积录」千里见示且命为之序余抚今追昔味禅悦而增法喜辄忘其固陋愿乐有言以助正信而又愧未能發明心地法门之万一也虽然《宝积经》不云乎「如来所演八万四千声教皆名为文离诸一切语言文字是名为义」学者于兹录苟能作如是观向无义路处觌体自见则历劫所失之衣珠不求自得一弹指顷而家珍种种流出岂不快哉是知歗公之孜孜结集诚为善继先志發古尊宿潜德之光而有功于斯道固不小矣

(鹿城冰庵)张立廉宝积录序

自二株分荫五叶垂芳而「直指一宗」为震旦佛法标准宋景德间道原始录《传灯》继而杨李诸贤佛国白禅师等广而续之遂有《五灯》之书与三藏并行迄大川济公复总滙成书名曰「会元」芟繁就简以便流通祖道之盛于斯为最矣顾是书也谱系颇详机缘亦备所谓当代宗工雄音霆吼说法如云如雨者往往人不数篇篇不数句盖五家宗既繁则语句不得不畧亦其势然也灯录之外复有颐藏主搜采古尊宿录一书从南岳让大师以迄佛照光所收凡四十余家皆智慧渊冲善说法要具大眼目吃紧为人者于是古人拈提举唱之大观毕备于此若雪窦佛果妙喜诸老则以其书盛行故不更列吾师山和尚每览是编辄为忻惬慨念南宋以来名德语要亦不让古人顾遗编渐致隐没欲搜辑诸家续成全编以惠来学更名之曰《宗门宝积录》此吾师数十年积愿可谓勤且博矣命廉为弁首语窃惟有祖以来示人皆克的精简无有枝叶惟恐人取口头语为裨贩资故曹溪示不识字而云门老子戒人抄录其语至门弟子潜书衣裓乃得留传而近世称长老者片席未温一编已就或欲侈文藻之富或以代羔雁之投充栋汗牛莫可纪极微独乖不必文字之宗亦大非古人慎重立言之旨矣今师痛念末流为之砥柱上采前哲下逮时贤考文献定指归约其训辞去其繁重使览者知择人不易而立言之难日月一出爝火潜辉洪钟在悬瓦缶停响挽救聋俗将在乎此英灵博达之士由是编而究言外之旨以洞了向上不传之机则所谓尽十方界止有一人承绍祖位更无第二人所集成书千万余言亦究无一元字脚可得吾师明道惠世之功讵不伟欤备祖师西来直指被机总持结集之大事为宗门巨典是亦维摩大士所称「一灯传百千灯明终不尽」者乎

(昆山展成)尤侗御书记

世祖章皇帝御书「敬佛」二大字以赐木陈老人刻石传之以一本贻臣藏弆久矣今装潢之次肃然瞻仰欣喜赞叹而因慨然有感焉夫佛者之说以为求富贵得富贵求长寿得长寿若天子之贵四海之富何所不得而宁复有求所不可知者寿耳乃以世祖之雄才大畧德教洽于天下而享年不永其于敬佛之报谓何或者曰「佛以无生为道者也方欲遗落形体以涅槃为解脱何有于寿者相乎」然此二说皆非也夫佞佛以求福愚夫愚妇之事也学佛以了生死士大夫之见也岂圣帝明王之心乎圣帝明王之心则主乎敬而已矣〈周颂〉有之「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其〈大雅〉曰「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世祖之敬佛犹之敬天云尔缅维顺治十八年来兢兢业业祗祗威威承祖宗则敬奉母后则敬惇九族则敬礼百官则敬御万民则敬至于昆虫草木几杖盘盂无不敬也而况西方大圣人乎故臣以为「敬」之一字世祖之心法也佛者曰「即心即佛」世祖之心法即佛法也呜呼世祖皇帝上宾于天者已十年所矣其文谟武烈纪在史册者昭如日星之垂而天纵多能见之翰墨者犹辉光日新若是其深仁厚泽渐于薄海内外下逮田夫妇子讴思不忘矧臣小吏曾以词赋受凌云之知虽不获登殿陛依日月之末光而捧其遗墨如觐天颜咫尺焉夫攀轩辕之弓且抱乌号之痛况乎泽所存者乎是以欢喜赞叹之余不禁感慨系之而继以泣也昔宋仁宗御书飞白欧阳修苏轼并有记臣文彩虽不及二子然仰窥世祖敬佛心法表而出之立言之旨于二子窃有进焉故僭书于下方并寓木陈老人用酬其意云

(太史立斋)徐元文跋

《容斋随笔》谓欧公〈飞白记〉自称「予」而呼「陆经」之字为失体东坡则曰「故太子少傅安简王公讳举正臣不见其人矣」此知体也吾师此记殆取法于苏者忆庚子春元文扈跸南海世祖亲控玉虬一日而顾问吾师者三每览《西堂杂组》称为才子其语木陈老人亦然将欲大用会以升遐不果天下惜之昔宋太后谓苏轼曰「先帝每读卿文必曰奇才奇才但未及进用耳」轼遂恸哭失声吾师遭际与苏相似宜其临文感慕如有余哀而元文读之亦不知涕之何从也

宝积录序

释氏之有古德犹吾学之有先儒也先儒以语录阐圣人之遗经古德以语录演如来之奥义凡标旨树训因源以致流由本以达末其道一也即以先儒言之自两汉毛服诸家专门讲经之外其他儒林著作往往有与六经相为出入而周朱后如《太极通书》《正蒙》〈东西二铭〉《全书》《语类》等书尤为指不胜屈卒未闻有人焉举先儒之议论以类相从而附之圣人之经之后者迨唐之《正义》明之《大全》始荟稡诸家而折衷之识者犹或致讥以为《正义》兴而汉儒之学始绝《大全》作而宋儒之学亦亡盖其书割截采取以务合于一人之见则汉宋诸儒之名虽存而仅成为孔颖达所见之汉儒杨荣所见之宋儒固不若各存一编者其人之面目既全而精神毕露能使后人读之如接其謦欬而承其指授也呜呼以孔颖达杨荣之学之才而犹不免于斯弊况与二公邈不相及者耶故余谓辑先儒之语录者但当汰其重复以期得其人之真辑古德之语录者惟在去其繁芜以独存其人之是固不必推而列诸圣人之书系诸如来之下然后为泗水的传灵山正脉也西蜀歗堂皙和尚幼读儒书长通佛乘得弘觉之真传绍天童之法席尝奉诏住持隆安为四方參学所宗归而一瓢一衲云流天空眼光透露与古宿无以异使立诸儒者之林其学识所至奚止追踪仲达方驾勉仁而已哉乃观其所譔《宗门宝积录》一书简当精确使宋明以来诸老之声音笑貌宛然如睹非若区区借祖灯操觚以衒博采者比因特表其正大之意固可为儒门著书之则宁仅有功古德已耶

(观察念尼)王尔禄呈林野和尚相见偈

书云常人道佛法辄杜口无言以答之非薄之也青青翠竹即是法身蔚蔚黄花无非般若在大知识前不欲丝毫相让非好胜也生死之关命如悬丝不深相锥札恐宗师瞎却天下人眼其祸不可言耳为是偈而呈正之偈云

眉毛锥札未相亲 念念只凭作怪人
杜口湫湫齿足冷 点头默默不关𫍐 有官徧识同人面 无我谁參不二因 闹坐客庭星夜聚 问君可是雪山辰

〔附〕复偈云来偈甚妙但云「大知识前不欲丝毫相让」足见为道真切处其柰熟习未忘正所谓「以所知心测度如来圆觉境界如取萤火烧须弥山终不能灼」因而步韵呈正

从来个事绝疎亲 领畧还须过量人
识锁未开徒有辩 情关脱落岂妨𫍐 但抛学解空诸蕴 便契元初不二因
可惜暝眸拍未醒 当天犹问雪山辰(公谒师问本分事师便掌)

破山明禅师埽塔偈

师逝江南十载余 烽烟不息阻征途 汗颜拟则机缘去 恐我同门骂瞎驴

万如微禅师密云和尚讣至上堂

昔日世尊涅槃会上告众云「汝等若谓吾灭度非吾弟子若谓吾不灭度亦非吾弟子」本师大和尚于本年七月七日午时示寂通圆堂上且道是示寂耶非示寂耶如其未知岂不见道「当阳一著不落两头脚下无私贵传正脉」且道正恁么时如何施设普请大众齐诣像前烧香供养

古雪喆禅师天童悟先师晦日上堂

束无边太虚空为一棒二十余年朝打暮打不曾打著一人拈百亿须弥卢为一舌六坐道场横说竖说不曾说著一字山僧昔年行脚在凤阳颖州幸自可怜生无端被一阵业风吹到宁府太白山下曲录床边撞著者没面目底老冻侬将错就错拜了几拜究竟不曾听得一言既不曾听得一言则无恩可报既不曾说著一字则无法可传既无法可传无恩可报则设供烧香岂不皆成虚套且作么生是说个不虚底道理不因樵子径争到葛洪家

石奇云禅师天童埽塔请上堂

大众者一片祖翁田地我法兄分付汝等诸人多时了也四至界限历历分明若待山僧指示又堪作甚么虽然不妨有个问处秖如中心树子犹属阿谁(良久云)还委悉么倒却门前刹竿著(复举)昔道吾禅师迁化后石霜为住持一日渐源担锹子入法堂从东过西从西过东霜云「作么」渐云「觅先师灵骨」霜云「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觅甚先师灵骨」渐云「正好著力」担锹子便下去前者古南和尚到来举云「明向上机有出身句」渐源石霜不忝同条若是正眼观来犹带之绕今日法兄在座山僧持拄杖直上法堂我先师灵骨不用更觅何故面目现在(师云)是则是也不甚容易直须知恩方解报恩还见我先师灵骨么(遂颂云)先师灵骨无多子觌面谁知刺眼睛开合总教无避处一番提起一番新(卓拄杖下座)

天童费和上至雪窦上堂

灵鹊屋头噪好音累日闻必然有客到今喜是同门同门既到宾主历然语笑欢天清风匝地大众且道以何祇待委悉么击鼓陞堂聊供养更无一物可胜慙

鹿门西禅师寄答费隐和尚诗

曾透毘卢脑后关 翻身物外白云闲 芒鞋竹杖孤峰上 啸月吟风万仞间
德备乾坤随可化 道冲宇宙出名蓝 自慙无力报先德 权把木义作指南

灵章蕴寄山翁和尚诗

太白云山旧 炎朱昼日长 消闲惟打睡 遇事或升堂 双阁人千里 孤城水一方
题诗凭海客 如面话家常

法幢帜禅师埽塔命师上堂

栴檀丛林栴檀围绕狮子丛林狮子围绕况我法伯大和尚接曹源之香滴振汾水之金毛六坐道场禅藻辉煌宇宙重来白岭嘉声扬溢山川室中尽是狞龙座下靡非瑶宝以视小姪帜辈奚啻泰山之于培𪣻沧海之于潢汙乃犹节采枯残谕令为众说法帜道者曲承严命回避无从大似布鼓过雷门挑水河头卖能免旁观者哂虽然敢不畧借堂头和尚威光应个时节且道甚么时节人乘和气鸟献新声柳綫含金三回两回作舞梅葩歕玉千朶万朶成行水长芳郊农歌牧唱烟凝翠岫老悦童欢万象处处交罗天机时时助發无非为当人示正法眼转妙法轮何俟帜道者再鼓唇皮重为宣说若复描画圜相指点青山擐三玄戈甲展五位鎗旂拈举白山鼈鼻蛇商量北斗藏身句又是眼中著屑土上加泥我法伯门下久不用此闲家具只如「宾主历然面目现在」一句作么生道人居大国方为贵山到须弥始号高(复举)本山应庵祖住蒋山时大慧禅师到来上堂佛眼充五祖知浴夜坐拨炉火忽然猛省虽则如是每到入室不能深入阃奥从容请益五祖曰「我与汝说个譬喻正如一人牵牛向窗櫺里过两角四蹄俱过了惟有尾巴过不得」应庵祖云「者样说话多年在肚皮里信知今天下无人理会所以密之三寸若非法伯大和尚前小姪此生无由拈出敢问诸仁者既是大底俱过了为甚尾巴过不得」帜道者不禁失笑应庵祖少卖弄惹得后人作奇特观不知者样说话何须蕰在肚皮密之三寸帜道者理会有年今日重新拈出供养法伯大和尚以及现前诸弟兄过得过不得则且置毕竟唤甚么作牛尾巴(良久云)徧界不藏全体露丝毫有见事还差(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海陵孝威)邓汉仪酬张明府还额诗

万竹千松绕寺门 金华学士手题存 江山兵火迷堂额 风雨天龙护墨痕
旧榜忽归绀殿丽 星官重认宝幢尊 非关明府能还璧 零落延津欲断魂

(无界)王玉书前题诗

伟哉师大鉴 法号榜高堂 学士当年笔 犹传翰墨庄 邗江来懋宰 于处简收藏
磨洗瘗铭出 重新發殿光 鉴湖腾宝气 空相射虚廊 明府千秋譔 同人共表章

(靖侯)仇奠邦前题诗

名山𬸦鹫郁青苍 旧史标题竟渺茫 谁向秦灰搜断简 仍同鲁殿启灵光
珠宫银榜千灯照 宝刹花龛只字香 说与比丘深护惜 墨华频绕御书傍

(隐学)高宇泰前题诗

标题沉隐已多年 谁识如椽复粲然 野衲有心追古迹 令公归璧赋新篇
禅门法物光先业 旷代儒宗借后贤 不是坡仙重出世 护持何自得奇缘

(霜臯)徐凤垣前题诗

三百年来事未存 一朝完璧重山门 风流独上贤神宰 大鉴仍归古佛尊
学士留题夸往迹 禅林复睹感今恩 千秋已慰金汤胜 况得名言纪梵论

(蓉屿)张瑶芝前题诗

释子西来阅道场 孤笻老鹤海天长 亦思山外云光別 且计年深日景凉
堂借祖师名以永 书承学士墨偏香 终嗟一历沧桑变 龙剑枯桐待表扬

(章友)张鸎前题诗

金华健笔篆禅关 三字能争第一山 碧落尝移飞盖去 苍龙不卷暴流间 堂虚百载长庚动 剑抉双虹合浦还
自是茂先称博物 重将钟鼎出人间

(惢泉)闻性道前题诗

名山何处少留题 过眼云烟人自迷 大鉴有堂传学士 浦江随笔借曹溪
楚亡楚得寻常事 为剑为龙遇合齐 莫忘梁间旧时月 梦惊玉燕又新栖

(柳堂)朱𬬩钱蛰庵约入天童不果诗

松关深处与云齐 遥忆同人此杖藜 庭柏忽垂师有约 山楼无恙客分题
不成独行逃莲社 已让诸公啸虎溪 为寄传灯居士语 年来应解听黄鹂

(双水)陆鋆浴佛辰谒啸公诗

遮门松藓几回新 樱笋厨开及此辰 幽磴行寻看未厌 御书拜捧读还频
月明宝地今犹昔 风满空山夏亦春 清梦十年重得慰 竹窗细数旧时因

(蛰庵)钱光绣东谷二集序

王弇州谓「了诗虽工尚有葱岭气息洪觉范一削发苦吟措大耳」余谓「吟非苦不工也天之所动神辄随之志之所至气亦赴焉故能感天地通神明陶写性情述宣风化与苏氏五言枚氏十九相上下耳若夫味道參玄之士借骚雅之篇章抒灵心之独得既摩皎然灵一之垒而复登寒山石屋之堂则我远公法兄其首出矣」师得骨得髓于本师弘觉老人为同门翘楚住太白十年余聚沙累土皆成妙因举首低头无非佛事固已法被人天化均虫鸟乃竹夕梧晨飞章拈韵慧非牙后意在笔先具兴观之体鲜寒瘦之病如啖沉水通体都香如饮冰壶彻骨俱冷近日缁流强学为诗涂饰弥工本色逾露亦奚禁识者齿冷矣集中诸诗迥绝烟火独臻众妙盖从苦吟之刻厉參以葱岭之风规洵压倒流辈超超踞胜场矣石门老人之言曰「幼知读书为乐而不得其要落笔如瘖者之欲语后从云庵学出世法忽自信而不疑下笔千言跬步可待」盖因定而得境故翛然以清由慧而遣情故粹然以丽斯真禅林之蘤萼戒河之珠玑耳得是说而通之以视东谷诸篇始知渊源之有自而非浅之乎抺月批风矜能鞶帨者矣因忆初集问世为同学李子杲堂手定业久脍炙人口兹复出其二集俾余甲乙而厘正之迟之十年代毛洗髓九变十化所谓绚烂之极乃造平澹骎骎后来居上弇州复生能无合掌赞叹大声诵贾岛佛哉

(邑宰晓庵)张幼学出山寄远和尚诗

万峰深处结烟鬟 得向祗林一扣关 荒市不知山寺静 微官尤羡老僧闲
自知佛子堪为伴 争柰尘缘未可删 甬上残黎彫弊后 禅心应亦愍时难
松杉低锁翠云浮 此日天童意外游
胜地世传今古刹 高僧名达帝皇州 青莲塔院生龙窟 紫气云峰镇虎丘
绝𪩘飞泉穿竹影 一天风雨话归舟

晦山显寄怀远庵和尚诗

昔年投足上天童 敲尽玲珑石畔笻 一自衰残贪半壑 遂嗟故旧隔千峰
龙门时仰吴乡月 鹫岭空闻越地钟 二十里松犹在眼 山头惆怅白云封

(太傅息斋)金之俊山晓禅师奏对录序

昔大慧老人初參圆悟悟察其已得前后际断动相不生然却坐在净躶躶处因语之曰「也不易你到这田地但可惜死了不能得活」嗣后大慧勤叩半载当下释然正所谓「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呜呼踞狮子座演如来法绍祖德而津后学其责任甚非轻也须是死一回始得死了复能活始为一得永得若先未能死不过浮剽虚掠拈缀成篇于自己本分上毫无交涉若死了未能活亦只是传案印瓠作世谛流布欲用之杀活纵夺岂得纵横自如以余所睹天童木老人血嗣——隆安山晓禅师其真悟祖所云「死后能活」者欤晓公与善果旅公皆荷先皇帝以金刚正眼特简之诸净德中因勅晓公弘法隆安寺与旅公东西标帜互相唱酬翠华屡幸赐赉优崇两公真堪伯仲惜乎一时胜事奇缘犹之石火电光倏忽莫追而道风所播学徒云集法语泉流信口信手随机之施如千钧弩發应弦而倒以至哦风啸月叶羽谐商无非指示西来的的大意不见大慧老人道「我这里如海蚌禅开口便见心肝五脏殊珍异宝都在面前闭却口时何处觅伊缝罅」会斯意者方许读晓公此录若徒以文字语言音声色相求之而曰「此事许聪明灵利汉担荷晓公乃其人也」岂不觌面失我晓公哉

(昆山健庵)徐乾学崇正录序

云门法眼二宗出于天王天王出于马祖唐人碑志可据宋时承之故东坡赞曰「南岳座下一马四蹄踏杀天下」而世俗至今疑之何也海舟之事亦然临济一宗自玄师至万峰蔚宝藏持东明旵二十三世如器注器涓滴不失天奇以下亦无异说惟东明下为海舟慈而万峰下亦有海舟慈流俗不审辄谓海舟为一人旵二师为重出而海舟与其得法嗣子宝峰瑄语录皆失传是以无闻虽云东明下出海慈而三峰已是阙疑潭吉辄为龙池插入本宗如此而况魔外乎惟天童老人不动如山终以语录失传无以窒诬者之山晓禅师平阳之克家子天童之嫡骨孙累年咨访知武林安溪东明寺相距五里有旵师骨身塔塔左有法嗣海舟永慈衣钵塔又金陵翼善寺左山麓有永慈全身塔塔旁有法嗣宝峰瑄塔三师之塔既得传其疑破矣东明之下海舟名永慈成都余氏子万峰之海舟名普慈常熟钱氏子各有碑传如黑白之不相混也山茨刻行二师机缘谓宝峰名明瑄亦非也乃智瑄耳晓师此举于禅宗所益不细天皇天王同名道悟两海舟同名曰慈禅门不特公案有誵讹而名号亦有誵讹誵讹公案得心者视之秖成一笑名号之誵讹非金石之文无据也事固有深易而浅难者哉

(梅槎)洪图光未得入山晒经寄呈啸公诗

几载遥瞻太白峰 海东空翠插芙蓉 谁擎一柱将文补 兼坠千花作雨封
眼底乾坤归几席 法中龙象护玲珑 不期夏月翻经日 忽阻松关听午钟

(待庵)任辰旦答赠山晓和上诗

法轮曾转帝城间 瓶锡年年徧九环 香满天衣通御座 光随月印照禅关
清流近接沧溟水 高岫遥连赤菫山 花落花坛尘事绝 白云无意任来还

(西溟)姜宸英寄山晓和上诗

稽首曾归大法门 嗒然无语道逾尊 经行一室莲花界 宴坐空潭水月痕
龙护山头藏巨壑 星依殿角照孤村 何时再就禅宫谒 卧听松风耽耳喧

(觉庵)邵似欧寄啸和上诗

太白山高高接天 峰头日日生紫烟 中有幽人栖嵓谷 一坐蒲团六十年
人间甲子须臾过 沧桑变易纷无数 曾是山中岁月长 应知世外乾坤大 红叶黄花秋正深 青山绿水是禅心
五更日出千峰晓 万里浮云何处寻

(甓堂)周容寄怀山公诗

登楼拨浮云 雨外见太白 入山每蹉跎 望山常咫尺 安得凌飞翰 为余载双屐
村雨不到峰 峰头天自碧 欲问长庚星 重作招提客
每作山中游 草草几朝暮 孤负山中人 呼云断归路
要当听婚嫁 勿为尚平悮 溪桥看龙起 松阴分虎步 胆瓶谓流泉 且与梅花住

(蓉镜)傅攀龙京邸寄山公诗

千尺玲珑石 登峰知几人 得从开士后 恍与密师亲 月印空潭水 花移太白春
到来京国里 徧度宰官身

(姚江)黄宗羲直木堂诗集序

当今之世士君子不可为者有二讲学也诗章也束发授四书即读时文选时文者借批评以眩世不知先贤之学如百川灌海以异而同而依傍集注妄生议论认场屋为两庑年来遂有批尾之学诗自齐楚分涂以后学诗者以此为先河不能究宋元诸大家之论才晓断章争唐争宋特以一时为轻重高下未尝毫发出于性情年来遂有乡愿之诗然则为学者亦惟自验于人禽为诗者亦惟自畅其歌哭于世无与也不然刺辨纷然时好之燄不可向迩此无他两者皆以进取声名为计睥睨庸妄贵人于蹄涔杯杓之间不得不然也学姑无论诗盍求诸方外乎方外以忘世为教何所趋避今日梵吉之徒亵语成言鼓扇愚俗支那撰述大概出此又在方内之下矣余尝太息于斯天岳昼公以《直木堂诗集》寄余评定余阅之两日方毕五言古取裁于谢而以轻清敌其鎚炼七言律似香山而不迁就老妪之解不解然其至处自在五律冻涧枯槎霁宇孤籁务为揫敛上之入王孟之室次亦不落大复以下岂独振响于僧中者哉余于近日释氏之诗极喜澹归及《徧行集》出粉墨䵝杂矣雪峤之诗在语风得之无意开先不能继也钱牧斋讲憨山未刻之集余繙不过数叶麤厉呶叫之音触目生憎绝不似道人语况于下上者乎今乃得之昼公余昔访公于平阳平阳祖席也海内望之如五山十刹易于名世而公唯以脱去为幸单丁土灶荣于金碧烟霞中人物恍然自有神遇无俟于刳心燥吻而后工也虽然作诗难知诗者尤难刘会孟言「吾之评诗过于作者用意」故会孟谈诗世人鲜能及之牧斋訾为一知半解顾牧斋于明诗去取失伦昼公之诗自有会孟其人者嗟赏之则以余为知言

(遂安)毛际可直木堂诗集序

禅固无借于诗然因诗可以测禅即如寒拾诸什矢口成音所谓吟诗无韵律者而使人读之如听晨钟如盛暑饮冰雪如庄生所云「送者自厓而反」解脱之妙出于言外不可诬也寒泉子久为法中名宿居恒无意为诗为则千言顷刻无不涣然冰融㓰然刃解意象俱忘虚空顿碎虽起古德于今日何多让焉昔君苗见陆平原诗自焚笔砚乃余曩者泛滥词章裦然成帙及读兹集不觉降心抑首瞿然无所比数反将废弃语言文字而自托于皈心白业矣

(杲堂)李邺嗣寒泉子诗序

方外学者时从余问诗余谓之曰「诸公学诗惟应学方外诗前辈吴门杲公今日则寒泉子真若师也」因选《雪山草》《牧石吟》各数十首授之盖雪山老气横厉寒泉高怀幽冽自三唐方外诸诗之盛未有过此两家者也今岁寒泉子以直木堂近集相寄余适患气彊起为选定得四百余首请即传之诸方使旧学《牧石吟》者知寒泉子诗后出盖有如此者也余极欲一相倾写为此老發其诗心之妙而喀喀火药间意殊不尽因取向题《牧石吟》卷首数则附录于此以当序言然寒泉子之诗亦畧尽之矣一曰读其诗如对苍宫幽瀑斑鼎藓碑能悚人心骨老我三十年坐尽山房得一寒泉子可以不恨二曰废尽人间答酬单行孤眺自为可传窥其立意斗绝处使人生畏三曰非有人作序几不知此老是曲录座上人故曰「脱尽本来乃见本来」四曰忆曾与此老把手江干其风流緼借𢍆阔二十年往来于怀乃得此一卷诗古人有言「所与通梦交魂推衿送抱」此一人而已

入太白呈啸堂和上诗

南国论耆旧 惟公擅此名 诸方今一老 吾党亦先生 食为诸人乞 心宜四座倾
西头安大陆 早晚尺书迎
登堂独长啸 卓绝几人同 高义流江左 奇文起蜀中 双扉悬佛日 一席下天童
花叶开多少 离离赖有公

诸公招入太白不赴卧读寒泉子诗

起临东阁望开船 遥入蒙蒙太白烟 舍楫君方穷远径 闭门吾亦听幽泉
数花黄过寒初候 小树红深秋末天 归日定携冰雪句 可如一卷对高眠

(缶堂)董道权入天童投赠啸堂和尚诗

名蓝不远隔江城 况有深公讲席横 客里蒯缑归又出 社中莲子落还生
自惊戍鼓三秋急 更羡山钟五夜清 廿里松关迷旧径 春风一试杖藜轻
清流百辈盛交徒 千载龙门望不孤 骏物尽为支遁马 人间几见薛家雏 追随此日迟婚嫁 笑语他年入画图
喜友还山(谓慰弘)伤友逝(谓明介) 班荆哭墓两踌蹰

(桃江)董孙符阻雪呈啸和尚诗

立春之日天气清 扳崖度壑山中行 农人拍掌歌踴跃 大有预卜仓箱盈
日午亭亭双足健 枝头哑哑群乌惊 复阁层廊原旧识 兰芽梅萼相遥迎 芒鞋卸却暮烟起 鱼鼓击罢宵钟鸣
庐山主人长促膝 麾麈接席谈无生 灯分佛火十笏地 龙团馥郁斟茶铛
信宿今宵恣游赏 欲辞侵晓言归程 早启山窗风泼面 玉屑散落天花倾 竹偃松低失青翠 烟凝岚结为沧瀛
曲径迷离归路杳 林泉晈洁山光莹 如此景物异今昨 其中变幻随阴晴 君不见 客岁街头雪曾积 春到新年雪又白
那堪雨雪复连朝 千家万家愁转剧 我居陋巷隔长途 宿岁米储无担石
愿逐飞禽觅野食 安得凌霄双健翮 远公解我双眉攒 谓我襟期毋偪窄 君能斗室事高吟 我亦终宵能对客
僧厨俭薄有佳处 何必冲泥便扶屐 轩渠大笑豁心胸 不碍霏霏更盈尺 坐卧名山十日游 领畧高风归太白

方氏紫霄入山诗

长日登楼对太白 山光射人清朝夕 我今身入青山中 竹树阴森苍苔积
万壑奔流赴一溪 清关桥畔水声齐 层峦叠嶂不可数 怪石悬崖翻欲题 复有玲珑起天半 清阴笼石迷昏旦
丽日虽舒嵓上光 明霞难向窟中灿 静坐深山息足非 携来清景惬芳菲 故故晴春花弄色 冉冉白云石作衣
山幽人尽寻芳去 谁得山情绝世虑 回首楼窗一片云(适甬东史门) 此中香刹归何处

(商丘牧仲)宋荦赠天岳和尚诗

当官自许世情疎 霁景高轩落木初 上客前宵才赋別(孟举) 道人九日有来书
參从名岳机锋迥 句并寒花气格殊 闻道半塘留拄杖 隔城隐隐听钟鱼
园官节物荐香橙 發兴翛然已洞庭
几日快乘黄篾舫 与君遥入白云层 因缘晚岁知非偶 瓶拂空山愧未能
待得新诗同赋后 寄声庐阜打包僧

(武陵存人)胡献征入山赋赠诗

僧腊逢人莫问年 一瓶一钵自翛然 原无佛法何妨说 纵有诗情不碍禅
住世漫言求米帖 逃名曾却买山钱 维摩罢讲蒲牢歇 谁供天花到几前
麄酬人事乞闲身 竹杖芒鞋自问津
已向烟霞盟石友 更从巢许访遗民 功名半世同灰劫 山水平生有宿因 好与汤休共来往 新诗邮寄未嫌频

(通政石门)劳之辨募修天童弘法寺序

浙东多古名刹天童临海依山而寺琳宫绀宇缔造庄严纵目一览所谓浮天浴日者尽在指顾间溯其开山之祖为东晋时义兴禅师相传师道行高天帝遣童子侍左右故其山名天童是说也余顾弗深考惟是住锡此山者晋以后代有伟人至明季密云和尚说法倾动海内后嗣之得正传者溈山汉月辈十有二公而木陈和尚晚最著己亥庚子之间世祖章皇帝诏木公至内殿改容侧席如黄帝之问道崆峒赐天童为弘法寺赐和尚为弘觉禅师甚至御笔为之图写容貌还山之日万乘出饯通庄临別执手欷歔「和尚肯再来否」虽属君恩异数亦由公道德全备有以感动至尊其遭逢非偶然也今木公法嗣天岳和尚家本黄州壮岁高尚不求闻达数十年中禅门硕德相继零落而岳公岿然如鲁灵光鬯祖父宗风于将坠未坠之际如举世皆瞆而启之明也皆聋而牖之聪也厥功岂不伟哉乃者应甬上诸当道缙绅之请主席天童览佛阁之翚飞及僧寮之鳞次想见前人制度之美备近则金碧剥蚀风雨摧残有盛渐趋于衰之势因慨然以修复为己任盖继其衣钵不得不承其堂构此孝子仁孙之用心也今以募疏见委余又何敢以远在浙右越阻为辞乎且苕箒钝根不解禅理而见岳公为人舂容大雅有儒者气象即其游戏笔墨著为诗篇空明淡荡如唐皎然宋秘演风味岳公殆精于禅而寄于诗者海内士大夫慕之爱岳公之诗者无不欲引为知交恨相见之晚余知公志愿一發必有起而应之者无疑也公年七十余亦行将六十久附于惠远渊明之结𢍆十年内芒鞋竹杖当寻公于万山顶上听海潮音也故因疏而并述鄙怀有如此

(𤥨隐)周章泰诗

招提饶胜事 悟寐怅林泉 饷客频供笋 然炉且当绵 自惭高卧士 可乏买山钱
迟暮伤何益 春阴又过川

(云心)傅维祖出山呈伟公诗

清关桥上领余清 鸟韵松阴竹有声 太白龙移宫让佛 长庚星去寺留名
无心钟磬千嵓响 不断烟岚万壑生 缘薄此间无住著 芒鞋又逐岭头行

(五峰)王有庆访伟公入天童诗

片帆东指访名刹 太白峰高入眼中 夹道松枝梳日影 万工池水泛春风
登堂肃礼空王相 拾级廵游兜率宫 千载禅林真不偶 应教嵓石倍玲珑

(逊亭)杨虬宿天童寺诗

龙蟠法窟不寻常 宝殿巍巍见上方 七塔影临池面月 疎钟晓报树头霜
清关桥锁千松碧 白岭云开万壑苍 策杖徘徊磐石坐 陇西风送老梅香

(冷园)释正芳和逊亭原韵诗

溪声山色是家常 蜡屐来登见大方 积雨乍晴双沼洁 晓钟初落一天霜
浮云变幻千峰静 嵓窦玲珑万木苍 锁翠亭前数飞鸟 闲行细草亦生香

(海楼)王一辰题玲珑岩诗

危岩齐鹫岭 扶屐此盘桓 一罅容身转 千窓纵眼观 因知空是色 翻觉险为安
愿借山灵斧 分来袖里看

(学渔)王纯纬用杜工部韵诗

度岭访名蓝 抱山辟幽境 清池涌水光 危峰弄夕影 灵籁埽云空 修篁拂窗冷
忽闻清磐声 瞿然發深省

(再见)杨虬山中呈伟公诗

我性爱探奇 垂老不可变 一丘一壑间 芒鞋亦屡践 矧兹太白山 名胜东南擅
梵宇镇层霄 红尘隔四面 松径晴亦雨 山断竹一片 小立清关桥 天光浣白练 烟雾生空中 俄时失宫殿
绝顶扪萝登 远嶂跏趺见 茂树结阴浓 落花随水溅 偶尔啸岩隈 惊飞鸟如箭
云态杂峰痕 乱入奚囊绚 伟翁风格高 大地声施遍 见我笑掀髯 㔉笋留清膳 赠扇兼赠诗 呼童洗笔砚
盘桓难遽回 非独山川恋

校注

据《卍新续藏禅灯世谱序》改(CBETA, X86, no. 1601, p. 318, a13) 编按底本「孰纪极」宜作「孰纪极之」疑缺一「之」字 据《嘉兴藏牧云和尚嬾斋別集》补后文补刊之參考来源同(CBETA, J31, no. B267, p. 529, a15) 据《嘉兴藏牧云和尚嬾斋別集》补(CBETA, J31, no. B267, p. 529, a28) 编按据《大藏经补编禅林象器笺卷六》五祖当时令佛眼清远「充知客」(CBETA, B19, no. 103, p. 185, b11) 王世贞(弇州山人)《读书后》「了元虽诗僧尚有葱岭气息洪觉范则一削发苦吟措大耳」(四库全书,集部,別集类,明洪武至崇祯,读书后,卷六,页十五)
[A1] 之上【CB】[-]【志汇】
[A2] 征【CB】微【志汇】
[A3] 必【CB】不【志汇】
[A4] 弗【CB】佛【志汇】
[A5] 子【CB】于【志汇】
[A6] 时【CB】斯【志汇】
[A7] 铜【CB】桐【志汇】
[A8] 叩【CB】印【志汇】
[A9] 已【CB】己【志汇】
[A10] 折【CB】析【志汇】
[A11] 日【CB】口【志汇】
[A12] 间【CB】闲【志汇】
[A13] 杼【CB】抒【志汇】
[A14] 柢【CB】抵【志汇】
[A15] 夫【CB】天【志汇】
[A16] 天童寺志卷之【CB】[-]【志汇】
[A17] 雅【CB】稚【志汇】
[A18] 宾【CB】禀【志汇】
[A19] 咫【CB】只【志汇】
[A20] 泽【CB】[-]【志汇】
[A21] 虽【CB】[-]【志汇】
[A22] 勿【CB】[-]【志汇】
[A23] 充【CB】克【志汇】
[A24] 已【CB】巳【志汇】
[A25] 元【CB】见【志汇】
[A26] 口【CB】日【志汇】
[A27] 已【CB】巳【志汇】
[A28] 己【CB】已【志汇】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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