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佛陀遗体遗物遗迹之崇敬

第一节 佛陀遗体的崇敬

第一项 佛涅槃与舍利建塔

释尊的般涅槃引起了佛弟子内心的无比怀念在「佛法」演化为「大乘佛法」的过程中这是一项主要的动力有最深远的影响佛弟子对于佛陀的怀念是存在于内心的将内心的思慕表现出来也是多方面的例如对佛陀遗体遗物迹的崇敬就是怀念佛陀的具体表现这是事相的崇敬然崇敬佛陀所造成的现象所引起的影响的确是使佛教进入一崭新的境界也就是不自觉的迈向大乘的领域

高寿八十的释迦(Śākya)佛在拘尸那(Kuśinagara)的娑罗双树下入涅槃这是佛教的大事记录佛入涅槃的如《大般涅槃经》《长阿含游行经》《杂事》的「大涅槃譬喻」《增壹阿含经》等这些虽不等于当时的事实但却是最古老的传说佛的般涅槃(parinirvāṇa是究竟的圆满的解脱也许唯有无著无碍的虚空勉强的可以形容从众苦的毕竟解脱来说应该是了无遗憾的然在一般佛弟子心目中这是永別了为自己为众生为了佛法的延续一种纯洁的宗教情操涌现于佛弟子的心中佛法——人世间的光明怎样才能延续佛的遗体又应该怎样处理这是佛入涅槃所引起的急待解决的大事关于佛法的延续由摩诃迦叶(Mahākāśyapa)發起在王舍城(Rājagṛha)举行结集大会佛所开示的修证法门名为「法」(dharma佛所制定的僧伽轨范名为「律」(vinaya(经)「法」与「律」的结集使佛法能一直流传下来关于佛陀遗体的处理如《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二〇上)

「佛灭度后葬法云何佛告阿难汝且默然思汝所业诸清信士自乐为之」

出家有出家目的应该努力于解脱的实现唯有修证才是出家人的事业至于佛陀遗体的安葬那是在家人自会办理的在当时佛的法身(法与律)由出家众主持结集色身荼毘(jhāpita)——火化以后由在家众建塔供养葬礼建塔是需要物资与金钱的这当然是在家信众所应作的事

佛陀的遗体在娑罗双树下受拘尸那末罗(Malla)族人的供养礼拜到第七天运到城东的天冠寺(Makuṭa-bandhana当时的葬礼非常隆重称为「轮王葬法」先以布毡重重裹身安放到灌了油的金(属)椁中再以铁椁盖蔽然后堆积香柴用火来焚化(荼毘)主持荼毘大典的是摩诃迦叶荼毘所遗留下来的舍利(śarīra再建塔(stūpa)供养佛陀遗体采用轮王葬法不只是由于佛出于迦毘罗卫(Kapilavastu)的王族从初期的圣典看来一再以转轮王(Cakravarti-rāja)来比喻佛陀轮王有三十二大人相佛也有三十二相轮王以七宝平治天下佛也以七宝化众生七宝是七菩提分宝轮王的轮宝在空中旋转时一切都归顺降伏佛说法使众生信伏所以称佛的说法为「转法轮」轮王的葬法是隆重的荼毘建塔佛也那样的荼毘建塔我们知道轮王以正法治世使人类过著和平繁荣的道德生活是古代的理想政治佛法化世也是轮王那样的又胜过轮王而得究竟解脱称为「法王」理想的完满实现是轮王与法王并世如弥勒(Maitreya)成佛时那样政教都达到最理想的时代初期佛教确有以佛法化世实现佛(释)化王国的崇高理念这一倾向也就近于大乘的精神

拘尸那的末罗族人对于佛的遗体供养荼毘所以对荼毘所留下的碎舍利自觉有取得与供养的权利传说拘尸那在内一共有八国的国王都要求得到舍利几乎引起了纷争一位「香姓」(或作「直性」「烟」Droṇa)婆罗门出来协调和平决定由八国公平的分取舍利回国去建塔供养八国的名称与种族记录较完全的如Ⅰ《长阿含游行经》Ⅱ《长部大般涅槃经》Ⅲ《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Ⅳ《十诵律》对列如下

波婆国
遮罗颇国
罗摩伽国
毘留提国
迦维罗卫国
毘舍离国
摩竭国
拘尸国
末罗
跋离
拘利
婆罗门
释种
离车
阿阇世王
末罗
Pāvā
Allak-apa
Rāma-gāma
Veth-adīpa
Kapila-vatthu
Vesālī
Māg-adha
Kusi-nārā
Malla
Buli
Koliya
Brāh-maṇa
Sakya
Licchavi
Ajāta-sattu
Malla
波波邑
遮洛迦邑
阿罗摩处
吠率奴邑
劫比罗城
薜舍离
摩伽陀国
拘尸域
壮士
释迦子
栗呫毘子
行雨大臣
壮士
波婆国
遮勒国
罗摩聚落
毘㝹
迦维罗婆国
毘耶离国
摩伽陀国
拘尸城
力士
刹帝利
拘楼罗
婆罗门
释子
梨昌
阿阇世
力士

八国平分舍利以外香姓婆罗门取得了分配舍利的瓶裡沾有舍利回家乡去建立「瓶塔」《西域记》说瓶塔在战主国推定在恒河与 Son 河中间首府在今 Ghāzīpur毕钵罗(Pipphalavana)聚落的 Moriyas 族人取得荼毘留下来的灰炭据法显与玄奘所见「炭塔」在罗摩(rāma)聚落到拘尸那中途的树林中这样就如《十诵律》卷六〇(大正二三四四七上)所说

「尔时阎浮提中八舍利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佛初般涅槃后起十塔自是以后起无量塔」

分得舍利的国家虽遮勒颇与毘留提的所在地不明但从其他国家可以推想出来当时舍利的分得者连瓶与灰炭的取得者都是在东方的都是古代毘提诃(Videha)王朝治下的民族恒河中流以上的连佛久住的舍卫城(Śrāvastī也没有分得对于佛陀东方民族是有亲族感的东方圣者的舍利由东方人来供奉供奉舍利塔供奉的主体是舍利是释迦佛的遗体虽然当时分舍利与建塔的情形不能充分明了但建塔供奉的风气的确从此發达起来佛陀在世时如来为上首的僧伽佛教由于佛的般涅槃渐移转为(如来)塔寺为中心的佛教

第二项 舍利驮都支提

「舍利」(śarīra或作设利罗《玄应音义》译义为「身骨」《慧苑音义》解为「身」慧琳《音义》译为「体」舍利实为人类死后遗体的通称值得尊敬而建塔供养的经说有四种人——如来辟支佛声闻转轮王所以为了分別应称为「如来舍利」「佛舍利」等人的身体到了没有生机时就称为舍利如《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大正一二七下)

「办诸香花及众伎乐速诣双树供养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于床上使末罗童子举床四角擎持幡盖烧香散华伎乐供养诣高显处而阇维之」

裡的舍利是没有阇维(荼毘 jhāpita)以前的佛的遗体经上又说「积众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维之收拾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庙」「今我宜往求舍利分自于本土起塔供养」「远来求请骨分欲还本土起塔供养」裡的舍利是荼毘以后的骨分火化以前火化以后的遗体都是称为舍利的舍利有全身与碎身的不同「全身舍利」是没有经过火化而保持不朽腐的遗形传说天王佛是全身舍利中国禅宗列祖(其他的也有)也每有色身不散的记录释迦佛荼毘以后的舍利是「碎身舍利」泛指一切骨分中国古代传说佛舍利极其坚固椎击也不会破坏的后代的佛弟子在火化以后也常在灰聚中發见坚固的碎粒这些坚固的碎粒中国人也就称之为「舍利子」佛舍利是佛的遗体那么佛的爪牙齿如离开了身体也就有遗体——身体遗余的意义也就被称为舍利受到信众的尊敬供养

「驮都」(dhātu一般译为「界」与舍利有类似的意义「界」的含义很多应用也相当的广如《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七一(大正二七三六七下)

「界是何义种族义是界义段义分义片义异相义不相似义分齐义是界义种种因义是界义声论者说驰流故名界任持故名界长养故名界」

在佛法中如六界十八界等是有特性的不同质素所以「界」有质素因素自性类性的意义如来舍利也称为如来驮都——「如来界」起初应该是如来遗体所有的分分质素如来舍利与如来驮都一般是看作同样意义的南传的《长部》注——Sumaṅgalavilāsinī以如来的遗体为舍利荼毘而分散的如珠如金屑的是驮都舍利与驮都可以这样分別而不一定要分別的如舍利与驮都可以联合为「舍利驮都」一词《律摄》也说到「盗设利罗世尊驮都」又如八王分舍利南传的《大般涅槃经》也是称为舍利的驮都有类性的意义也应用到普遍的理性如「法界」常住这样如来驮都——「如来界」(tathāgata-dhātu就与「如来性」(tathāgatatva)的意义相通在「佛法」向「大乘佛法」的演化中这个名词引起了重要的作用

「塔」是塔婆窣堵波(stūpa)的略译塔的意义如道宣《关中创立戒坛图经》(大正四五八〇九中)

「若依梵本瘗佛骨所名曰塔婆依如唐言方坟塚也古者墓而不坟坟谓加土于其上也如律中如来知地下有迦叶佛舍利以土增之斯即塔婆之相」

《四分律》与《五分律》都说到地下有迦叶(Kāśyapa)佛古塔佛与弟子用土加堆在地上就成为大塔这样的塔与坟的意义一样可能是印度土葬的(坟)塔但荼毘以后的舍利驮都从八王分舍利起经律都说「于四衢道中」造塔塔是建筑物并不只是土的堆积这应与印度火葬后遗骨的葬式有关古代都将佛的舍利放在瓶中或壶中再供入建筑物内这是与埋入地下不同的这样的塔也就与坟不同(可能形式上有点类似)

说到塔的建造就与「支提」有关支提(caitya或作制多制底枝提等这是有关宗教的建筑物古代传译每每与塔混杂不分如《长阿含经》卷一一《阿㝹夷经》(大正一六六下)

「毘舍离有四石塔东名忧园塔南名象塔西名多子塔北名七聚塔」

四塔的原语是支提又如《大般涅槃经》卷上(大正一一九一中)

「告阿难言此毘耶离优陀延支提瞿昙支提庵罗支提多子支提娑罗支提遮波罗支提此等支提甚可爱乐」

佛陀的时代毘舍离(Vaiśālī)早就有了这么多的支提可以供出家人居住所以支提是有关宗教的建筑物与塔的性质不一样等到佛的舍利建塔供养塔也成为宗教性质的建筑物塔也就可以称为支提了(根本说一切有部都称塔为支提)不过塔是供奉舍利驮都的所以《摩诃僧祇律》说「有舍利者名塔无舍利者名枝提」这是大体的分別不够精确应该这样说凡是建造的塔也可以称为支提但支提却不一定是塔如一般神庙

第三项 阿育王大兴塔寺

阿育(Aśoka)王灌顶的时代离佛灭已二世纪(或说百十六年或说百六十年或说二百十八年)了佛法相当的發达得到阿育王的信仰与护持得到了更大的發展北方传说阿育王在优波毱多(Upagupta)的启导下修造了八万四千塔如《阿育王经》卷一(大正五〇一三五上)

「时王生心欲广造佛塔庄严四兵往阿阇世王所起塔处名头楼那至已令人坏塔取佛舍利如是次第乃至七塔皆取舍利复往一村名曰罗摩于此村中复有一塔最初起者复欲破之以取舍利时王思惟此塔第一是故龙王倍加守护我于是塔不得舍利思惟既竟还其本国时阿育王作八万四千宝函分布舍利遍此函中复作八万四千瓶及诸幡盖付与夜叉令于一切大地乃至大海处处起塔阿育王起八万四千塔已守护佛法」

阿育王塔所藏的舍利是从八王舍利塔中取出来的但只取了七处罗摩聚落(Rāmagrāma)塔的舍利没有取到这是将过去集中在七处的舍利分散供养舍利放在宝函(《传》作「宝箧」)中然后送到各处去造塔供养这一传说南传也是有的如《善见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八一上)说

「王所统领八万四千国王勅诸国起八万四千大寺起塔八万四千」

《一切善见律注序》作「制底」《岛史》与《大史》但说「建立八万四千园」——精舍然南方传说王子摩哂陀(Mahinda)出家派去 Tambapaṇṇi 岛——锡兰传布佛法摩哂陀等到了锡兰就派沙弥修摩那(Sumana到印度及天上取舍利到锡兰建塔供养如《善见律毘婆沙》卷三(大正二四六九〇上)

「修摩那即取袈裟执持钵器飞腾虚空须臾往到阎浮利地王即受取沙弥钵已以涂香涂钵即开七宝函自取舍利满钵白光犹如真珠以授与沙弥沙弥取已复往天帝释宫沙弥问帝释帝释有二舍利一者右牙留此二者右缺盆骨与我供养帝释答言善哉即取舍利授与修摩那」

此事《岛史》与《大史》都有同样的记载当时锡兰的佛教有分请舍利造塔的传说其他地区当然也可以發生同样的情形阿育王时代的疆域从發见的摩崖与石柱法敕分布到全印度(除印度南端部分)所派的传教师更北方到臾那(Yona)世界南方到锡兰来看统治区相当广大佛法的宏传区更大在阿育王时造精舍建舍利塔成为一时风尚至少是阿育王起著示范作用佛教界普遍而急剧的發展起来

育王造塔的传说依《阿育王传》等传说主要是分送舍利到各方去造塔在阿育王的区域内特別是与佛圣迹有关的地方造塔立石柱是真实可信的《大唐西域记》说到室罗伐悉底(Śrāvastī)国大城西北六十里有迦叶波(Kāśyapa)佛窣堵波劫比罗伐窣堵(Kapilavastu)国城南五十里有迦罗迦村驮(Krakucchanda)佛的窣堵波舍利塔前建石柱高三十余尺上刻师子像东北三十里有迦诺迦牟尼(Kanakamuni)佛的窣堵波(每佛都有三窣堵波)舍利塔前石柱高二十余尺上刻师子像这些都是阿育王造的法显所见的过去三佛塔大体相同其中为迦诺迦牟尼佛舍利塔所建的石柱在西元一八九五年發见石柱上刻「天爱喜见王灌顶后十四年再度增筑迦诺迦牟尼佛塔灌顶过(二十)年亲来供养(并建石柱)」柱已经中断上下合起来共二丈五尺与玄奘所记的相合这可见传说阿育王为过去三佛建塔确是事实为过去佛建塔立柱那为释迦佛建塔立石柱更是当然的事如鹿野苑(Ṛṣipatana Mṛgadāva腊伐尼(岚毘尼 Lumbinī)等处《西域记》都说无忧王造窣堵波立石柱今鹿野苑转法轮处已于西元一九〇四年發见石柱岚毘尼——佛的诞生处石柱也于西元一八九六年發见塔虽都已毁了而所存的石柱都与玄奘所见的相合所以阿育王为佛广建舍利塔的传说应该是事实可信的只是数量不见得是八万四千八万四千原只形容众多而已

阿育王时已有过去佛塔可见为佛造舍利塔事实早已存在阿育王只是造塔运动的推动者过去造塔的理由是「于四衢道起立塔庙表刹悬缯使诸行人皆见佛塔思慕如来法王道化生获福利死得上天」在四衢道立塔很有近代在交通要道立铜像纪念的意味八王分得的舍利或是王族或是地方人士立塔都是为公众所瞻仰的但到了阿育王时「八万四千大寺起塔八万四千」塔不一定在寺内但与寺院紧密的联结在一起我们知道在造佛像风气没有普遍以前舍利塔是等于寺院中(大雄宝殿内)佛像的地位为信佛者瞻仰礼拜的中心佛法發展中形成了归依佛僧——三宝的佛教三宝是信仰的对象然在一般人的心中多少有重于如来的倾向如五根以对如来及如来的教法不疑为信根这是特重于如来(及如来的教法)了《长阿含经》卷七《弊宿经》(大正一四六下)

「我今信受归依迦叶迦叶报言汝勿归我如我所归无上尊者汝当归依今闻迦叶言如来灭度今即归依灭度如来及法众僧」

汉译《长阿含经》特点出「世尊灭度未久」「归依灭度如来」表示了归依的与过去不同如来涅槃了在佛法的深入者这是不成问题的但在一般人的宗教情感中不免有空虚的感觉佛法与神教不一样佛不是神不是神那样的威灵显赫神秘的存在于天上佛入涅槃了涅槃决不是没有但只是「寂然不动」不可想像为神秘的存在对人类还起什么作用这在类似一般宗教信仰的情感中法与僧现在佛却是过去了所以对佛的遗体——舍利作为供养礼拜启發清净信心的具体对象可说是顺应一般宗教情感的需要而自然發展起来的阿育王时代将舍利送到各处让每一地方的佛教有佛的遗体——舍利可以供养礼拜如佛在世时那样的成为信仰中心三宝具足《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卷二三(大正二三七五三上)

「令洗手已悉与香花教其右旋供养制底歌咏赞叹既供养已皆致敬已当前而坐为听法故随其意乐而为说法」

信众到寺院裡来教他敬佛——供养制底礼僧听法成为化导信众归敬三宝的具体行仪这是舍利塔普遍造立的实际意义

第四项 塔的建筑与供养

佛舍利塔的建筑在佛教界是不分地区与部派的经过长时期的演化塔形成为多姿多采的塔的形态依律部所传已有部派的色彩但还可以了解出原始的形态《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七下)

「下基四方周匝栏楯圆起二重方牙四出(「塔身」)上施槃盖长表轮相」

《僧祇律》所传的佛塔是「塔基」「塔身」「槃盖」「轮相」——四部分组成的《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一八(大正二四二九一下)

「佛言应可用甎两重作基次安塔身上安覆钵随意高下上置平头高一二尺方二三尺准量大小中竖轮竿次著相轮其相轮重数或一二三四乃至十三次安宝瓶」

说一切有部所传的佛塔是「塔基」「塔身」「覆钵」「平头」「轮竿与相轮」「宝瓶」——六部分组成的比大众部的要复杂些《善见律毘婆沙》卷三(大正二四六九一上)

「当先起基与象顶等塔形云何摩哂陀答言犹如积稻聚王答善哉于塔基上起一小塔」

这是南方的古老传说当时仅分「塔基」与「塔」(身)二部分所起的「小塔」《一切善见律注序》与《大史》都说与王的膝骨一样高并且是用砖造成的塔(身)是塔的主体如稻谷堆一般那不可能是圆锥形而是半圆的覆钵形依《杂事》说在「塔身」与「平头」间加一「覆钵」那是塔身的形态虽已经变了(《僧祇律》是圆形的二层建筑)还没有忘记旧有的覆钵形「覆钵」上有长方形的「平头」那是作为塔盖用的(《僧祇律》名为「槃盖」)约「塔身」说原与加土成坟的形态相同现存 Sāñcī 大塔犍陀罗(Gandhāra)的 Manikyala塔身都作覆钵形与锡兰的古说相合从「塔基」到「平头」是塔「轮竿」以上是标记如基督徒在墓上加十字架一样「轮竿」直上(后来有一柱的三柱的多柱的不同)中有「相轮」Sāñcī 大塔是三轮Manikyala 塔是二轮塔上的「相轮」起初可能没有一定后来北方才依证果的高低而分別多少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一八(大正二四二九一下)

「若为如来造窣睹波者应可如前具足而作若为独觉勿安宝瓶若阿罗汉相轮四重不还至三一来应二预流应一凡夫善人但可平头无有轮盖」

「相轮」的或多或少是说一切有部的规制上端安「宝瓶」《僧祇律》等都没有说到大概最初用瓶分佛的舍利所以用瓶来作佛舍利塔的标识其实塔在早期是没有标识的标识就是塔旁建立的崇高石柱从《大唐西域记》所见传为阿育王所造的塔塔旁大都是有石柱的塔与柱合起来等于中国的「封」(墓)与(标)「识」了

《五分律》说塔有三类「露塔屋塔无壁塔」《四分律》也说「塔露地」与「屋覆」《毘尼摩得勒伽》说「偷婆」「偷婆舍」二类「无壁塔」可说是「屋塔」的一类不过没有墙壁而已不外乎「露塔」与「屋塔」二类「露塔」是塔上没有覆蔽的「屋塔」是舍利塔供在屋内的从后代發展的塔型来看也只此二类从「露塔」而發展成的古传「塔基」与象一样高要上去必须安上层级这样的露塔在向高向大的發展中如缅甸的 Soolay泰国的 Ayuthia在覆钵形(也有多少变化)的塔身下一层层的塔基是「塔基」层次的增多平头以上作圆锥形南方锡兰泰的塔式是属于这一类型的从「屋塔」而發展成的「塔身」作房屋形楼阁形(北方乌仗那的瞢揭厘就是稻谷楼阁的意义)于是三重五重七重九重十一重十三重的塔特別在北印度中国日本等地發达起来这样的塔可说受到相轮(一至十三)的影响当然上面还有相轮而原有覆钵形的塔身作为覆钵形而安在塔身与相轮的中间这种屋(楼阁)塔层次一多又成为「露塔」了

造塔的趋势是又高又大又多到了使人惊异的程度塔的向高大發展是可以理解的塔要建在「高显处」「四衢道中」「四衢道侧」主要是为了使人见了于如来「生恋慕心」启發信心古代在塔旁建立高高的石柱也就是为了引起人的注意但与膝骨一样高的塔身如建在山上远望是看不到的如建在平地为房屋树木所障隔也就不容易發见在「四衢道侧」与出家众的住处不相应而且也难免烦杂与不能清净塔在僧众住处的旁边(或中间)建立就不能不向高發展了塔高了塔身与塔基自然要比例的增大总之塔是向高向广大發展了现在留存的古塔在北方如犍陀罗地方的 DarmarajkaManikyalaTakti-BahiAli Masjid都是西元前后到二三世纪的建筑规模都很大在南方西元前一世纪中锡兰毘多伽摩尼(Vaṭṭagāmaṇī)王所建的无畏山(Abhayagiri)塔塔基直径约三百六十尺塔身直径约二百七十尺法显说塔高四十丈更高大的西元二世纪中迦腻色迦(Kaniṣka)王所造大塔晋法显所见的是「高四十余丈阎浮提塔唯此为上」北魏惠生所见的已是「凡十三级去地七百尺」了当然最高大的还要推西元六世纪初所建洛阳的永宁寺大塔了如《洛阳伽蓝记》卷一(大正五一一〇〇〇上)

「有九层浮图一所架木为之举高九十丈有刹复高十丈合去地一千尺去京师百里已遥见之」

塔的越高越大除新建大塔而外多数是在旧塔上加盖新塔如阿育(Aśoka)王增建迦诺迦牟尼(Kanakamuni)佛塔那样现存的 Sāñcī 大塔也是在古塔上增建所成的锡兰传说Mahiyaṅgana起初是小型的青玉塔舍利弗(Śāriputra)的弟子沙罗浮(Sarabhū取佛的颈骨纳入塔中再建十二肘高的石塔覆在上面天爱帝须(Devānaṃpiyatissa)王子 Uddhacūlābhaya更增建为三十肘高到度他伽摩尼(Duṭṭhagāmaṇi)王更作八十肘高的大塔盖在上面这是不断加建加高的实例迦腻色迦王大塔也是这样的如《大唐西域记》卷二(大正五一八七九下——八八〇上)

王「见有牧牛小竖于林树间作小窣堵波其高三尺周小窣堵波处建石窣堵波欲以功力弥覆其上随其数量恒出三尺若是增高踰四百尺基址所峙周一里半层基五级高一百五十尺方乃得覆小窣堵波王因嘉庆复于其上更起二十五层金铜相轮营建才讫见小窣堵波在大基东南隅下傍出其半王心不平便即掷弃遂住窣堵波第二级下石基中半现复于本处更出小窣堵波」

这一传说法显惠生等都有传述近于神话然以事实推论也只是在原有小塔上作大塔为了使人见到旧有小塔所以将小塔露出一些这是越建越高越建越大的趋势建塔是声闻部派佛教的特色大乘佛法也继承了下来说到塔的多少北方还不如南方在南方不但塔很多如缅甸 Mandalay 附近的四百五十塔成为塔的世界PeguShwemawdaw 大金塔的基坛上有数十小塔JavaBorobudur 塔周围有七十二塔或是塔或是多数小塔来庄严大塔塔不但高大而且众多建造舍利塔所形成的无数建筑代表了那时佛教的形式化与艺术化的倾向

高大的舍利塔建筑材料主要为砖形式为圆方或八角塔基塔身平头覆钵轮竿与相轮金瓶——塔的结构自身就是一项庄严的供养再加上精工的雕刻形形式式的绘画《僧祇律》说「金薄覆上」就是大金塔那样的作法金光闪闪庄严中增加了尊贵的气息信众们平日(或节日)对于塔的供养有香与华鬘珠鬘璎珞幢幡伞盖灯明饮食或以伎乐歌颂来供养那是在诚敬中带有欢乐的成分了依《僧祇律》中央是大塔四面作龛龛是供佛像的在塔的四面作种种的园林水池四面再建支提大众部(Mahāsāṃghika)的塔园不仅是建筑庄严而又园林化塔在一般人的心目中是尊敬的庄严的又是艺术化的越来越接近大乘的风格不过塔在印度始终是宗教的信敬对象还不会如中国那样的佛塔部分發展为点缀风景「登临眺望」或者神秘化为镇压风水(或妖怪)的东西

建塔供奉舍利舍利也还是要放在容器内的如《四分律》卷五二(大正二二九五七上)

「云何安舍利应安金塔中若银塔若宝塔若杂宝塔若以缯绵裹若以钵肆酖岚婆衣若以头头罗衣裹」

金塔银塔等不是高大的塔而是安放舍利的容器所以说以衣(与布同)裹古来有安放舍利的舍利瓶其实也就是塔小型的舍利瓶(塔)也可以供在屋内(發展为「屋塔」)安放舍利的容器近代都作大塔的模型但古代的形态是不一的如西元一八九八年法人 W. C. Peppe 在尼泊尔(Nepāla)南境發掘 Piprāvā 古坟發见高六寸径四寸的蜡石壶壶内藏著骨片(舍利)刻著「佛陀世尊的舍利龛释迦族人供奉」字样这可能为八王分舍利释迦(Śākya)族供奉(可能供在室内)的塔型又如西元二六五年(或作二八二年)中国鄮县所發见的传说为阿育王塔高一尺四寸径七寸从所刻的本生来说应该是西元前后的舍利塔小型的舍利塔或藏在大塔或供在室内供在室内的舍利如属于头骨或牙齿更受到信众的尊重或举行定期的大法会来供养北印度那揭罗曷(Nagarahāra)的佛骨佛齿是受到非常尊敬供养的如《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八下)

「那竭国界醯罗城城中有佛顶骨精舍尽以金薄七宝挍饰国王敬重顶骨虑人抄夺乃取国中豪姓八人人持一印印封守护清晨出佛顶骨置精舍外高座上以七宝圆碪碪下瑠璃钟覆上皆珠玑挍饰骨黄白色方圆四寸其上隆起以华香供养供养已次第顶戴而去从东门入西门出日日如是初无懈倦供养都讫乃还顶骨于精舍中有七宝解脱塔或开或闭高五尺许以盛之(那竭)城中亦有佛齿塔供养如顶骨法」

佛顶骨与佛齿都藏在五尺许的塔内受到全国上下的尊敬日日都迎到城中去受供养这是西元五世纪初的情形到了六世纪初惠生们所见的又多了「佛发」到玄奘时代佛齿虽不见了仅剩供佛齿的台却又多了佛髑髅与佛牙如《大唐西域记》卷二(大正五一八七九上——中)

「第二阁中有七宝小窣堵波置如来顶骨骨周一尺二寸发孔分明其色黄白又有七宝小窣堵波以贮如来髑髅骨状如荷叶色同顶骨又有七宝小窣堵波有如来眼睛睛大如㮈光明清澈皦映中外观礼之徒相继不绝」

玄奘的时代不是迎入城内供养而是供在寺内不但瞻礼要钱又附加了一些占卜的俗习这是北印度著名的佛顶骨在南方锡兰的佛牙也非常著名如《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五上——中)

「城中又起佛齿精舍皆七宝作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王便夹道两边作菩萨五百身已来种种变现(本生)如是形像皆采画庄挍状若生人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然灯种种法事昼夜不息满九十日乃还城内精舍」

佛骨与佛牙或是每天迎出受人供养礼拜或是每年举行九十天的大法会古人对佛舍利的尊敬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造舍利塔尊敬供养是不分南北的不分部派的那种庄严供养在印度本土已经不只是在家信众的事而是出家众在中主持推动的《四分律》在受戒终了时对新戒比丘这样说「汝当善受教法应当劝化作福治塔」劝人修治舍利塔竟成为出家众的重要任务其实供养三宝——作福也不只是在家信众的事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卷四(大正二三六四二中)

「时诸苾刍既闻斯说多行乞匃于佛法僧广兴供养时佛教法渐更增广」

「于三宝中广修供养」包含了兴造寺院建立塔婆(塑造佛像)这些是能启發世人信心的使佛法更兴盛流行起来也就以此为弘扬佛法的方便舍利越来越多舍利塔也越多越大这该是一项重要理由吧

第五项 佛塔与僧伽的关系

佛舍利(śarīra)的供奉起初是八王分舍利在「四衢道中」造塔(stūpa造塔是需要物资与经费的所以是在家信众的事然佛(Buddha)为僧伽(saṃgha)的上首法(dharma)的宣说者三宝为佛教的全体所以舍利造塔并非与僧众对立脱离关系必然要相互关联的在阿育(Aśoka)王时达到「起八万四千大寺起塔八万四千」有僧众住处就有舍利塔的传说塔是供奉舍利——佛的遗体为佛涅槃后代表佛的存在北方传说阿育王造塔是优波毱多(Upagupta)所劝导的南方传说锡兰的舍利造塔是摩哂陀(Mahinda)所教导的由沙弥修摩那(Sumana)从印度请去的在西元前三世纪阿育王的舍利建塔运动中舍利塔决不是与出家僧众无关的少数是独立的建筑专供佛弟子的瞻仰礼拜是没有人住的旁边也没有僧院但绝大多数部派时代的佛塔都是与僧众有关的有僧众住处就有佛塔所以在部派佛教中「三宝別体」佛塔地与僧地佛物与僧物虽严格的区別而佛塔与僧伽——出家比丘(比丘尼)众不但关系密切佛塔反而是从属于僧伽的这是部派佛教时代的历史事实试从三点来说明

塔地与僧地是联合在一起的如《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八上)

「起僧伽蓝时先规度好地作塔处塔不得在南不得在西应在东应在北不得僧地侵佛地佛地不得侵僧地应在西若南作僧坊塔应在高显处」

比丘们要建僧坊时在准备建筑的地上先㓰定一块好地作塔其余的就是僧地经过大众的羯磨结界塔地与僧地就这样的分別出来其实塔地与僧地原本是一整体(塔地可说是经大众同意奉献给佛的)所以塔与僧众住处的基地虽是各別的却是相连的有僧坊就有塔这是大众部(Mahāsāṃghika)的制度僧坊与塔相连接可说是印度大陆各部派所同的如化地部(Mahīśāsaka)的《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七(大正二二一七九上)

「比丘欲至僧坊入已应一处坐小息应问旧比丘何者是上座房知处已应往礼拜问讯共语若日早应礼塔礼塔已次第礼诸上座」

客比丘新来的应该礼问上座如时间还早那应该先礼塔然后礼上座塔在僧坊旁边这是可以推想而知的法藏部(Dharmaguptaka)的《四分律》说得更明白些如说

「客比丘欲入寺内应知有佛塔若声闻塔若上座开门时应右绕塔而过彼至寺内彼先应礼佛塔复礼声闻塔四上座随次礼」

「若比丘尼知有比丘僧伽蓝不白而入门波逸提不犯者若先不知若无比丘而入若礼拜佛塔声闻塔」

这都说明了进门后先要经过塔然后到寺内僧伽蓝(saṃghārāma)似乎已成了寺院的通称不只是僧坊而是门内有塔的这大概塔在大院内进到僧众住处(vihāra)——僧坊又是別院这种情形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也完全相同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

「自执香炉引诸僧众出绕制底还归住处整理衣服缓步从容口诵伽他旋行制底便入寺内」

「汝等于此寺中颇请苾刍为引导人指授房舍及塔庙不若人以真金日施百千两不如暂入寺诚心一礼塔此是如来所居香殿次至余房而告之曰此是上座阿若憍陈如所住之房」

「于此地中与僧伽造寺此处与佛世尊而作香殿此处作门楼此处作温室此作看病堂」

「香殿」是佛所住处涅槃后就是塔佛殿信众到寺裡来先教他绕佛塔(制底)然后进寺去《根本说一切有部苾刍尼毘奈耶》说「早起巡礼佛塔便入寺中」塔与僧众住处相连为印度大陆部派佛教所一致的

塔在僧坊旁边(或在中央)僧伽及僧中「知僧事」的有供养与为塔服劳的义务《大比丘三千威仪》说到「扫塔上」与「扫塔下」的应知事项在布萨日比丘也应将塔打扫清洁如《十诵律》卷二二(大正二三一六〇上)

「有一住处一比丘布萨时是比丘应扫塔扫布萨处」

还有知僧事的每日要到塔烧香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卷八(大正二三六六五下)

「天明屏灯树开寺门扫洒房庭窣堵波处烧香普熏」

比丘们对于塔的供养扫地烧香旋绕礼拜而外也可用华鬘供养《毘尼母经》及饮光部(Kāśyapīya许可比丘们自己作华鬘来供养如卷五(大正二四八二八中)

「花鬘璎珞比丘若为佛供养若为佛塔不犯迦叶惟说曰若为佛不为余众生得作不犯」

一般来说比丘是不可以作伎乐的但根本说一切有部律也方便的许可如《根本说一切有部目得迦》卷八(大正二四四四六上)

「苾刍颇得鸣鼓乐不佛言不合唯除设会供养」

比丘们可以自己造塔说一切有部说得最明确如说

「诸比丘作新佛图担土持泥墼塼草等」

「又苾刍或为设利罗造塔」

「知空僧坊常住比丘应巡行僧坊先修治塔次作四方僧事」

为佛作塔不只是说一切有部的主张而是各部派所共的那就是佛与比丘们为迦叶佛作塔的故事这与佛涅槃时以造塔为在家信众的事似乎矛盾但这是事实的發展趋向在舍利造塔运动中塔与僧坊相连造塔也由僧众负责——自己劳作或劝化信众来建造《四分律》告诉受戒比丘「应当劝化作福治塔」说一切有部也说「苾刍应可劝化助造」出家众对于佛塔修造与供养的热心为一存在的事实BhārhutSāñcī 佛塔發见铭文中供养者的人名比丘比丘尼的人数与在家信众约为二与三之比《四分律》一再说「或营僧事或营塔事」「或有僧事或塔寺事」《根有律》也每说「为营僧务或为窣睹波事」塔事是知事僧所经营的

塔与塔物的守护是出家僧众的责任《四分律》卷二一(大正二二七一〇中——下)

「不得在佛塔中止宿除为守护故不得藏财物置佛塔中除为坚牢」

佛舍利塔是信敬礼拜供养的支提不是住人的地方出家众应住在僧坊不许在佛塔中宿(这不可误解为塔是在家或非僧非俗者所住的)不过为了守护(一人或少数)是可以住的这如中国的大雄宝殿那样大殿是供佛的但为了守护也有在佛殿的边角辟一香灯寮的塔物与僧物律中是严格区別的特別是供养塔的金银珍宝是僧众所不能用的但舍利塔并不能自己管理与经营在佛塔进入塔与僧坊相连时代僧众热心于造塔供养这责任就是僧众的责任如《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八下——四九九上)

「若塔物僧物难起者当云何佛言若外贼弱者应从王求无畏贼强者应密遣信往贼主所求索无畏若贼是邪见不信佛法者不可归趣者不可便舍物去应使可信人藏佛物僧物若贼来急不得藏者佛物应庄严佛像僧坐具应敷安置种种饮食令贼见相当使年少比丘在屏处伺看贼至时见供养具若起慈心作是问有比丘不莫畏可来出尔时年少比丘应看若贼卒至不得藏物者应言一切行无常作是语已舍去」

「难起」是贼难或是股匪或是异民族的入侵到了当地政权不能保障安全的程度对塔物(佛物)与僧物应采取应变的措施责任属于僧伽可见塔物是由僧伽管理的在北印度發见的 Kharoṣṭī(驴唇)文字的碑文有关奉献佛塔而有明文可见的或说「说一切有部领纳」或说「大众部领纳」舍利塔由部派佛教接受是西元前后北印度佛教界的事实《十诵律》卷五六(大正二三四一五下)

「毘舍离诸估客用塔物翻转得利供养塔是人求利故欲到远处持此物与比丘言长老是塔物汝当出息令得利供养塔比丘言佛未听我等出塔物得利供养塔以是事白佛佛言听僧坊净人若优婆塞出息塔物得供养塔是名塔物无尽」

舍利塔佛教初期是由在家信众建造的供养塔的财物如有多余的就由在家人存放生息作为修治供养塔的费用上面所引的文字说明了舍利塔由在家众而移归出家众的过程七百结集的主要问题是毘舍离(Vaiśālī)比丘的受取金银在当时是认为非法的在佛教的發达中舍利塔越来越庄严供养也越来越丰厚无论是金银珍宝以及作为货币流通的金钱僧众都为塔为僧而接受了受取金银财物生息的也由毘舍离比丘开始这一制度终于为佛教全体所接受锡兰也同样是寺库中珍宝多得不计其数然僧众可以为塔为僧(甚至为自己)接受金银却不准手捉而要由净人或优婆塞代为分別(塔物与僧物不能混杂)存取代为经理生息净人是「寺家人」古代是属于僧伽的如北魏的僧祇户那样可信优婆塞是僧众所认可的认为是尊敬三宝深信因果不会盗取欺诳的所以由净人与优婆塞经营并非属于净人与优婆塞所有只是代理服从僧伽的意旨而办事的大乘佛法从部派佛教中發展出来要从阿育王以后的部派佛教的發展去理解不宜依据早期情况(塔物由在家人经营)及误解比丘不得在塔中住宿而想像为从僧伽以外非僧非俗的佛塔集团中出来这一段应与平川彰博士《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作对比的观察

第六项 舍利塔引起的问题

佛弟子将佛陀的遗体——舍利驮都(śarīradhātu造塔供养适应信众的要求而普遍發达起来舍利塔的普遍修造引起的问题极多裡说到几点

供养舍利塔功德的大小《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说供养佛舍利塔「生善趣天界」《游行经》说「生获福利死得上天」部派佛教大抵依据经说确认造塔供养塔是有功德的有功德所以出家在家弟子都热心于造塔供养然对于得果的大小部派间却有不同的意见如《异部宗轮论》(大正四九一六上——一七上)

「制多山部西山住部北山住部如是三部本宗同义于窣堵波兴供养业不得大果」

「其化地部末宗异义于窣堵波兴供养业所获果少」

「其法藏部于窣堵波兴供养业获广大果」

「不得大果」就是「所获果少」但大与小的差別是什么呢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以为「为佛舍利起窣堵波能生梵福」梵福是非常广大的福业一劫生于天上然生在(人间)天上对解脱生死来说就不免小小了法藏部(Dharmaguptaka)的《四分律》卷三一(大正二二七八五下)

「学菩萨道能供养爪发者必成无上道以佛眼观天下无不入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

供养佛的遗体「必成无上道」那真是「广大果」了然在法藏部的《佛本行集经》只说「以佛眼观彼等众生无一众生各在佛边而不皆得证涅槃者」法藏部的本义应该是造塔供养(未来)能得涅槃果这比起生天说当然是广大了在大乘佛法兴起中才演化为「必成无上道」对于造塔供养塔法藏部是极力推动的一派然一般部派(除大空派)大都热心于造塔供养不外乎为了生天出家众应勤求解脱但现生不一定能解脱在没有解脱以前往来人间天上不正是出家者的希望吗

舍利的神奇与灵感舍利的造塔供养本为对佛诚敬与怀念的表示然用香璎珞幢幡伞盖饮食伎乐歌舞——这样的广大供养形成一时风气难怪有人要说「世尊贪欲嗔恚愚痴已除用是塔(庄严歌舞伎乐)为」这种造塔而广大供养显然与世俗的宗教相同不免失去造塔供养的本意这样的宗教行为会注意到舍利引發神奇与灵感的信仰如《善见律毘婆沙》卷三(大正二四六九一上中)

「舍利即从象顶上升虚空高七多罗树现种种神变五色玄黄或时出水或时出火或复俱出取舍利安置塔中大地六种震动」

舍利初到锡兰建塔舍利现起了种种的神力变化直到玄奘时还这样说「南去僧伽罗国二万余里静夜遥望见彼国佛牙窣堵波上宝珠光明离然如明炬之悬烛也」南方佛教国家佛塔非常兴盛是不无理由的在北方同样的传有神变的现象《大唐西域记》中所见的佛窣堵波有的是「时烛光明」有的是「殊香异音」有的是「殊光异色朝变夕改」有的是「疾病之人求请多愈」佛弟子都注意到这些上来了《高僧传》卷一(大正五〇三二五中——下)

「遗骨舍利神曜无方乃共洁斋静室以铜瓶加几烧香礼请忽闻瓶中铿然有声(康僧)会自往视果获舍利五色光炎照耀瓶上(孙)权大嗟服即为建塔以始有佛寺故号建初寺因名其地为佛陀里」

这是西元三世纪康僧会诚感舍利的传说隋文帝时曾建造了一百十一所舍利塔同一天奉安舍利都有放光等瑞应可见舍利造塔供养已完全世俗宗教化了

法舍利窣堵波造舍利塔广修供养的风气对大乘佛法来说接近了一步如约佛法说也许是质的开始衰落然舍利造塔也还有引向高一层的作用舍利是佛的遗体是佛生身的遗余佛依生身而得大觉并由此而广化众生怀念佛的恩德所以为生身舍利造塔并修种种的供养然佛的所以被称为佛不是色身而是法身由于佛的正觉体悟正法所以称之为佛这才是真正的佛陀佛的生身火化而留下的身分称为舍利佛的法身证入无余般涅槃界而遗留在世间的佛法不正是法身的舍利吗一般人为「生身舍利」造塔而为「法身舍利」造塔的大概是在学问僧中發展出来的这二类舍利如《浴佛功德经》所说「身骨舍利」「法颂舍利」法——经典的书写是西元前一世纪但短篇或一四句偈的书写当然要早些「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此因彼法(因缘)尽是大沙门说」这是著名的缘起(pratītyasamutpāda)法颂从前马胜(Aśvajit)比丘为舍利弗(Śāriputra)说这首偈舍利弗听了就证悟这首「缘起法颂」代表了佛法的根本内容为法(身)舍利造塔的是将经藏在塔内而多数是写一首「缘起法颂」藏在塔内所以称为「法颂舍利」从佛的灵骨崇拜而到尊敬佛的教法不能不说是高出一层但受到造塔功德的鼓励及造塔不问大小功德都是一样当然越多越好法身舍利塔的供养后来也成为纯信仰的如《大唐西域记》卷九(大正五一九二〇上)

「印度之法香末为泥作小窣堵波高五六寸书写经文以置其中谓之法舍利也(胜军)三十年间凡作七拘胝(唐言亿)法舍利窣堵波每满一拘胝建大窣堵波而总置中盛修供养」

法舍利窣堵波的造作越多功德越大玄奘所亲近的唯识学权威胜军(Jayasena)论师就是广造法舍利窣堵波的大师这与经典崇敬有关由于经典书写而發达起来

舍利塔与龙王八王分舍利的古老传说是《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本来没有说到龙王但《大般涅槃经》末了附记(南传七一六二——一六三)

「具眼者舍利八斛七斛由阎浮提(人)供养最胜者其余之一斛由罗摩村龙王供养」

此说《长阿含经》等是没有的也与八王分舍利说矛盾依据这一附录人间只分到了七分罗摩村(Rāmagrāma)那一分为龙王所得这是传说的演变了关于罗摩村龙王供养舍利的话北方也有传说如《阿育王传》卷一(大正五〇一〇二上)

「复到罗摩聚落海龙王所欲取舍利龙王即出请王入宫王便下船入于龙宫龙白王言唯愿留此舍利听我供养慎莫取去王见龙王恭敬供养倍加人间遂即留置而不持去」

《阿育王经》《高僧法显传》《大唐西域记》所说都大致相同阿育王只取到了七分舍利蓝莫村的舍利却没有取到同本异译的《杂阿含经》说「王从龙索舍利供养龙即与之」那是八分舍利都被育王取去了这该是南传人间供养七分的来源吧在这一传说舍利塔与龙王有了关系但还是罗摩村的舍利塔不过受到龙王的守护供养而已取得龙王舍利另有一类似的传说如失译的《杂譬喻经》卷上(大正四五〇三中)

「有一龙王得佛一分舍利昼夜供养独不降首于阿育王(王)于是修立塔寺广请众僧数数不息欲自试功德便作一金龙作一王身著秤两头秤其轻重始作功德并秤二像龙重王轻后复秤之轻重衡平复作功德后王秤日重龙秤日轻王知功德日多兴兵往讨未至道半龙王大小奉迎首伏所得佛一分舍利者献阿育王」

这一传说与《阿育王譬喻经》(即《阿育龙调伏譬喻》Aśoka-nāga-vinīya-avadāna)大同起初龙王是不肯奉献舍利(譬喻作「珍宝」)的阿育王大作功德从龙王与王像的轻重中知道王的功德胜过了龙王龙王这才被降伏了献出那一分舍利这是终于取得了龙王舍利的新传说还有另一传说见《释迦谱》所引的《(大)阿育王经》阿阇世(Ajātaśatru)王当时分得了佛舍利与一口佛𣯃(髭佛𣯃为难头和龙王取去龙王在须弥山下起水精琉璃塔供养阿育王要得到这一分「欲缚取龙王」龙王在阿育王睡眠时将王宫移到龙宫来育王见到了高大的水精塔龙王告诉他将来佛法灭尽佛的经书与衣钵都要藏在这塔阿育王也就不想取这分舍利了这一传说龙王所供养的舍利塔在龙宫不在八王所分舍利之内阿育王也没有取得阿育王舍利塔结合在一起极可能从阿育王造舍利塔而来类似的传说南方的《岛史》说到阿育王得天龙的拥护奉事四佛寿长一劫的龙王 Mahākāḷa奉上黄金的锁带《大史》与《一切善见律注序》并且说龙王承阿育王的意旨自变为佛陀——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无边光辉的容貌《善见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八〇上)

「王作金锁遣锁海龙王将来此海龙王寿命一劫曾见过去四佛海龙王受教即现神力自变己身为如来形像种种功德庄严微妙有三十二大人之相八十种好」

《善见律毘婆沙》是《一切善见律注》的汉译西元五世纪末译出「金锁锁海龙王」似乎与现存巴利文本不合但如想到《杂譬喻经》的「欲缚取龙王」及《龙调伏譬喻》的金龙像这可能是传说的歧异了

龙王舍利塔的结合传说是神话式的变化很大骨身舍利代表了佛的色身法颂舍利代表了佛的法身(法)塔内所藏的舍利是法(经书)与佛龙在佛教中每有降龙的传说龙是暴戾的佛法能降伏他调柔他经中每用来比喻大阿罗汉的功德「心调柔软摩诃那伽」(义译作「犹如大龙」)人类的心如暴戾刚强的龙一样依佛法修持调伏清净也就与调伏了的大龙(大龙也是大阿罗汉的赞叹词)一样将这联合起来心如龙龙宫有舍利塔只是没有被降伏所以不肯呈上舍利这就是心本清净有法有佛只是没有调柔所以不能见法见佛如心调柔了就能见佛见法也与龙王调伏愿意献上舍利一样《龙调伏譬喻》是龙被降伏了而奉上舍利「金锁锁龙王」是龙王被降伏而变现佛身这不是从浅显的譬喻表示深一层的意义吗龙王与舍利塔的传说一直留传在大乘佛教中龙树(Nāgārjuna)入龙宫从龙王那裡得经一箱龙树入龙宫得到了一个塔不都是舍利塔与龙的譬喻吗

第二节 佛陀遗物与遗迹的崇敬

第一项 遗物的崇敬

佛涅槃后不但佛的遗体——舍利(śarīra受到佛弟子的尊敬供养佛的遗物与佛有特殊关系的地点——圣也受到尊敬供养表示对佛的无比怀念遗物是佛的日常用具可说是佛的「手泽存焉」佛的遗如菩提场等圣地也就成为巡礼供养的道场「迦陵誐王菩提树供养本生」说到三种支提(cetiyasārīrika 是舍利pāribhogika 是日常的用具uddesika 是与圣迹相当的建筑的纪念物这三类就是佛弟子为了敬念佛而有的三类支提

佛涅槃了佛的日常用具就为人尊敬供养而流传在各地锡兰佛教界的传说遗物的分散情形附载在《佛种姓经》末

Gandhāra(健陀罗)Kāliṅga(迦陵伽)
佛齿
Kusa(拘沙)
佛钵衣服内衣
Kapilavatthu(迦毘罗卫)
敷具
Pāṭaliputta(华氏城)
水盌
Campā(瞻波)
浴衣
Kosala(拘萨罗)
白毫
Brahma(梵天)
袈裟
Avanti(阿槃提)
座具敷具
Mithilā(弥𫄨罗)
火燧石
Videha(毘提诃)
漉水布
Indaraṭṭha(印度罗咤)
针箱
Aparanta(阿波兰多)
余物

裡面的佛齿与白毫是佛的遗体所说的佛钵Kusa即贵霜(Kuṣāṇa)——大月氏王朝所辖地区关于佛的遗物《大唐西域记》也说到

缚喝
佛澡罐扫帚
健陀罗
佛钵
那揭罗曷
佛锡杖佛僧伽黎

佛的衣锡杖《法显传》也所说相合健陀罗与那揭罗曷(Nagarahāra都是贵霜王朝治地所以与锡兰的传说一致这可见佛遗物的所在地多数是有事实根据的锡兰传说而知道 Kusa可见《佛种姓经》的成立是很迟的了《法显传》说竭叉有佛的唾壶与法显同时的智猛也在「奇沙国见佛文石唾壶」竭叉即奇沙约在 Wakhan 谷附近这是中国僧侣西行所见到的遗物佛的遗物散布在各地受到尊敬大致情形如此

佛的遗物中佛钵受到了最隆重的敬奉《法显传》说「可容二斗许杂色而黑多四际分明厚可二分莹澈光泽」《高僧传》智猛传说「见佛钵光色紫绀四际尽然」佛钵是青黑而带有紫色的所说的「四际分明」「四际尽然」是传说佛成道而初受供养时四天王各各奉上石钵佛将四钵合成一钵在钵的边沿上仍留下明显的四层痕四天王奉钵是佛教界共有的古老传说据《法显传》说「佛钵本在毘舍离今在犍陀卫」佛钵从东方的毘舍离(Vaiśālī传到北方的犍陀卫(即健陀罗)是贵霜王迦腻色迦(Kaniṣka)时代西元二世纪的事西元五世纪初法显去印度时佛钵就在北方但古来传说佛钵的所在地极不一致或作「弗楼沙」即犍陀罗王都布路沙布逻(Puruṣapura或说在罽宾罽宾是犍陀罗一带的通称或说大月氏就是贵霜王朝所以虽所说不一其实是同一地区惟有鸠摩罗什(Kumārajīva)在沙勒顶戴佛钵与其他的传说不合这可能印度就有此歧说如《德护长者经》卷下(大正一四八四九中)

「我钵当至沙勒国从尔次第至大隋国」

佛法由东南而到北印度可能由此引出预言佛钵也要经西域来中国这一佛钵移动来中国的预言也见于《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五下)

「法显在此(师子)国闻天竺道人于高座上诵经云佛钵本在毘舍离今在犍陀卫竟若干百年当复至西月氏国若干百年当至于阗国住若干百年当至屈茨国若干百年当复来到汉地」

这是大同小异的传说其中从毘舍离到犍陀罗是事实到沙勒或说于阗中国是没有成为事实的预言在西元五世纪末寐吱曷罗俱逻(Mihirakula)王侵入北印度佛钵被破碎了碎钵又传入波剌斯以后就失去了踪迹从佛钵的预言可见佛钵在佛教界受到的尊重

第二项 遗迹的崇敬与巡礼

佛在世时每年安居终了各方的比丘们都来见佛佛涅槃了就无佛可见这是佛弟子所最感怅惘无依的为了这《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说到巡礼佛的圣(大正一二六上)

「佛告阿难汝勿忧也诸族姓子常有四念何等四一曰念佛生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二曰念佛初得道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三曰念佛转法轮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四曰念佛般泥洹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阿难我般泥洹后族姓男女念佛生时功德如是佛得道时神力如是转法轮时度人如是临灭度时遗法如是各诣其处游行礼敬诸塔寺已死皆生天除得道者」

四处巡礼出于念佛——系念佛的功德遗法思慕见佛而發生巡礼佛的四大圣地——生处成佛处转法轮处入涅槃处亲临这些圣地忆念佛当时的种种功德就恍如见佛一样《长部》的《大般涅槃经》也这样说并说「信心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四众弟子都去巡礼四大圣地有寺塔(应是支提 Caitya《大唐西域记》也说此四地都有窣堵波(stūpa阿育王(Aśoka)曾亲临巡礼可见巡礼圣地早已成为风气不过阿育王广建塔寺又亲身巡礼促使巡礼圣地的风气格外兴盛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佛教界有了八大圣地说综合为八大圣地可能并不太早但各別的传说也是早已有之赵宋译《八大灵塔名号经》(大正三二七七三上)

「第一迦毘罗城龙弥儞园是佛生处第二摩伽陀国泥连河边菩提树下佛证道果处第三迦尸国波罗奈城转大法轮处第四舍卫国祇陀园现大神通处第五(桑迦尸国)曲女城从忉利天下降处第六王舍城声闻分別佛为化度处第七广严城灵塔思念寿量处第八拘尸那城娑罗林内大双树间入涅槃处如是八大灵塔」

八大圣地中八——四处就是上面所说的四大圣地第四佛在舍卫城(Śrāvastī七日中现大神通降伏六师外道第五佛在忉利天(Trayastriṃśa为母说法三个月后从忉利天下降「桑迦尸」(Sāṃkāśya法显与玄奘都曾见到当地的遗但玄奘作劫比他国(Kapittha第七广严城即毘舍离(Vaiśālī佛在遮波罗塔(Cāpāla Caitya)边舍寿宣告三月后入涅槃第六佛在「王舍城(Rājagṛha)声闻分別佛为化度处」极可能是佛成道以后度三迦叶与千比丘来王舍城鞞娑逻王(Bimbisāra)迎佛处当时年轻而欝毘罗迦叶(Uruvilvā-Kāśyapa)年长所以一般人不知到底谁是师长谁是弟子佛命欝毘罗迦叶现神通并自说为什么舍弃事火而归信佛于是大家知道他是弟子(声闻即听闻声教的弟子)说法化度的情形见《频鞞娑逻王迎佛经》增出的四处都有神通与预言的成分这都是佛教界传说的盛事特別是大现神通与从天下降的故事这八大圣地都是佛弟子巡礼的主要地区

四大圣地八大圣地只是佛陀遗迹中最重要的佛游化于恒河(Gaṅgā)两岸到处留传下佛的圣从《法显传》《大唐西域记》所见特別是东南方的伽耶(Gayā王舍城华氏城(Pāṭaliputra毘舍离一带西北方的舍卫城迦毘罗城(Kapilavastu)一带到处是圣迹充满巡礼的到达这仿佛与当年的佛陀相触对而满足了内心的思慕也更激發起崇敬的情感对佛教的延续与發展是有重要作用的在佛教發展到北天竺也就传出了佛游北方的事《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药事》卷九(大正二四四〇上——四一下)说到

  • 积集聚落调伏觉力药叉

  • 泥德勒迦聚落调伏法力药叉

  • 信度河边调伏舡师及鹿叠药叉

  • 仙人住处调伏杖灌仙人

  • 无稻芉龙王宫调伏无稻芉龙王

  • 足炉聚落调伏仙人及不發作药叉

  • 犍陀聚落调伏女药叉

  • 稻谷楼阁城化胜军王母

  • 乃(及)理逸多城调伏陶师

  • 绿莎城调伏步多药叉

  • 护积城调伏牧牛人及苏遮龙王

  • 增喜城化天有王调伏栴荼黎七子并护池药叉

  • 增喜城侧降龙留影调伏二女药叉

  • 军底城调伏军底女药叉

佛教流行到南方锡兰也传出了佛三次来游的故事如《大史》第一章

  • 佛成道九月佛抵今摩醯央伽那塔处化药叉

  • 成道后五年到龙岛教化大腹龙与小腹龙

  • 成道后八年往迦梨耶升须摩那留下足迹

南方与北方的传说与恒河两岸的圣性质不同如佛去北天竺是与金刚手药叉(Vajrapāṇi)乘空而往的去锡兰也是乘神通而往来的这虽与事实不同但在佛弟子的信仰中没有多大分別如佛影洞等同样受到巡礼者的崇敬

第三项 供养与法会

佛的遗物遗体一样的受到佛教四众的崇敬供养供养遗体遗物迹的风气也适用于佛的大弟子及后代的大师们如毘舍离(Vaiśālī)有阿难(Ānanda)的半身窣堵波——塔(stūpa梵衍那(Bāmiyān)有商诺迦缚娑(Śāṇaka-vāsa)的铁钵与袈裟大弟子与后代大师也留下不少遗受到后人的敬礼这些都成为印度印度以外的佛弟子一心向往瞻礼的对象在这三类中遗体中的佛牙遗物中的佛钵迹中菩提场的菩提树最受信众的尊敬佛钵在犍陀罗(Gandhāra)时「起浮图高三十丈七层钵处第二层金络络锁悬钵」《法显传》也说「此处起塔日将中众僧则出钵与白衣等种种供养然后中食至暮烧香时复尔」玄奘时已失去佛钵仅留有「故基」不再见虔诚供养的盛况成佛处的菩提树象征佛的成道所以受到非常的尊敬《阿育王传》说阿育王「于菩提塔其心最重所以者何佛于此处成正觉故」菩提树象征著佛道所以传说凡摧残佛教的要剪伐菩提树而诚信佛法的就要尽力的加以保护使菩提树滋长不息佛法传入锡兰菩提树也分了一枝到锡兰当时迎请分植的情形传说中达到了空前的盛况其后又分枝遍植到锡兰各地晋法显所见的无畏山寺(Abhayagirivihāra)佛殿侧的菩提树「高可二十丈」菩提树——毕钵罗树(pippala是适宜热带的植物所以传入北方的佛教没有分植菩提树的传说

遗体遗物迹的崇敬供养建塔或支提(caitya)而外就是香灯明伎乐的供养对于佛的怀念追慕一方面从当地人的尊敬發展为各方弟子的远来巡礼一方面佛牙佛钵菩提树等从日常的受人供养礼拜發展为定期的集会供养如《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五下)

「每至如来涅槃之日诸国君王异方法俗数千万众不召而集(于菩提树处)香水香乳以溉以洗于是奏音乐列香花灯炬继日竞修供养」

菩提场的菩提树每年一日形成佛的涅槃大会又如锡兰的佛牙每年曾举行三月的大会摩诃菩提僧伽蓝(Mahābodhi-saṃghārāma)的佛骨及肉舍利「每岁至如来大神变月满之日出示众人」大神变月满是「印度十二月三十日当此正月十五日」定期的崇敬供养形成佛教的节日——纪念大会《摩诃僧祇律》一再说到大会如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四上)

「若佛生日大会菩提大会转法轮大会五年大会作种种伎乐供养佛」

大会供养有一定的节日也与佛的重要史实有关逢到那一天一般寺院当然也可以举行而在有关佛史的地区如生日大会与岚毘尼(Lumbinī菩提大会与菩提场转法轮与波罗奈(Vārāṇasī古代有过隆重的法会供养《僧祇律》一再说到大会说到「阿难大会罗睺罗大会」却没有涅槃会这意义是值得思考的《僧祇律》说「五年大会」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也有更有六年大会与二月大会

  • 1.「若有般阇婆瑟会(五岁会也)若有沙婆婆瑟会(六岁会也)若二月会若入舍会」

  • 2.「佛听我作般阇于瑟会者善是事白佛佛言听作般阇于瑟会佛听我作六年会者善是事白佛佛言听作佛听我正月十六日乃至二月十五日作会者善是事白佛佛言听作」

  • 3.「世尊为菩萨时经于几岁而除顶髻佛言五岁我今欲作五岁大会佛言应作世尊菩萨于几岁时重立顶髻佛言六岁余如前说世尊我欲为作赡部影像作佛陀大会佛言应作」

比对这三则般阇婆(或作「于」)瑟咤(pañcavārṣikamaha)是五年大会沙婆婆(或作「于」)瑟咤(ṣaḍvārṣikamaha是六年大会正月十六日至二月十五日会可推见为「二月会」可能是神变月会比《西域记》说迟一月或是译者换算印度历为汉历所引起的歧异「入舍会」是民间始住房屋的节会五年大会本为世俗旧有的五年举行一次的无遮大会佛教结合于释尊当年的五岁而剃除顶髻化为佛教的顶髻大会这也是《僧祇律》所说到的这与神变月大会一样都是佛教适应民俗而形成的法会佛的生日大会菩提大会转法轮大会(涅槃大会)以及神变月会五年大会都是为了佛对佛「忆念不忘生恋慕心」而表现出来

第三节 佛教的新境界

第一项 微妙庄严的佛地

佛法进入部派时代传诵的经法(dharma戒律(vinaya还是早期结集传来的而只是多少增减不同论究的阿毘达磨(abhidharma辨析精严而论究的项目也还是根据于固有的教法法与律的延续代表固有的佛法然从佛教的一般情况来说已演进到新的阶段也就是与释尊在世时(及涅槃不久)的佛教有了重要的变化佛法的教化是实际活动于现实社会的不只是修持者内心的证验如从这一观点来说那么部派时代的佛教无论是教界的实际活动信佛奉佛者的宗教意识不能不认为已进入新的境界

释尊最初说法揭示了不苦不乐的中道作为佛法的生活准则然在事实上佛与弟子们出家的生活方式住等都过著简朴清苦一心为道的生活以释尊自己来说从出家苦行菩提树下成佛转法轮都生活在山林旷野直到涅槃也还是在娑罗林的双树间佛所化度的出家众起初是住在树下露地的穿的是粪扫衣(垃圾堆裡捡出来的)如《五分律》

「从今诸比丘欲著家衣听受然少欲知足著粪扫衣我所赞叹」

「告诸比丘从今听诸比丘受房舍施长者知佛听已即以其日造六十房舍」

比丘们的生活从粪扫衣而接受信众布施的衣(布料布值)——「家衣」或作「居士衣」从住在树下岩洞塚间等进而住入居士建立的僧房这二则各部律都大致相同佛与比丘众受精舍(vihāra)的布施可能最初是祇树给孤独园(Jetavanānāthapiṇḍadasyārāma所以给孤独长者(Anāthapiṇḍada)受到佛教的高度称颂到佛晚年僧众或住精舍生活也丰富起来这是提婆达多(Devadatta)反对这一趋势宣说「五法是道」的实际意义虽然这样比丘们的衣还是相当清苦的惟有理解当时社会经济的实况波罗提木叉(Prātimokṣa)对衣住处的俭朴规定才能正确理解出来释尊的中道行乐于诱人为善而不是标榜苦行的所以佛世也就接受大富长者的乐施——祇园东园(Pubbārāma)等高大的建筑

佛涅槃后佛教的建筑迅速發达起来佛教开展了出家的多起来促成了宏大壮丽的僧寺的建筑竹林精舍(Veṇuvana祇园而外如华氏城(Pāṭaliputra)的鷄园寺(Kurkuṭārāma罽宾区的大林寺(Mahāvana-saṃghārāma密林寺(Tamasāvana都是著名的大寺《法显传》所记的祇洹(大正五一八六〇中——八六一上)

「精舍东向开门门户两边有二石柱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净树林尚茂众华异色蔚然可观祇洹精舍本有七层诸国王人民竞兴供养精舍当中央佛住此处最久说法度人经行坐处亦尽起塔皆有名字绕祇洹精舍有十八僧伽蓝」

祇园大八十顷《五分律》说给孤独长者当时的建筑有经行处讲堂温室食堂厨房浴室及诸房舍再经后代扩建及诸大弟子塔成为佛教最负盛名的大寺为了对佛的思慕恋念尊敬佛的遗体遗物及遗多数是建塔供养在佛教發展中佛塔与僧院相结合虽塔物与僧物分別极严格但佛塔与僧院的结合三宝具足成为一整体受僧伽的管理塔的高大僧院的宏伟附近又圣迹很多所以知名的大道场都与附近的塔院毘连「寺塔相望」形成了佛教的圣区《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五中)叙述菩提场一带说

「前正觉山西南行十四五里至菩提树周垣垒砖崇峻险固正门东辟对尼连禅河南门接大花(龙)池西阨险固北门通大伽蓝壖垣内地圣迹相邻或窣堵波或复精舍并赡部洲诸国君王大臣豪族钦承遗教建以记焉」

据现存而可以考见的西元前三世纪起又有石窟的建设如毘提舍(Vediśā)石窟那私迦(Nāsik)石窟举世闻名的阿折达(Ajanta)石窟也从西元前二世纪起开始建筑起来壮丽宏伟的建筑与圣迹及园林综合的佛教区成为信众崇敬供养的中心这些圣地比对一般民间真有超出尘世的净域的感觉

佛与出家弟子过著少欲知足的生活所受的布施是每日一次的乞食及三衣具等少数日常用品出家是舍弃所有的一切财物而来出家的出家的沙弥(śrāmaṇeraka也不得香华鬘著身不得歌舞及观听不得手捉金银珍宝部派佛教时代出家弟子大体还过著这样的律生活但对于佛——遗体遗物与遗不但建高大的塔更以香华鬘璎珞幡盖伎乐——音乐舞蹈戏剧也以金珍宝供养佛在世不接受这些而涅槃以后怎么反而拿这些来供养呢《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八下)

「若如来在世若泥洹后一切华伎乐种种衣服饮食尽得供养为饶益世间令一切众生长夜得安乐故」

依《僧祇律》伎乐如来在世也是受的但这没有可信的证据让一般信众这样的供养为了利益众生启發信心增长布施功德也可说是理由之一然我以为这是采用民间祭祖宗祭天神的方式用来供养佛塔的部派佛教的佛陀观是有现实的理想的二派然这样的供养佛塔(遗体遗物迹)却是佛教界所共同的至少一般社会的佛陀观伎乐等供养多少有点神(神佛不分)的意识了又佛塔等供养接受金珍宝的供养与庄饰佛教(塔与僧院)也富裕起来《法显传》说「岭东六国诸王所有上价宝物多作供养人用者少」师子国(Siṃhala)的「佛齿精舍皆七宝作众僧库藏多有珍宝」《大唐西域记》也说迦毕试国(Kāpisī)「此伽蓝多藏珍宝」「其中多藏杂宝」与佛世的佛教是怎样的不同固有的林园生活接近自然有和谐宁谧的幽美由于佛塔与僧院的發达与建筑雕刻图画伎乐——音乐歌舞等艺术相融合在敬虔严肃的环境中露出富丽堂皇的尊贵气息「微妙庄严」的佛教地区表现出新境界佛教无疑已进入一新的阶段

第二项 新宗教意识的滋长

佛法是宗教佛与圣弟子在定慧修证中引發超越一般的能力就是「过人法」——神通神通的究竟内容我虽没有自身的证验但相信是确有的可是佛以说法教诫化众生一般说是不用神通的「为白衣现神通」是被严格限制的如没有「过人法」虚诳惑众更是犯了僧团的重戒——大妄语要被逐出僧团失去出家资格的确认有神通而不以神通度众(除特殊机缘)在人生德行的基础上定慧修证以达身心自在解脱的境地脱落神教的迷妄信行是佛法的最卓越处当然在习惯于神教意识的一般信众对佛存有神奇的想法应该是事实所难免的

在现实的人间佛陀的立场佛入涅槃是不再存在这世间了涅槃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是有不是语言思想所可知可议的涅槃只能说世间虚妄的众苦永灭却不许构想为怎样的神秘的存在(存在就是「有」)所以佛涅槃了不再出现于生死的世间也不会再现神通佛陀观虽有两派然实际活动于人间的部派佛教对佛的遗体遗物迹的崇敬没有太多的差別佛虽涅槃了而对佛的遗体遗物都传出了神奇的事佛的遗体——舍利(śarīra)建塔有放光动地等灵异现象本章第一节已经说到了遗物中的佛钵(pātra仅是佛所使用的食器却也神妙异常如《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八下)

「贫人以少华投中便满有大富者欲以多华供养正复百千万斛终不能满」

《高僧传》也说到

「什进到沙勒国顶戴佛钵心自念言钵形甚大何其轻耶即重不可胜失声下之」

「(智)猛香华供养顶戴發愿钵若有应能轻能重既而转重力遂不堪及下案时复不觉重」

佛钵在当时有轻重因人而异的传说所以供人顶戴佛钵的轻重不定正与阿育王寺的舍利一样色彩是因人而所见不同的迹中的菩提树更神奇了如《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五下)

「无忧王之初嗣位也信受邪道毁佛遗迹兴發兵徒躬临剪伐根茎枝叶分寸斩截次西数十步而积聚焉令事火婆罗门烧以祠天烟焰未静忽生两树猛火之中茂叶含翠因而谓之灰菩提树无忧王睹异悔过以香乳溉余根洎乎将旦树生如本」

「近设赏迦王者信受外道毁嫉佛法坏僧伽蓝伐菩提树掘至泉水不尽根柢乃纵火焚烧以甘蔗汁沃之欲其燋烂绝灭遗萌数月后摩揭陀国补剌拏伐摩王以数千牛𤚲乳而溉经夜树生其高丈余」

菩提树怎么也不会死竟然会从火中生长起来又在阿育王(Aśoka)时菩提树分了一枝移植到锡兰《岛史》《大史》都有详细记载今节引《善见律毘婆沙》卷三(大正二四六九二中——六九三中)略见菩提树神奇的大概

「是时树枝自然从本而断落金盆中时菩提树上升虚空停住七日七日竟树复放光明菩提树布叶结实璎珞树身从虚空而下入金盆于(师子国)王门屋地种始放树树即上升虚空高八十肘即出六色光照师子国皆悉周遍上至梵天日没后从虚空似娄彗星宿而下至地地皆大动」

移植菩提树所發生的神变据说是佛在世时的遗佛钵菩提树有这样的神奇不问到底有多少事实成分而确是佛教界普遍的信仰传说传说的神奇现象无论佛教学者怎样的解说而一般人的心中必然会对钵与菩提树——物体产生神奇的感觉与信仰而且这也不只是舍利菩提树遗物与遗迹而有神奇传说与信仰的在古人的传记中还真是不少呢

《大唐西域记》是西元七世纪中玄奘在印度所见所闻的报告有关佛的遗体遗物迹的神奇叙述了不少民间对此具体的物体引起的灵感信仰也不少最多的或是饮水或是沐浴或是绕塔或是祈求或是香油涂佛像传说疾病「多蒙除差」的在十则以上华氏城(Pāṭaliputra)与伽耶城(Gayā都有「圣水」「若有饮濯罪垢消灭」圣水能消业障与世俗的「福水」有什么不同这些物体有不定现象依此而引起占卜行为也在佛教中流行起来如《大唐西域记》说

醯罗城(Hiḍḍa)佛顶骨「欲知善恶相者香末和埿以印顶骨随其福感其文焕然」

乌仗那(Udyāna)龙泉大磐石「如来足所履迹随人福力量有短长」

波罗痆斯(Vārāṇasī)大石柱「慇懃祈请影见众像善恶之相时有见者」

菩提场佛经行处「此圣迹基表人命之修短也先發诚愿后乃度量随寿修短数有增减」

上三则是占相从相而知是善恶也就是从占卜而知是福还是祸后一则是占卜寿命的长短治病消罪业知祸福与寿命长短这不是解脱的宗教也不是修福生天的宗教而是祈求现世福乐的宗教现世福乐是人所希求的但不依人生正行去得到而想从灵奇的水占卜去达成显然与低级的巫术相融合这在佛法中是一项新的类似神教的新意识这种类似神教的新意境是从佛陀遗体遗物迹的崇敬而来的在部派佛教时代还不会那么泛滥但的确已在日渐滋长中了

忆念思慕释尊表现为遗体遗物迹的崇敬供养启發信心修集布施功德是生天的法门这一普及社会的佛教促成佛教的非常發展对佛教是有重大贡献的但庄严微妙的佛教区灵感占卜的行为也在佛教内滋长形成了佛教的新境界这一信仰的福德的通俗化的佛教对于大乘佛法的兴起给予最深刻的影响


校注

叙述佛涅槃后分舍利建塔的还有《佛般泥洹经》《般泥洹经》法显译《大般涅槃经》《十诵律》卷六〇 《长部》(三〇)《三十二相经》(南传八一八三——二三四)《中阿含经》卷一一《三十二相经》(大正一四九三上——四九四中) 《相应部觉支相应》(南传一六上二九五——二九六)《杂阿含经》卷二七(大正二一九四上)《中阿含经》卷一一《七宝经》(大正一四九三上) 《相应部谛相应》(南传一六下三三九——三四三)《杂阿含经》卷一五(大正二一〇三下——一〇四上) 《中阿含经》卷一三(大正一五〇九下——五一一上) Ⅰ《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大正一二九中——三〇上)Ⅱ《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五八——一六二)Ⅲ《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三九(大正二四四〇一下)Ⅳ《十诵律》卷六〇(大正二三四四六中) 《大唐西域记》卷七(大正五一九〇八上) 《望月佛教大辞典》(二九七六下)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一下)《大唐西域记》卷六(大正五一九〇三上) 当时的分取舍利后代的异说不一有分別灰塔与炭塔为二塔的如《佛般泥洹经》(大正一一七五下)《般泥洹经》(大正一一九〇下)有说人间供养七分龙王供养一分如《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六二——一六三)《大唐西域记》卷六「即作三分一诸天二龙众三留人间八国重分」(大正五一九〇四下)又卷三说乌仗那(Udyāna)上军王(Uttarasena)也分得一分(大正五一八八四中) 《一切经音义》卷二二(大正五四四四八上)又卷二七(大正五四四八三中)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二七)《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二〇中) 《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大正一二八中二九中) 《根本萨婆多部律摄》卷二(大正二四五三五中) 《四分律》卷五二(大正二二九五八中)《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六(大正二二一七二下) 參阅《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九二) 《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八中) 參阅《阿育王传》卷一(大正五〇一〇二上) 《一切善见律注序》注四七(南传六五六二) 《岛史》(南传六〇五〇)《大史》(南传六〇一八九) 《岛史》(南传六〇九八——一〇〇)《大史》(南传六〇二六四) 《大唐西域记》卷六(大正五一九〇〇下九〇一中)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一上) 《大唐西域记》卷七(大正五一九〇五中)又卷六(大正五一九〇二中) 上来石柱的發见并依《阿育王刻文》目次(南传六五八——九) 《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二〇中)參阅《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二七) 《相应部根相应》(南传一六下五二——五三)《杂阿含经》卷二六作「于如来所起信心」「于如来發菩提心所得净信心是名信根」(大正二一八四上) 同本异译的《中阿含经》卷一六《蜱肆王经》《长部》(二三)《弊宿经》没有「灭度」字样 《一切善见律注序》(南传六五一〇九——一一〇)《大史》(南传六〇二六六) 《根本萨婆多部律摄》卷七(大正二四五六九上) 《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六(大正二二一七三上) 《四分律》卷五二(大正二二九五六下)《萨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六(大正二三五九九上) 《十诵律》卷四八(大正二三三五一下——三五二上)卷五六(四一五下)都说到「塔」「龛塔」「柱塔」——三类龛塔是石窟中的塔柱塔是石柱形的是石柱的塔婆化建造得又多又高的还是第一类塔 古塔的高大见《望月佛教大辞典》(三八三四上)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八中) 《洛阳伽蓝记》卷五(大正五一一〇二一中) 《大史》(南传六〇一五四——一五五) 《十诵律》卷四八唯「除男女和合像」其他的都可以画(大正二三三五一下) 《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八上) 《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八上——下) 《洛阳伽蓝记》卷五(大正五一一〇二一下) 《四分律》卷三五(大正二二八一六上) 《善见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八一上) 《四分律》卷四九(大正二二九三〇下——九三一中) 《四分律》卷二九(大正二二七六七上)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卷八(大正二三六六六中——下)卷一一(大正二三六八二上——中)卷一二(大正二三六九〇下) 《根本说一切有部苾刍尼毘奈耶》卷五(大正二三九二九下) 《大比丘三千威仪》卷下(大正二四九二三中) 《十诵律》卷一六(大正二三一一〇中)《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安居事》(大正二三一〇四三上)《十诵律》卷三四(大正二三二四九下) 《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七中——四九八下)《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六(大正二二一七二下——一七三上)《四分律》卷五二(大正二二九五八中) 《四分律》卷三五(大正二二八一六上) 《根本说一切有部目得迦》卷八(大正二四四四五下) 见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所引(六二四) 《四分律》卷一八(大正二二六八七中)卷一九(大正二二六九二下)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卷三四(大正二三八一五上)又卷三六(大正二三八二三中) 详见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六六三——六七一)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卷二二(大正二三七四三上)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五上) 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六六一——六七四)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二七) 《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二〇中)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八二(大正二七四二五下) 《佛本行集经》卷三二(大正三八〇三上——中) 《摩诃僧祇律》卷三三(大正二二四九八上——下) 《岛史》(南传六〇一〇〇)《大史》(南传六〇二六六——二六七)《一切善见律注序》(南传六五一一〇) 《大唐西域记》卷一〇(大正五一九二八下) 《广弘明集》卷一七(大正五二二一三中——二二一上)《法苑珠林》卷四〇(大正五三六〇一下——六〇四中) 《浴佛功德经》(大正一六八〇〇上)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八二(大正二七四二六上) 《阿育王经》卷二(大正五〇一三五上)《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一中)《大唐西域记》卷六(大正五一九〇二中——下) 《杂阿含经》卷二三(大正二一六五上) 《释迦谱》卷四引《阿育王经》(大正五〇七六上) 《岛史》(南传六〇四二) 《大史》(南传六〇一八一——一八二)《一切善见律注序》(南传六五五六——五七) 《龙树菩萨传》(大正五〇一八六上) 《法苑珠林》卷三八引《西域志》(大正五三五八九上) 《小部本生》(南传三四一五四——一七二) 《佛种姓经》(南传四一三六一——三六二) 《大唐西域记》卷一(大正五一八七二下)又卷二(大正五一八七九上——下)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八中——八五九上)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七下) 《出三藏记集》卷一五(大正五五一一三中)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八中——下) 《高僧传》卷三(大正五〇三四三中)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五下) 东国王亡失佛钵见《佛灭度后棺敛葬送经》(大正一二一一一四下)月氏国王伐中天竺取得佛钵见《马鸣菩萨传》(大正五〇一八三下)《付法藏因缘传》卷五(大正五〇三一五中)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八下)《大唐西域记》卷二(大正五一八七九中) 《高僧传》卷三(大正五〇三四三中三三八下) 《水经注》引竺法维说 《高僧传》卷二(大正五〇三三〇中) 《莲华面经》卷下(大正一二一〇七五下——一〇七六上)《大唐西域记》卷二(大正五一八七九下)又卷一一(大正五一九三八上)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二五)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三八(大正二四三九九上)义净的附注即八大圣地 《中阿含经》卷一一《频鞞娑逻王迎佛经》(大正一四九七中——四九八下)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药事》卷九(大正二四四〇上) 《大唐西域记》卷七(大正五一九〇九上) 《大唐西域记》卷一(大正五一八七三中) 《水经注》引竺法维说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八中) 《阿育王传》卷二(大正五〇一〇四下)《阿育王经》卷三(大正五〇一三九上——中) 《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五下) 如《大史》(南传六〇二六九——二七九)等所载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五上)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五中) 《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八中) 《摩诃僧祇律》卷二八(大正二二四五四中)又卷四〇(大正二二五四六下) 1.《十诵律》卷五(大正二三三三下)2.《十诵律》卷四八(大正二三三五二中)3.《根本说一切有部尼陀那》卷五(大正二四四三五上) 《相应部谛相应》(南传一六下三三九——三四〇)《中阿含经》卷五六《罗摩经》(大正一七七七下) 《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〇(大正二二一三四中)又卷二五(大正二二一六六中——下) 《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二五(大正二二一六七中) 《阿育王经》卷二(大正五〇一三八上——一三九上)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五七下八六五上) 《大唐西域记》卷一(大正五一八七四上) 1.《高僧传》卷二(大正五〇三三〇中)2.卷三(大正五〇三四三中) 《岛史》(南传六〇一〇九——一一一)《大史》(南传六〇二六九——二八〇) 《善见律毘婆沙》卷三(大正二四六九一下——六九二上) 《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二上) 《大唐西域记》卷四(大正五一八九一中) 《大唐西域记》卷二(大正五一八七九中) 《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二下) 《大唐西域记》卷七(大正五一九〇五中) 《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六中——下)
[A1] 迹【CB】迹【印顺】
[A2] jhāpita【CB】jhāpeti【印顺】
[A3] stūpa【CB】stupa【印顺】
[A4] Cakravarti-rāja【CB】Cakravarti-rājā【印顺】
[A5] Veth-adīpa【CB】Veṭh-adīpa【印顺】
[A6] Vesālī【CB】Vesāli【印顺】
[A7] Māg-adha【CB】Mag-adha【印顺】
[A8] Kusi-nārā【CB】Kusi-nāra【印顺】
[A9] Malla【CB】Mallā【印顺】
[A10] Brāh-maṇa【CB】brāh-maṇa【印顺】
[A11] Sakya【CB】Sākya【印顺】
[A12] Licchavi【CB】Licchavī【印顺】
[A13] Malla【CB】Mallā【印顺】
[A14] 裡【CB】里【印顺】
[A15] Ghāzīpur【CB】Ghāgipur【印顺】(cf. 法照法师按找不到 Ghāgipur但回推古代恒河与 son 河之间应是 Ghāzīpur. https://en.wikipedia.org/wiki/Ghazipur)
[A16] Moriyas【CB】Moliya【印顺】
[A17] rāma【CB】Rāma【印顺】
[A18] 床【CB】床【印顺】
[A19] 裡【CB】里【印顺】
[A20] jhāpita【CB】jhāpeti【印顺】
[A21] 裡【CB】里【印顺】
[A22] 那么【CB】那末【印顺】
[A23] Sumaṅgalavilāsinī【CB】Sumaṅgala-vilāsinī【印顺】
[A24] tathāgatatva【CB】tathāgatata【印顺】
[A25] 启【CB】启【印顺】
[A26] Tambapaṇṇi【CB】Tambapaṇṇī【印顺】
[A27] 迹【CB】迹【印顺】
[A28] 启【CB】启【印顺】
[A29] 裡【CB】里【印顺】
[A30] Sāñcī【CB】Sanchi【印顺】
[A31] Gandhāra【CB】Gandhara【印顺】
[A32] Sāñcī【CB】Sanchi【印顺】
[A33] 启【CB】启【印顺】
[A34] Takti-Bahi【CB】Takt-i-Bahi【印顺】
[A35] Vaṭṭagāmaṇī【CB】Vaṭṭagāmaṇi【印顺】
[A36] Sāñcī【CB】Sanchi【印顺】
[A37] Devānaṃpiyatissa【CB】Devānaṃpiya-Tissa【印顺】
[A38] Uddhacūlābhaya【CB】Uddhacūlâbhaya【印顺】
[A39] Shwemawdaw【CB】Shwemauddu【印顺】(cf. 法照法师按依据發音以及历史资料比较偏向Shwemawdaw. 但不见Shwemauddu. Ref. Harvey G. E. (2000: 119). History of Burma)
[A40] Borobudur【CB】Burobudur【印顺】
[A41] 群【CB】群【印顺】
[A42]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ṃghikāḥ【印顺】
[A43] 裡【CB】里【印顺】
[A44] 启【CB】启【印顺】
[A45]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ṃghikāḥ【印顺】
[A46]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顺】
[A47]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akāḥ【印顺】
[A48]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in【印顺】
[A49] 裡【CB】里【印顺】
[A50] Kāśyapīya【CB】Kāśyapīyāḥ【印顺】
[A51] Bhārhut【CB】Bharhut【印顺】
[A52] Sāñcī【CB】Sānchi【印顺】
[A53] 裡【CB】里【印顺】
[A54] śarīradhātu【CB】śarīra dhātu【印顺】
[A55] 裡【CB】里【印顺】
[A56]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in【印顺】
[A57]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akāḥ【印顺】
[A58] 裡【CB】里【印顺】
[A59] 裡【CB】里【印顺】
[A60] Mahākāḷa【CB】Mahākāla【印顺】
[A61] 遣【CB】遗【印顺】(cf. 《善见律毘婆沙》卷1〈阿育王品 3〉(CBETA, T24, no. 1462, p. 680, a10-19))
[A62] 裡【CB】里【印顺】
[A63] 裡【CB】里【印顺】
[A64] 迹【CB】迹【印顺】
[A65] 迹【CB】迹【印顺】
[A66] 迹【CB】迹【印顺】
[A67] Brahma【CB】Brahmā【印顺】
[A68] 咤【CB】咤【印顺】
[A69] 裡【CB】里【印顺】
[A70] Kuṣāṇa【CB】Kuṣna【印顺】
[A71] Nagarahāra【CB】Hagarahāra【印顺】
[A72] 迹【CB】迹【印顺】
[A73] Vaiśālī【CB】Vaiśāli【印顺】
[A74] 踪【CB】踪【印顺】
[A75] 迹【CB】迹【印顺】
[A76] 迹【CB】迹【印顺】
[A77] Trayastriṃśa【CB】Tuṣita【印顺】
[A78] 迹【CB】迹【印顺】
[A79] Kapittha【CB】Kapitha【印顺】
[A80] Vaiśālī【CB】Vaiśāli【印顺】
[A81] Rājagṛha【CB】Rajagṛha【印顺】
[A82] 鞞娑逻【CB】婆沙罗【印顺】(cf. 《中阿含经》卷11〈王相应品 6〉(CBETA, T01, no. 26, p. 497, b2-3))
[A83] 年轻【CB】年青【印顺】
[A84] 欝【CB】郁【印顺】(cf. 《中阿含经》卷11〈王相应品 6〉(CBETA, T01, no. 26, p. 497, c4-5))
[A85] Uruvilvā-Kāśyapa【CB】Uruvelā-Kāśyapa【印顺】
[A86] 欝【CB】优【印顺】
[A87] 鞞【CB】毘【印顺】
[A88] 逻【CB】罗【印顺】
[A89] 迹【CB】迹【印顺】
[A90] Gaṅgā【CB】Gaṅga【印顺】
[A91] 迹【CB】迹【印顺】
[A92] Gayā【CB】Gayāśīrṣa【印顺】
[A93] 迹【CB】迹【印顺】
[A94] 裡【CB】里【印顺】
[A95] 仿佛【CB】髣髴【印顺】
[A96] 陀【CB】化【印顺】
[A97] 迹【CB】迹【印顺】
[A98] 峰【CB】峰【印顺】
[A99] 迹【CB】迹【印顺】
[A100] Vajrapāṇi【CB】Vajrapaṇi【印顺】
[A101] 迹【CB】迹【印顺】
[A102] 迹【CB】迹【印顺】
[A103] Vaiśālī【CB】Vaiśāli【印顺】
[A104] 迹【CB】迹【印顺】
[A105] 迹【CB】迹【印顺】
[A106] 迹【CB】迹【印顺】
[A107] Mahābodhi-saṃghārāma【CB】Mahābodhi-saṃghârāma【印顺】
[A108]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īvādāḥ【印顺】
[A109] 那么【CB】那末【印顺】
[A110] 裡【CB】里【印顺】
[A111] Jetavanānāthapiṇḍadasyārāma【CB】Jetavanânāthapiṇḍadasyârāma【印顺】
[A112] Prātimokṣa【CB】prātimokṣa【印顺】
[A113] Kurkuṭārāma【CB】Kurkuṭârāma【印顺】
[A114] Mahāvana-saṃghārāma【CB】Mahāvana-saṃghârāma【印顺】
[A115] 厨【CB】厨【印顺】
[A116] 迹【CB】迹【印顺】
[A117] 迹【CB】迹【印顺】
[A118] Vediśā【CB】Vedśa【印顺】
[A119] 迹【CB】迹【印顺】
[A120] 迹【CB】迹【印顺】
[A121] 启【CB】启【印顺】
[A122] 迹【CB】迹【印顺】
[A123] 迹【CB】迹【印顺】
[A124] 迹【CB】迹【印顺】
[A125] 迹【CB】迹【印顺】
[A126] 迹【CB】迹【印顺】
[A127] 𤚲【CB】搆【印顺】
[A128] 敕【CB】勅【印顺】
[A129] 迹【CB】迹【印顺】
[A130] 迹【CB】迹【印顺】
[A131] Pāṭaliputra【CB】Paṭalaputra【印顺】
[A132] 迹【CB】迹【印顺】
[A133] 迹【CB】迹【印顺】
[A134] 启【CB】启【印顺】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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