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之施设与發展趋势

第一节 法与结集

第一项 法与方便施设

佛法传说八万四千法门在这无量法门中到底佛法的心要是什么也就是佛法之所以为佛法的是什么依原始结集的圣典来说佛法的心要就是「法」释尊自觉自证而解脱的是法以悲愿方便而为众生宣说开示的也称为「法」「法」——达磨(dharma)是众生的归依处是佛引导人类趣向的理想与目标自觉自证的内容不是一般所能说明的思辩的而要从实行中去体现的为了化导众生不能没有名字释尊就用印度固有的术语——达磨来代表从释尊的开示安立来看「法」是以圣道为中心而显示出来的圣道是能证能得的道主要是八正道所以说「正见是法乃至正定是法」八正道为什么称为法法从字根 dhṛ 而来有「持」——任持不失的意义八正道是一切圣者所必由的解脱的不二圣道不变不失所以称之为法依圣道的修习成就一定能体现甚深的解脱表示这一意义如《杂阿含经》卷一二举譬喻(大正二八〇下——八一上)

「我时作是念我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径古仙人道迹古仙人从此迹去我今随去譬如有人游于旷野披荒觅路忽遇故道古人行处彼则随行渐渐前进见故城邑古王宫殿园观浴池林木清净彼作是念我今当往白王令知王即往彼止住其中丰乐安隐人民炽盛」

「今我如是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径古仙人迹古仙人去处我得随去谓八圣道我从彼道见老病死老病死集老病死灭老病死灭道迹行集行灭行灭道迹我于此法自知自觉成等正觉在家出家彼诸四众闻法正向信乐知法善梵行增广多所饶益开示显發」

依古道而發见古王宫殿的譬喻足以说明「法」是以圣道为中心而实现(發见)出来的圣道的先导者是正见也就是慧如经上说「如是五根慧为其首以摄持故」「于如是诸觉分中慧根最胜」慧——正见在圣道中如堂阁的栋柱一样是一切道品的支柱《故王都譬喻经》所说正见所见的是四谛与缘起的综合说一般说缘起是先后的圣谛是并列的其实意义相通缘起(pratītya-samutpāda因(hetu缘(pratyaya因缘(nidāna这些术语无非显示一项法则就是有与无生起与灭杂染与清净都不是自然的偶然的而是有所依待的如生死相续是有因缘的如發见其因缘而予以改变那生死就可以不起了无论是缘起说四谛说都从察果知因中得来缘起是「中道」的缘起经上一再说「离此二边处于中道而说法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此有故彼有此生(起)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是缘起的定律无明缘行行缘识生缘老病死是缘起相生的序列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生灭则老死灭是缘起还灭的次第在圣道的正见观察下發见缘起法从因生果又因灭而果灭因果的起灭是无常的(无常的所以是苦凡是无常苦的就非我非我所)生起是必归于灭的这样的圣道修习从有因法必归于灭达到诸行不起——寂灭的觉证缘起法的悟入有必然的历程所以释尊为须深(Susīma)说「且自先知法住后知涅槃」知缘起法有无生灭的依缘性观无常苦非我是法住智因灭果灭而证入寂灭是涅槃智这二智的悟入都是甚深的释尊有不愿说法的传说就因为缘起与寂灭的甚深《杂阿含经》就这样说「此甚深处所谓缘起倍复甚深难见所谓一切取离爱尽无欲寂灭涅槃如此二法谓有为无为」四谛说也应该是这样的正见苦果的由集因而来集能感果如苦的集因灭而不起了就能灭一切苦这是法住智这是要以慧为根本的圣道修习而实证的依道的修习就能知苦断集而证入于寂灭就是知涅槃

圣道所正见的缘起与圣谛都称为法缘起而被称为法的如《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四中)

「我今当说因缘(缘起)法及缘生法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缘起)法常住法住法界彼如来自觉知成等正觉为人演说开示显發此等(缘生)诸法法住法定(原文作「空」)法如法尔法不离如法不异如审谛真实不颠倒」

这一经文非常著名虽所传与译文略有不同而主要为了说明缘起法与缘生法是本来如此的与佛的出世不出世无关释尊也只是以圣道觉证为众生宣说而已法住法界等是形容「法」的意义《瑜伽师地论》译作「法性」「法住」「法定」「法如性」「如性非不如性」「实性」「谛性」「真性」「无倒性非颠倒性」「法」是自然而然的「性自尔故」所以叫「法性」法是安住的确立而不可改的所以叫「法住」法是普遍如此的所以叫「法界」法是安定不变动的所以叫「法定」法是这样这样而没有变异的所以叫「法如」「如」是 tathātā 的义译或译作「真如」「法不离如法不异如」就是「非不如性」(avitathatā「不变异性」(anayatathatā)的异译是反复说明法的如如不变「审谛真实不颠倒」与《瑜伽论》的「实性」「谛性」「真性」「无倒性非颠倒性」相近法——缘起(与缘生)有这样的含义当然是「法」了圣谛也有这样的意义如《杂阿含经》卷一六(大正二一一〇下)

「世尊所说四圣谛如如不离如不异如真实审谛不颠倒是圣所谛」

缘起与圣谛意义相通都是圣道所体见的「法」由于圣道的现见而证入于寂灭这是众生所归依的(法)也是一切圣者所共同趣入的这是约「所」——所见所证说如约「能」——能见能证说就是八正道等道品或三增上学五法蕴经上说佛真弟子「法法成就戒成就三昧成就智慧成就解脱成就解脱见慧成就」阿罗汉有这样的五众——五分法身佛也有此五法众在这无漏法中慧是根本的所以初入谛理的称为「知法入法」「得净法眼」或广说为「生眼觉」这就是「得三菩提」(正觉)在如来就是「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上正等觉)

「圣谛」与「缘起」都是从因果关系的观察中趣向于寂灭的其他「蕴」「处」「界」等法门都只是这一根本事实的说明缘起说的序列是

「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处六处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如是如是纯大苦聚集」

生了就有老在生老病死——一生中不离忧悲苦恼被称为「纯大苦聚」苦聚就是苦蕴(duḥkhaskandha众生的一切佛分別为「五取蕴」就是不离于(忧悲苦恼)苦的当体这是缘起说四谛说观察的起点如「苦谛」的分別解说虽分別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別离苦怨嗔会苦求不得苦又总略的说「五取蕴苦」对此现实人生的不圆满如不能知道是苦的恋著而不能离是不能趣向于圣智自觉的所以应该先「知苦」为什么会大苦蕴集察果知因而推究起来如《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七九上)

「若于结所系法随生味著顾念心缚则爱生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纯大苦聚集」

这可称为五支缘起说因味著(与受相当)而有爱有了爱就次第引生终于「纯大苦聚集」这就是四谛中五取蕴为苦谛爱为集谛的具体说明对自我与环境为什么会味著顾缚而起爱呢缘起说有进一步的说明可称为十支缘起说内容为

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生→老病死等

这一序列经中有二类说明推求爱的因缘到达认识的主体——识是认识论的阐明识是六识名色是所认识的与六境相当六处是六根触是六触受是六受爱是六爱经中的「六处」法门是以六处为中心而分別说明这些「二因缘(根与境)生识」「名色缘识生识缘名色生」「如三芦立于空地展转相依而得竖立」可见识是不能自起自有的所以不可想像有绝对的主观推求爱的因缘到达一期生命最先的结生识是生理学的阐明识是结生的识名色是胎中有精神活动的肉体这二者也同样的是「名色缘识识缘名色」十支缘起说为了说明爱的因缘推求到识这或是认识的开始或是一期生命自体的开始都已充分说明了所以《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〇中——下)

「何法有故老死有何法缘故老死有即正思惟生如实无间等生识有故名色有识缘故有名色有我作是思惟时齐识而还不能过彼」

缘起的观察到达「识」已不能再进一步不妨到此为止但缘起的说明是多方面的如《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三下——八四上)

「愚痴无闻凡夫无明覆爱缘系得此识身内有此识身外有名色此二因缘生触此六触入所触愚痴无闻凡夫苦乐受觉因起种种云何为六眼触入处意触入处」

在识名色触入处受以前提出了无明与爱经上又说「众生无始生死无明所(覆)盖爱系其颈长夜生死轮转不知苦之本际」从无限生死来说无明的覆蔽爱的系著确是生死主因解脱生死也唯有从离无明与离爱去达到我以为十二缘起支是受此说影响的在缘起支中爱已序列在受与取的中间所以以行——身口意行(与爱俱的身语意行)来代替爱成为十二支说说到「此识身」以前是三世因果说以三世因果说缘起应该是合于当时解脱生死的时代思想的缘起的说明是多种多样的但主要是以「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为原则阐明生死苦蕴的因缘也就是苦与集的说明

缘起是「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为世间一切法现起的普遍法则有与生起都依于因缘所以生死苦蕴是可以解脱的因为缘起又必然归于「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的能探求到生死苦蕴集的原因「断集」就可以解脱了在这缘起观中有的必归于无生起的必归于灭没有永恒的究竟自在(由)的所以说是苦苦由无常而来所以说「以一切行无常故一切诸行变易法故说诸所有受悉皆是苦」当时的印度宗教界大都以为现实身心中有「自我」存在我是主宰是常住的喜乐的自在的释尊指出是无常是苦那当然不会是我没有我也就没有我所了我我所是众生的著(执著又爱著)处因而生死无边如能通达无常(苦)无我(我所)就能断集(无明与爱)而得到解脱如《杂阿含经》卷一(大正二二上)

「色(受想行识)无常无常即苦苦即非我非我者亦非我所如是观者名真实正观如是观者厌于色厌受想行识厌故不乐(而离欲)不乐故得解脱」

观无常(苦)无我(我所)能得解脱是不二的正观经上或简要的说「无常想者能建立无我想圣弟子住无我想心离我慢顺得涅槃」这就是「三法印」观无常无我而能得解脱原只是缘起法的本性如此如说

「眼(耳鼻等)空常恒不变易法空(我)我所空所以者何此性自尔」

「空诸行常恒住不变易法空无我我所」

一切法性是空的因为是空的所以无常——常恒不变易法空无我——我我所空法性自空只因为一切法是缘起的所以说「贤圣出世空相应缘起」依空相应缘起观无常无我而趣入涅槃(观无常入无愿解脱门观无我入空解脱门向涅槃入无相解脱门)是释尊立教的心要能正观(正见正思惟如实观等)的是「慧」是道的主体更由其他的戒定等助成

上来对于「法」的要义的叙述相信对于大乘空相应经的理解是有帮助的不过约释尊的自证(法)实在是无可说明的释尊也只能依悟入的方便适应众生所能了解所能修习的方便宣说以引导人的证入而已

第二项 法的部类集成

法的结集部类有九分教(或译九部经)说九分是「修多罗」「祇夜」「记说」「伽陀」「优陀那」「本事」「本生」「方广」「甚希有法」又有集九分教成四《阿含》说四《阿含》是《杂》《中》《长》《增壹》(或作《增支》)传说在五百结集时就结集完成了其实是多次结集所成的原来释尊在世时随机说法并没有记录仅由出家弟子们记忆在心为了忆持的方便将所听到的法精练为简短的文句展转的互相传授学习直到释尊入灭还不曾有过次第部类的编集另外有些偈颂容易记忆广泛的流传在佛教(出家与在家)界所以佛世的法(经)是在弟子们忆持传诵中的原始五百结集时法的结集仅是最根本的与现存《杂阿含经》的一部分相当四《阿含》的结集有一古老的传说如《瑜伽师地论》卷八五(大正三〇七七二下——七七三上)

「事契经者谓四阿笈摩即彼一切事相应教间厕鸠集是故说名杂阿笈摩」

「即彼相应教复以余相处中而说是故说名中阿笈摩即彼相应教更以余相广长而说是故说名长阿笈摩即彼相应教更以一二三等渐增分(支)数道理而说是故说名增一阿笈摩」

「如是四种师弟展转传来于今由此道理是故说名四阿笈摩——是名事契经」

阿含(āgama或译作阿笈摩是「传来」的意思依《瑜伽论》师弟间传来的经法是「事相应教」将事相应教结集起来就是《杂阿含经》(或译「相应阿含」)而《中》《长》《增一》或《增支》——三阿含实质还是「事相应教」不过文段的长短编集的方式不同这是确认「事相应教」为法(释尊所说)的根本什么是「事相应教」《瑜伽论》说「诸佛语言九事所摄」九事是「五取蕴」「十二处」「十二缘起缘生」「四食」「四圣谛」「无量界」「佛及弟子」「菩提分法」「八众」《瑜伽论摄事分》与《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所说也大致相合依《瑜伽论》「事契经」的「摩呾理迦」(本母)知道九事中的「佛及弟子」「八众」还不是「事相应教」的根本根本只是「蕴」「处」「缘起」「食」「圣谛」「界」「菩提分」在汉译《杂阿含经》中凡二十一卷(缺了二卷应有二十三卷)比对《铜鍱部》(Tāmraśāṭīya)的《相应部》就是〈蕴相应〉六处相应〉〈受相应〉〈因缘相应〉〈界相应〉〈念住相应〉〈正勤相应〉〈神足相应〉〈根相应〉〈力相应〉〈觉支相应〉〈道支相应〉〈入出息相应〉〈预流相应〉〈谛相应〉——十五相应原始结集是以事类相从(相应)而分类所以名为「事相应教」「事相应」的文体精练简短当时称为「修多罗」(sūtra一直到后代「修多罗相应」还是「佛语具三相」的第一相修多罗相应教集成(审定编次)后为了便于忆诵「录十经为一偈」就是世俗偈颂而不碍佛法的「祇夜」(geya「修多罗」与「祇夜」就是王舍城原始结集的经法

离原始结集不太久的时间称为「记说」或「记別」(vyākaraṇa)的经法又被结集出来「记说」的体裁是「问答」与「分別」《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著重于问答体(大正二七六五九下——六六〇上)

「记说云何谓诸经中诸弟子问如来记说或如来问弟子记说或弟子问弟子记说化诸天等问记亦然若诸经中四种问记若记所证所生处等」

「记说」是明显决了的说明依《大毘婆沙论》凡有三类如来记说弟子记说诸天记说诸天记说是偈颂(又编入部分偈颂)与《杂阿含经》的〈八众诵〉《相应部》的〈有偈品〉相当因为是偈颂所以也称为「祇夜」弟子记说与如来记说就是「九事」中的「佛及弟子」(也称为如来所说弟子所说)弟子所说是弟子与弟子间的分別问答或弟子为信众说如来所说不专为出家解脱者说重在普化人间这二部分都编入《杂阿含经》(或《相应部》)「记说」的内容极广或自记说或为他记说甚深的证得未来业报生处未来佛的记说都是「对于深秘的事理所作明显决了」的说明「修多罗」「祇夜」「记说」这三部分的综合与现存的《杂阿含经》(或名《相应部》)相当为一切经法的根本我在《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中对《杂阿含经》的内容曾有过精密的分析考察

与「记说」同时已有偈颂的编集以偈颂说法的称为「伽陀」(gāthā有感而發的感兴偈名为「优陀那」(udāna这二类仅有少分被编入「事相应教」从修多罗到优陀那共五分教成立比较早主要是约文体的不同而分部的到了七百结集前夕(佛灭百年内)佛教界已有更多的经法结集出来主要的有四部「本事」(ityuktaka, itivṛttaka这是「自昔展转传来不显说人谈所说事」的为什么说为什么事说在那裡说三者都不明白所以这是「无本起」的一类佛教界传述得不同或是古代的事情如《大毘婆沙论》说或是以增一法编次长行以后又有重颂(后代以为是「祇夜」)如《本事经》内容虽不同而都是「不显说人谈所说事」的「本生」(jātaka主要为释尊过去生中的事释尊在说到当前的人事时说到了过去的某人某事然后归结的说过去的某人就是我这样的本生也可通于佛弟子但重在释尊的前生「未曾有法」(adbhuta-dharma这是赞述三宝的希有功德如如来的四未曾有法诸未曾有法僧伽如大海的八未曾有法佛弟子中如阿难的四未曾有法诸未曾有法薄拘罗(Bakkula)的未曾有法郁伽(Ugra)长者的八未曾有法手(Hastaka)长者的八未曾有法难陀母(Nandamātṛ)的七未曾有法后来被用作神通奇事的意思「方广」(vaipulya本来「记说」为「分別」与「问答」体显了而明确的记说深秘的事理「方广」的体裁与性质可说与「记说」大致相同但到那个时候「广分別」与「广问答」文段广长而义理深远的经法取得了「方广」的新名目成为又一分教在佛法的开展中这是最极重要的部分

四阿含经为一切部派所公认极可能是七百结集时所完成的那时修多罗等九分教都已有了所以有集九分教为四阿含的传说「修多罗」「祇夜」「记说」——三部早已集成《杂阿含》以此原始的相应修多罗为本再编入其他的各分教分別编成《中》《长》《增壹》——三部成为四部阿含以《杂阿含经》——「一切事相应契经」为本的意义如「四大广说」所说当时各方面提供的经法极多有的说是「从佛」听来的有的说是从「众僧」听来的有的说是从「多比丘」听来的有的说是从「一比丘」听来的从不同传说而来的经法要大众共同来审核不能轻率的采用或否认审核的方法是「依经依律依法」就是「修多罗相应不越毘尼不违法相」的三大原则依《长部》只是「与修多罗相应与毘尼相合」这是以原始结集的经律为准绳来审核判决传来的教法「四大广说」在上座部(Sthavira)系的「摩得勒伽」(本母)中是附于「七百结集」以后的可论断为七百结集时的结集方针「四部阿含」代表部派未分以前的原始佛教但现存的「四部阿含」都已染上了部派佛教的色彩在部派分化形成时或是风格相同思想相近或是同一地区内部都有教法传出经一部分僧伽所共同审定而编入「阿含经」中如汉译的《杂阿含经》《中阿含经》是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的诵本说一切有部的特殊教义都可以从这二部中發见而赤铜鍱部所传的与之相当的《相应部》《中部》就缺少符合说一切有部义的契经(当然赤铜鍱部也有增多的)这说明了部派的分立也就是四阿含诵本内容的增损虽然说有了增损但这是展转传来代表多数人的意见而不是凭个人臆造的十八部派的分化完成约在西元前一〇〇年前后

部派分立了经典还是不断的流传出来如「本生」「譬喻」(avadāna「因缘」(nidāna「论议」(upadeśa虽在七百结集以前就有了但以后还不断的传出所以有的部派将九分教扩大组合为十二分教——加上「譬喻」「因缘」「论议」

「一切事相应教」是四部阿含的根本分別的编集为四部这四部有什么不同的意趣觉音(Buddhaghoṣa)著有「四部」的注释从注释的书名可以發见「四部阿含」的特色四部注释是

  • 长部注Sumaṅgalavilāsinī(吉祥悦意)

  • 中部注Papañca-sūdanī(破斥犹豫)

  • 增支部注Manoratha-pūraṇī(满足希求)

  • 相应部注Sāratthapakāsinī(显扬真义)

龙树(Nāgārjuna)有「四悉檀」说如《大智度论》卷一(大正二五五九中)

「有四种悉檀一者世界悉檀二者各各为人悉檀三者对治悉檀四者第一义悉檀四悉檀中总摄一切十二部经八万四千法藏皆是实无相违背」

「悉檀」梵语 siddhānta译义为成就四种悉檀是四种宗旨四种理趣四悉檀可以「总摄一切十二部经(有的部派作九分教)八万四千法藏」龙树以四悉檀判摄一切佛法到底根据什么说破了这是依于「四阿含」的四大宗趣以四悉檀与觉音的四论相对比就可以明白出来如一「吉祥悦意」是《长阿含》「世界悉檀」《长阿含》中的《阇尼沙经》典尊经》《大会经》《帝释所问经》《阿咤曩胝经》等是通俗的适应天神(印度神教)信仰的佛法思想上《长阿含》破斥了新兴的六师外道而在信仰上融摄了印度民间固有的神教诸天大集降伏恶魔如《阿咤曩胝经》就被看作有「守护」的德用「破斥犹豫」是《中阿含》「对治悉檀」《中阿含》的分別抉择法义「净除二十一种结」等正是对治犹疑法门又如「淫欲不障道」「心识常住」等邪见明确的予以破斥才能断邪疑而起正信「满足希求」是《增壹(或作「增支」)阿含》「各各为人悉檀」适应不同的根性使人生善植福这是一般教化满足一般的希求「显扬真义」是《杂阿含经》「第一义悉檀」龙树的四悉檀觉音的四论完全相合这一定有古老的传承为依据的还有《萨婆多毘尼毘婆沙》说「为诸天世人随时说法集为增一是劝化人所习为利根众生说诸深义名中阿含是学问者所习说种种禅法是杂阿含是坐禅人所习破诸外道是长阿含」这一「四阿含」的分別与觉音龙树所说大体相合这是说一切有部的传说说一切有部重视《中阿含经》的分別法义所以说是学问者所习的深义坐禅人深观法相更亲切的体现深法(佛世著重于此)所以说《杂阿含》是坐禅人所习与显了第一义的意趣也并无不合从此三说去观察「四部阿含」的宗趣是明白可见的「四部阿含」的根本是《杂阿含经》依此四大宗趣去观察时应该是「相应修多罗」是「显了真义」「八众」(诸天记说祇夜)是「吉祥悦意」「弟子所说」是「破斥犹豫」「如来所说」是「满足希求」佛法的四大宗趣成立非常早四部阿含就是依此而分別集成的对此四大宗趣如能明确了解权实分明那么「佛法皆是实不相违背」否则以方便为真实颠倒曲解就难免要迷失佛法宗本了

第二节 中增壹的不同适应

第一项 中阿含经

佛法的原始结集与《杂阿含经》——《相应部》的一部分内容相当由于「如来记说」「弟子记说」「诸天记说」的应机不同编入《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已有了不同的适应性依《杂阿含经》为本顺著三类「记说」的倾向更广的集成《中》《长》《增壹》——三部虽主体相同而更明确的表现出各部的独到适应这是约各部的著重点而说的

《中阿含经》继承「弟子所说」的特性重视出家众——僧伽每说到有关毘奈耶的部分如《瞿默目犍连经》说佛涅槃后佛没有预先指定继承人比丘们也没有公推谁继承佛的地位佛法是「依法不依人」比丘们只是依法而住——受持学处按时举行布萨互相教诫策励依法忏悔出罪就能达成僧伽的清净和合如比丘有多闻善知识乐住远离乐燕坐知足正念精进智慧漏尽——佛说的十可尊敬法「则共爱敬尊重供养宗奉礼事于彼比丘」佛法就这样的延续下来如僧伽有了诤论要合法的除灭佛法才不致于衰落如《周那经》所说的「六诤根」(「四诤事」)「七灭诤法」与「六慰劳(六和敬)法」这两部经表达了当时僧伽佛教的特色此外如长老比丘应该教导初学的应该教诫比丘尼教诲阿练若比丘在布施中施僧的功德最大三净肉的意义对于僧尼习近的不受一坐食的过中食的非时乞食的犯戾语(不受教诫)的不舍恶见如说淫欲不障道的心识常住的尤其是犯戒不悔娆乱僧众的要予以严厉的制裁至于叙事而文段与律部相当的如释尊少年受欲的《柔软经》从二仙修学成佛度五比丘的《罗摩经》初化王舍城(Rājagṛha)的《频毘娑逻王迎佛经》种种希有的《未曾有法经》因拘舍弥(Kauśāmbī)比丘诤论而说的《长寿王本起经》女众最初出家的《瞿昙弥经》因比丘不清净释尊不再说戒的《瞻波经》《中阿含经》与律治的僧伽的佛教精神相呼应表示了「中」部的重要倾向

「法义分別」是「中含」的又一重点所在现存汉译的《中阿含经》是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所传的南传的《中部》属赤铜鍱部(Tāmraśāṭīya在《中阿含经》的二二二经《中部》的一五二经中相同的仅有九八经主要是由于二部的编集不同《中阿含经》的大部分——七五经南传却编到《增支部》去了现以二部共同的来说《中部》有〈分別品〉(一二经)《中阿含经》也有〈根本分別品〉(一〇经)相同的有九经仅缺《一夜贤者经》其他的《施分別经》《谛分別经》也都在《中阿含经》中这可说是二部最一致的部分「分別」的内容是多方面的有属于偈颂的显了解说如(一三一)《一夜贤者经》(一三二)《阿难一夜贤者经》(一三三)《大迦旃延一夜贤者经》(一三四)《卢夷强耆一夜贤者经》有属于业的分別如(一三五)《小业分別经》(一三六)《大业分別经》(一三八)《总说分別经》是禅定的分別如(一三七)《六处分別经》(一三九)《无诤分別经》(一四〇)《界分別经》(一四一)《谛分別经》(一四二)《施分別经》都可以从经名而知道分別的内容依此分別的不同内容去观察时如(一二二)《空大经》有内空外空内外空不动的次第修习(一〇五)《善星经》(一〇六)《不动利益经》说到不动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的进修次第(五二)《八城人经》(六四)《摩罗迦大经》说到「十一甘露门」(一一一)《不断经》说舍利弗(Śāriputra)修习九次第定《中阿含经》的(一七六)《行禅经》(一七七)《说经》都广叙四禅四无色定的修习——退升进得解脱的差別这些都有关于禅定的分別(还有其他经文裡只略举其要)无诤分別也就是空的分別须菩提(Subhūti)是无诤行者如《中阿含经》卷四三《拘楼瘦无诤经》(与《无诤分別经》相当)(大正一七〇三下)

「须菩提族姓子以无诤道于后知法如法知法如真实须菩提说偈此行真实空舍此住止息」

无诤与空行有关如(一二一)《空小经》(一二二)《空大经》(一五一)《乞食清净经》(说一切有部编在《杂阿含经》)都阐明空行的实践意义如(五六)《优波离经》(一〇一)《天臂经》(一二九)《贤愚经》《中部》所独有的(五七)《狗行者经》《中阿含经》的(一二)《惒破经》(一八)《师子经》都是有关业的分別而又多数与尼犍(Nirgrantha)弟子有关《中阿含经》立〈业相应品〉(一一——二〇经)南传多数编入《增支部》这些业的分別为后代「业」论的重要依据又如(二八)《象迹喻大经》是谛的分別而其实是(苦谛的)五取蕴的分別《中阿含经》(九七)《大因经》是缘起的分別但南传编在《长部》中(一一五)《多界经》是界缘起处非处的善巧分別这些法的分別一部分明显是佛弟子的分別无疑的是「中」部的重心所在

「法」与「毘奈耶」(發展为「阿毘达磨」与「阿毘毘奈耶」)为原始佛教的两大部门法与律分化了所论究的对象完全不同但却是彼此呼应的当时佛教界所用的方法论最重要的就是分別(vibhajya结集的教法是有关身心定慧的修证教制是有关自他身语的清净都需要从分別中得到明确无疑的理解分別不只是分析的也是明辨抉择的如舍利弗答大拘𫄨罗(Mahākauṣṭhila)问的(四三)《毘陀罗大经》法授(Dharmadinnā)比丘尼答毘舍佉(Viśākhā)问的(四四)《毘陀罗小经》非常接近阿毘达磨(Abhidharma舍利弗说入灭定而不得究竟智的死后生意生天优陀夷(Udāyin)一再的反对这一意见质多罗象首(Citra-Hastirohaputra)在大家论阿毘达磨中间不断的插入自己的问难受到大拘𫄨罗的呵责这二则《中阿含经》文南传编入《增支部》但《中部》(一〇三)《如何经》也明白说到「论阿毘达磨」这表示了以「分別」为论宗的阿毘达磨已在初步的开展中分別不只是蕴缘起道品——「法」需要分別与法相应的毘奈耶也需要分別如《戒经》的解说《铜鍱律》称为〈经分別〉其中比丘的名〈大分別〉比丘尼的名〈比丘尼波罗提木叉分別〉《摩诃僧祇律》作〈波罗提木叉分別〉《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藏译的名〈毘尼分別〉〈比丘尼毘尼分別〉这可见「分別」是治律的重要方法《戒经》的「文句分別」「犯相分別」是戒经解说的主要内容都采用不厌其繁的辨析法阿毘达磨的發展类集不同主题而称之为犍度(khaṇḍa如《八犍度论》《尊婆须蜜菩萨所集论》也是分为十四犍度的在律典方面戒经以外的制度也类集为一聚一聚的《铜鍱律》与《四分律》是称为犍度的总之分別法义分类纂集是阿毘达磨与(阿毘)毘奈耶所共同的这一倾向發展起来佛法就成为明确的条理严密的从部派佛教看来凡是重律的就是重阿毘达磨的(也有程度的不同)重法的大众部(Mahāsāṃghika虽传说有论书而竟没有一部传译过来至少可以说明大众部是不重阿毘达磨的律藏方面也只有根本的《摩诃僧祇律》分出的支派即使有些出入而大体还是这一部律大众部是重法的不会重视那种严密分析的学风《中》《长》《增壹》的集成在七百结集时代那时以「分別」来论法治律的学风在佛教中是主要的一流《中部》的集成显著的表达了这一倾向明确决定就是被称为「对治犹豫」的特征对初期大乘经来说与《中阿含经》的关系是并不密切的

第二项 长阿含经

《长阿含经》(《长部》)是破斥外道的但重在适应印度的神教要求而表彰佛的超越崇高伟大佛弟子信佛敬佛尊崇佛是当然的在《中部》中或说如来是等正觉者(法是善说僧伽是正行者)是从知见清净离贪寂静中理解出来或见如来四众弟子的梵行成满而表示对三宝的尊敬波斯匿王(Prasenajit)见众弟子的终身修行梵行比丘们和合无诤身心喜悦健康肃静的听法没有弟子而敢驳难世尊的即使还俗也只有责怪自己尊敬如来胜过了对于国王的尊敬从弟子们的言行中理解到佛是真正的等正觉者这是赞佛的最佳范例或有见佛的相好具足而对佛表示敬意这一类的赞叹是依佛法的特质而赞叹的但在《长阿含经》中赞佛的方式是适应世俗的如佛的弟子善宿(Sunakṣatra认为佛没有现神通没有说明世界的起源不能满足他的宗教要求在一向流行神教的印度因此而不能信佛应该是有这种人的佛法的特色就是不用神通神变记心神变(知人心中的想念)而以「教诫神变」化众生这正是佛的伟大但世俗的神教信仰者不能接受于是佛法有了新的方便来适应他们以「记说」来表示神通「记说」未来事就是预言如预记裸形者伽罗楼(Kaḷāramaṭṭaka)的犯戒而死裸形者究罗帝(Korakkhattiya七天以后会腹胀而死生在起尸鬼中婆罗门波梨子 Pāthikaputta自己说有神通预言他不敢来见佛释尊预记华氏城(Pāṭaliputra)未来的繁荣预记弥勒(Maitreya)的当来成佛如记说过去事那就是《长部》(一九)《大典尊经》(一七)《大善见王经》(一四)《大本经》(二七)《起世因本经》等以神境通来表示神通或在虚空中往来或「右手接散陀那(Sandhāna)居士置掌中乘虚而归」或以神力渡过恒河(Gaṅgā或使「因陀罗窟自然广博无所障碍」能容纳无数天人或使脚俱多河(kakudhā)的浊水变为清净佛涅槃后伸出双足让大迦叶(Mahākāśyapa)礼足在《长部》中神通的事很多梵天(Mahābrahman)也现神通「沙门婆罗门以无数方便现无量神足皆由四神足起」四神足是依定而發神通的修法神通原是印度一般所信仰的《长部》的重视神通引發了两项重要的信仰「神通延寿」如《长阿含经》卷二《游行经》(大正一一五中)

「诸有修四神足多修习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余」

修四神足的能延长寿命到一劫或一劫以上所以阿罗汉入边际定的能延长寿命后来的四大声闻十六阿罗汉长住世间的传说由此而流传起来(也可以与修定的长生不老说相结合)修四神足是可以住寿一劫以上的启發了佛寿不止八十岁的信仰「普入八众」如《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一六中)

「佛告阿难世有八众何谓八一曰刹利众二曰婆罗门众三曰居士众四曰沙门众五曰四天王众六曰忉利天众七曰魔众八曰梵天众」

「我自忆念昔者往来与刹利众坐起言语不可称数以精进定力在所能现彼有好色我色胜彼彼有妙声我声胜彼彼辞我退我不辞彼彼所能说我亦能说彼所不能我亦能说阿难我广为说法示教利喜已即于彼没彼不知我是天是人如是至梵天众往反无数广为说法而莫知我谁」

「八众」——人四众天四众源出《杂阿含经》的〈八众诵〉人中婆罗门教说四姓阶级佛法不承认首陀罗(śūdra)为贱民以没有私蓄的出家者——沙门(śramaṇa)来替代天四众是魔(māra三十三天四大王众天四王天统摄八部鬼神八众统括了人与神的一切依经说佛不知多少次的到八众中去就是「现种种身」而所现的身都比一般的要高明与他们坐起言谈就是「说种种法」当然比他们说得更高妙这样的往来谈论他们竟不知道是谁佛的神通变现不但可以变现为种种天身人身而也暗示了一项意见在刹利婆罗门居士——在家人中沙门——通于佛教及外道的出家人中梵天魔天帝释四大天王夜叉等鬼神中都可能有佛的化身在内当然我们并不知道有没有化身原是印度神教的一种信仰在佛法中渐渐流行将在大乘佛法中兴盛起来

世界的起源是神教——婆罗门教及东方沙门团的重要论题但这是佛所不加说明的——「无记」(avyākṛta世界的来源个体生命的来源还有未来的归宿《杂阿含经》总合这些问题为「十四无记」在著重身心修证的于佛法有所悟入的这些当然没有戏论的必要但在一般神教者及重于仰信的佛教者是不能满足的如善宿及鬘童子(Māluṅkyāputra就是这类的人关于世界起源《波梨经》举出了印度的古代传说梵(自在)天创造说耽著戏乐(或译「戏忘」)说意乱(或译「意愤」)说无因缘说过去起源未来归宿印度的宗教家唯物论的顺世派(Lokāyata提出各式各样的见解将这些异说条理而组织起来的有《中部》(一〇二)《五三经》关于未来的是「死后有想」「死后无想」「死后非想非非想」「死后断灭」「现法涅槃」等五大类过去的是「常无常」等四句「边无边」等四句「一想异想」四句「有苦有乐」四句(这部经说一切有部应该是属于《长阿含经》的)《长部》的(一)《梵网经》与(二九)《清净经》也条理而叙述了这些异见其中关于过去的「常无常」论「边无边」论「无因缘」论都解说为出于禅定的经验或推理禅定中见到某一境界而就此论断为「常无常」等这可说事出有因只是论断的错误解说他而又破斥他显出了佛的崇高伟大关于起源还有《长部》(二七)《起世因本经》《长阿含经》译名《小缘经》对于这一世界的初成以及社会發展过程有所说明这主要是说明刹帝利种姓是比婆罗门种姓更早的常童子(Sanatkumāra)——梵天说「人类种姓中刹帝利殊胜明行具足者人天中最胜」这一颂本出于〈八众诵〉的〈梵天相应〉代表东方的观念王族(政治)胜过了婆罗门(宗教)佛法是种姓平等论的但对婆罗门自以为高贵的妄执就以社会發展说刹帝利早于婆罗门的见解来否定他《长部》(三)《阿摩昼经》也采用同一论法并说明释迦族的来源后来综合《起世因本经》《阿摩昼经》的所说而更扩大的结集出来就是《长阿含经》末后的《世记经》

《长部》是以婆罗门(沙门)——印度宗教为对象佛法透过天神的信仰而表示出来印度传统的宗教重行仪是祭祀的重理智是解脱的宗教婆罗门的牺牲祭佛法从来就不表赞同在《长部》中从祭祀的神教而引导到人生道德的宗教如(三一)《教授尸伽罗越经》中善生(Siṅgālaka)奉行父祖传来的礼拜六方佛教他离十四种罪恶然后礼拜六方六方是东方父母南方师长西方妻子北方朋友下方佣仆上方婆罗门沙门(宗教师)人与父母师长等各有相互应尽的义务(中国称为「敦伦尽分」)尽人伦应尽的义务(也可说责任)才能得生天的果报又(五)《究罗檀头经》对重视祭祀的婆罗门教他不要杀伤牛羊也不可为了祭祀而加重仆役的劳作只要用酥油等来祭祀这样「少烦杂少伤害比之牺牲祭功德更多」还有比这更好的祭祀那是时常供养祖先供养僧众三归五戒不否定神教的名目却改变他的内容佛是温和的革新者重智的宗教引出世间起源死后情形涅槃等问题条理而列举异见批评或加以融摄引上佛法的真解脱道著重于适应印度的神教所以《长部》与天神的关系非常密切如(一六)《大般涅槃经》佛将涅槃时娑罗林四周十二由旬内充满了大力诸天(一八)《阇尼沙经》(一九)《大典尊经》都说到三十三天四天王集会大梵天来示现种种的变化而这都是天神传说出来的(二一)《帝释所问经》帝释与五髻(Pañcaśikha)来见佛《杂阿含经八众诵》有四位净居天来赞佛的短篇《长部》扩编而成鬼神大集会的(二〇)《大会经》(三二)《阿咤曩胝经》是毘沙门(Vaiśravaṇa)天王为了降伏恶神说护持佛弟子的护咒天神的礼佛赞佛护持佛弟子〈八众诵〉已经如此了但《长部》著重到这方面无意中增加了过去所没有的内容

《长部》所有的独到内容可以略举四点佛法的出家众是禁欲的在家人受了八关斋戒也要离淫欲不许歌舞与观听歌舞佛对遮罗周罗那罗(Talapuṭa Naṭa)聚落主说「歌舞戏笑作种种伎」能引起人的贪嗔痴缚不是生天的善业原始佛教是「非乐」(与墨子的意境相近)的推重朴质无华的生活但《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中末罗(Malla)族人以「舞踊歌谣奏乐」等供养释尊的遗体《长部》(二一)《帝释所问经》帝释的乐神五髻弹琉璃琴作歌来娱乐世尊五髻所唱的歌是综合了男女的恋爱三宝的敬爱以男女间的恋爱来比拟对三宝的敬爱五髻曾见到犍闼婆(Gandhabba)王耽迷楼(Timbaru)的女儿——跋陀(Bhaddā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五髻将自己对跋陀的爱念对三宝的敬爱结合而作出这首歌这样的歌曲竟然得到了佛的赞美严肃的朴实无华的佛法渐渐的引入了世俗的欢乐气氛出家人住在阿兰若处如知见不正确意念不清净修行没有方便都会引起妄想幻觉或犯下重大的过失或见神见鬼弄到失心發狂或身心引發种种疾病如《治禅病秘要法》所说那样《长部》(三二)《阿咤曩胝经》毘沙门天王因为比丘们修行时受到邪恶鬼神的娆乱所以说阿咤曩胝(Āṭānāṭiya)的护经(rakkha护经是列举护法的大力鬼神如修行人诵习这部护经就能镇伏邪恶的鬼神而得到了平安这是印度旧有的他力与咒术的引入佛法《长阿含经》是法藏部(Dharmaguptaka)的诵本法藏部立「禁呪藏」是重咒术的部派《长部》的《大会经》只是列举敬信三宝的鬼神名字而《长阿含经》的《大会经》就作「结呪曰」因为诵念护法鬼神的名字会得到善神的护持与诵咒的作用一样婆罗门或译梵志原语作 brāhmaṇa是四种姓之一婆罗门是印度的祭师族有晚年住到森林中或游行各处的又被称为沙门但在释尊时代婆罗门是传统宗教的婆罗门沙门是东方新兴的各沙门团释尊及出家的佛弟子也是沙门但与外道沙门不同也不妨称为婆罗门但不是以种姓为标准的婆罗门可以说释尊(阿罗汉们)才是真正的沙门真正的婆罗门所以经上说「沙门」「沙门义」「婆罗门法」「婆罗门义」都是依佛而说的《杂阿含经八众诵》诸天每称佛为婆罗门如赞佛说「久见婆罗门逮得般涅槃一切怖已过永超世恩爱」此外在《梵书》《奥义书》中人格神 Brahmā是世界的创造者人类之父一般译为「梵天」而作为万有实体的 brahman一般译作「梵」其实是同一名词只是作为宗教的神宗教哲学的理体有些不同而已佛的出世说法是否定婆罗门教的神学——《奥义书》的梵而在适应一般信仰中容忍梵天的存在不过这是生死众生请佛说法者护持佛法的神但在《长部》中流露了不同的意义如(二七)《起世因本经》(南传八一〇三)

「法身与梵身法体与梵体此是如来名号」

同本异译的《长阿含经小缘经》说「大梵名者即如来号」《中阿含经婆罗婆堂经》说「彼梵天者是说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梵是如来冷是如来无烦无热不离如者是如来」梵天就是如来多少有点梵(神)佛的语意不明就以《长部》的文句来说法身与梵身法体与梵体都是如来的名号这至少表示了「法」与「梵」是同义词是《奥义书》所说的万有本体解脱是小我的契合于梵是释尊用来表示佛所证觉的内容证悟是「知法入法」佛教所觉证的「法」难道就是婆罗门教所证入的「梵」吗「梵」与「法」作为同义词用的还有《长部》(一)《梵网经》末所说此经名「梵网」「法网」《长阿含经》译作「梵动」「法动」又如「转法轮」是佛法中特有的术语而又可以称为「转梵轮」「梵轮」的名称是与「十力」「四无所畏」有关的表彰佛的超越与伟大推崇佛的崇高为什么要称「法轮」为「梵轮」那应该是为了适应婆罗门文化「法」与「梵」作为同一意义来使用当然是为了摄化婆罗门而施设的方便但作为同一内容佛法与婆罗门神学的实质差別性将会迷糊起来还有《长部》(二六)《转轮圣王师子吼经》(南传八七三九四)

「自洲自归依勿他归依法洲法归依勿他归依」

《长部》的《大般涅槃经》也这样说自归依的「自」巴利语作 attan梵语作 ātman就是「我」虽然「自依止」可以解说为依自己的精进修行但在《奥义书》中ātman——我是与梵同体而被作为生命实体的自依止与法依止不正是「我」与「法」也可作为同义词吗如将法身与梵身法体与梵体法网与梵网法轮与梵轮我依止与法依止梵是如来综合起来看佛法与梵我合化的倾向当时已经存在而被集入《长阿含》中这对佛法的理论体系将有难以估计的不良影响上面说过的普入八众说明了佛现人天种种身暗示了种种人天中都有佛化现的可能在家与出家佛与鬼神佛与魔都变得迷离莫辨了总之到了七百结集时代部分倾向于适化婆罗门的经典主要编入《长部》中虽然是破斥外道的但一般人会由于天神护咒歌乐而感到「吉祥悦意」如不能确认为「世间悉檀」——适应神教世间的方便说那么神化的阴影不免要在佛法中扩大起来

第三项 增壹阿含经

汉译《增壹阿含经》全部四百七十二经译者当时是全凭记忆没有梵本所以前后杂乱而且是有缺佚的经文所引的「因缘」「譬喻」极多又有大乘思想难以推想为古典的原形铜鍱部(Tāmraśāṭīya)所传的《增支部》「增支部共九千五百五十七经」近代学者省掉了(推演)一部分还有二千经以上与《增壹阿含经》不成比例不同部派所传的圣典竟有这样的差异「增」「中」「长」——三部的集成虽略有先后而都代表了七百结集时代的佛教那个时代僧伽佛教已成为主流所以《中部》与《增支部》与律制有关的都集入了一部分〈增壹阿含经序〉说「诸学士撰此(中与增壹)二阿含其中往往有律语」铜鍱部是重律的学派所以律制被集入的也就更多「阿毘达磨」的论风已渐渐兴起「数法」更受到重视分別为多少类或统摄为多少类是容易将问题弄明白的本经或约法说或从人说如铜鍱部的《人施设论》《舍利弗阿毘昙》的〈人品〉内容都是取材于这部经的「多闻」也成为修学佛法的重要项目本经是依《如是语》(《本事经》)为依据而远源于《杂阿含经》的「如来记说」「如来记说」特重于信——四证净念——三念四念五念六念布施戒行——十善十不善慈心导入出世的解脱《增支部》多举法数分別对不善而说善使人向善向解脱古人说「为诸天世人随时说法集为增一是劝化人所习」教化是一般的教化使人信解这是「各各为人悉檀」古人称为「为人生善悉檀」表示了本经的特性

现在举二则——「如来记说」的经文以说明《增支部》所有的重要意义《杂阿含经》有炼金的比喻《大正藏》编号一二四六一二四七在《增支部》中合为一经(一二四六)经上说炼金师先除去小石粗砂次洗去细砂黑土再除去金色的砂加以镕炼还没有轻光泽屈伸如意最后镕炼成轻光泽屈伸如意的纯金这比喻「修增上心」的先除三恶业次除三恶寻再去三细寻再去善法寻最后心极光净三摩地寂静微妙得六通自在在这炼金喻中金矿的金质本来是纯净的只是參杂了些杂质炼金就是除去附著于金的杂质显出金的本质光泽屈伸如意依譬喻来解说修心而达到清净微妙六通自在也只是心本性的显现杂染心由修治而清净《增支部三集》(七〇经)与《中阿含经持斋经》同本说到修「如来随念」「法随念」「僧随念」「戒随念」「天随念」心断杂染而得清净举了「洗头」「洗身」「洗衣」「拂去镜面灰尘」「炼金」——五喻这一思想《增支部》大大的發展〈一集〉第三品一经起到第六品二经止都以「修心」为主题心的修修显修多所作心的调心的谬向与正向心的杂染与清净以水来比喻心的浊与不浊以栴檀来比喻修心的调柔堪用心的容易回转心的极光净为客随烦恼所杂染离客随烦恼而心得解脱末了如〈六品〉(一二经)(南传一七一五)

「比丘心极光净为客随烦恼所杂染无闻异生不能如实解故无闻异生无有修心」

「比丘心极光净与客随烦恼(离)脱有闻圣弟子能如实解故有闻圣弟子有修心」

这一经文大体与《舍利弗阿毘昙论心品》所说相同依此说心虽为客尘烦恼所染汙而心却是与客尘烦恼相离的也就是「心性本净」的《增支部》没有说「本性」但说「心极光净」而意义完全一样「三学」中定学名「增上心学」(adhicitta-śikṣā定与心有特殊意义在定学中除杂染而得内心清净依此才能發慧發神通现证解脱是要如实智慧的然在当时形成的修道次第都是依戒而修禅定得四禅然后说「具三明」或说「具六通」或说「漏尽解脱」传说释尊的成正等觉也是先得四禅然后發三明的至于怎样的如实观引發现证(阿毘三昧耶)在这次第中并没有明显的说到似乎得了四禅心清净就可以现证解脱似的那个时代重慧解的倾向于阿毘达磨的分別重行的倾向于禅定的「修心」离染心得净心依衣金等比喻引出了「心本光净」的思想成为《增支部》的特色不过这一经说大众部(Mahāsāṃghika)与分別说部(Vibhajyavāda)系经是有的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经却没有所以引起义理的论诤「心性本净」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从「心」学的世间譬喻而来另一点是《增支部》对不善而说善在诱人类向善的意义上心净说是有价值的如《成实论》卷三(大正三二二五八中)

「心性非是本净客尘故不净但佛为众生谓心常在故说客尘所染则心不净又佛为懈怠众生若闻心本不净便谓性不可改则不發净心故说本净」

《成实论》约「为人生善」说「本净」在修学的实践上是很有意义的《增支部》心本光净的思想在部派中大乘佛法中有著最深远的影响

《杂阿含经》「如来记说」佛化诜陀迦旃延(Sandha Kātyāyana)经说「真实禅」与「强梁禅」是以已调伏的良马没有调伏的劣马比喻深禅与世俗禅诜陀或译删陀𨅖陀散他与诜陀迦旃延氏有关的教授传下来的仅有二则另一则是佛为诜陀说离有离无的正见——观世间缘起的集与灭而不落有无的中道车匿(Chanda)知道了无常无我涅槃寂灭而不能领受「一切行空寂不可得爱尽离欲涅槃」阿难(Ānanda)为他说「化迦旃延经」离二边而不落有无的缘起中道这才证知了正法这是非常著名的教授龙树(Nāgārjuna)《中论》曾引此经以明离有无的中道这一教授《相应部》没有集录编在《增支部十一集》第十经这部经在当时流行极广如《增支部十集》的六七经〈十一集〉的七——一〇经一九——二二经一共十经都与诜陀经说的内容相关在《中部》是第一《根本法门经》与《中阿含经》(一〇六)《想经》相同这一教授而被称为「根本波梨耶夜」(Mūlaparyāya可见在法门中的重要性同一内容而已演化为十余经然足以代表原形的还是《诜陀迦旃延经》《瑜伽师地论菩萨地真实义品》引这部经来证明离言法性文句也相同现在摘录《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三六上——中)所说

「如是丈夫不念贪欲缠住于出离如实知不以贪欲缠而求正受亦不(念)嗔恚睡眠掉悔疑缠不以疑缠而求正受」

「如是诜陀比丘如是禅者不依地修禅不依水无所有非想非非想而修禅不依此世不依他世非日(非)月非见非得非求非随觉非随观而修禅诜陀比丘如是修禅者诸天主伊湿波罗波阇波提恭敬合掌稽首作礼而说偈言南无大士夫南无士之上以我不能知依何而禅定」

「佛告跋迦利比丘于地想能伏地想于水若觉若观悉伏彼想跋迦利比丘如是禅者不依地乃至不依觉观而修禅」

经中先说明要离贪欲等五盖不可以五盖来求正受(三昧)修禅要先离五盖是佛法中修禅的一般定律次说修禅者应不依一切而修禅如不依一切而修那就印度的大神天主(Indra)是帝释天伊湿波罗(Īśvara)是自在天(梵天异名)波阇波提(Prajāpati)是生主都不能知道「依何而禅定」原来一般的禅定必有所依缘的禅境所以有他心通的诸天能知禅者的心境现在一无所依这就不是诸天世俗心境所能知道了接著佛为跋迦利(Bādari《增支部》作诜陀)说明不依一切而修是于一切想而伏(「除遣」)一切想依一切法离一切想就是无所依的深禅经中所说不依的一切也就是一般的禅法依此四大而修的如地风——四种遍处如观身四大的不净如「持息念」的依风而修也是遍处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是四无色定此世他世一般世俗禅定或依此世界或依其他世界或依日轮或依月轮而修这都是有依有想的世俗定与《楞伽经》所说的「愚夫所行禅」「譬如日月形钵头摩深险(莲华海)如虚空火烬修行者观察如是种种相外道道通禅」相合识(知)是六根识在禅法中有依根识的直观而修的得与求是有所求有所得甚深禅是无求无得而修的随觉随观觉观即新译的寻依世俗定说二禅以上没有寻约三界虚妄说三界都是寻伺所行这所说的一切都不依止离一切想的深禅与大乘所说般若现证时能所双忘没有所缘缘影像相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无所依禅在当时在后代部派中当然会有不同的解说与修法现存的汉译圣典中就有附有解说的如《別译杂阿含经》或推论为饮光部(Kāśyapīya)的诵本关于佛为诜陀迦旃延所说与《杂阿含经》相同为薄迦梨所说一段略有增附如经卷八(大正二四三一上)

「佛告薄迦梨若有比丘深修禅定观彼大地悉皆虚偽都不见有真实地相风种亦复如是皆悉虚偽无有实法但以假号因缘和合有种种名观斯空寂不见有法及以非法」

所说不是经文不同而是附入了解说为什么不依一切为什么除一切相(在心就是想)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妄无实的只是因缘和合的假名「不见有法及以非法」就是不取有相与无相从因缘而有的假名无实深观一切空寂所以离有离无这是以佛为诜陀所说的——离有无的缘起中道观解说这不依一切离一切相的深禅拿诜陀法门来解说诜陀法门这应该是最恰当的了还有《阿毘达磨俱舍论》引有该经的偈颂如卷二九(大正二九一五四中)

「世尊于杂阿笈摩中为婆罗门婆拕梨说婆拕梨谛听能解诸结法谓依心故染亦依心故净我实无我性颠倒故执有无有情无我唯有有因法谓十二有支所摄蕴处界审思此一切无补特伽罗既观内是空观外空亦尔能修空观者亦(二)都不可得」

《俱舍论》所引的跋迦利比丘成为婆拕梨婆罗门《別译杂阿含经》也有偈颂但内容大为不同《俱舍论》所引的经颂广说无我并依空观观内空外空(出《中部》《小空经》《大空经》)内外都不可得是离一切想无所依的一种解说有因缘而没有我「法有我无」符合说一切有部的见解这虽也说到空观但与《別译杂阿含经》的法空说意义不同《增支部》所集的十经除(十一集第十经)「诜陀」经与《杂阿含经》一致外也都提出了解说或是佛说或是舍利弗(Śāriputra)说的提出的解说是不起一切想是以「有想」为方便的这是说修得这一深定并非不起想所能达成而先要依「有想」为方便才能获得这样的深定「有想」是

「阿难此比丘如是想此寂静此殊妙谓一切行寂止一切依定弃爱尽离贪灭尽涅槃阿难如是比丘获得如是三昧谓于地无地想无意所寻伺想而有想」

「我于有灭涅槃有灭涅槃或想生或想灭譬如火燃或燄生或燄灭时我想有灭涅槃有灭涅槃」

这可说是以涅槃为观想的第一则与说一切有部灭谛四行相「灭」「静」「妙」「离」相近涅槃是这样的微妙甚深没有地水火风等一切想相所以除遣一切想获得与涅槃相契应的深定不依一切而修定伏一切想是要以涅槃无相观为方便的第二则是修者要想「有灭涅槃有灭涅槃」「有」是生死生死的止息灭尽是涅槃「有灭涅槃」的观想如火燄一样想生想灭想生想灭生灭不住如想灭而不生就契入无相的深定法藏部(Dharmaguptaka)等见灭谛得道「无相三摩地能入正性离生」依此经说而论是相当正确的

与《中部根本法门经》相当的是《中阿含经》的《想经》与异译《佛说乐想经》《中阿含经》卷二六《想经》(大正一五九六中——五九六下)

「若有沙门梵志于地有地想地即是神地是神所神是地所彼计地即是神已便不知地彼于一切有一切想一切即是神一切是神所神是一切所彼计一切即是神已便不知一切」

「若有沙门梵志于地则知地地非是神地非神所神非地所彼于一切则知一切一切非是神一切非神所神非一切所彼不计一切即是神已彼便知一切」

「我于地则知地地非是神我不计一切即是神已我便知一切」

依《想经》所说不论什么法如于法有法想那就是神不离神与神所是「我」的古译表示是世俗的认识依名言相取总相一合相的是「想」如以为确实如此那是不能真知一切法的我与我所随世俗的一合相而起如依「蕴」来说那「地即是神」是即蕴计我「地是神所神是地所」是离蕴计我无我无我所就是于一切法无想的意思于一切法无我我所的能如实知一切法这一解说是顺于说一切有部的末了佛又以自己(「我」)的无我我所能知一切法为证明《想经》分为三类但在《中部根本法门经》中是分为四类的(南传九一——六)

  • 无闻凡夫──想思惟

  • 有学────知思惟

  • 阿罗汉───知不思惟贪嗔痴灭尽

  • 如来────知不思惟知有缘生生缘老死一切渴爱灭离染

依这部经说凡夫是于法起想依想而起思惟有学没有取相想所以能知但还有思惟阿罗汉与如来如实知一切法不但不起想也不依思惟而知阿罗汉与如来是真能知一切法的在认识上分別了凡夫有学无学圣者的差別《增壹阿含经》九法中也有这「一切诸法之本」法门与《根本法门经》同本但也只分为三类凡夫圣者如来「根本法门」所说的一切法与《诜陀经》大同在四无色前加大梵天果实天等没有「此世他世月」而有「一一切」那是一想异想种种想求与得与「涅槃」相当这是从不依一切无一切想的分別而来

第三节 信心与戒行的施设

第一项 戒学的三阶段

《中》《长》《增壹》集成的时代对于修学的历程主要是三学——「戒」「定」(或作「心」)「慧」的进修次第经中对于戒学有三类不同的说明我在《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中曾加以列举现在更作进一层的说明戒学的三类是「戒成就」如《中部》(五三)《有学经》(一〇七)《算数家目犍连经》(一二五)《调御地经》所说「戒成就」的内容「善护波罗提木叉律仪轨则圆满所行圆满于微小罪见大怖畏受学学处」《中阿含经》没有《有学经》而《调御地经》与《算数目揵连经》与「戒成就」相当的「当护身及命清净当护口意及命清净」「四清净」如《中部》(三九)《马邑大经》《中阿含经》(一四四)《算数目揵连经》(一九八)《调御地经》四清净是身行清净语行清净意行清净命行清净清净是「仰向(公开的)發露善护无缺」的意思「戒具足」如《中部》(五一)《乾达罗迦经》(七六)《删陀迦经》(三八)《爱尽大经》(一一二)《六净经》《中阿含经》(一八七)《说智经》(与《六净经》同本)(八〇)《迦𫄨那经》《增支部》的《优波离经》也相同所说的「戒具足」依《六净经》叙述如下

  • 1.离身三不善业语四不善业

  • 2.离植种伐树

  • 3.离非时食离歌舞观听离香华鬘庄严离高广大离受金银

  • 4.离受生谷类离受生肉

  • 5.离受妇女童女离受奴婢离受羊离受田

  • 6.离使命奔走

  • 7.离买卖离偽秤偽斗偽货币

  • 8.离贿赂虚偽骗诈欺瞒离割截殴打系缚埋伏掠夺暴行

「戒具足」的内容与《长部》(一)《梵网经》的「小戒」相合《长部》自(一)《梵网经》到(一三)《三明经》经中都有「戒」的说明而《梵网经》又分为「小戒」「中戒」「大戒」——三类「中戒」是离植种伐树过多的贮蓄歌舞戏乐赌博过分的贵重精美闲谈诤论法律奔走使命占相禁厌「大戒」是远离对解脱无益的学问特別是宗教巫术的种种迷信《长阿含经》与《长部》的相同部分共十经只有《阿摩昼经》详细叙述了戒法其他的虽说到而都简略了属于法藏部(Dharmaguptaka)的《四分律》以迦旃延(Mahākātyāyana)不受慰禅国(Ujjayinī)忧陀延王(Udayana)的不如法的布施为因缘「为诸比丘说大小持戒犍度」大体与《长部》的《沙门果经》相同拿「小戒」来说《长阿含经》与《四分律》比起《长部》没有(4)离生谷与生肉也没有(2)植种伐树但在离身语七不善业下却增列了「离饮酒」属于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的《中阿含经》与法藏部所传相合但又缺离诈欺隐瞒等在上面所见的经典中「戒成就」「四清净」「戒具足」——三类是对「戒」的不同叙述而又都是出家者的「戒」但后来这三类渐渐被结合起来如《中阿含经》的《迦𫄨那经》先说「受比丘学修行禁戒守护从解脱又复善摄威仪礼节见纤介罪常怀畏怖受持学戒」接著说离杀生等身语不善业等这是「戒成就」与「戒具足」的结合又如《长部》(二)《沙门果经》说「出家善护波罗提木叉律仪住持戒精勤正行见小罪而怖畏受学学处清净身业语业具足命(生活)行清净具足」什么是「戒具足」这才列举身语七不善业等这是「戒成就」「四清净」「戒具足」的大联合然在《长阿含经》的《阿摩昼经》《四分律》的「大小持戒犍度」都只是「戒具足」可见《长部》所说的本来只是「戒具足」而后来又加上「戒成就」与「四清净」大概认为「意清净」不属「戒」法所以把「意清净」省去了

对于出家者的「戒」经中用三类不同的文句来叙述这三类有什么不同呢1.「戒成就」的内容是「守护波罗提木叉受学学处」是约比丘(比丘尼)律仪说的学处(śikṣāpada波罗提木叉(Prātimokṣa都是「律藏」所说比丘所应受学的戒法这是「持律者」(vinayadhara)所集的戒律是先「受戒」而后持行的2.「戒具足」的意义不同没有说学处波罗提木叉而列举远离身语七不善业等《中部》所说的「戒具足」就是《长部》《梵网经》所说的「小戒」《长部》以(沙门)婆罗门为化导对象所以增列一些出家者所应离的——过多的贮蓄过分的精美赌博嬉戏等以及婆罗门教所说无关于解脱的种种学问——明(vidyā依根本部分(「小戒」)来说远离杀就是在家优婆塞(upāsaka)的「五戒」五戒加离非时食离香华鬘严身离歌舞观听离高广大就是「八关斋戒」再远离受持金银就是沙弥「十戒」这是没有制立学处(「结戒」)以前比丘们所奉行的「戒」在当时一般沙门的行为轨范中佛弟子自动实行的合理行为所以都说「远离」而没有说「不许」受八关斋戒的优婆塞们都是这样想阿罗汉这样的离杀生我也要这样的一日一夜离杀生可见远离身语的不善业是当时比丘的行为准则这就是「八正道」中的「戒」佛初期开示的「中道行」就是八正道八正道中有「正语」「正业」「正命」内容就与「戒具足」(小戒)相当如《中部》(一一七)《大四十经》《中阿含经》(一八九)《圣道经》《中阿含经》卷四九《圣道经》(大正一七三六上——中)

「云何正语离妄言两舌麤言绮语是谓正语」

「云何正业离杀不与取邪淫是谓正业」

「云何正命若不求无满意不以若干种畜生之呪不邪命存活彼如法求衣被如法求饮食床榻汤药诸生活具则以法也是谓正命」

《大四十经》以「欺骗饶说占相骗诈求利」为邪命更与「小戒」相合「正语」「正业」「正命」是佛弟子初期「戒具足」的主要内容后来佛制立「受具足」制立「学处」制立「波罗提木叉」于是圣者们初期的「戒」行渐演化为出家而没有受具足的沙弥们所奉行的戒法扼要的说在成立「受戒」制以前圣者们所奉行的是八正道中的戒行「持律者」重视受戒持戒——僧伽纪律的戒法而「持法者」(dharmadhara)——重法的经师们对初期圣者们的戒行依旧传诵结集下来存著无限的尊重与景仰3.四清净是身行清净语行清净意行清净命行清净身清净语清净意清净——三清净也名三妙行内容是身清净——离杀不与取语清净——离妄语两舌恶口绮语意清净——无贪无嗔正见三清净就是十善四清净是十善加正命比「戒具足」增多了无贪无嗔正见——意清净虽然身语七善被称为「圣戒」无贪无嗔正见是七善的因缘可说意三善(净行)是身语善行的动力但佛法所说的「戒」不只是身语的行为更是内在的清净在修道的历程中列举四种清净意清净不能不说是属于「戒」的

「戒」是什么意义依中国文字说戒是「儆戒无虞」(书大禹谟)「戒慎恐惧」(大学)「必敬必戒」(孟子)「戒之在色」「戒之在斗」「戒之在得」(论语)以兵备警戒叫「戒严」都是戒慎警戒的意思以「戒」字来翻译梵语主要有二学(śikṣā学处(śikṣāpada古来都译为「戒」如初戒的「戒羸」「不舍戒」原文为「学羸」「不舍学」如「众学法」原语是种种的应当「学」犯了也称为「越学法」这些学法是二百五十戒(学处)的一部分制立学处古译为「结戒」学处是学而有条文可资遵循的学而不许违犯的古译为「戒」于是戒有「戒除」「戒绝」的意义了「学」被译为戒所以佛法的三增上学也被译为「三戒无上戒戒无上意戒无上智戒」了三增上学与「学处」(戒)的关系如《杂阿含经》卷二九(大正二二一二下)

「尊者跋耆子白佛言世尊佛说过二(应作「一」)百五十戒令族姓子随次半月来说波罗提木叉修多罗我不堪能随学而学佛告跋耆子汝堪能随时学三学不跋耆子白佛言堪能」

当时制立的学处(戒)已超过了一百五十戒跋耆子(Vṛjiputra)觉得太烦琐自己学不了佛说那么简要些能学三种学——戒吗在这一经文中發见学处的过于法律化形式化为某些学者所不满如大迦叶(Mahākāśyapa)问「何因何缘世尊先为诸声闻少制戒时多有比丘心乐习学今多为声闻制戒而诸比丘少乐习学」制戒(学处)少比丘修学而证入的多现在制戒多了修习证入的反而少这一事实与跋耆子的意见是相通的佛说的「戒」应重视启發人的乐于修习而不能只依赖规制来约束学与学处而被译为「戒」的流散而众多所以归纳为三学

三学中的「戒」学原语尸罗(śīla尸罗是译为「戒」的又一类尸罗译为「戒」原义如《大智度论》卷一三(大正二五一五三中)

「尸罗(此言性善)好行善道不自放逸是名尸罗或受戒行善或不受戒行善皆名尸罗」

《大毘婆沙论》与《菩提资粮论》各列举了尸罗的十种意义有些是依譬喻说的重要而相同的

《大毘婆沙论》
《菩提资粮论》
1.清凉义
3.清凉义
2.安眠义
4.安隐义5.安静义
3.数习义
1.习近义2.本性义

《菩提资粮论》说「尸罗者谓习近也此是体相又本性义如世间有乐戒苦戒等」「习近」就是《大毘婆沙论》的「数习」不断的这样行就会「习以成性」所以说「本性」这是通于善恶也通于苦乐的现在约「善」说不断的行(习)善成为善的习性这就是尸罗这种善的习性「好行善法」是乐于为善有向善行善的推动作用「不放逸」是「于所断修防修为性」对于应断除的不善能防护不作应修的善法能够去行所以《增壹阿含经》说「无放逸行所谓护心也」(约防恶说)尸罗是善的习性所以说「此言性善」是戒的体相有力的防护过失修习善法成为为善的主动力尸罗可说是人类生而就有的(过去数习所成)又因不断的为善而力量增强所以不论有佛出世——「受戒」的或没有佛出世或佛出世而不知道——「不受戒」的都是有尸罗——戒善的「十善道为旧戒十善有佛无佛常有」就是这个意义尸罗是不必受的是自觉的出于同情出于理性觉得应该这样去做经中所说远离身语的七支善法就是这样例如

「断杀生离杀生弃刀杖惭愧慈悲利益哀愍一切众生」

「若有欲杀我者我不喜我若所不喜他亦如是云何杀彼作是觉已受不杀生不乐杀生」

意净行的无贪无嗔正见也是这样如说「无贪不贪他财物属他物不应属我无嗔无怒心于有情无怨无害无恼安乐」正见是对世间(出世间)法的正确了解总之尸罗——「戒」是善性有防恶向善的力量「戒」是通于没有佛法时或不知佛法的人这是十善是戒的主要意义

十善是尸罗——「戒」通于有佛法及没有佛法的时代如十善化世的轮王多数出于没有佛法的时代十善分为身意三类正是印度旧有的道德项目释尊肯认十善是「戒」而以戒慧三学的「八正道」为中道行初期的「戒具足」近于「礼」依一般沙门行而选择更合理的为戒——「正语正业正命」然佛法所说的尸罗与一般泛泛的善行应该是多少不同的要习性所成的善性有「好行善法不自放逸」的力量才显出尸罗——戒的特性生来就「性自仁贤」是少数人一般人却生来为习所成的恶性所蒙蔽所參杂都不免要为善而缺乏力量一般人的奉行十善都是或经父母师友的启發或是宗教或从自身的处事中發觉出来内心经一度的感动激發于是性善力大大增强具有防护过失勇于为善的力量这才是佛法所说的尸罗所以戒是内在的更需要外缘的助力释尊重视自他展转的增上力知道集团的力用所以「依法摄僧」制立学处律仪一般说律仪与学处是外来的约束而戒(尸罗)是自觉的内發的似乎矛盾而其实也不尽然尸罗要依外缘助力發生防恶行善的作用而制立的律仪正是外缘的助力如受具足戒的依自己恳笃的誓愿力僧伽(十师)威力的加护在一白三羯磨的作法下诱發善性的增强也就是一般所说的「得戒」律仪(saṃvara)是「护」正是尸罗作用的一面所以律仪都称为戒后代律师们多少忽视了戒的通于「有佛无佛」忽视了性善的得缘力而熏發偏重于戒的从「受」而得于是问题發生了如成立「受具足」制度以前佛弟子出家而证果的不少又怎能成就戒善呢于是成立了「善来得」「见谛得」等名词重于「受」重于学处及制度的约束终于形式化而忽视性善的尸罗受戒除了团体制度外著重于激發与增强性善的力量这非受戒者为法的真诚不可等到佛教發展了利养多了出家者的出离心淡了为道的真诚也少了受戒的不一定能發戒受了戒也不一定能持也许根本没有想到受持凭一点外来的约束维持僧团体制比丘们的戒功德从那裡去生起增长呢

《中》《长》《增壹》所传的三类戒法可说是佛教戒法的三个阶段第三阶段是由于出家弟子的众多不能没有僧伽和合(团体)的纪律部分行为不正不善的不能不制定规律来禁约「依法摄僧」而制立律仪戒就是「戒成就」定型的文句为「善护波罗提木叉受学学处」第二阶段是释尊起初摄化弟子还没有制立学处制说波罗提木叉制受具足的时代那时佛弟子奉行的戒法就是「戒具足」——八正道中的正语正业正命定型的文句如《长部》(一)《梵网经》所说的「小戒」第一阶段是释尊从出家修行成佛转法轮以前的「四种清净」——身清净语清净意清净命清净「四种清净」可通于一般(在家)的十善行「戒具足」可通于一般沙门的正行「戒成就」是佛教有了自己的制度禁约佛教出家戒法的發展有此三阶段初期的「四种清净」(十善及命清净)与第二期八正道中的正语正业正命是一贯相通的(四清净中的意清净在八正道中就是正见正思惟正念正定等)由于十善是通于一般的所以被看作人天善法八正道是出离解脱的正道所以说是出世的无漏功德其实十善与八正道是相通的如《中部》(一一七)《大四十经》对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都分为有漏福分无漏圣道二类而《杂阿含经》以为八正道都有世俗有漏有取出世无漏无取二类世俗的有漏的福分善也就是人天善法十善——戒作为人天善法的经说固然不少然也有通于出世的如《杂阿含经》说十善是「出法」(度)「彼岸法」「真实法」《增支部》说十善是「圣法」「无漏法」「圣道」「应现证」在《杂阿含经》与《增支部》中对十善与八正道(《增支部》加正智正解脱为「十无学法」)是以同样的意趣与语句来说明的十善通于无漏圣法是圣典所明确表示的所以《杂阿含经》卷三七(大正二二七三上)

「离杀生乃至正见十善业迹因缘故欲求刹利大姓家婆罗门大姓家居士大姓家悉得往生若复欲求生四王三十三天乃至他化自在天悉得往生所以者何以法行正行故行净戒者其心所愿悉自然得若复如是法行正行者欲求生梵天乃至阿伽尼咤亦复如是所以者何以彼持戒清净心离欲故若复欲求离欲恶不善法有觉有观乃至第四禅具足住欲求慈悲喜舍空入处非想非非想入处欲求断三结得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漏尽智(阿罗汉)皆悉得所以者何以法行正行故持戒离欲所愿必得」

《中部》(四一)《萨罗村婆罗门经》大致相同十善是「正行」「法行」是「净戒」是生人中大家诸天得四禅以上的定(及果)得四果的因缘十善净戒是戒——尸罗的正体是戒的通相其他一切戒善不过依此而随机施设所以《大智度论》说「十善为总相戒说十善道则摄一切戒」

从原始佛教的三类戒学可以结论为「四清净」——十善与命清净是戒(尸罗)学的根本释尊出家修行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戒十善是固有的而释尊更重视「命清净」反对欲行与苦行而表示中道的生活态度也包括了(通于在家的)如法的经济生活「戒具足」——正语正业正命是从教化五比丘起开示八正道的戒学内容这也是在家所共行的上二类律家称之为「化教」「戒成就」由于一分出家者的行为不清净释尊特地制立学处制威德波罗提木叉就是「制教」到这出家与在家戒才严格的区別出来佛教的戒学曾经历这三个阶段七百结集——集成四阿含时虽是僧伽律制的时代但比丘们的早期生活——阿兰若处八正道与释尊修行时代的出家轨范(十善加命清净)还在流传而没有忘却所以「持法者」就各別的结集下来平川彰博士《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见「初期大乘佛教的戒学」十善为尸波罗蜜多离邪淫而不说离淫因而重视初期大乘佛教的在家意义在家在大乘佛教中是有重要地位的然十善戒的「离邪淫」约通于在家(并不只是在家)说如《圣道经》说正业为「离杀不与取邪淫」难道可说八正道的戒学局限于在家戒吗十善为菩萨戒应该注意十善的原始意义戒律自大迦叶(Mahākāśyapa)强制的决定「若佛所不制不应妄制若已制不得有违」流于形式的繁琐的制度重法的大众部系是不能完全同意的鸡胤部(Kukkuṭika)一切「随宜」等于舍弃了律制因为「随宜住处」不用「结界」那佛教的一切轨则都无法推行了重法学派不满「制教」而向往「制教」以前的——正语正业正命为戒或身清净语清净意清净命清净为戒就与十善为戒的大乘戒学相通不满论师的繁琐名相不满律师的繁琐制度上追释尊的修证与早期的生活典范为大乘佛教兴起的重要一著如忽略这一意义而强调在家者在初期大乘的主导地位是与初期大乘经不合的

第二项 信在佛法中的意义

「信」(śraddhā在「佛法」——根本佛法中是没有重要性的因为传统的神的教说才要求人对他的信仰释尊从自觉而得解脱应机说法是诱發引导使听者也能有所觉悟得到解脱这是证知而不是信仰所以佛说修持的圣道如八正道七菩提分四念住四神足四正断都没有信的地位一向是以「戒慧」为道体的如舍利弗(Śāriputra)见到了马胜(Aśvajit)比丘听他所说的「因缘偈」就有所悟入裡面是用不著信的这一意义表示得最明确的如《杂阿含经》卷二一(大正二一五二下)

「尼犍若提子语质多罗长者言汝信沙门瞿昙得无觉无观三昧耶质多罗长者答言我不以信故来也质多罗长者语尼犍若提子我已常住此三昧有如是智何用信世尊为」

质多罗(Citra)长者不是信仰瞿昙(Gautama)沙门——释尊有「无觉无观三昧」(即「无寻无伺三摩提」)而是自己证知了无觉无观三昧能够常住在这样的三昧中对长者来说这不是信仰信仰是没有用的这充分表示了佛法的特性

佛法重自证而不重信仰但在佛法广大的传扬起来出家弟子多了也得到了国王长者们的护持那时的宗教界社会大众希求解脱或希求现生与来生的福乐饥渴似的仰望著释尊希望从释尊而有所满足这种对佛的敬仰爱乐心与一般宗教的信心是有共同性的「信」终于成为道品的内容在精进慧之上加「信」而名为「五根」「五力」起先这是对佛的信心如说

「圣弟子于如来所起信心根本坚固诸天沙门婆罗门及诸世间法所不能坏是名信根」

「若圣弟子于如来(發)菩提心所得净信心是名信根」

是对如来生起的净信心确信是「应供等正觉天人师世尊」优婆塞的「信具足」也是「于如来所正信为本」信佛进而信佛所说的法如《相应部根相应》(南传一六下五二)

「若圣弟子于如来一向信是如来于如来之教说无疑」

由信佛信佛所说法进一步而尊重恭敬僧伽信佛僧的三归依应该是与僧制的成立相关的经中有但说归依佛的

「我是尼俱陀梵志今者自归礼世尊足」

「梵志从座起向佛所住处合掌赞叹南无南无佛世尊如来应供等正觉」

《五分律》说到「诸比丘一语授戒言汝归依佛又有比丘二语授戒言汝归依佛归依法又有比丘三语授戒言汝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这些记录各部律虽并不一致但从归依佛归依佛进而归依佛初期佛教的进展过程是应该可以采信的

归依三宝是对佛僧的信(愿)心佛教应用「信」为修持方法忆念而不忘失称为「佛随念」「法随念」「僧随念」简称「念佛」「念法」「念僧」信念三宝不忘到达「信」的不坏不动名为「佛证净」「法证净」「僧证净」念佛是这样的

「圣弟子以如是相随念诸佛谓此世尊是如来阿罗汉正等觉明行圆满善逝世间解无上丈夫调御士天人师薄伽梵」

「圣弟子以如是相随念正法谓佛正法善说现见无热应时引导近观智者内证」

「圣弟子以如是相随念于僧谓佛弟子具足妙行质直行如理行法随法行和敬行随法行于此僧中四双八只补特伽罗佛弟子众戒具足定具足慧具足解脱具足解脱智见具足应请应屈应恭敬无上福田世所应供」

僧证净就是依此随念而得不坏的净信起先只是归依三宝三随念三证净——「三种稣息处」「随念」与「证净」有相同的关系如三随念加戒成四念或作四证净三法(证净)成就还是四法(证净)成就佛弟子间曾有过异议但决定为「于佛不坏净于法不坏净于僧不坏净圣(所爱)戒成就」多数经文只说「圣所爱戒成就」没有说「圣戒证净」如《法蕴论》与《集异门论》解说四证净也只说「圣所爱戒成就」而没有解说「证净」如佛僧证净那样所以三证净是信心的不坏不动而圣所爱戒是佛弟子所有的净戒但到后来都称之为证净也就是从随念戒而得证净了

「信」有一般宗教的信仰意味也就有类似一般宗教的作用在这方面「随念」与「证净」大致是相通的现在也就总合来说为什么要修「三随念」「四证净」对于病者主要是在家患病者的教导法使病者依「随念」「证净」而不致陷于忧苦因为死了会生天的在旷野在树下空舍「有诸恐怖心惊毛竖」可依三随念而除去恐怖听说佛要离去了见不到佛了裡惆怅不安也可以念佛依念佛念佛四证净而不会忧苦恐怖不安经中曾举一比喻如《杂阿含经》卷三五(大正二二五四下——二五五上)

「天帝释告诸天众汝等与阿须伦共斗战之时生恐怖者当念我幢名摧伏幢念彼幢时恐怖得除如是诸商人汝等于旷野中有恐怖者当念如来事法事僧事」

这是从印度宗教神话而来的比喻世间上确有这一类的作用如军队望见了主将的军旗会勇敢作战如军旗倒下(或拔去)而看不到了就会惊慌而崩溃下来念佛念佛会感觉威德无比的力量支持自己一般宗教的神力加被就是这样所以信的应用于修行意味著「自力不由他」的智证的佛法一部分向他力的方向转化

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的正义「四证净」是证智相应的《集异门论》说「诸预流者成就此四」所以是无漏的然在《杂阿含经》《相应部》中称此四为「四天道」是「福德润泽善法润泽安乐食」依文义来说不一定是无漏的由于一部分人传说为无漏的所以《瑜伽论》解说天道为「第一义清净诸天」如依经文显然是通于有漏的如《杂阿含经》卷三〇(大正二二一七下——二一八上)

「若圣弟子于佛不坏净成就而不上求心不得定者是圣弟子名为放逸于法僧不坏净圣戒成就亦如是说如是难提若圣弟子成就于佛不坏净其心不起知足想若圣弟子心定者名不放逸僧不坏净圣戒成就亦如是说」

经说分为二类如成就这四者不再进求「心不得定诸法不显现」那是放逸者如能更精进的修行「心得定心得定故诸法显现」就是不放逸者这可见成就这四者还是没有得定没有發慧的不过进一层的修习可以达到得定發慧就是无漏的预流(或以上)果放逸的一类这四者是成就的但决不是无漏的又如《杂阿含经》卷四一(大正二二九八下)

「有四须陀洹分何等为四谓于佛不坏净于法僧不坏净圣戒成就是名须陀洹分」

这四法是须陀洹——预流分是趣入预流的支分条件并不等于预流果与经说「亲近善男子听正法内正思惟法次法向」是须陀洹支分一样《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八六——二八八)

「若圣弟子于五怖畏怨仇止息四预流支成就以慧善观善通达圣理能自记说我于地狱灭尽畜生灭尽饿鬼趣灭尽得须陀洹不堕恶趣法决定趣向三菩提」

成就这四者可能会放逸停顿下来要以慧通达圣理能进而得定發慧才能得预流果不过成就了这四者不但于三宝得坚固不坏的信心又成就圣戒所以不会再堕三恶道一定能得预流果原始佛教为一般人说法修四不坏净可免除堕落恶道的恐怖一定往生天上能成就圣果(与大乘佛法以念佛法门往生净土决定不退无上菩提意趣相同)并非说得了四预流支就是预流果了后代解说为与证智相应的净信称为「证净」(avetya-prasāda应该不是原始佛教的本意《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一〇三(大正二七五三四下)

脇尊者曰此应名不坏净言不坏者不为不信及诸恶戒所破坏故净谓清净信是心之清净相故戒是大种清净相故」

脇(Pārśva)尊者是禅师经师好简略而不作不必要的推求依他说这不是「证净」而是「不坏净」「不坏净」梵语为 abhedya-prasāda与「证净」的语音相近依「不坏净」说只是信心的坚固不坏与「信根」的定义相合也与「信根」的地位(至少是内凡位)相当在部派佛教中信根的意义也是有异说的如「分別论者执信等五根唯是无漏」而说一切有系是通于有漏的约「信」心所而论部派间也意见不一如说一切有部赤铜鍱部(Tāmraśāṭīya以为信是善心所《成实论》以为信是通于三性的「是不善信亦是净相」因迷信而引起内心的宁定澄净在宗教界是普遍的事实但由于从错谬而引起所以迷信是不善的《舍利弗阿毘昙论》立「顺信」与「信」为二法「顺信」是善性的「信」是通于三性的在一般的「信」(śraddhā)以外又別立纯善的「顺信」不知原语是什么《法华经》的信bhakti不知是否与「顺信」相同总之将「信」引入佛法中由于与一般宗教的类似性在说明上不免引起佛教界意见的纷歧

修学而趣入预流果的方便经说有二类「亲近善友多闻正法如理思惟法随法行」为四预流支约四谛说证入是重于智证的方便「于佛不坏净于法不坏净于僧不坏净成就圣戒」为四预流支是以信戒为基引入定慧的方便证入名得「四证净」这二者一是重慧的是随法行人是利根一是重信的是随信行人是钝根这是适应根机不同方便不同如证入圣果都是有信与智慧而且是以智慧而悟入的如《杂阿含经》说

「于此六(处)法观察忍名为信行若此诸法增上观察忍名为法行」

「若于此(五蕴)法以智慧思惟观察分別忍是名随信行若于此法增上智慧思惟观察是名随法行」

或依信佛僧说如《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四〇上——中)

「圣弟子信于佛言说清净信法信僧言说清净于五法增上智慧审谛堪忍谓信精进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乃至随法行」

「圣弟子信于佛言说清净信法信僧言说清净(乃至)五法少慧审谛堪忍谓信精进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乃至随信行」

原始佛教中虽有此二流而依「五根」来统一了信与慧只是重信与重慧少慧与增上慧的不同将「信」引入佛法摄受那些信行人而终于要导入智慧的观察分別忍才符合佛法的正义近代学者發见「于佛证净于法证净于僧证净圣(所爱)戒成就不堕恶趣决定向三菩提」似乎与观四谛理而悟入不同因而夸大的重视起来有的解说为四证净是为在家人说的其实四不坏净是适合为一般在家人说的而不是专为在家人说的这二类不是出家的与在家的差別而是正常道与方便道为少数利根与多数钝根为叡智与少慧的不同在释尊涅槃后将在一般人心中更重要起来


校注

《杂阿含经》卷二八(大正二二〇二下)《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一七三一七五一八二) 《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一五四——一五五) 「慧」在七菩提分中名「择法觉支」八正道中名「正见」「正思惟」五根五力中名「慧根」「慧力」四神足中为「观神足」四念住中念住就是「念慧」 《杂阿含经》卷二六(大正二一八三中——一八五上)《相应部根相应》(南传一六下五六——五七) 《相应部根相应》(南传一六下五六) 《杂阿含经》卷一四(大正二九七中)《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一八〇) 《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三下) 《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三六——三七) 《瑜伽师地论》卷九三(大正三〇八三三上) 《相应部谛相应》(南传一六下三五三三六一) 《增壹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六〇三上) 《杂阿含经》卷一五(大正二一〇三下)《相应部谛相应》(南传一六下三四一——三四五) 缘起说不限定为十二支十二支说得详备些所以为一般所通用 《中阿含经》卷七《象迹喻经》(大正一四六四中——下)《中部》(二八)《象迹喻大经》作「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愁悲苦忧恼苦求不得苦略说五取蕴苦」(南传九三二九) 《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一三〇) 或合六处与触曰「六触处」为九支说 《杂阿含经》卷八(大正二五四上)《相应部六处相应》(南传一五一一一) 《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一中)《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一六六) 《中阿含经》卷二四《大因经》(大正一五七九下)《长阿含经》卷一〇《大缘方便经》(大正一六一中)《长部》(一五)《大因缘经》(南传七一三——一四)《佛说大生义经》(大正一八四五中) 《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一五一——一五二) 《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三下——八四上)《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三四——三五) 《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四〇中)与此相同的经《相应部》集为〈无始相应〉 《杂阿含经》卷一七(大正二一二一上) 《相应部蕴相应》(南传一四三三——三五) 《杂阿含经》卷一〇(大正二七一上) 《杂阿含经》卷九(大正二五六中) 《杂阿含经》卷一一(大正二七二下) 《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三下) 《瑜伽师地论》卷三(大正三〇二九四上) 《瑜伽师地论》卷八五(大正三〇七七二下)《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三九(大正二四四〇七中)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六六六——六六七)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六八六——六八九)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五二九——五三三)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六二九——六九四) 《阿毘达磨顺正理论》卷四四(大正二九五九五上)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六(大正二七六六〇上) 玄奘所译《本事经》与铜鍱部所传《小部》的《如是语》为同一类型经本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五八六——五九一)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五七三——五八五) 《增支部四集》(南传一八二九三——二九七)《增壹阿含经》卷二〇(大正二六五二中——六五三上)《毘尼母经》卷四(大正二四八一九下——八二〇中)《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九九——一〇二)《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一七中——一八上)《十诵律》卷五六(大正二三四一四上——中)《萨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六(大正二三五九七下——五九八上)《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三七(大正二四三八九中——三九〇中)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〇二) 《十诵律》卷五六(大正二三四一四上)《萨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六(大正二三五九七下——五九八上)《毘尼母经》卷四(大正二四八一九下——八二〇上) 《萨婆多毘尼毘婆沙》卷一(大正二三五〇三下——五〇四上) 《中阿含经》卷三六《瞿默目揵连经》(大正一六五四下——六五五上)《中部》(一〇八)《瞿默目犍连经》十法作具戒多闻知足四禅六通成就(南传一一上三六四——三六六) 《中部》(一〇四)《舍弥村经》(南传一一上三一九——三二七)《中阿含经》卷五二《周那经》(大正一七五三下——七五五下) 《中部》(六七)《车头聚落经》(南传一〇二六八——二七二)《中阿含经》缺见《增壹阿含经》卷四一(大正二七七〇下——七七一下) 《中部》(一四六)《教难陀迦经》(南传一一下三八六——三九九)《中阿含经》缺见《杂阿含经》卷一一(大正二七三下——七五下) 《中部》(六九)《瞿尼师经》(南传一〇二八八——二九五)《中阿含经》卷六《瞿尼师经》(大正一四五四下——四五六上) 《中部》(一四二)《施分別经》(南传一一下三五六——三六四)《中阿含经》卷四七《瞿昙弥经》(大正一七二一下——七二三上) 《中部》(五五)《耆婆迦经》(南传一〇一三一——一三六) 《中部》(二一)《锯喻经》(南传九二二三——二二六)《中阿含经》卷五〇《牟犁破群那经》(大正一七四四上——七四六中) 《中部》(六五)《跋陀利经》(南传一〇二三九——二五四)《中阿含经》卷五一《跋陀和利经》(大正一七四六中——七四七中) 《中部》(七〇)《枳咤山邑经》(南传一〇二九五——三〇〇)《中阿含经》卷五一《阿湿贝经》(大正一七四九下——七五〇中) 《中部》(六六)《鹑喻经》(南传一〇二五四——二五八)《中阿含经》卷五〇《加楼乌陀夷经》(大正一七四〇下——七四二上) 《中部》(一五)《思量经》(南传九一六〇——一七七)《中阿含经》卷二三《比丘请经》(大正一五七一下——五七二下) 《中部》(二二)《蛇喻经》(南传九二三七——二四四)《中阿含经》卷五四《阿梨咤经》(大正一七六三中——七六四下) 《中部》(三八)《爱尽大经》(南传九四四五——四四九)《中阿含经》卷五四《𠻬帝经》(大正一七六六下——七六七下) 《中部》(一五)《思量经》(南传九一六〇——一七七)《中阿含经》卷二三《比丘请经》(大正一五七一下——五七二下) 《中阿含经》卷二九《柔软经》(大正一六〇七下——六〇八上)《增支部三集》(南传一七二三四——二三七) 《中部》(二六)《圣求经》(南传九二九〇——三一三)《中阿含经》卷五六《罗摩经》(大正一七七五下——七七八下) 《中阿含经》卷一一《频毘娑逻王迎佛经》(大正一四九七中——四九八下) 《中部》(一二三)《希有未曾有法经》(南传一一下一三九——一四八)《中阿含经》卷八《未曾有法经》(大正一四六九下——四七一下) 《中部》(一二八)《随烦恼经》(南传一一下一九一——二〇七)《中阿含经》卷一七《长寿王本起经》(大正一五三二下——五三九中) 《中阿含经》卷二八《瞿昙弥经》(大正一六〇五上——六〇七中)《增支部八集》(南传二一一九四——二〇二) 《中阿含经》卷九《瞻波经》(大正一四七八中——四七九下)《增支部八集》(南传二一七〇——七九)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〇七——七一七) 此下依《中部》经说凡《中阿含经》所独有的別为标出 《中阿含经》卷五《成就戒经》(大正一四四九下——四五〇下)《增支部五集》(南传一九二六八——二七二) 《中阿含经》卷二〇《支离弥梨经》(大正一五五七下——五五九中)《增支部六集》(南传二〇一五一——一五二) 《中部》(一〇三)《如何经》(南传一一上三一一)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一八五——一八七) 《萨婆多毘尼毘婆沙》卷一(大正二三五〇四上) 《中部》(四七)《思察经》(南传一〇四九——五三)《中阿含经》卷四八《求解经》(大正一七三一中——七三二上) 《中部》(七三)《婆蹉衢多大经》(南传一〇三二五——三二七)《杂阿含经》卷三四(大正二二四六中——二四七上) 《中部》(八九)《法庄严经》(南传一一上一六〇——一六六)《中阿含经》卷五九《法庄严经》(大正一七九五中——七九七中) 《中部》(九一)《梵摩经》(南传一一上一七九——一九一)《中阿含经》卷四一《梵摩经》(大正一六八五上——六八八下) 《长部》(二四)《波梨经》(南传八三——四)《长阿含经》卷一一《阿㝹夷经》(大正一六六上——六六中) 《长部》(一一)《坚固经》(南传六三〇二——三〇五)《长阿含经》卷一六《坚固经》(大正一一〇一下——一〇二上) 《长部》(二四)《波梨经》(南传八八——三四)《长阿含经》卷一一《阿㝹夷经》(大正一六六下——六九上)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五〇)《长阿含经》卷二《游行经》(大正一一二下) 《长部》(二六)《转轮圣王师子吼经》(南传八九三)《长阿含经》卷六《转轮圣王修行经》(大正一四一下——四二上) 《长部》(二四)《波梨经》(南传八三四)《长阿含经》卷一一《阿㝹夷经》(大正一六九上)又《长部》(二五)《优昙婆逻师子吼经》(南传八七二) 《长阿含经》卷八《散陀那经》(大正一四九中)《中阿含经》卷二六《优昙婆逻经》(大正一五九五下)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五三)《长阿含经》卷二《游行经》(大正一一二下) 《长阿含经》卷一〇《释提桓因问经》(大正一六三中)《长部》(二一)《帝释所问经》(南传七三〇六——三〇七)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〇七——一〇八)《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说使浊水清净是雪山鬼神的神力(大正一一九下) 《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大正一二八下) 《长部》(一八)《阇尼沙经》(南传七二一八——二二〇)《长阿含经》卷五《阇尼沙经》(大正一三五中——三六上) 《长部》(一八)《阇尼沙经》(南传七二二一)《长阿含经》卷五《阇尼沙经》(大正一三六上)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相同(南传七七一) 《阿毘达磨發智论》卷一二(大正二六九八一上)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七八——七九)《中部》(一二)《师子吼大经》(南传九一一八) 《长部》(二四)《波梨经》(南传八三六——四三)《长阿含经》卷一一《阿㝹夷经》(大正一六九上——六九下) 《中部》(一〇二)《五三经》(南传一一上二九七——三〇四)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四四——七四五) 《相应部梵天相应》(南传一二二六〇)《杂阿含经》卷四四(大正二三二二下) 《长部》(三)《阿摩昼经》(南传六一三七——一三八)《长阿含经》卷一三《阿摩昼经》(大正一八二下——八三中) 《长部》(五)《究罗檀头经》(南传六二一〇)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二二)《长阿含经》卷三《游行经》(大正一二一上) 《相应部诸天相应》(南传一二三六——三七)《杂阿含经》卷四四(大正二三二三上——三二三中) 《相应部聚落主相应》(南传一六上四——五)《杂阿含经》卷三二(大正二二二七上——二二七中)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一五二)《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大正一二八上) 《长部》(二一)《帝释所问经》(南传七二九八——三〇六)《长阿含经》卷一〇《释提桓因问经》(大正一六二下——六三上)《帝释所问经》(大正一二四六中——二四七上)《中阿含经》卷三三《释问经》(大正一六三三上——下) 《治禅病秘要法》(大正一五三三三上以下) 《长阿含经》卷一二《大会经》(大正一八〇上——八一中) 《相应部道相应》(南传一六上一八〇——一八二)《杂阿含经》卷二八二九(大正二二〇五中——下) 如《杂阿含经》卷四八(大正二三五〇下) 《长阿含经》卷六《小缘经》(大正一三七中) 《中阿含经》卷三九《婆罗婆堂经》(大正一六七四上) 《长部》(一)《梵网经》(南传六六八) 《长阿含经》卷一四《梵动经》(大正一九四上) 《中部》(一二)《师子吼大经》(南传九一一三——一一七)《杂阿含经》卷二六(大正二一八六下——一八七上)《增支部四集》(南传一八一五)《增壹阿含经》卷一九(大正二六四五中——下) 《长阿含经》卷六《转轮圣王修行经》(大正一三九上) 《长部》(一六)《大般涅槃经》(南传七六八——六九)《长阿含经》卷二《游行经》(大正一一五中)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五七——七六〇) 《增支部十一集》末(南传二二下三五二)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六〇) 《增壹阿含经》经序(大正二五四九上)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六五——七八六) 《萨婆多毘尼毘婆沙》卷一(大正二三五〇三下) 《杂阿含经》卷四七(大正二三四一中——三四二上)《增支部三集》(南传一七四一六——四二四) 《增支部三集》(南传一七三三六——三四二)《中阿含经》卷五五《持斋经》(大正一七七一上——七七二中) 《舍利弗阿毘昙论》卷二七(大正二八六九七中)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三八——七三九) 《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三五下——二三六上)《別译杂阿含经》卷八(大正二四三〇下——四三一上) 《杂阿含经》卷一二(大正二八五下——八六上)《相应部因缘相应》(南传一三二四——二五) 《杂阿含经》卷一〇(大正二六六中——六七上)《相应部蕴相应》(南传一四二〇七——二一二) 《中论》卷三(大正三〇二〇中) 《增支部十一集》(南传二二下二九四——二九八) 《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卷二(大正一六四九二上——中) 《增支部十一集》(南传二二下二九一)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上二〇九——二一〇) 《杂阿毘昙心论》卷一一(大正二八九六二上)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一八五(大正二七九二七下) 《佛说乐想经》(大正一八五一上——中) 《增壹阿含经》卷四〇(大正二七六六上——中) 拙作《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七三八——七三九) 依玄奘的译语 《中阿含经》卷五二《调御地经》(大正一七五八上——中)卷三五《算数目揵连经》(大正一六五二中) 《中阿含经》卷四八《马邑经》(大正一七二四下)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一二三——一二四) 《中部》(一一二)《六净经》(南传一一下一四——一五) 《长部》(一)《梵网经》(南传六四——七) 《长阿含经》卷一三《阿摩昼经》(大正一八三下——八四下) 《四分律》卷五三(大正二二九六二中——九六三下) 《中阿含经》卷一九《迦𫄨那经》(大正一五五二中——五五三下) 《长部》(二)《沙门果经》(南传六九五) 《瑜伽师地论》卷二二(大正三〇四〇二上——中) 《中部》(一一七)《大四十经》(南传一一下七八)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二一三——二一五)《杂阿含经》卷三七(一〇三九经)相近(大正二二七一下——二七二上) 《杂阿含经》卷三七(大正二二七三中——下) 《杂阿含经》卷三七(大正二二七四中) 《佛说鼻奈耶》卷一(大正二四八五一中) 《增支部三集》(南传一七三七八) 《杂阿含经》卷三二(大正二二二六中——下)《相应部迦叶相应》(南传一三三二七)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四四(大正二七二三〇上)《菩提资粮论》卷一(大正三二五二〇上——中) 《成唯识论》卷六(大正三一三〇中) 《增壹阿含经》卷四(大正二五六三下) 《大智度论》卷四六(大正二五三九五下)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二一三) 《杂阿含经》卷三七(大正二二七三中)《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三六)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二一四) 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所引(一五六) 《增支部》也偏重受学学处的戒 《中部》(一一七)《大四十经》(南传一一下七三——七九) 《杂阿含经》卷二八(大正二二〇三上——二〇四上二〇四下——二〇五上) 《杂阿含经》卷三七(大正二二七四下——二七五上)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二二二)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二二五——二二六)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二三〇) 《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二三六——二三七) 《杂阿含经》卷二八(大正二二〇二下——二〇四下)又卷三七(大正二二七四下——二七六上)《增支部十集》(南传二二下一四六——二三六) 《中部》(四一)《萨罗村婆罗门经》(南传一〇七——八) 《大智度论》卷四六(大正二五三九五中) 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四二二——四九二) 《中阿含经》卷四九《圣道经》(大正一七三六上) 《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三〇(大正二二一九一下) 《相应部质多相应》(南传一五四五三——四五五) 《杂阿含经》卷二六(大正二一八二中一八三下——一八四上一八六上)《相应部根相应》(南传一六下一二) 《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三六中)《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九九) 《相应部根相应》(南传一六下六五) 《长阿含经》卷八《散陀那经》(大正一四九中) 《杂阿含经》卷二〇(大正二一四一下) 《弥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一六(大正二二一一一中) 依玄奘译文如《阿毘达磨法蕴足论》卷二(大正二六四六〇上——中四六二上四六三上) 《杂阿含经》卷四一(大正二二九八上)《相应部预流相应》作「四种稣息处」(南传一六下三二一) 四随念见《杂阿含经》卷三〇(大正二二一六中——下)《相应部预流相应》作四证净(南传一六下二九五——二九六) 《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三九中——下)《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六二——二六六) 《阿毘达磨集异门足论》卷六(大正二六三九三下)《阿毘达磨法蕴足论》卷三(大正二六四六四下) 《杂阿含经》卷三七(大正二二六九中——二七〇下)又卷四一(大正二二九八上二九九中——下)《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二三——二二六二七七——二八五三一九——三二三) 《杂阿含经》卷三五(大正二二五五上二五四下)《相应部帝释相应》(南传一二三八二——三八六) 《杂阿含经》卷三三(大正二二三八中——下)《增支部十一集》(南传二二下三〇三——三〇八) 《相应部帝释相应》(南传一二三八二——三八六) 《阿毘达磨集异门足论》卷六(大正二六三九三下) 《杂阿含经》卷三〇(大正二二一六上——二一七上)《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九五——二九六) 《杂阿含经》卷三〇(大正二二一四下——二一五上)又卷四一(大正二二九九上——中)《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九二——二九四) 《瑜伽师地论》卷九八(大正三〇八六八上) 《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三〇二——三〇四) 《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五三——二五四二八七) 《杂阿含经》卷四一(大正二二九八下)《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三一四) 《杂阿含经》卷三〇(大正二二一六上) 拙作《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三一七——三一九)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二(大正二七七下) 《成实论》卷六(大正三二二八八上) 《舍利弗阿毘昙论》卷一(大正二八五二六下五三〇下) 《杂阿含经》卷三一(大正二二二四中——下) 《杂阿含经》卷三(大正二一六上) 《相应部预流相应》(南传一六下二七一——二七四)
[A1] avitathatā【CB】avitathāta【印顺】
[A2] anayatathatā【CB】anaññathātā【印顺】
[A3] duḥkhaskandha【CB】duḥkhaskandhāḥ【印顺】
[A4] 壹【CB】一【印顺】(cf. 《增壹阿含经》卷1(CBETA, T02, no. 125, p. 549, b9))
[A5] 裡【CB】里【印顺】
[A6]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ṭīyāḥ【印顺】
[A7] 六【CB】[-]【印顺】
[A8] 裡【CB】里【印顺】
[A9] 迹【CB】迹【印顺】
[A10] 壹【CB】一【印顺】
[A11] Sthavira【CB】Sthavirāḥ【印顺】
[A12]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顺】
[A13] avadāna【CB】apadāna【印顺】
[A14] Sumaṅgalavilāsinī【CB】sumaṅgalavilāsinī【印顺】
[A15] Papañca-sūdanī【CB】papañca-sũdanī【印顺】
[A16] Manoratha-pūraṇī【CB】manoratha-pūraṇī【印顺】
[A17] Sāratthapakāsinī【CB】saratthapakāsinī【印顺】
[A18] siddhānta【CB】siddhânta【印顺】
[A19] [-]【CB】大【印顺】(cf. 《长阿含经》卷5(CBETA, T01, no. 1, p. 30, b10))
[A20] 壹【CB】一【印顺】
[A21] 那么【CB】那末【印顺】
[A22] 壹【CB】一【印顺】
[A23] 软【CB】輭【印顺】(cf. 《中阿含经》卷29〈1 大品〉(CBETA, T01, no. 26, p. 607, c4))
[A24] 本起【CB】[-]【印顺】(cf. 《中阿含经》卷17〈长寿王品 2〉(CBETA, T01, no. 26, p. 532, c9))
[A25]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顺】
[A26]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顺】
[A27] 裡【CB】里【印顺】
[A28] 九七【CB】九九【印顺】(cf. 《中阿含经》卷24〈4 因品〉(CBETA, T01, no. 26, p. 578, b7))
[A29] Abhidharma【CB】abhidharma【印顺】
[A30] Udāyin【CB】Udāyi【印顺】
[A31] khaṇḍa【CB】khandha【印顺】
[A32]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ṃghikāḥ【印顺】
[A33] 壹【CB】一【印顺】
[A34] Korakkhattiya【CB】Korakṣata【印顺】
[A35] Pāthikaputta【CB】Pathikaputra【印顺】
[A36] kakudhā【CB】Krakuṣṭha【印顺】
[A37] Mahābrahman【CB】Mahābrahmā【印顺】
[A38] 启【CB】启【印顺】
[A39] śūdra【CB】śudra【印顺】
[A40] Lokāyata【CB】Lokâyata【印顺】
[A41] Sanatkumāra【CB】Sanaṃkumāra【印顺】
[A42] Siṅgālaka【CB】Śngālaka【印顺】
[A43] Gandhabba【CB】gandharva【印顺】
[A44] Timbaru【CB】Stumburu【印顺】
[A45] Bhaddā【CB】Bhadda【印顺】
[A46] Āṭānāṭiya【CB】Aṭānāṭiya【印顺】
[A47] rakkha【CB】Rakkha【印顺】
[A48]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顺】
[A49] 呪【CB】咒【印顺】
[A50] 呪【CB】咒【印顺】
[A51] brāhmaṇa【CB】Brahmaṇa【印顺】
[A52] Brahmā【CB】brahman【印顺】
[A53] ātman【CB】ātama【印顺】
[A54] ātman【CB】ātama【印顺】
[A55] 那么【CB】那末【印顺】
[A56]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顺】
[A57] 粗【CB】麤【印顺】
[A58] 软【CB】輭【印顺】
[A59] 软【CB】輭【印顺】
[A60] 软【CB】輭【印顺】
[A61]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āṃghikāḥ【印顺】
[A62] Vibhajyavāda【CB】Vibhājya-vādināḥ【印顺】
[A63]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顺】
[A64] Sandha Kātyāyana【CB】Sandha-kātyāyana-gotra【印顺】
[A65] Mūlaparyāya【CB】Mula paryāya【印顺】
[A66] prajāpati【CB】Prajāpatī【印顺】
[A67] Bādari【CB】Bhakalī【印顺】
[A68] Kāśyapīya【CB】Kāśyapīyāḥ【印顺】
[A69]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顺】
[A70] 壹【CB】一【印顺】
[A71] 乾达罗迦【CB】迦尼达拉【印顺】
[A72] 删陀迦【CB】萨尼达迦【印顺】
[A73] 大【CB】[-]【印顺】(cf. 《中部经典(第1卷-第4卷)》卷4(CBETA, N09, no. 5, p. 346, a2 // PTS. M. 1. 256))
[A74] 床【CB】床【印顺】
[A75] 鸡【CB】鷄【印顺】
[A76]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顺】
[A77] Mahākātyāyana【CB】Mahākātyāyāna【印顺】
[A78] Ujjayinī【CB】Ujjayanī【印顺】
[A79] Udayana【CB】Udyāna【印顺】(cf. 法照法师按https://zhṣcribd.com/document/268973480/St-Petersburg-Sanskrit-Fragments)
[A80]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adin【印顺】
[A81] śikṣāpada【CB】sikṣāpada【印顺】
[A82] Prātimokṣa【CB】prātimokṣaṇa【印顺】
[A83] upāsaka【CB】upâsaka【印顺】
[A84] 床【CB】床【印顺】
[A85] 床【CB】床【印顺】
[A86] śikṣā【CB】sikṣa【印顺】
[A87] śikṣāpada【CB】sikṣapada【印顺】
[A88] 那么【CB】那末【印顺】
[A89] 启【CB】启【印顺】
[A90] śīla【CB】sīla【印顺】
[A91] 启【CB】启【印顺】
[A92] 裡【CB】里【印顺】
[A93] 壹【CB】一【印顺】
[A94] 鸡【CB】鷄【印顺】
[A95] Kukkuṭika【CB】Kaūkuttikāḥ【印顺】
[A96] Aśvajit【CB】Aśvajta【印顺】
[A97] 裡【CB】里【印顺】
[A98] 裡【CB】里【印顺】
[A99]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顺】
[A100] 仇【CB】讐【印顺】
[A101] 脇【CB】胁【印顺】(cf.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103(CBETA, T27, no. 1545, p. 534, c16-18))
[A102] 脇【CB】胁【印顺】
[A103] abhedya-prasāda【CB】abhedya-p.【印顺】
[A104]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īyāḥ【印顺】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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