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鼎禅师名洪𬤇襄水扈氏子自游方一衲以度寒暑甞与数𦒿宿至襄沔间一僧举论宗乘颇敏捷会野饭山店中供办而僧论说不已师曰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唯识唯心眼声耳色是甚么人语僧曰法眼语师曰其义如何曰唯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识故声色𪭢然师曰舌味是根境否曰是师以筯䇲菜置口中含胡而语曰何谓相入邪坐者骇然僧不能荅师曰途路之乐终未到家见解入微不名见道叅须实叅悟须实悟阎罗大王不怕多语僧拱而退后返长沙隐于衡岳三生藏有湘阴豪贵来游福严即师之室见其气貌闲静一钵挂壁余无长物倾受之遂拜跪请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愿师俱徃何如师笑而诺之即以己马负师至十年始成丛席一朽床为说法座。

开堂日指法座云未登此座化缘已毕诸人还委悉么若委悉散去得也若不散去不免登于此座入方便品第二去也且不得怪山僧便升座拈香此一炷香奉为今上皇帝圣寿无疆第二炷香为府主学士合郡尊官伏愿长光佛日永佐明君第三炷此香不是戒定慧香亦非旃檀沉水只是汝州土冝便烧云供养首山和尚以酬法乳师遂敷座顾视大众云摩竭陁国亲行此令大众还知落处么一句子该天括地逈超格外在众圣之前所以五天和不齐梵夹不持来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三乘教外一句別传敢问大众作么生是別传底试对众道看递相证眀良久云直饶道得亦未称祖师意且道如何称得祖师意诸兄弟直须打办精神究彻根源到这里不可说菩提涅槃真如解脱向上向下坐禅入定造桥梁开义井得么然则如是不可无言也山僧初行脚时發足亦无正意𠫵禅学道只欲东京听一两本经论以资平生不期行来行去到汝州襄城县恰遇汝州风發皷上首山就中见一老和尚彼时蒙它劈头一锥直得浃背汗流当时不觉礼拜了悔之不及大众且道悔个什么悔不拽下禅床痛与一顿虽然如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下座。

举资福三句语第一句祖师不知有师云无人解会第二句与祖佛为师师云鼻孔在山僧手里苐三句称提祖佛师云分明向你道。

举僧问首山如何是和尚家风山云一言截断千江口万仞峰前始得玄师云首山只解说家风不解用家风僧问如何是用家风师云𡎺乃云首山老汉若在闻神䁀恁么道必然大笑一场且道肯神䁀不肯神䁀试商量看诸上座夫參学湏具𠫵学眼始得若只爱它人语句记在意识下自不能截断俗士尚云男儿不用分时财衲僧家合作么生著精彩始得珎重。

举僧问灵泉和尚如何是灵泉印泉云不传不受曰交代时如何泉云淮南舡子看洛阳师云古人与么道意在如何要会么不传不受珎重。

举僧问灵泉如何是灵泉曲泉云无弦琴有韵丝竹动摇天曰还有知音也无泉云有曰如何是知音者泉云山上石人齐抚掌溪边野老始知音师云神䁀即不然僧便问如何是神䁀曲师云要唱便唱曰还有知音也无师云有曰未审是什么人师云无心意识者师云神䁀与么道与灵泉如何试商量看湏知各各家风事不同珎重。

小叅举古金峰颂云学道如钻火逢烟未可𠇲直待金星现㱕家始到头师云神䁀即不然学道如钻火逢烟即便𠇲莫待金星现烧脚又烧头且道神䁀恁么道为当违古人顺古人別有道理汝道入么去底人好入么来底人好到这里须具衲僧眼始得莫受人瞒珎重。

小叅良久举镜清上堂良久有僧问祖歌如何唱清云拖送醉人酒曰入么则辜负和尚也清云猛虎不食伏肉师云古人恁么道句前明句后明会么未问已前会取好。

小叅举僧问赵州黑豆未生芽时如何州云好合酱师云神䁀即不然若问黑豆未生芽时如何向伊道堪作什么乃有颂曰黑豆未生芽谁道好合酱本色衲僧闻堪是甚模样华岳头倒卓湏弥脚直上莫言无法用看取者相状乃云古人与么道神䁀与么颂且道违古人顺古人还会么合酱也不中是什么道理了取始得珎重。

举僧问香严如何是道严云枯木里龙吟曰如何是道中人严云髑髅里眼睛后有僧举问石霜枯木里龙吟时如何霜云犹有喜在曰髑髅里眼睛时如何霜云犹有识在师云石霜一向打叠去空界里作活计后有僧举似曹山山云这石霜老声闻作这见解曹山有颂曰枯木龙吟真见道髑髅无识眼初明意识尽时消息尽当人那辨浊中清师云恁么会取好小𠫵举鸟窠和尚有小师辝窠问向什么处去曰学佛法去窠云若是佛法我这里也有些子小师便问如何是和尚佛法窠于身上拈起布毛示之随后便吹小师忽然大悟师遂于身上拈起布毛呈大众随后与一吹云会么久后不得辜负老僧珎重。

小叅举令初上座领众上石门门曰万仞峰前石牛吼穿云渡水意如何初无对门云山僧住持事大叅堂去石门后举令僧下语曰久向和尚又云访道寻师明的旨觉了根源显异机门曰当时令初上座若下得遮语不将它作參学人师云不唤它作叅学人唤作什么人会么把手共行无间路。

举古人曰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𠫵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関作么生是曹溪路有僧对云得者饮水之义向阿谁说之师曰知云某甲即如是师意又如何师云出僧堂入佛殿便下座。

小𠫵举紫胡有狗上取人头中取人𦝫下取人脚你若拟议即丧身失命师云古人提唱一叚因缘你道恁么时下得什么语神䁀当时若在他会里便出云者畜生又云死亦作退身势白兆和尚亦云白兆有狗上不取人头中不取人腰下不取人脚也不拟议咬得他死便得僧问如何是白兆狗兆作狗声僧云犹是喋屎狗兆云作么生是咬人狗僧把衲衣角便拂兆便打师云白兆道也不拟议咬得死便休且道其僧便拂兆便打谁得谁失白兆大似丧车后掉药袋亦有僧问如何是神䁀狗向伊道谁敢倚门傍户僧礼拜向伊道神䁀也大崄有僧便请益此语师云我当时要个不惜身命底人直至如今无人称得老僧意你两个吐露个消息看僧拟议师云死。

小𠫵举溈山示众老僧百年后于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左肋下书溈山僧某甲正当与么时唤作溈山僧又是水牯牛唤作水牯牛又是溈山僧且作么生商量师乃有颂不道溈山不道牛认著何处有来由分明裂破应湏会会得还同不系舟。

举石门示众云家山好家山好家山内有无根草澄源异草竞芬芳春雷一震金仙道师云作么生是春雷与大众说破得么喝一喝下座。

小叅举南泉上堂僧问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冰-水+〡)*ㄆ]得珠即不问如何是藏泉云与你徃来者是僧云不徃不来者又如何泉云亦是藏僧云如何是珠泉唤僧僧应喏泉云你不会我意师乃有颂曰渠问摩尼珠摩尼在何许呼名应荅声诸方莫错举。

小𠫵举僧问风宂如何是第一句宂云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賔分师随后一喝如何是第二句宂云妙解岂容无著问沤和争赴截流机师著语云未问已前错如何是第三句宂云但看棚头弄傀儡牵抽都在里头人师著语云明破即不堪所以首山和尚道第一句荐得与祖佛为师第二句荐得与人天为师第三句荐得自救即不可又云自救也不了师云神䁀亦有人问如何是第一句云苍天苍天如何是第二句云有什么馿汉如何是苐三句云近前来向你道才近前便打若恁么会得也不辜负祖师西来若是从头一一问过几时得休佛法不是磨稜合缝底道理似这一脉说话湏是久在它门风来始得直是嫌佛不作嫌法不说方可如是子细珎重。

小叅举古人云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师云古人恁么道非有利益非无利益神䁀即不然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有何不乐且道违古人顺古人试捡点看珎重。

举古僧问首山一毫未發时如何山云路逢穿耳客曰發后如何山云不用更迟疑曾有僧问神䁀一毫未發时如何神鼎只向伊道白云岭上云發后如何师云涧下水流师乃云若是前来两转语有可咬嚼东看西看若是神䁀者语如吃木札瓦片相似实无滋味直是自见自悟始得会么天高东南地倾西北肃宗帝问忠国师百年后所湏何物国云与老僧作个无缝塔帝云请师塔样国师良久云会么帝云不会师云吾有付法弟子躭源却谙此事已后但问此人国师迁化后帝诏问躭源源亦良久云会么帝云不会源有颂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舡琉璃殿上无知识曰前来国师如此作用不能明了次问躭源源恁么颂且道尽善不尽善虽成方便湏躰解始得会么神鼎为你诸人下四转语湘之南潭之北师云君臣有路中有黄金充一国师云净妙体常无影树下合同舡师云千圣同辙琉璃殿上无知识师云凢圣路绝师云若是恁么会去必不相赚神鼎恁么注解只是辜负国师。

子溈又问芸田翁翁亦云枯树子溈云这田翁他后亦匡五百众师云为复意在芸田翁处为在仰山处为复揔不恁么诸上座一切诸法𪭢然更不用生事它是父子说话同道者方知珎重。

僧问先德远远投师请师一接德云两股金镮鸣历历如来宝杖亲踪迹要会么有问有荅罕遇知音又问一先德云远远投师请师一接德云地涌无源水石人驾慈舟师云此语为复与前来语同耶別耶虽然一个门风也须是知它尊宿發语处始得作么生是地涌无源水石人驾慈舟会么海阔无舟徃来不隔珎重。

南泉云我十八上便会作活计赵州云我十八上便会破家散宅你道破家散宅好解作活计好初机底人且绍前语久𠫵底人直湏破家散宅更有一言万里崖州僧问石门如何是和尚家风门云解接无根树能挑海底灯后其僧入室问学人不解挑灯意请师方便接无根门云贾岛笔头挑古韵下笔之处阿谁分又云难遇知音神䁀当初问如何是知音门云逢迎直言三嵗子唱起巴歌异路行又颂无形无相大威神为接群生展手频鸟道不遮圆鉴躰金乌常出海东门师云石门恁么道恁么颂还会石门家风么良久云金乌常出海东门珎重。

梁山观和尚悟道颂云昔时珎宝被尘埋何事今朝出故怀𠫵道喜明无说句通玄不是意中猜一炷定光辉法界万重尘鏁豁然开超今异古终难况山幸感西胡特地来师云诸上座古人恁么道意在于何且问诸人作么生是昔时珎宝试对众道看道得神䁀与你酬个价数若道不得犹如粪土久立。

小叅风不鸣条雨不破块即且止作么生打得个翻车筋斗到梵天去若有出来作个伎俩有么莫教帝释𢙣發后有僧入室某甲当时出来左转一转便㱕众师云莫教帝释發𢙣又作么生僧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师云筑著鼻孔。

应机拣辨

问如何是賔中賔师云瞎如何是賔中主师云一似瞎问如何是主中賔师云放你三十棒问如何是主中主师云耶了。

问如何是接初机句师云山河大地问如何是辨衲僧句师云七棒对十三问如何是正令行句师云不通眨眼云如何是立乹坤句师云你拟作么会。

问古人有言灵山话月曹溪指月如何是真月师云照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云道什么云宁后如何师云謼杀人。

问内外追寻一物无时如何师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

问家家门前火把子意旨如何师云四时八莭。

问不转时如何师云即今是转不转云谢和尚点破师云通身觉路玄。

问轮囬六道底人毕竟如何师云不愿成佛曰为什么不愿成佛师云佛亦不究竟云请一言师云昨日犹记得今朝话无门。

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云海曼河清曰治化事如何师云万户无门钥皷腹和太平。

问路逢达道人时如何师云勘破。

问学人拟入海时如何师云海生海曰恁么则全承此恩力也师云黑风吹罗刹回光却得妙。

问晓夜不停时如何师云是谁不停。

问倒戈卸甲时如何师云大勋不竖赏曰请师原赐师云退问疋马单鎗时如何师云神鼎打退皷曰毕竟事如何师云想你不是者手脚。

问菩提涅槃即不问戴角披毛事若何师云不是上座分上事如何是学人分上事师云待你到这田地始向你道曰便恁么时如何师云退身三步。

问二王相见时如何师云膝行肘步曰恁么则全㱕一主也师云天下浩浩。

问[舟-(白-日)]霄独步时如何师云老僧只管看破也曰照破后如何师云还我话头来。

问古人道午前来者木人唤得回头午后来者木人唤不回头正当午时唤即是不唤即是师云[膜-大+(句-口+匕)]月二十五问然灯前即不问然灯后亦不问如何是正然灯师云一轮光灼灼今古无晦暝。

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云千山万水云出水后如何师云万水千山。

问古帆未挂时如何师云到岸也云到𡶨后如何师云犹是钝汉。

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云吼曰出窟后如何师云悄。

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云西天此土云来后如何师云此土西天。

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狼烟竞起云出后如何师云天下太平。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天知地知云见后如何师云犹较些子。

问和尚未见先德时如何师云山河大地云见后如何师云日月星辰。

问觉花未發时如何辨其真实师云冬寒夏热又云天寒打撼战。

问戴角披毛即不问宝剑出匣事如何师云问处甚分明曰恁么则尽法无民师云知时別仪堪作阇𥠖。

问三车引不出时如何师云好曰意旨如何师云冝应自忻庆。

问如何是接人之机师云斋后来向你道曰即今为什么不道僧随声一喝师云好僧礼拜云放你三十棒。

问如何是和尚为人句师云拈柴择菜曰莫只者便是也无师云更须子细。

问如何是和尚辨衲僧句师竖起拳曰未审意旨如何师云你不妨辩得好。

师在众日僧问上座久后唱谁家曲调师云手执无弦琴骑牛脚打皷问如何是道人活计师云山僧自小不曾入学堂问济物利生事如何师云阇梨有问山僧有荅问如何是和尚深深处师云柴门不掩任听徃来曰还许人就近也无师云且领前话问古人道解接无根树能挑海底灯如何是无根树师云日用不知如何是海底灯师云彻髓问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什么处忏悔师云水长舡高问如何是真如躰师云如如不动云如何是真如用师云斩问隔墻见角早知是牛隔山见烟便知是火隔墻不见角是什么师云不应问山僧问布以七净花浴此无垢人既是无垢人为什么却浴师云清净亦不立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云新妇骑馿阿家牵因僧请益师乃有颂新妇骑馿阿家牵谁后复谁先张三与李四拱手贺尧年又颂从上诸圣惣皆然起坐忪𢥃没两般有问又湏向伊道新妇骑馿阿家牵师复云然虽如此未尽首山大意在僧云如何是首山大意师云天长地久日月齐明。

偈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