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一年我在战乱声中写了一部《印度之佛教》那时我住在深山古寺——四川合江县的法王寺仅凭寺裡的一部龙藏没有什么现代的參考书写出这么一部——使人欢喜使人苦恼的书现在回忆起来真有说不出的惭愧说不尽的安慰这部书是用文言写的多叙述而少引证对佛教史来说体裁是很不适合的而且空疏与错误的也不少所以有人一再希望我重印有人愿意出钱我都辞谢了说我要用语体的引证的重写一部

现在来看这部《印度之佛教》——二十五年前的旧作当然是不会满意的然一些根本的信念与看法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改变这些根本的信念与看法对于我的作品应该是最重要的假如这是大体正确的那叙述与论断即使错误百出仍不掩失其光采否则正确的叙述也不外乎展转传抄而已我的根本信念与看法主要的有

Ⅰ佛法是宗教

佛法是不共于神教的宗教如作为一般文化或一般神教去研究是不会正确理解的俗化与神化不会导致佛法的昌明

中国佛教一般专重死与鬼太虚大师特提示「人生佛教」以为对治然佛法以人为本也不应天化神化不是鬼教不是神教非鬼化非(天)神化的人间佛教才能阐明佛法的真意义

Ⅱ佛法源于佛陀的正觉佛的应机说法随宜立制并不等于佛的正觉但适合于人类的所知所能能依此而导入于正觉

佛法是一切人依怙的宗教并非专为少数人说不只是适合于少数人的所以佛法极其高深而必基于平常本于人人能知能行的常道(理解与实行)依此向上而通于圣境

Ⅲ佛陀的说法立制并不等于佛的正觉而有因时因地因人的适应性在适应中自有向于正觉随顺正觉趋入正觉的可能性——这所以名为「方便」所以佛的说法立制如以为「地无分中外时无分古今」而可行那是拘泥锢蔽如不顾一切师心不师古以为能直通佛陀的正觉那是会漂流于教外的不及与太过都有碍于佛法的正常开展甚至背反于佛法

Ⅳ佛陀应机而说法立制就是世谛流布缘起的世谛流布不能不因时因地因人而有所演变有所發展侭管「法界常住」而人间的佛教——思想制度风尚都在息息流变的过程中

「由微而著」「由浑而㓰」是思想演进的必然程序因时地的适应因根性的契合而有重点的或部分的特別發达也是必然的现象对外界来说或因适应外学而有所适应或因减少外力压迫而有所修正在佛法的流行中也是无可避免的事从佛法在人间来说变是当然的应该的

佛法有所以为佛法的特质怎么变也不能忽视佛法的特质重点的部分的过分發达(如专重修证专重理论专重制度专重高深专重通俗专重信仰偏激起来会破坏佛法的完整性损害佛法的特质象皮那么厚象牙那么长过分的部分發达(就是不均衡的發展)正沾沾自喜而不知正障害著自己对于外学如适应融摄不重视佛法的特质久久会佛魔不分这些都是存在于佛教的事实演变發展并不等于进化并不等于正确

Ⅴ印度佛教的兴起發展又衰落正如人的一生自童真少壮而衰老童真充满活力是可称赞的但童真而进入壮年不是更有意义吗壮年而不知珍摄转眼衰老了老年经验多知识丰富表示成熟吗也可能表示接近衰亡所以我不说「愈古愈真」更不同情于「愈后愈圆满愈究竟」的见解

Ⅵ佛法不只是「理论」也不是「修证」就好了理论与修证都应以实际事行(对人对事)的表现来衡量「说大乘教修小乘行」「索隐行怪」正表示了理论与修证上的偏差

Ⅶ我是中国佛教徒中国佛法源于印度适应中国文化而自成体系佛法应求佛法的真实以为遵循所以尊重中国佛教而更重于印度佛教(太虚大师于民国十八年冬讲〈研究佛学之目的及方法〉也有此意见)我不属于宗派徒裔也不为民族情感所拘蔽

Ⅷ治佛教史应理解过去的真实情况记取过去的兴衰教训佛法的信仰者不应该珍惜过去的光荣而对导致衰落的内在因素惩前毖后吗焉能作为无关于自己的研究而徒供庋藏參考呢

                             

一个战乱流动的时代一个不重研究的(中国)佛教一个多病的身体研究是时断时续而近于停顿宏法出国建寺应酬侭做些自己不会做不愿做的事民国五十三年初夏决心丢下一切重温昔愿「举偈遥寄以告谢海内外缁素同道」

「离尘卅五载来台满一纪风雨怅凄其岁月惊消逝时难怀亲依折翮叹罗什古今事本同安用心于悒」
「愿此危脆身仰凭三宝力教证得增上自他咸喜悦不计年复年且度日又日圣道耀东南静对万籁寂」

《印度之佛教》的重写决定分写为多少部记忆力衰退了接触的问题却多了想一部一部的写作无论是体力学力都是不可能完成的然而世间有限的一生本就是不了了之的本著精卫啣石的精神做到那裡就是完成又何必瞻前顾后呢佛法佛法的研究复兴原不是一人的事一天的事

                             

印度一千多年的佛教史从内容从时代佛教的主流都可分为三类「佛法」「大乘佛法」「秘密大乘佛法」——三个时代在经论中没有大小对立的没有显密对立的通称为「正法」或「法毘奈耶」的可称为「佛法时代」裡面有一味和合时代部派分立时代对于这一部分这一时代的印度佛教想从五个问题去研究叙述

  • 佛陀及其弟子

  • 圣典之结集

  • 佛法之次第开展

  • 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

  • 部派佛教

我在香港时就开始撰写《西北印度的论典与论师》民国四十一年秋从日本回台湾时带回了一部日译的《南传大藏经》我想參阅一下南传的论书而推求上座阿毘达磨的初型但在多病多动的情形下一直搁置下来民国五十三四年才将《南传大藏经》翻阅一遍阿毘达磨的根本论题与最初论书与昔年所推断的几乎完全相合去年移住报恩小筑这才重行著手写作除改写过去的部分外共为十四章改名为《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

现在虽不同于从前的深山古寺但研究对象仍为藏经《大正藏》(引文简称「大正」)《南传大藏经》(引文简称「南传」)近代的作品我所见到的有吕澂〈阿毘达磨泛论〉木村泰贤《阿毘达磨论之研究》福原亮严《有部论书發达之研究》知道椎尾辩匡有《六足论的發达》宫本正尊有《譬喻者大德法救童受喻鬘论之研究》等都无从看到孤陋寡闻说来真是见笑于方家的但一切都经过自己的思考与体会觉得都是自己的一样也就不免「敝帚自珍」了

本书的刊行常觉法师负责代为校勘宏德居士予以经济上的支持是我所深为感谢的

惟愿三宝的恩威护持能有进一步写作的机缘民国五十六年十月十日

第一章 序论

第一节 论书在全体佛教中的意义

第一项 论书在圣典中的特殊性

一切佛法略可分为「佛法」「大乘佛法」「秘密大乘佛法」——三类其中「佛法」的初期圣典通例分为三藏经藏(素怛缆)律藏(毘奈耶)阿毘达磨藏阿毘达磨藏也称为论藏经藏是释尊本其菩提树下现觉到的甚深法性适应有情而方便开示佛的开示教授是以圣道为中心而引人趣向解脱的佛的教说经展转传诵结集而成的称为(契)经律藏是佛为出家弟子组成僧伽为了保持内部的健全能适应社会受到社会的尊重所以制立与法相应的学处(戒)制度将僧众的一切生活纳入集体的轨范这些僧伽的法制规章次第纂集完成的就是律藏经与律大概的说是根源于佛的教说佛的创制而由佛弟子渐次集成现存的经已经过改编增补文义上大有出入带有浓厚的部派色彩但形式与内容到底是大部分相同这是一切部派所公认的所以可论断为部派分立以前所集成的完成的时间应为西元前三〇〇年

阿毘达磨藏的情形与经律不同这是以集成的契经为对象而有所分別整理经是应机说法的论是就事分別的经是一一经別別宣说的论是一一法详为论究的经是重于随机的适应性论是重于普遍的真实性经是表现为佛(及大弟子等)的开示问答所以大体能为僧伽所尊重论是作为佛弟子的撰述由于部派的传承不同不免互相评论所以经藏与律藏代表了佛法的一味和合时代论藏代表了佛法的部派分立时代当然这只是大概的分別而已

阿毘达磨论书的性质显然是不同于经(律)藏的论书的研究当然也有不同于经律的特殊意义首先在初期圣典中应重视阿毘达磨论书所有的特殊性阿毘达磨所以能独立發展终于成为大流与经律鼎立而三而有后来居上的优势这是研究阿毘达磨论所应特別重视的有些学者重视佛陀以来论议分別的学风以此为阿毘达磨的根源从分別解说去理解阿毘达磨分別论议的学风当然是阿毘达磨成立的有力因素但仅是分別解说是不会形成阿毘达磨式的论书的在本书的研究中认为论书是以经藏的集成为前提的经藏的众多教说或大同小异而过于繁复杂乱或因过于简要而意义不明显或因对机不同传说不同似乎矛盾对于这样的契经需要简单化明确化体系化于是展开一项整理分別抉择组织阐發的工作先是集取中心论题类集一切法义以法为主而进行分类的综合的贯通的深入的论究化繁为简由浅而深贯摄一切佛法抉择佛法的真实义使佛法事理分明显而易见论书是出發于分別经法整理经法抉择经法所以在论书的进展中终于提出了基于哲理基础的佛法的完整体系由于师承不同论师的根性不同论理方法不一致所以论书与部派的分化相应而大大的發达起来惟有重视论书体裁方法等特殊性才能理解论书是符合佛教界自身的要求而發达起来的

第二项 论书与部派教义的發达

说到部派思想一般依据汉译的《异部宗轮论》或南传的《论事》总是以为大众部(Mahāsāṃghika)这样说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那样说对于某一部派的教义误解为一开始就是这样当然如大众部分別说部(Vibhajyavādin说一切有部犊子部(Vātsīputrīya)等根本部派在發展完成时思想定型确如《异部宗轮论》等所说不可能再有太大的变化然这些根本部派在起初分立成部时决不能以發展完成的思想去理解的这在说一切有部的论书研究中可以充分的明白出来例如「说一切有部有四大论师」而四大论师中的法救(Dharmatrāta觉天(Buddhadeva属于说一切有部而思想显然近于经部(Sūtravādin经部正是从说一切有部中分离出来这可知说一切有部中早就存有不同的思想系统《异部宗轮论》所说的说一切有部宗义只是说一切有部中居于主流地位的阿毘达磨论师也就是毘婆沙师(Vibhāṣika依这一意义去理解大众部与上座部(Sthāvira)的分立上座部中分別说部的脱出说一切有部与犊子部的分立起初都只是由于某些问题某些根本理论的不能和合而形成分立一般法义彼此间的差异是并不太大的如犊子部与说一切有部《大毘婆沙论》就说「若六若七与此(有部)不同余多相似」起初彼此的差异并不太大分立以后自部(尤其是大部派)内却存有不同的意见这样在部派的發展中「由浑而㓰」「由微而著」对立的部派固然發展到种种异义的对立自部也不断分化成为不同的部派依《异部宗轮论》等發见某些问题上座部的支派同于大众部而大众部的支派反而与上座部派相同这似乎希奇其实正说明了大众部与上座部初分时某些问题可能还没有存在还没有被重视或者这些并非分部的主要问题所以从论书去理解部派佛教就会知道每一部派教义的次第發展性部派佛教的研究应重视分立的主要问题把握部派的主要异义顺著思想开展的自然倾向也就容易理解其他的论义了而且还能进一步的發现一味和合的时代佛教界早有不同的见解存在了

第三项 论书与论书的作者——论师

佛陀时代的佛教佛与弟子们有人物有时间有地点有事实虽然现存的记录(经与律)也不免有些传闻失实但佛陀时代的佛法充分说明了人间佛教的历史性具有人间的真实感一向不重视历史的印度在佛法初期的宏传中无论是佛法上的师承政治上的传承都有近于事实的记录到阿育王(Aśoka)时代才奠定了印度编年史的基石

印度文化的固有传统——婆罗门教是一种国民的宗教是从古传来(当然也是發展所成)的神教这种神教缺少个人的特性与活动以神话及传说来代替历史神教的教仪与教理可说是一般人宗教意识的共同表现加上印度人的特性漠视历史的重要性所以印度的历史每陷于无从说起的状态佛法虽并不如此但在印度固有文化的熏习中渐为传统的习性所融化失去了佛陀时代一味和合时代人间现实的历史性史的观念由模糊而逐渐忘却大乘佛法的出现传诵者与集出者都是无可稽考的有些大部的经典却不见有现实人间——时事的痕这也是当时佛教界(部分的)共同佛法意识的表现确信为佛法的真实是这样的在佛教史中从大众部学系到大乘佛法不能不说是最模糊的一页好在阿毘达磨论师们尤其是南传锡兰岛国的铜鍱部(Tāmraśāṭīya北传罽宾山区的说一切有部有论师著作的论书(大乘佛法也还是亏了大乘论师的造论而明了大乘佛教史的部分)使印度——「佛教祖国」的无历史状态得到部分的改善又由于经论的传译者由印度及西域到我国来我国的求法高僧也巡历印度而报告当时的佛教情况这样我们对于印度的佛教史才能得到部分的知识所以论书的研究对印度佛教与中国佛教有深切关系的——说一切有部的论书不能忽略了论书的作者——论师本书以「论书及论师」并论就是重视了这一意义

第四项 论书在「佛法」与「大乘佛法」间的意义

佛法根源于佛陀的自证由自证而發为化世的三业大用具体表现于僧团中影响于社会而成为觉化人间的佛教在佛陀化世四十五年(或说四十九年)中所开展的佛教具体活动就是以后一切佛法的根源佛法是从此而适应开展扩大延续下来的佛法在人间是一种延续扩展中的真实存在要从延续扩展中去理解佛法而不能孤立的片面的根据一点一分而以为佛法的真实如此

在佛法的延续扩展中部派佛教是有重要意义的部派的显著分化约在西元前三〇〇年前为佛法的一味和合时代后为佛法的部派时代部派佛教一直延续下来在锡泰等国家一直延续流行到现在但在印度佛教史上到西元五〇年顷大乘佛法流行佛教思想的主流移入大乘佛法时代所以佛法的部派时代(约西元前三〇〇——西元五〇)是上承一味和合的佛法启大乘佛法论书是部派时代的产物对此承先启后的發展过程应有其重要的贡献与价值

在过去一分大乘学者轻视部派佛教以初期的圣典——经论为小乘不但自称为大乘还以为大乘別有法源(別有大乘法体)一分部派佛教者不能认清自身的部派性以原始佛教自居或诽拨大乘为非佛说(非佛法)这种片面的武断论调现在已逐渐的消失了欧西及日本学者对初期经典的研究在资料的类集整理方面运用近代治学的方法方面都有良好的成就论究根源的佛法一分学者所用的方法大致是阿毘达磨论不消说是部派时代的作品《阿含经》也因为部派间的多少不同而不被信任以为九分教是早于《阿含经》而成立的但其中也有新的古的这样一分一分的摆脱最后总算还找到了一些偈颂或简要的经句但这仅有的有限经偈有以为还不能依文解义要经过自己的论理去成立有的以自己熟悉的西洋哲学进行解说一番他们以为这就是研究到根本的佛法了然而佛陀四十五年间开展的佛法真的就是这一些些吗这样的研究似乎是用客观的治学方法而得到的结果几乎是充满了主观的成见割弃无边佛法而想从一些些经偈中让自己自由發挥其高论这与大乘別有法源论者相去能有多少呢

佛陀开示制立的佛法早是一种人间的具体的佛教活动必须从佛教的完整發展过程中去理解一切以前观后察其發展的所以別异性以后观前推究其發展分化的可能性以部派佛教来说理解他多边的發展倾向了解其抉择發挥适应才能认识大乘佛法开展的真意义或进而认取一味的佛法根源的实情阿毘达磨论(本典的完成)虽是介于一味和合及大乘佛法的中间但是偏于法的而且是重于上座部方面单是论书尤其是以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还不能完整代表部派佛教也就不能充分的向前体认佛法根源向后究明大乘佛法开展的实况不过这也是部派佛教的一部分在佛法的延续开展中承先启后阿毘达磨论所有的意义不失为重要的一大环节

第二节 部派佛教与论书

第一项 论书为部派佛教的作品

阿毘达磨论为部派时代的作品但在古代推重阿毘达磨的部派以为阿毘达磨论是佛所说的铜鍱部以为佛在忉利天为摩耶(Mahāmāyā)夫人说法律以外还说了七部阿毘达磨说一切有部说「谁造此(發智)论是佛世尊」犊子部传说「舍利弗(Śāriputra)释佛九分毘昙名法相毘昙」古来虽有阿毘达磨是佛说的传说然检讨有关结集的记载对于佛说阿毘达磨论的传说到底不能认为可信

Ⅰ大众部《摩诃僧祇律》但说结集法与律二藏大众部所诵的《增一阿含经序品》说阿难(Ānanda)集《阿毘昙经》释经的《分別功德论》也说阿难诵出阿毘昙内容为「迦旃延子撰集众经抄撮要慧呈佛印可」《撰集三藏及杂藏传》与《分別功德论》所说的相同

Ⅱ铜鍱部广律但说结集律与法二藏西元五世纪觉音(Buddhaghoṣa)所作的《善见律毘婆沙》在第一结集后说到「何谓阿毘昙藏答曰法僧伽毘崩伽陀兜迦他耶摩迦钵叉逼伽罗坋那祗迦他跋偷此是阿毘昙藏」

Ⅲ化地部(Mahīśāsaka)广律——《五分律》没有说到结集论藏

Ⅳ法藏部(Dharmaguptaka)广律——《四分律》说阿难诵出阿毘昙藏内容为「有难无难相应作处」与《舍利弗阿毘昙论》的内容相合

Ⅴ《毘尼母经》说阿难诵出阿毘昙藏内容为「有问分別无问分別相摄相应处所」也与《舍利弗阿毘昙论》相合据近人考证《毘尼母论》属于雪山部(Haimavata

Ⅵ说一切有部广律——《十诵律》说阿难诵出阿毘昙藏内容为「五怖五罪五怨五灭」意指《法蕴论》第一品龙树(Nāgārjuna)《大智度论》说阿难结集阿毘昙藏内容与《十诵律》相同

Ⅶ《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说大迦叶波(Mahākāśyapa)诵出阿毘达磨内容为「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四无畏四无碍解四沙门果四法句无诤愿智及边际定无相无愿杂修诸定正入现观及世俗智苫摩他毘钵舍那法集法蕴如是总名摩窒里迦」《阿育王传》《阿育王经》所说与《杂事》大同

Ⅷ《部执论疏》说「迦叶令阿难诵五阿含集为经藏令富楼那(Pūrṇamaitrāyaṇī)诵阿毘昙名对法藏」真谛的传说不知属于什么部派但从经为「五阿含」来说可推定为分別说部派的传说

从上引的文证来看大众部与分別说部的——化地部铜鍱部律都没有结集论藏的明文后起的传说才说到论藏法藏部等虽传说结集论藏而关于结集者或说阿难或说大迦叶或说富楼那论到论藏的内容都指为自部所宗的本论各部的传说不同说明了不但没有佛说的阿毘达磨论在部派分立以前的一味和合时代论藏也并不存在没有公认的论藏所以异说纷纭莫衷一是了阿毘达磨论决定为部派时代的作品

第二项 部派的统系

部派的分立虽有不同的因缘但多少与教义的见解有关所以部派的分立与论书的成立及不同發展是有密切关系的说到部派的分立古代传来的分派系谱异说极多我国一向是依《异部宗轮论》所说的但这是说一切有部的传说杂有宗派的成见不能视为定论我以前有过一项论断近见塚本启祥氏所作的详细比较最后推定也大致相合关于部派分立的详情想另为论究裡只直述我的推定

佛法初分为大众部与上座部为一切部派的本部这是一切传说所共同的上座部又分为(上座)分別说部及(分別说部脱出以后的)上座部这样大众部上座部分別说部成为三大部这是大众部的传说三大部中的上座部就是(分別说部脱出以后的)先上座部(Pūrvasthavira又分出二部说一切有部与犊子部这样大众部(上座)分別说部说一切有部犊子部——四部就与印度晚期所传声闻学派四大纲的传说相合说一切有部与犊子部分化以后「先上座部」移住雪山转名雪山部成为微弱的小部派这二部三部四部的分化过程相信是最近于史实的

                ┌犊子部──(Vātsīputrīya)           ┌上座部─┤(雪山部)      ┌上座部─┤    └说一切有部(Sarvāstivāda)   佛法─┤    └(上座)分別说部──(Vibhajyavādin)      └大众部────────────(Mahāsāṃghika

声闻部派一向传为十八部或本末二十部这是部派分化到某一阶段而为佛教界公认的部派其实以后还有分立已经成立的部派或转而微弱甚至在佛教中消失了所以部派实在是不能拘定于十八或二十的现在依四大部为纲略摄部派的统系如下

   说一切有部──说转部(Saṃkrāntivādin)──说经部(Sūtravādin)         ┌正量部(Saṃmatīya)   犊子部───┤法上部(Dharmottarīya)         │贤胄部(Bhadrayānīya)         └密林山部(Ṣaṇṇagarika)         ┌化地部(Mahīśāsaka)   分別说部──┤法藏部(Dharmaguptaka)         │迦叶部(Kāśyapīya)         └(赤)铜鍱部(Tāmraśāṭīya)         ┌(一说部 Ekavyāvahārika)         │(说出世部 Lokottaravādin)   大众部───┤(鸡胤部 Kukkuṭika)─┬─多闻部(Bahuśrutīya)         │           └─说假部(Prajñaptivādin)         └(制多部 Caitya) ──┬─东山部(Pūrvaśaila)                     └─西山部(Aparaśaila

第三项 大众部系的根本论书

从过去所传译现在所存的论书来说阿毘达磨论的發达属于上座系尤其是南传锡兰的铜鍱部北传罽宾的说一切有部其他的部派虽有而不多这应该是学风的不同吧每一部派不一定有大量的论书但都有奠定自部宗义的根本论书主要的根本论书值得特別注意因为研究各派早期的根本论书可以發见各派论书间的关联以及论书的發展过程

大众部系的论书过去没有译为汉文(仅有释经的《分別功德论》)现在也还没有發现对于大众部的论书可说是一片空白然大众部的确是有论书的如1.西元四〇三~四〇五年法显在印度的巴连弗邑(Pāṭaliputra)大乘寺得到了《摩诃僧祇阿毘昙》2.西元六二七~六四五年间玄奘游历迦湿弥罗(Kaśmīra)时曾亲自访问了「昔佛地罗(唐言觉取)论师于此作大众部集真论」的古3.玄奘在南印度驮那羯磔迦国(Dhānyakaṭaka「逢二僧一名苏部底二名苏利耶善解大众部三藏(玄奘)法师因就停数月从学大众部根本阿毘达磨」4.玄奘回国时带回了大众部的论书5.西元六九二年义净作《南海寄归内法传》说到大众等四根本部「三藏各十万颂」依此可见在西元五~七世纪时大众部确有大部的阿毘达磨论

大众部较早的传说如《撰集三藏及杂藏传》(大正四九三下)

「大法(为第)三藏大法诸分作所生名分別第一然后各异迦旃造竟持用呈佛」

这位造论呈佛的迦旃无疑是佛世的摩诃迦旃延(Mahākātyāyana大迦旃延所造的阿毘达磨(义译为「大法」「上法」)是大众部的本论这部论也是分为「诸分」的「第一」分名「作所生分別」「作所生」与《四分律》所传的论书——「作处」或「作处生」相当就是因缘的意思大众部的本论第一分名「因缘分別」与大众部的精神完全吻合据大众部传说阿难(Ānanda)结集法藏时也是以「知法从缘起」偈开端的

摩诃迦旃延所造的论书西元二三世纪间的龙树(Nāgārjuna曾有重要的传述如《大智度论》卷二(大正二五七〇上——中)

「摩诃迦旃延佛在时解佛语故作蜫勒(蜫勒秦言箧藏)乃至今行于南天竺蜫勒略说三十二万言蜫勒广比诸事以类相从非阿毘昙」

又《大智度论》卷一八(大正二五一九二中——下)

「一者蜫勒门二者阿毘昙门三者空门勒有三百二十万言佛在世时大迦旃延之所造诸得道人(删略)撰为三十八万四千言若人入蜫勒门论议则无穷其中有随相门对治门等种种诸门」

龙树的时代南天竺是大众系的化区盛行南天竺的《蜫勒》是大迦旃延所造与阿毘昙不同參照《撰集三藏及杂藏传》所说可推定《蜫勒》为大众系本论但大迦旃延造的传说即使有学说上的传承也只是仰推古德而已其实是后世「诸得道人」所撰述《蜫勒》或写作𮔢勒自荻原云来發表〈何谓蜫勒〉以来一般都信以为《蜫勒》是𮔢勒的误写而𮔢勒是比咤迦(peṭak)的音译是箧藏的意思同时缅甸传有 Peṭakopadeśa为大迦旃延所造因此或以为《蜫勒》就是 Peṭakopadeśa总之龙树所传的《蜫勒》被设想为分別说部系的论书

然从龙树所传的情形不能同意荻氏的见解试略为论列蜫勒与𮔢勒的正确与误写以蜫勒为𮔢勒(peṭak)的误写虽𮔢勒合于箧藏的意义但对音却并不恰合𮔢在鸠摩罗什(Kumārajīva)的音译中必为V音而不会是P音的所以以蜫勒为𮔢勒的误写不应轻率的信受考梵语 karaṇḍa不但与蜫勒的音相合意义也恰好就是箧藏如「宝箧印陀罗尼」的箧就是 karaṇḍa所以「秦言箧藏」的《蜫勒》完全正确不必要別解为 peṭak《蜫勒》的内容《大智度论》说《蜫勒》有随相门对治门等种种论门论义是重于适应贯通正如古人所说「牵衣一角而衣来」所以「若人入蜫勒门论议则无穷」《蜫勒》的「广比诸事以类相从」是广举世事作比喻而经义随类相从这与毘昙门的分別法相辨析精严体例是大为不同的阿毘达磨论者无论是三世有宗现在有宗都重视法的「自相安立」而形成「实有自性」的观念所以「若不得般若波罗蜜法入阿毘昙门则堕有中」「入蜫勒门则堕有无中」也与阿毘昙门不同《蜫勒》与阿毘昙的同异据《撰集三藏及杂藏传》大迦旃延论是称为阿毘昙(大法)的《大智度论》也说阿毘昙有三种身义六分蜫勒《蜫勒》是可以说为阿毘昙的但《大智度论》又说毘昙门蜫勒门空门那《蜫勒》又与阿毘昙门不同了大抵论书以阿毘达磨论为最多在佛教界阿毘达磨已成为论书的通称所以《蜫勒》也是三类毘昙之一但严格的说《蜫勒》的论法与阿毘昙不同所以又说《蜫勒》与毘昙同为三门的一门

依上面的论列大迦旃延所造的《蜫勒》可以推定为大众部系的根本论

第四项 上座部系的根本论书

上座部系统的论书由于部派不同推重的本论也不同但都是称为阿毘达磨的传于锡兰的铜鍱部有七部阿毘达磨《法僧伽》——《法集论》(Dhammasaṃgaṇi《毘崩伽》——《分別论》(vibhaṅga《陀兜迦他》——《界论》(Dhātudathā《逼伽罗坋那》——《人施设论》(Puggulapaññatti《耶摩迦》——《双论》(Yamaka《钵叉》——《發趣论》(Paṭṭhāna《迦他跋偷》——《论事》(Kathāvatthu这七部论分为两类《法聚》等六论传说为佛说的《论事》传为阿育王(Aśoka)时代目犍连子帝须(Moggaliputta tissa)依佛说而作是遮破他宗以显自的要典

传于罽宾的说一切有部也有七论称为一身六足六足论为《法蕴足论》《集异门足论》《施设足论》《品类足论》《界身足论》《识身足论》一身论为《發智论》六足论传为佛弟子——舍利弗(Śāriputra)等所造《發智论》是佛灭三百年初迦旃延尼子(kātyāyanīputra)纂集佛说立自宗而遮他的要典这是说一切有部的根本论铜鍱部与说一切有部一南一北彼此的关系并不密切如说一切有部的《异部宗轮论》叙述部派竟没有提到铜鍱部铜鍱部的《论事》广破他宗凡二十三品二百十六章而对说一切有部也只论到五章这样的天南地北同样有七部阿毘达磨而且又都是六论与一论以完成一宗的教义(二部又同有五师相承的传说)这决不是偶然的在早期的论书上应有一种密切的关联

犊子部的根本论据《大智度论》说「佛在时舍利弗解佛语故作阿毘昙后犊子道人等读诵乃至今名为舍利弗阿毘昙」从犊子部分出正量等四部据《三论玄义》(依《部执论疏》)说「以嫌舍利弗毘昙不足更各各造论取经中义足之所执异故故成四部」这可见正量等四部也是以《舍利弗阿毘昙论》为根本论的汉译的《舍利弗阿毘昙论》分为〈问分〉〈非问分〉〈摄相应分〉〈绪分〉——四分法藏部的《四分律》说「有难无难相应作处集为阿毘昙藏」雪山部的《毘尼母经》也说「有问分別无问分別相摄相应处所此五种名为阿毘昙藏」法藏部为分別说系的一部雪山部是先上座部的別名这二部的阿毘达磨都与《舍利弗阿毘昙论》相合因此可以说在上座部系中除铜鍱部及说一切有部有特別發展成的七论外其他都是以《舍利弗阿毘昙论》为本论的列表如下

       ┌说一切有─────────────七部阿毘达磨       │犊子(本末五部)───────┐   上座部─┤(雪山)───────────┼┬舍利弗阿毘昙       │   ┌(印度)─┬法藏───┘       └分別说┤     └化地饮光           └(锡兰)──铜鍱─────七部阿毘达磨

在论书的传承中不但犊子系五部法藏部雪山部宗奉传为舍利弗所造的《舍利弗阿毘昙论》就是说一切有部也是以舍利弗为佛世唯一大论师如《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一中)

「如来应正等觉弟子众中法尔皆有二大论师任持正法若(佛)在世时如尊者舍利子」

说一切有部所传的六足论属于早期的《法蕴论》《集异门论》也或说是舍利弗造的这可见说一切有部是怎样的推重舍利弗了至于铜鍱部的七部阿毘达磨没有说是舍利弗造但大寺派(Mahāvihāra-vāsināḥ)所传的《小部》(Kuddaka-nikāya其中有《义释》(Niddesa《无碍解道》(Paṭisambhidā显然为论书都传说为舍利弗造的这二部书在无畏山寺派(Abhayagirivāsin就称之为阿毘达磨这样看来阿毘达磨为上座部系的论书都仰推舍利弗应有共同的根本阿毘达磨这正与《蜫勒》为大众部系的论书都仰推大迦旃延(Mahākātyāyana)一样在佛陀时代一味和合时代舍利弗与大迦旃延的论风侭管有些出入都是互相尊重的和合无间的但在部派分立的过程中传承不同二位大师的论风渐渐的被对立起来

第三节 优波提舍摩呾理迦阿毘达磨

第一项 优波提舍

论书的性质与意趣是复杂而又多变的这可以从论书的通名去理解出来一般论书古来有优波提舍摩呾理迦阿毘达磨——三名这不同名称的论书到底是怎样的呢先说优波提舍

优波提舍(Upadeśa或音译为优婆提舍邬波第铄义译为说义广演章句等以「论议」为一般所通用优波提舍为十二分教(十二部经)的一分他的性质《大毘婆沙论》重在论议《大智度论》重在解义《瑜伽师地论》作为一切论书的通称

《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六(大正二七六六〇中)

「论议云何谓诸经中决判默说大说等教」

「又如佛一时略说经已便入静室宴默多时诸大声闻共集一处各以种种异文句义解说佛语」

《大毘婆沙论》有二解第一解为「决判默说大说等教」意义极不明显考《增一阿含经》「有四大广演之义」与此相当的《增支部》名为 Mahāpadesana(摩诃波提舍)这是决判经典真偽的方法如有人传来契经不论是一寺的传说多人或某一大德的传说都不可轻率的否认或信受应该集合大众来「案法共论」判决他是佛说或非佛说法说或非法说以维护佛法的纯正《毘尼母经》作「大广说」并说「此法增一经中广明」巴共传的《增一经》及《毘尼母经》所说的「大广说」就是摩诃优波提舍说一切有部的传说略有不同如《萨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六(大正二三五九八上)

「何以故名摩诃沤波提舍大清白说圣人所说依法故不违法相故弟子无畏故断伏非法故摄受正法故名摩诃沤波提舍与此相违名迦卢(黑)沤波提舍」

说一切有部分为白广说黑广说也见于《毘尼母经》「萨婆多说曰有四白广说有四黑广说以何义故名为广说(优波提舍)以此经故知此是佛语此非佛语」《显宗论》也说「内谓应如黑说大说契经所显观察防护」这可见优波提舍是决判大(白)说及黑说的所以《大毘婆沙论》的「决判默说大说等教」「默说」显然是「黑说」的讹写这是大众的集体的详细论议所以称为「广说」——优波提舍

第二解的意义极为明显佛的大弟子们「共集一处」对于佛的略说各各表示其意见在《阿含经》中这种形式的论义也是常见的前一解是共同论议决判是非这是共同论议發表各人的意见虽然性质不同而采取集体论议的方法是一样的这种集体论议的方式可以上溯到佛的时代而为初期佛教集成经律的实际情形共同论定的多方解说而公认为合于佛意的这种集体论议的契经名为优波提舍

《大智度论》对于优波提舍的解说有次第的三说如《论》卷三三(大正二五三〇八上)

「论议经者答诸问者释其所以」

「又复广说诸义如佛说四谛何等是四如是等问答广解其义是名优波提舍」

「复次佛所说论议经及摩诃迦旃延所解修多罗乃至像法凡夫如法说者亦名优波提舍」

第一说优波湜舍是问答解义这不是一般的问答而是「释其所以」然如佛说「法无有吾我」偈某比丘起而请问佛就为他释义第二说是「广解其义」第三说不但佛说的论议经——上说的二类就是摩诃迦旃延(Mahākātyāyana)所造的解经论以及末世凡夫所有的如法论说都是优波提舍摩诃迦旃延的解经是一向被佛教界推重的《成实论》也说「摩诃迦旃延等诸大智人广解佛语有人不信谓非佛说佛为是故说论(议)经经有论故义则易解」「广解佛语」应就是《蜫勒》之类这第三说是总摄佛所说的论议佛弟子说的末世论师说的一切都属于优波提舍了

《瑜伽师地论》对优波提舍的解说近于《大智度论》的第三说而范围更广如《论》卷二五(大正三〇四一九上)

「云何论议一切摩呾理迦阿毘达磨研究甚深素怛缆藏宣畅一切契经宗要名为论议」

《瑜伽师地论》分论书为摩呾理迦阿毘达磨而这二类又总称为邬波第铄这样邬波第铄是一切论书的通称了

优波提舍的本义是共同论议共同释义共同论议经与律都称之为「摩诃沤波提舍」——大论议共同释义渐被解说为个人的解释佛说或是文句的解释或是经义的阐释《大智度论》与《成实论》特別提到「论议第一」的大迦旃延也就是重于解说契经如《大智度论》说「脇比丘作四阿含优波提舍于今大行于世」《大唐西域记》说「五百贤圣先造十万颂邬波第铄论释素怛缆藏次造十万颂毘奈耶毘婆沙论释毘奈耶藏后造十万颂阿毘达磨毘婆沙论释阿毘达磨藏」毘奈耶与阿毘达磨的解释称为毘婆沙而经的解释却称为邬波提铄(优波提舍)优波提舍是契经的释论成为西元二三世纪的一般意见

说一切有部是重阿毘达磨的经部是重摩呾理迦的大乘瑜伽者从说一切有部经部的思想中脱颖而出取著总贯和会的态度这应该是《瑜伽师地论》以邬波第铄统摄阿毘达磨摩呾理迦的原因吧

第二项 摩呾理迦

摩呾理迦(mātṛkāmātikā或音译为摩窒里迦摩呾履迦摩得勒迦目得迦摩夷等义译为母本母智母行母等此名māt(母)而来有「根本而从此引生」的意思《中阿含经》说「有比丘知经持律持母者」持母者就是持摩呾理迦者与此相当的《中部》虽缺少同样的文句但在《增支部》中确曾一再说到在持法者持律者以外別有持母者(mātikādhara既有持摩呾理迦者当然有(经律以外的)摩呾理迦的存在所以摩呾理迦有成文(起初都是语言传诵)的部类与经律并称是在《增支部》集成以前的

古典的摩呾理迦有两大类属于毘奈耶的属于达磨的属于毘奈耶的如《毘尼母经》《十诵律》的「毘尼诵」等这都是本于同一的摩呾理迦各部又多少增减不同毘奈耶的摩呾理迦是僧伽规制的纲目凡受戒布萨安居以及一切日常生活都随类编次每事标举简要的名目(总合起来成为总颂)僧伽的规制极为繁广如标举项目随标作释就能忆持内容不容易忘失这些毘奈耶的摩呾理迦不在本书论列之内

属于达磨的摩呾理迦出于说一切有部(譬喻师)的传述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四〇(大正二四四〇八中)

「摩窒里迦所谓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四无畏四无碍解四沙门果四法句无诤愿智及边际定无相无愿杂修诸定正入现观及世俗智苫摩他毘钵舍那法集法蕴如是总名摩窒里迦」

《杂事》所说与《阿育王传》《阿育王经》相合四念处等都是定慧修持有关于圣道的项目佛的正法本是以圣道为中心悟入缘起寂灭(或说为四谛)而得解脱的佛法的中心论题就是四念处等——圣道的实践以四念处为例来说四念处经的解说四念处的定义四念处的观境四念处的修持方法及次第四念处与其他道品的关联等都在四念处的标目作释下得到明确的决了以圣道为中心的理解贯通一切契经达磨——法的摩呾理迦总持圣道的修持项目对阿毘达磨论来说关系最为深切

摩呾理迦的实质已如上说明摩呾理迦的意义也就可以明了如《毘尼母经》卷一(大正二四八〇一上)

「母经义者能决了定义不违诸经所说名为母经」

摩呾理迦的体裁是标目作释标目如母从标起释如母所生依标作释能使意义决定明了以法——契经来说契经是非常众多的经义每是应机而出没不定的集取佛说的圣道项目称为摩呾理迦给予明确肯定的解说成为佛法的准绳修持的定律有「决了定义」的摩呾理迦就可依此而决了一切经义在古代经律集成(决了真偽)的过程中摩呾理迦是重要的南针法的摩呾理迦在契经集成后阿毘达磨發展流行摩呾理迦的意义与作用也就失去了重要性于是「阿毘达磨者」(Abhidhammika)就代「持母者」而起了摩呾理迦的本义也就逐渐嬗变出现了三类新型的摩呾理迦

铜鍱部的阿毘达磨论如《法集论》首先标示摩呾理迦又分为二论母是三性三受等一百二十二门经母是明分法无明分法等四十二门这些在北传的阿毘达磨中是论门是诸门差別《法集论》称之为本母虽在〈概说品〉中也牒标而作解说铜鍱部的摩呾理迦也有构成论体的根本法的意义但与圣道为本的古典摩呾理迦是有距离的

从说一切有部而分出的经部不信阿毘达磨为佛说而別说摩呾理迦《瑜伽师地论摄事分》是属于声闻经部的摩呾理迦其中契经的摩呾理迦如《瑜伽师地论》卷八五(大正三〇七七三上)

「当说契经摩呾理迦为欲抉择如来所说如来所称所赞所美先圣契经譬如无本母字义不明了如是本母所不摄经其义隐昧义不明了与此相违义即明了是故说名摩呾理迦」

一切契经是佛所说的为了要抉择明了佛法的宗要所以特说契经的摩呾理迦《瑜伽师地论》卷八五——九八共十四卷就是契经的摩呾理迦内容为《杂阿含经》(除佛所说佛弟子所说诵〈八众诵〉)的经说有关于空及业的部分兼及《中阿含经》少分原来《瑜伽师地论》所传的古说(说一切有部及经部公认)四《阿含经》是以《杂阿含经》为母体的有了古典的《杂阿含经》的经说——摩呾理迦就能决了一切经义这确乎合于「决了定义」的摩呾理迦古义但《瑜伽师地论摄事分》所说的不是依一一道品而决了定义是依一一经文而决了宗要所以与摩呾理迦的本义还是有出入的

摩呾理迦是标举而又解释的大乘瑜伽学者应用这一原则作为造论说法的轨范如《瑜伽师地论》卷一〇〇(大正三〇八七八中)

「我今复说分別法相摩呾理迦若有诸法应为他说要以余门先总标举复以余门后別解释若如是者名顺正理」

总标別释的摩呾理迦如世亲(Vasubandhu)所造的《發菩提心经论》说「有大方等最上妙法摩得勒迦藏菩萨摩诃萨之所修行」《论》先标举「劝乐修集无上菩提称赞功德使佛种不断」——十二义接著就依次解释成十二品这种总标別释的摩呾理迦约造论来说瑜伽学者以为就是优波提舍——论议如《瑜伽师地论》卷八一(大正三〇七五三中)

「论议者谓诸经典循环研核摩呾理迦依此摩呾理迦所余(圣弟子)解释诸经义者亦名论议」

解释经义的优波提舍既然就是摩呾理迦(总标別释)所以大乘瑜伽者的释经论有一定的体裁如世亲所造的《无量寿经优波提舍》标举五门而依次解释《转法轮经优波提舍》分十四难(问)《妙法莲华经优波提舍》初品以七句分別等依此去观察如无著(Asaṅga)所造的《金刚般若经论》标七种句义世亲所造的《大宝积经论》标十六种行相《文殊师利菩萨问菩提经论》作九分对于每一部契经都这样的总标別释去解说称为摩呾理迦也就是优波提舍这种总标別释的论式也适用于契经文句的解释如《摄大乘论》说「说语言者谓先说初句后以余句分別显示」如世亲的《十地经论》对《十地经》文句的十数都以第一句为总余九句为別去解说这是大乘瑜伽者所说的摩呾理迦但不免偏重形式了

第三项 阿毘达磨

阿毘达磨(abhidharma, P. abhidhamma旧译为阿毘昙或简称毘昙译义为大法无比法对法等在佛法的开展中阿毘达磨成为论藏的通称在论书中这是数量最多最值得重视的

阿毘达磨论除经部以外上座部系都认为是佛说的至少佛曾说过「阿毘达磨」这个名词说一切有部的《大毘婆沙论》为了证明阿毘达磨是佛所说曾列举八种经文所引的经文都见于汉译的《杂阿含经》及《中阿含经》但与之相当的巴利经文却没有阿毘达磨一词不过南传《中部》的《牛角娑罗林大经》《如何经》都已明白说到了阿毘达磨《中阿含经》的《支离弥梨经》说到大众集坐讲堂「论此法律」与此相当的《增支部经》却说是「论阿毘达磨」所以在《中阿含经》《增一阿含经》集成以前阿毘达磨已是佛教界熟悉的术语而且已成为大众集体论究的内容了

论到「阿毘达磨」的原始意义应注意《增支部》中有「阿毘达磨阿毘毘奈耶」(Abhidhamma Abhivinaya)的结合语汉译每简译为「阿毘昙律」律藏中也有这一用法阿毘(abhi)有称赞的意义如《善见律毘婆沙》所说我以为经律所说的「阿毘达磨阿毘毘奈耶」起初只是称叹法与律而已这应该是阿毘达磨的原始意义吧大众部的《摩诃僧祇律》曾一再说到

「九部修多罗是名阿毘昙」

「阿毘昙者九部经」

「阿毘昙者九部修多罗」

九部经是修多罗未曾有法以九部经为阿毘昙在上座部系习惯于以阿毘达磨为论书的可能会感到希奇但如以阿毘达磨为对于法的称叹那也就可以理解了佛的经法可分类为九部那么赞叹法而称之为阿毘昙阿毘昙当然就是九部经了

阿毘达磨起初只是通泛的称赞佛的经法在大众部方面「诸如来语皆转法轮佛所说经皆是了义」一切经法是适应有情平等利益的所以泛称九部经为阿毘达磨而不再深求分別但上座部方面如说一切有部「八支正道是正法轮佛所说经非皆了义」契经有了义与不了义的分別所以可称可赞的深法——阿毘达磨当然要从一切经中分別抉出一类究竟的深法而称之为阿毘达磨如《大毘婆沙论》所引的八经虽或者有过文字上的润饰但至少足以说明在佛法开展中上座部系认为有一部分契经是可尊可赞的最究竟法——阿毘达磨据《大毘婆沙论》的解说经中所说阿毘达磨的内容是「无漏慧」「空无我及如实觉」「灭尽(定)退及如实觉」「缘起及如实觉」「寂灭及如实觉」「诸见趣及如实觉」「一切法性及如实觉」据《中部如何经》说佛弟子共同论究的阿毘达磨是如来自证而为众宣说的圣道「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三十七道品所以阿毘达磨以圣道的实践为主(说一切有部以圣道为正法轮是确有深见的)而「无漏慧」「如实觉」在道的实践中是贯彻始终的如《杂阿含经》说「一切皆为慧根所摄受慧为其首以摄持故」八正道以正见为初也是同一意义在道的实践——以慧为主的修证中就是「如实觉」缘性寂灭空无我一切法性等所以《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三中)总结的说

「阿毘达磨胜义自性唯无漏慧」

「无漏慧」般若的现证体悟确是佛法的心髓最极深奥同时在字义上以阿毘达磨为无漏慧「证法」也是非常恰当的如经文常见的阿毘三昧耶(abhisamaya阿毘三摩提(abhisameti译为「现观」或「现证」(旧译「无间等」)阿毘三菩提(Abhisambuddha译为「现等觉」阿毘阇(abhiñña译为「现知」或「现证」以「阿毘」(abhi)为先的术语常是现证的体悟的般若所以阿毘达磨——「现法」以无漏慧为自性最能表达佛法的深义

阿毘达磨是无漏慧的现证但修学圣道是要有方便的般若现证是由有漏修所成慧(与定相应的慧)等引發的所以《大毘婆沙论》说「即由此故發起世间修所成慧思所成慧闻所成慧又由此故發起殊胜生处得慧亦得名为阿毘达磨」「于三藏十二分教能受能持思量观察不谬」的是殊胜的生处得慧(由此而成的才是闻所成慧)所以论书也是阿毘达磨的资具如说「此论亦尔阿毘达磨具故亦名阿毘达磨」这样由论书(教)而起有漏慧——生修所成慧由修所成慧而引發无漏慧现证无漏慧是胜义阿毘达磨有漏慧与论书是世俗阿毘达磨论书有漏慧无漏慧——三类阿毘达磨与大乘的三种般若——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实相般若意义完全相合只是名称的不同而已阿毘达磨的真意是般若现证决非以分別法相为目的然而阿毘达磨论书是无漏慧有漏慧所依的资具从著手修学来说阿毘达磨论书的重要性充分的显示出来这应是阿毘达磨论书發达的主要理由

阿毘达磨不断的發达阿毘达磨的内容逐渐丰富起来阿毘达磨的含义也复杂起来于是论师们约「阿毘」的意义而作种种的解释铜鍱部觉音(Buddhaghoṣa)的《善见律毘婆沙》约五义释「阿毘」是增上义(阿毘达磨就是增上法下例)是特性(自相)义赞叹是尊敬义断截是区別义是超胜义如《分別功德论》的「大法」「上法」同于觉音的第五义《大毘婆沙论》中广引各部各论师说其中左受(Vāmalabdha)说是恭敬义同于觉音的第三义法密部(法藏部)及觉天(Buddhadeva)说是增上义同于觉音的第一义《大毘婆沙论》列举各家的解释其中毘婆沙师八义世友(Vasumitra)说六义脇尊者(Pārśva)说四义最为圆备今对列如下

   ┌────┐    ┌──┐      ┌───┐   │毘婆沙师│    │世友│      │脇尊者│   └────┘    └──┘      └───┘   1.抉择法(相)1.抉择(经)法2.决断慧   2.觉察法(性)2.觉了(缘起)法   3.现观法3.现观(四谛)法           └5.证(涅槃)法   4.尽法(性)1.究竟慧   5.净法(眼)   6.显發法(性)   7.无违法(性)4.不谬慧   8.伏(外道)法             4.修习(圣道)法             6.数数(分別)法                       3.胜义慧

从论师所作的种种解释而归纳他的主要意义不外乎两点明了分別义如声论者说「毘谓抉择」抉择有明辨分別的意义如毘婆沙师与世友说的抉择觉了脇尊者说的决断化地部说的照法妙音(Ghoṣa)约观行的分別说大德(Bhadanta)约文句的分別说及毘婆沙师的数数分別都是觌面相呈义毘婆沙师说的现观世友说的现观与现证都是这就是玄奘所译的「对法」毘婆沙师说的显發佛护(Buddharakṣa)说的现前也与此相近「阿毘」是现是直接的(古译为无间)当前的显现的综合这二项意义阿毘达磨是直观的现证的是彻证甚深法(缘起法性寂灭等)的无漏慧这是最可称叹的超胜的甚深广大的无比的究竟彻证的阿毘达磨就是这样的(胜义)阿毘达磨但在阿毘达磨的修证中依于分別观察所以抉择觉了分別通于有漏的观察慧依此而分別解说就引申为毘婆沙师说的所说不违法性伏法世友说的抉择经法数数分別法大德的名句分別法了

阿毘达磨本为深入法性的现观——佛法的最深处修证的方法次第等传承下来成为名句的分別安立(论书)学者依著去分別了解经闻修而进入于现证从证出教又由教而趣证该括了阿毘达磨的一切

在佛法的流传中阿毘达磨的修证法门由于整理圣典及初学入门的必要渐重于有漏慧的分別观察發展为阿毘达磨论到底分別观察些什么而形成具有特色的阿毘达磨论而且能取得无比优越的地位呢观察的主要论题《大毘婆沙论》《入阿毘达磨论》都有说到

「阿毘达磨藏义应以十四事觉知谓六因四缘相应成就不成就」

「有余师说应以七事觉知阿毘达磨藏义谓因善巧缘善巧自相善巧共相善巧摄不摄善巧相应不相应善巧成就不成就善巧若以如是七事觉知阿毘达磨藏义无错谬者名阿毘达磨论师非但诵持文者」

「慧谓于法能有抉择即是于摄相应成就诸因自相共相——八种法中随其所应观察为义」

兹将三说对列如下

   ┌───────┐  ┌───────┐  ┌──────┐   │大毘婆沙论初说│  │大毘婆沙论次说│  │入阿毘达磨论│   └───────┘  └───────┘  └──────┘   六因诸因   四缘缘                         果              自相自相              共相共相   摄摄(不摄)摄   相应相应(不相应)相应   成就成就(不成就)成就   不成就

《入阿毘达磨论》的八法观察是说一切有部的晚期学说在《大毘婆沙论》时代「果」还没有成为主要的论门从上座部系阿毘达磨论的共义来说因与缘合而为一初期是没有严格区別的而成就与不成就在「现在有」派的阿毘达磨中也是不加重视的所以上座部阿毘达磨论——各家共通的主要论门自相共相相应因缘——五门以此五门来观察一切法因而开展为法相善巧的阿毘达磨论


校注

《大毘婆沙论》卷七七(大正二七三九六上) 《大毘婆沙论》卷二(大正二七八中) 锡兰所传的佛教以上座部分別说部——佛法的正统自居其实这是上座部中的分別说部从分別说部分出的铜鍱部本书概称之为铜鍱部以免与根本上座部等淆混 Atthasālinī(一三——一六)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一上) 《三论玄义》(大正四五九下) 《增一阿含经》卷一(大正二五五〇下) 《分別功德论》卷一(大正二五三二上) 《撰集三藏及杂藏传》(大正四九三下) 《善见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七六上) 《四分律》卷五四(大正二二九六八中) 《毘尼母经》卷三(大正二四八一八上) 金仓圆照〈毘尼母经与雪山部〉(《日本佛教学会年报》二五一二九——一五二 《十诵律》卷六〇(大正二三四四九上) 《大智度论》卷二(大正二五六九下)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四〇(大正二四四〇八中) 《阿育王传》卷四(大正五〇一一三下) 《阿育王经》卷六(大正五〇一五二上) 《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二引文(大正四五二七〇中) 拙作《印度之佛教》(民国三十二年刊本七一——八五 塚本启祥《初期佛教教团史之研究》(四一三——四四九) Bhavya《异部精释》第二说(寺本婉雅译《(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三七六 《南海寄归内法传》卷一(大正五四二〇五上) 《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四中) 《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八上)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四(大正五〇二四一中) 《大唐西域记》卷一二(大正五一九四六下) 《南海寄归内法传》卷一(大正五四二〇五上) 《分別功德论》同(大正二五三二上)但作「迦旃延子」「子」是衍误或与《發智论》主传说混合而误 《摩诃僧祇律》卷三二(大正二二四九一下) 《哲学杂志》(二二二四四) 《望月佛教大辞典》(一三八一) 參阅本书第十一章第六节第一项《四谛论》引有大迦旃延的《藏论》广引比喻类摄经义的论法也许就是「广比诸事以类相从」的意义 《大智度论》卷一八(大正二五一九四上) 《大智度论》卷二(大正二五七〇中) 《大智度论》卷一八(大正二五一九二中) 《大智度论》卷二(大正二五七〇上) 《三论玄义》(大正四五九下) 《四分律》卷五四(大正二二九六八中) 《毘尼母经》卷三(大正二四八一八上) 《增一阿含经》卷二〇(大正二六五二中) 《增支部四集》(南传一八二九三——二九七) 《毘尼母经》卷四(大正二四八一九下——八二〇中) 《毘尼母经》卷四(大正二四八二〇上) 《显宗论》卷一(大正二九七七八中) 《杂阿含经》卷三(大正二一六下) 《成实论》卷一(大正三二二四五中) 《大智度论》卷九九(大正二五七四八下) 《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七上) 《中阿含经》卷五二(大正一七五五上) 《增支部四集》(南传一八二六〇)又〈五集〉(南传一九二五〇) 《阿育王传》卷四(大正五〇一一三下) 《阿育王经》卷六(大正五〇一五二上) 吕澂〈杂阿含经刊定记〉「附论杂阿含经本母」(《内学》第一辑二三三——二四一 《瑜伽师地论》卷八五(大正三〇七七二下) 《發菩提心经论》卷上(大正三二五〇八下) 《摄大乘论本》卷中(大正三一一四一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二下——三中) 《中部牛角娑罗林大经》(南传九三七五) 《中部如何经》(南传一一上三一一) 《中阿含经》卷二(大正一五五七下) 《增支部六集》(南传二〇一五一) 《增支部三集》(南传一七四七五——四八〇) 《善见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七六中) 《摩诃僧祇律》卷一四(大正二二三四〇下) 《摩诃僧祇律》卷三四(大正二二五〇一下) 《摩诃僧祇律》卷三九(大正二二五三六中) 《异部宗轮论》(大正四九一五中——下) 《异部宗轮论》(大正四九一六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三上——中) 《中部如何经》(南传一一上三一一) 《杂阿含经》卷二六(大正二一八三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三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四上) 《善见律毘婆沙》卷一(大正二四六七六中) 《分別功德论》卷一(大正二五三二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四上——下) 《大毘婆沙论》卷二三(大正二七一一六中) 《入阿毘达磨论》卷上(大正二八九八二上)
[A1] 裡【CB】里【印顺】
[A2] 裡【CB】里【印顺】
[A3] 裡【CB】里【印顺】
[A4] 裡【CB】里【印顺】
[A5] 泛【CB】泛【印顺】
[A6]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mghikāḥ【印顺】
[A7]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顺】
[A8]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avādināḥ【印顺】
[A9] Vātsīputrīya【CB】Vatsiputrīyāḥ【印顺】
[A10] Sūtravādin【CB】Sūtravādināḥ【印顺】
[A11] Sthāvira【CB】Sthāvirāḥ【印顺】
[A12] 迹【CB】迹【印顺】
[A13]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iyāh【印顺】
[A14] 启【CB】启【印顺】
[A15] 启【CB】启【印顺】
[A16] 启【CB】启【印顺】
[A17] 增一阿含经序品【CB】增一阿含经序【印顺】
[A18] 祗【CB】[-]【印顺】(cf. 《善见律毘婆沙》卷1〈1 序品〉(CBETA, T24, no. 1462, p. 676, a10-13))
[A19] 跋【CB】䟦【印顺】
[A20]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顺】
[A21]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顺】
[A22] Haimavata【CB】Haimavatāḥ【印顺】
[A23] 里【CB】理【印顺】(cf.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40(CBETA, T24, no. 1451, p. 408, b7-11))
[A24] 裡【CB】里【印顺】
[A25] Pūrvasthavira【CB】Pūrvasthāvirāḥ【印顺】
[A26] Vātsīputrīya【CB】Vatsīputrīyāḥ【印顺】
[A27] Sarvāstivāda【CB】Sarvāstivādāḥ>【印顺】
[A28] Vibhajyavādin【CB】Vibhājyavādināḥ【印顺】
[A29] Mahāsāṃghika【CB】Mahāsaṁghikāḥ【印顺】
[A30] Saṃkrāntivādin【CB】Saṁkrāntivādāḥ【印顺】
[A31] Sūtravādin【CB】Sūtravādināḥ【印顺】
[A32] Saṃmatīya【CB】Sammatiyāḥ【印顺】
[A33] Dharmottarīya【CB】Dharmottarīyāḥ【印顺】
[A34] 胄【CB】胄【印顺】
[A35] Bhadrayānīya【CB】Bhadrāyaniyāḥ【印顺】
[A36] Ṣaṇṇagarika【CB】Saṅnagarikāḥ【印顺】
[A37] Mahīśāsaka【CB】Mahīśāsakāḥ【印顺】
[A38] Dharmaguptaka【CB】Dharmaguptāḥ【印顺】
[A39] Kāśyapīya【CB】Kāśyapiyāḥ【印顺】
[A40] Tāmraśāṭīya【CB】Tāmraśātiyāḥ【印顺】
[A41] Ekavyāvahārika【CB】Ekavyāvahārikāḥ【印顺】
[A42] Lokottaravādin【CB】Lokottaravādināḥ【印顺】
[A43] Kukkuṭika【CB】Kaūkuttikāḥ【印顺】
[A44] Prajñaptivādin【CB】Prajñāptivādināḥ【印顺】
[A45] Caitya【CB】Caityāḥ【印顺】
[A46] Pūrvaśaila【CB】Pūrvaśāilāḥ【印顺】
[A47] Aparaśaila【CB】Aparaśāilāḥ【印顺】
[A48] 迹【CB】迹【印顺】
[A49] Dhānyakaṭaka【CB】Dhanakaṭaka【印顺】
[A50] 勒有三【CB】三勒有【印顺】(cf. 《大智度论》卷18〈1 序品〉(CBETA, T25, no. 1509, p. 192, a29-b7))
[A51] peṭak【CB】Peṭak【印顺】
[A52] Peṭakopadeśa【CB】Peṭakopadesa【印顺】
[A53] Peṭakopadeśa【CB】Peṭakopadesa【印顺】
[A54] peṭak【CB】Peṭak【印顺】
[A55] peṭak【CB】Peṭak【印顺】
[A56] Dhammasaṃgaṇi【CB】Dhammasaṁgaṇi【印顺】
[A57] vibhaṅga【CB】Vibhagṃga【印顺】
[A58] Dhātudathā【CB】Dhātukathā【印顺】
[A59] Moggaliputta tissa【CB】Moggaliputta-tissa【印顺】
[A60] Mahāvihāra-vāsināḥ【CB】Mahāvihāra-vasināḥ【印顺】
[A61] Niddesa【CB】Niddesn【印顺】
[A62] Abhayagirivāsin【CB】Abhayagirivāsināḥ【印顺】
[A63] māt【CB】Māt【印顺】
[A64] mātikādhara【CB】Mātika-dhara【印顺】
[A65] 达磨【CB】达摩【印顺】
[A66] Asaṅga【CB】Asaṃga【印顺】
[A67] 十地经论【CB】十地论【印顺】
[A68] abhidharma【CB】Abhidharma【印顺】
[A69] abhidhamma【CB】Abhidhamma【印顺】
[A70] abhi【CB】Abhi【印顺】
[A71] 那么【CB】那末【印顺】
[A72] abhisamaya【CB】Abhisamaya【印顺】
[A73] abhiñña【CB】Abhiñña【印顺】
[A74] abhi【CB】Abhi【印顺】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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