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说一切有部及其论书

第一节 一切有与说一切有部

第一项 一切有的定义

说一切有部是从上座部中流出的大部派对印度佛教及中国佛教关系最为重大说一切有部的论书与论师为本书研究的主题说一切有部是从说「一切有」(sarvāsti)得名的「说一切有」特別以所说的一切有为部名到底「一切有」是什么意义依世亲(Vasubandhu)的解说应依佛说而立论如《俱舍论》卷二〇(大正二九一〇六上)

「梵志当知一切有者唯十二处」

所引的契经是出于《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卷八广说一切——「一切无常」例说「一切苦」「一切炽然」等经中所说的一切就是眼眼识眼触眼触因缘所生受(耳身)意识意触意触因缘所生受这是以有情自体——六根为六内处所取的色等六境为六外处(综合就是十二处)由此根境相关而起六识六触六受由此执著而流转生死或于此不取著而得解脱这是一切现实的一切佛法的知都不外乎此又《杂阿含经》中佛为生闻(Jātiśroṇa)婆罗门说「一切」「一切有」「一切法」——三经与《俱舍论》所引相近如《杂阿含经》卷一三(大正二九一上——中)

「佛告婆罗门一切者谓十二入处是名一切若复说言此非一切沙门瞿昙所说一切我今舍(之)別立余一切者彼但有言说问己不知增其疑惑所以者何非其境界故」

「一切有」「一切法」的经说文句全同所以佛说「一切」「一切有」「一切法」只是现实的一切十二处是一切一切有的离了十二处就没有什么可知可说可修可证的那些离十二处而有所施设的——超经验的形而上的在佛看来那是戏论是无关于实存的幻想佛总是以「无记」去否定他

然而这样的「一切」「一切有」是佛法的根本立场也是一切部派所共同的并不能依此经文显出「一切有」的特色真能表示「一切有」说的如《顺正理论》卷五一(大正二九六二五下)引经说

「过去未来色尚无常何况现在若能如是观色无常则诸多闻圣弟子众于过去色勤修厌舍于未来色勤断欣求现在色中勤厌离灭」

「若过去色非有不应多闻圣弟子众于过去色勤修厌舍以过去色是有故应多闻圣弟子众于过去色勤修厌舍若未来色非有不应多闻圣弟子众于未来色勤断欣求以未来色是有故应多闻圣弟子众于未来色勤断欣求」

《顺正理论》所引的经文出于《杂阿含经》《相应部蕴相应》也有同样的经文但没有第二段——反证非有不可的文句这就涉及了部派所传文句不同的问题汉译《杂阿含经》是与说一切有部所传相合的从契经来说这是由于圣弟子的精勤修习——厌舍过去色不求未来色而确信过去未来是有的为佛说的真义

在《杂阿含经》佛说的契经碓乎流露「三世有」的意趣如《经》卷二(大正二一三中)

「若所有诸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麤若细若好若丑(异译作胜与劣)若远若近彼一切总说色阴」

经中对于色都以过去未来现在等总摄为蕴过去未来现在为一类与内共为五大类在这一叙列中过去未来与现在平列而没有任何区別的意味这也是启發「三世有」说的有力教证这五类实在是最古典的论门(论母)从不同分类去理解一切《法集论》的论母有内外劣(中)胜过去未来现在——三门《舍利弗阿毘昙论非问分界品》有内外劣(中)胜麤细(微)过去未来现在——四门《品类足论辩摄等品》也有远近劣(中)妙过去未来现在——三门阿毘达磨的主要论法都可以上溯到佛陀的时代这是一明显的例子

我以为重于「三世有」的一切有说根源于佛法的实践性佛告弟子已观今观当观已断今断当断——这类三世分別的文句《阿含经》中是常见的又如说对于不善的未生(未来)的要使他不起已起(过去)的要使他断除善的未生的要使他生起已生的要使他增长广大这就是「四正勤」离恶修善的精进佛陀开示的修持法无论是厌是断是修是观不如后代人师的直提「当下」而是绵历于三世的对不善法来说要三世尽断才不会再受过去不善的影响引起未来的再生从经文而来的一切有三世有三世是同样的有(到底是怎样的有要等论师们来解说)与过去业不失的经说相合加深了三世有的信仰在佛教中出现了「过未无而现在有」的思想这才自称「说一切有」以表示自部的正义以「三世有」为说一切有这应该是初期的思想在说一切有部初成立时未必就论到无为法的有无所以有关部派间的论辩阿毘达磨论师的解说多是著重于三世有作为说一切有部的特色世亲(Vasubandhu)的《俱舍论》卷二〇(大正二九一〇四中)

「以说三世皆定实有故许是说一切有宗」

但在说一切有部的發达中成立三无为法是实有针对无为非实有的经部譬喻师说那就应如《顺正理论》卷五一(大正二九六三〇下)

「信有如前所辩三世及有真实三种无为方可自称说一切有」

第二项 说一切有部的成立

说一切有部的成立我国一向依世友(Vasumitra)的《异部宗轮论》(大正四九一五中)

「其上座部经尔所时一味和合三百年初有少乖诤分为两部说一切有部亦名说因部即本上座部转名雪山部」

这是说一切有部的传说到底当时有什么小「乖诤」呢旧传真谛(Paramârtha)《部执论疏》如《三论玄义检幽集》卷六(大正七〇四六三上——中)所引

「上座弟子部唯弘经藏不弘律论二藏」

「从迦叶已来至优波笈多专弘经藏相传未异以后稍弃根本渐弘毘昙至迦旃延子等弃本取末所说与经不相符欲刊定之使改末归本固执不从再三是正皆执不因此分成异部」

嘉祥的《三论玄义》也是依真谛的传说但多少修正如说「上座弟子但弘经以经为正故不正弘之亦不弃舍二藏也」这一传说以为上座部唯弘经藏以迦旃延尼子(kātyāyanīputra)等造论为弃本取末为分立说一切有部的原因这大概是晚期经部师不满阿毘达磨论者的传说这一传说即使是事出有因也与实际有相当距离的从部派的分化过程来说根本二部中大众部是重法——经的上座部是重律的(上座部经律并重但对大众部说是更重于律的)「论阿毘达磨论」的学风在上座部中日渐开展终于有了古型的阿毘达磨论所以说上座部不弘律是决定不对的上座部的再分化为二部分別说部也是自称为上座部的这一部系每分出一部——化地法藏饮光铜鍱就有一部不同的律这可以说明上座部中的分別说系是继承特重律部——上座部的一派一直到现在属于铜鍱部的——泰锡等国的佛教主要还是依严整的律制而延续论书方面古型阿毘达磨组织近于《舍利弗阿毘昙论》的四分分別说部而流传于海南锡兰的成铜鍱部对于阿毘达磨继承类集的分別的古代论风而作更繁广的论究演化为《法集》等六论在大陆方面弘扬的如法藏部等对阿毘达磨的论究适可而止不再深求所以就奉《舍利弗阿毘昙论》为论藏分別说部脱出以后的上座部——先上座部可能如真谛所传说由于不满迦旃延尼子过分重视论部引起分化保持旧统的先上座部转名雪山部也是奉《舍利弗阿毘昙论》为论藏的那时重视论书的称为说一切有部的更向北方罽宾山区發展而旧住摩偷罗(Mathurā)一带的过于「一切有」了不但法是有的补特伽罗也是有的这是有名的犊子部也是宗奉《舍利弗阿毘昙论》的發展于罽宾山区的说一切有部有经有律有论一分特重阿毘达磨的成立六论及《發智论》成为说一切有部的主流所以充其量只能说说一切有部偏重论书因而引起分化却不能说上座部不重律与论

分別说系——化地法藏饮光(部分取一切有说)铜鍱对三世取分別的看法主张现在实有过去未来是无的这应该是以「分別说」为部名的本意吧分別说部脱出以后的上座部——先上座部及从此而分出的说一切有部犊子部都是于三世有作平等观的三世都是有这是说一切有系所以从部派的大系来看「分別说」「说一切有」是根本上座部中两大思想对立的标帜起初虽自以为是「分別说」的「说一切有」的都还是自称为上座部的这一对立的意识一直流传下来在说一切有部中自称为「应理论者」称对方为「分別论者」而存有厌恶的情绪分別说系一再分化为四部而南传的铜鍱部不忘「分別说」的传统仍自称为分別说部同样的雪山部犊子部等都是三世有的而北传罽宾的一系继承了「说一切有」的光荣以「说一切有」为部名说一切有部中对阿毘达磨论尊重的程度也是并不一致的所以在说一切有部的流传中还有内部的一再分化关于说一切有系的分化本书下面会分別的叙述

在上座部的二流分化中阿育王(Aśoka)时分別说系的目犍连子帝须(Moggaliputtatissa以为佛法是「分別说者」表示自系独得佛说的真意有分別说者——过未无体现在实有者(大众部也这样说)就有与之相对立的三世实有的说一切有者如《俱舍论》卷二〇(大正二九一〇四中)

「谓若有人说三世实有方许彼是说一切有宗若人唯说有现在世及过去世未与果业说无未来及过去世已与果业彼可许为分別说部

这是饮光部虽认可「过去世未与果业」是有还是分別说部全无过去未来的那更是分別说了「说一切有」与「分別说」对举时阿毘达磨论者都是依三世的有无而说所以「说一切有」被作为法门的标帜来宣扬应在上座部分化与分別说对立的时代在阿育王时明显的见到分別说者的存在说一切有者也就已经存在了但当时二派还都以上座部自居等到迦旃延尼子造论广开三世论门分別成就不成就等三世有的立场更明朗化才以说一切有部为名而發扬起来

第二节 说一切有部的师承

第一项 五师相承

说一切有部阿毘达磨论宗的渊源应该是继承舍利弗(Śāriputra大目犍连(Mahāmaudgalyāyāna大拘𫄨罗(Mahākauṣṭhila)的学统但说一切有部并不限于阿毘达磨论者所以別有师承的传说在上座部的传说中有两大师承——五师相承说铜鍱部所传从佛灭到阿育王(Aśoka)时有五师传承优波离(Upāli驮写拘(Dāsaka苏那拘(Sonaka悉伽婆(Siggava目犍连子帝须(Moggaliputta tissa这是传于锡兰的重律的分別说系的传承传于罽宾的说一切有部的传说从佛灭到阿育王时也有五师五师的古说如西晋安法钦所译的《阿育王传》卷七(大正五〇一二六中)

「(优波)毱多语提多迦曰佛以法付嘱迦叶迦叶以法付嘱阿难阿难以法付我和上商那和修商那和修以法付我我今以法付嘱于汝」

这是说一切有系重法者的传说

在传说中师承是代代相传的不但从师长亲受付嘱还是从师出家受戒成为直系相承的法统实际上无论南传北传怕都不适宜作这样拘泥的解说在佛教的宏传中什么时代有那位大德领导僧伦这样的先后继起也许与事实更相近些在说一切有部的传承中大迦叶(Mahākāśyapa)是五百结集的主持者阿难(Ānanda)是契经的结集者说一切有系是上座部中重法的一流所以仰推这二位为法统的根源

商那和修(Sāṇavāsi玄奘传为商诺迦缚娑(Śāṇaka-vāsa是阿难的弟子主持七百结集为当时西方系(后演化为上座部)的著名大德这是各部广律所公认的商那和修以摩偷罗为化区——当时西方的佛教中心《阿育王传》说「商那和修付嘱法已至彼罽宾入于禅定」《大唐西域记》也说「商诺迦缚娑大阿罗汉所持铁钵量可八九升又有商诺迦缚娑九条僧伽胝绛赤色」都在梵衍那国(Bāmiyān西藏也有商那和修化导罽宾的传说那时的北方佛法已经罽宾而到达现在的 AfghanistanHindu Kush 山地商那和修时代有一重要的传说如《大毘婆沙论》卷一六(大正二七七九中)

「商诺迦衣大阿罗汉彼阿罗汉般涅槃时即于是日有七万七千本生经一万阿毘达磨论隐没不现」

阿毘达磨论与本生谈传说为从此损失不少如从历史的见地应解说为本生谈与阿毘达磨在商那和修涅槃前后开始引起人的注意渐渐流行起来这一传说应有确切的事实背景传说每每是史实的变形

阿育王时代优波毱多(Upagupta)是上座部重心摩偷罗佛教的领导者而上座部向西南阿槃提(Avanti)一带發展的属于分別说系目犍连子帝须为领导者当时东方首都华氏城(Pāṭaliputra)一带大众部的力量极大大天(Mahādeva)是知名的大师传说目犍连子帝须优波毱多都曾受到阿育王的尊敬依《善见律毘婆沙》所说当时的分別说系在东方与大众部合作(都主张过未无体现在实有说)成为一代盛行的大派大众部与分別说系的协和对上座部中的说一切有系来说多少有受制受拒的感觉说一切有部对于大天的厌恶贤圣北游罽宾的传说都不会是无因的

当时说一切有系的大师——优波毱多住于摩偷罗国优留漫荼山的那罗跋利寺(Natabhatikavihāra为最卓越的大德优波毱多是论师是禅师是优越的教化师说一切有部的未来派別——阿毘达磨论师譬喻师瑜伽师可说都是尊者的学众各得一分而为偏重的發展首先优波毱多是论师现有史料可考的除传说佛的及门弟子如舍利弗等而外以优波毱多的《理目足论》为最古《理目足论》并没有传译《俱舍论》曾引一则「当言如来先起灭定后起尽智」这一见解与阿毘达磨西方师相合约与《俱舍论》主同时而稍迟一些的婆薮跋摩(Vasuvarman)所造的《四谛论》引有《理(目)足论》四则其中一则如《四谛论》卷四(大正三二三九四下)

「理足论说由境正故智正不由智正故境正有为有流相相应故一切唯苦决定知此是名正见」

这是以为认识的是否正确并非由于主观而在乎能符合客观的真相这对于境界赋以客观的实在性如苦不是主观的想像为苦正由于有为有漏相是苦的这确乎近于初期佛教的思想

优波毱多又是大禅师《阿育王传》说「尊者如是名称满阎浮提皆言摩突罗国有优波毱多佛记教授坐禅最为第一」优波毱多的《禅集》鸠摩罗什(Kumārajīva)曾介绍一部分来中国如《出三藏记集》卷九〈关中出禅经序〉(大正五五六五上——中)

「其中五门优波崛禅要之中钞集之所出也」

优波毱多的禅风从《阿育王传》(卷五六)及异译的《阿育王经》(卷九一〇)所说是活泼泼而有机用的有人因说法作事厌了想修习禅法尊者却教他去说法做事在这说法与做事中证得阿罗汉有人太瘦弱了尊者就以优美的衣食供给他有人贪著五百金钱尊者却许他一千教他先施舍那五百这是以贪去贪的大方便有人自以为证得究竟尊者却设法引起他的欲念慢心使他自觉没有究竟而进修证入更有教人升到树上下设火炕要他放手巧用这怖畏心的意志集中使他得道优波毱多的禅风也许在传说中有些渲染但他决不是拘谨的偏于静止的活泼泼的应机妙用惟有在中国古代的禅宗见到这种风格

优波毱多是优越的教化师优波毱多的宏化事业成就极大如《阿育王经》卷六(大正五〇一四九中——下)

「优波笈多无相佛当作佛事教化多人证阿罗汉果当知我(佛)后教化弟子优波笈多最为第一」

传说优波毱多在优留蔓荼山的石窟作一房广二丈四尺长三丈二尺如从尊者受学而得阿罗汉果的就以四指长的筹掷在石窟中后来筹都塞满了教化得益的广大传下「无相佛」的称誉尊者的称誉是历久不衰的《大悲经》卷二(大正一二九五四上——中)也说

「优楼蔓荼山旁当有比丘名优波毱多于彼当有千阿罗汉集八万八千诸比丘众共一布萨令我正法广行流布」

优波毱多的造作论书發扬活泼的禅风对未来的说一切有部给予极深远的影响还有一位被人遗忘了的大师是优波毱多的同门顺便的记在这如《大毘婆沙论》卷一六(大正二七七九中)

「商诺迦衣大阿罗汉是大德时缚迦亲教授师」

时缚迦凉译作耆婆迦(Jīvaka是商那和修的弟子《大毘婆沙论》偶尔的提到他实是一位知名的大德受到大乘学者的尊敬如《大悲经》卷二(大正一二九五五中——下)

「于未来世北天竺国当有比丘名祁婆迦出兴于世深信具足安住大乘是比丘见我舍利形像塔庙有破坏者庄校修治以金庄严竖立幢幡令多众种善根故作般遮跋瑟迦会祁婆迦比丘令诸比丘著袈裟者其心柔软诸根无缺具足深信彼祁婆迦比丘修习无量种种最胜菩提善根已而取命终生于西方过亿百千诸佛世界无量寿国」

这是大乘佛教者的传说时缚迦是商那和修弟子在北天竺宏化说一切有部中迦湿弥罗(Kaśmīra)的毘婆沙论师知道这一位大德是极为合理的据《大悲经》所说时缚迦有兴福德重事行的倾向据摩偷罗地方Huviṣka 上寺的石幢刻文幢为乌仗那(Udyāna)比丘 Jīvaka 所造的可能就是这位大德在说一切有部中重于一般教化的都被称为菩萨时缚迦在北方重于福德的事行是有大乘倾向的所以大乘经传说他为「安住大乘」早在阿育王以前五十多年亚历山大王(Alexander)于西元前三二七年侵入印度西北希腊艺术因此而输入深深的影响了北方的佛教本生谈佛教界更广泛的流行起来舍利塔庙形像(《法华经》称之为异方便)的供养也一天天兴盛起来时缚迦与优波毱多都是对于北方佛教的开展给予有力影响的大德北方的论师大乘学者都一致传说时缚迦这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师

继承优波毱多的是提多迦(Dhītika在摩偷罗弘法的情形也见于《大悲经》卷二(大正一二九五四上)

「于忧楼蔓荼山那驰迦伽蓝当有比丘名提知迦能令我法广大流布增益人天」

西藏传说提知迦曾去吐货罗(Tukhāra)宏法受到国王 Minara 的供养Minara 就是 Milinda为西元前二世纪中人

这一法统的传承中大迦叶与阿难是全佛教的领导者商那和修是七百结集中的西方上座优波毱多已是上座部中说一切有系的大师提知迦为阿育王以后的大德传述这一法统的是《阿育王传》是说一切有部中譬喻师的撰述

第二项 摩田提与罽宾

摩田提(Madhyāntika Majjhantika 末阐提)《阿育王传》说是阿难(Ānanda)弟子到罽宾(Kaśmīra)降伏龙王「于罽宾国竖立佛法」摩田提的开化罽宾对于北方佛教是一件大事摩田提的时代开化的区域都是值得重视的

说一切有部的传说——《阿育王传》摩田提是阿难弟子这在北方已成为公认的事实然锡兰所传末阐提为阿育王(Aśoka)时代的大德为阿育王子摩哂陀(Mahinda)授戒阿阇黎锡兰所传的可能更近于事实《分別功德论》卷二(大正二五三七中)

「阿难已将五百弟子至中路恒水岸上上船欲度适至水半以神力制船令住中流时度弟子一名摩禅提二名摩呻提告摩禅提汝至羯宾兴显佛法彼土未有佛法好令流布告摩呻提曰汝至师子渚国兴隆佛法」

在这传说中将北传罽宾的摩禅提南传锡兰的摩呻提(摩哂陀)都作为阿难的弟子称为阿难弟子无非表示直承阿难的法(经法)统而已而说这两位大德同一时代恰与锡兰的传说一致

摩田提开化的区域据锡兰所传的《岛史》(Dīpavaṃsa(南传六〇五八)

「摩禅提赴犍陀罗地方降伏暴龙」

在南传佛教中这是现存最早的史传著作于西元四五世纪间据此古典的传说摩禅提开化的区域是健驮罗(Gandhāra西元五世纪著作的《一切善见律注》《大史》于健驮罗外又加上罽宾降伏的暴龙名阿罗婆(Aravāla还有半支迦(Paṇḍaka)夜叉这位阿罗婆龙王《大智度论》说是「月氏国」《阿育王传》作「乌苌」《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二中)

「乌仗那国瞢揭厘城东北行二百五六十里入大山至阿波逻罗龙泉即苏婆伐窣堵河之源也」

《大唐西域记》所说与《阿育王传》相合阿罗婆楼龙池在乌仗那(UdyānaSwāt 河的河源在古代乌仗那的中心远在陀历地方(Dardistan这一带属于健驮罗而健驮罗曾为大月氏王国的中心所以说月氏健驮罗乌仗那所指的区域——健驮罗迤北一带都是一样的《大史》等说当时还有半支迦夜叉归信据《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半支迦是健驮罗夜叉半遮罗的儿子所以从摩禅提降伏的龙王夜叉而论传说中的摩禅提的教化区明确无疑的是健驮罗

南传的《大史》等于健驮罗外加上罽宾为化区健驮罗与罽宾是一还是二呢这在汉译的《善见律毘婆沙》中露出了文义上的矛盾如《善见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四下——六八五中)

末阐提汝至罽宾揵陀罗咤国中

「尔时罽宾国中有龙王名阿罗婆楼末阐提比丘至雪山边阿罗婆楼池」

「是时罽宾犍陀勒叉国人民常以节日集往祠会龙王到已见大德末阐提从昔至今罽宾国皆著袈裟光饰其境」

《善见律毘婆沙》是《一切善见律注》的汉译本《一切善见律注》《大史》只是泛说罽宾与健驮罗对降伏龙王的地点含混不明《善见律毘婆沙》修正而确定为末阐提降伏龙王是罽宾又说罽宾与健驮罗人去龙池会见末阐提末阐提降伏的龙王——阿罗婆楼是健驮罗迤北山区的乌仗那降伏的夜叉是健驮罗并非罽宾——迦湿弥罗迦湿弥罗的龙王是虎噜荼或息弄而且罽宾与健驮罗为不同的区域健驮罗人远去罽宾见末阐提是不可能的《一切善见律注》《大史》为什么加上罽宾《善见律毘婆沙》为什么指定为罽宾唯一的合理解说是调和北方佛教的传说

北方的传说摩田提开化的是罽宾依文记而论北传为罽宾——迦湿弥罗南传本为健驮罗传说不同是难以和会或取舍的如就事而推论健驮罗为北方政治重心所属的呾叉始罗(Takṣaśīlā为北方著名的学艺中心(《阿育王传》有阿育王子平定呾叉始罗乱事的记载)摩田提北来首先到健驮罗然后北向乌仗那山区最为可能传乌仗那的古都陀历——达丽罗川有摩田提(末田底迦)所造的木刻弥勒像这不必是事实但在传说中有力的暗示了这一带佛化的开展是与摩田提有关的

然从另一传说来说罽宾的原语无论为 KaśpiraKaśmīra在中国的史书中往来僧侣的传说中从汉到晋地情显然与《大毘婆沙论》的集成处——迦湿弥罗不合白鸟库吉〈罽宾国考〉认为中国史书所见的罽宾从汉到晋罽宾是以健驮罗为中心Kabul 河的下流包括乌仗那Swāt 河流域这论断大致可信一直到北魏时惠生的使西域行记还说「乾陀罗国本名业波罗」业波罗(Gopāla)与罽宾音也相近所以如白鸟库吉所论证的可信那么摩田提的开化北方南传说是健驮罗北传说是罽宾原来是异名同实的古代的地名通泛罽宾是以健陀罗为中心向北入乌仗那而更向东向西延伸的等到迦湿弥罗(《大毘婆沙论》集成处)的阿毘达磨渐盛这才以摩田提的开化北方为局指东部山高地附会迦湿弥罗地本大湖由迦叶(Kāśyapa)招天神使大地隆起——固有的传说而成摩田提向龙索地建设迦湿弥罗的神话觉音(Buddhaghoṣa)从印度去锡兰应熟悉北方的传说因而有「罽宾健驮罗」传法的调和说吧

摩田提被派往传说为初传佛法事实是不会如此的被派遣的大德往边方去弘法的如末示摩(Majjhima)到雪山边国(Himavantapadeśa昙无德(Yonaka Dhammarakkhita)往阿波兰多迦(Aparāntaka这都是佛世就有佛法的地方罽宾健驮罗方面也是一样商那和修(Sāṇavāsi)到罽宾坐禅梵衍那(Bāmiyān)留有遗物优波毱多(Upagupta)的同门时缚迦(Jīvaka在北天竺大兴福事优波毱多时代善见(Sudarśana)是罽宾的大德这些传说都可见那时罽宾健驮罗的佛法已相当發达摩田提受王命而北来受到推重尊为创开罽宾佛法的第一人也不过如汉明帝时代佛法早在中国流行而摄摩腾来洛阳受王家的尊重因而造成佛法初来的传说一样

第三项 阿毘达磨论宗迦旃延尼子

说一切有部并不限于阿毘达磨论师然阿毘达磨论师确为说一切有部的主流所以造《阿毘达磨發智论》奠定说一切有部的论义的迦旃延尼子(kātyāyanīputra就被推为说一切有部的创立者迦旃延尼子奘译作迦多衍那子他的学统传承《三论玄义》(大正四五九中)

「优婆崛多付富楼那富楼那付寐者柯寐者柯付迦旃延尼子三百年初迦旃延尼子去(出字的讹写)世便分成两部上座弟子部萨婆多部」

《三论玄义》的传说不知有什么根据然富楼那(Pūrṇa)与寐者柯(Mecaka就是《大庄严经论》的富那与弥织《萨婆多部记》的富楼那与弥遮迦或蜜遮迦都是西元一世纪间的大师传为迦旃延尼子的师承显然是不足采信的《出三藏记集》卷一二〈萨婆多部记〉(中有旧记所传及齐公寺所传二说多有同异)也有一(大正五五八九上——下)传说

旧记所传
齐公寺所传
优婆掘
优婆掘
慈世子(菩萨)
迦旃延
迦旃延

依「旧记」所传优婆掘(Upagupta)与迦旃延(尼子)间有慈世子菩萨迹不可知考《大毘婆沙论》有名「尊者慈授子」(Maitreya-datta-putra)的凉译《毘婆沙论》作「弥多达子」慈授子初生时就会说「结有二部」堕在地狱中还能说法度众生传说中的慈授子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大德我以为迦旃延尼子所承的慈世子菩萨就是这位慈授子世是受字草写的讹脱

迦旃延尼子所造的《發智论》在说一切有部论宗中或以为是佛说的或以为本是佛说而由迦旃延尼子纂集传布的所以《發智论》被尊为《發智经》作者迦旃延尼子当然有著最崇高的地位迦旃延尼子的事除传说专宏阿毘达磨外极少流传造论的地点如《大大唐西域记》卷四(大正五一八八九中——下)

「至那仆底国答秣苏伐那僧伽蓝如来涅槃之后第三百年中有迦多衍那论师者于此制發智论焉」

至那仆底(Cīnabhukti在今 Bias 河与 Sutlej 河合流处的南边裡也有暗林(Tamasâvana)僧伽蓝(印度寺院以此为名的不止一处)为说一切有部的大寺之一迦旃延尼子在这裡造论的传说似与《大毘婆沙论》的传说不合《大毘婆沙论》卷五(大正二七二一下——二二上)

「尊者造此發智论时住在东方故引东方共所现见五河为喻」

《發智论》引恒河(Gaṅgā)系的五河为比喻《大毘婆沙论》的集成者以为论主不引阎浮提(Jambudvīpa)的四大河而说恒河系的五河是因为在东方造论的缘故东方那就不能是至那仆底了还有可以证明为东方的如《大毘婆沙论》卷一四(大正二七六八上)

「谓依世俗小街小舍小器小眼言是灭街乃至灭眼谓东方人见小街等说言此灭」

这是有关语言学的论证《發智论》所说的灭(nirodha是灭尽的灭有世俗所说的灭小街称为灭街小舍称为灭舍是东方所用的俗语《發智论》主引用东方的俗语那说《發智论》在东方造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了说到东方并非东印度恒曲以东的如华氏城(Pāṭaliputra阿瑜陀(Ayodhyā)一带都是如《顺正理论》说「东方贵此实为奇哉」在北方看来恒河流域都可说是东方的如亚历山大(Alexander)侵入北印度时听说 Prassi——东方也就是恒河流域这样《大毘婆沙论》所说与《大唐西域记》的传说似乎不合对于这《婆薮槃豆法师传》可以给我们提出一项解决的途径如《传》(大正五〇一八九上)

「有阿罗汉名迦旃延子母姓迦旃延从母为名先于萨婆多部出家本是天竺人后往罽宾国与五百阿罗汉及五百菩萨共撰集萨婆多部阿毘达磨制为八伽兰他即此间云八乾度」

传说迦旃延(尼)子在罽宾共集八伽兰他显然与罽宾编集《大毘婆沙论》的传说相淆混但说迦旃延(尼)子「本是天竺人」是非常重要的天竺与罽宾在中国史书是有差別的天竺指恒河流域及南方如迦旃延(尼)子是天竺人——东方人当然熟悉恒河系的五河与东方人的俗称迦旃延尼子引用恒河系的五河东方的俗语不一定能证明他在东方造论却可以信任他是从东方来的如解说为迦旃延尼子是东方——天竺人到北方至那仆底造论那就可以解说《大毘婆沙论》《大唐西域记》所传的矛盾了

迦旃延尼子的时代也就是《發智论》撰集的时代说一切有部论宗确立的时代依《异部宗轮论》应为佛灭「三百年初」《大唐西域记》作「三百年中」普光等传说「三百年末」《發智论》为确立说一切有部论宗宗义的根本论时代不能过迟玄奘传说为「三百年中」较为近理约为佛灭二五〇年前后这是说一切有部的传说应依说一切有部的传说来推定阿育王立于佛灭百十六年为西元前二七三年顷这样佛灭二五〇前后就是西元前一五〇年前后以西元前一五〇年顷作为迦旃延尼子造论的时代当不会有太大的距离至于《婆薮槃豆法师传》的佛灭五百年说那是误以为《大毘婆沙论》编集的时代了

第三节 说一切有部阿毘达磨论

说一切有部是特重阿毘达磨的部派传译来我国的论书数量都很大统论一切阿毘达磨论书可分为四期本源时期独立时期解说时期组织时期

本源时期就是第二章所说的阿毘达磨从起源到成立为上座部的根本论书其时代从契经集成到上座部未分化时期内容为自相共相相应因缘——五大论门的分別现存《舍利弗阿毘昙论》虽为分別说(大陆)系及犊子系所宗有过不少变化但在组织形式论究主题方面还是大致相近的

独立时期是上座部各派分立了论书也分別独立了铜鍱部与说一切有部阿毘达磨特別發达在南北不同的發展中以五大论门为主而形成各各独立(大致是四分五分的分分独立)的论书这就是六论又一论为自宗的根本阿毘达磨论门虽仍以五大论门为主而在说一切有部的论书成就不成就论门已极为重要固有的分別论法更为细密不厌其繁如《發趣论》的分別《發智论》的小七大七分別等对于色法心所法的分类条理已略具规模大概的说铜鍱部七论与说一切有部七论为同一时代的论书但铜鍱部的论法较为古朴无论分別到怎样深细也只是古朴的论义与论法说一切有部的七论如心不相应行的成立四大种的论列心所法的简別因与缘的分別在教义上代表了深究细辨的学风这一时期的说一切有部论书传译来我国而现存的

1.《阿毘达磨法蕴足论》
一二卷
大目犍连造
唐玄奘译
2.《阿毘达磨集异门足论》
二〇卷
舍利子说
唐玄奘译
3.《施设(足)论》
七卷
(作者缺名)
宋法护等译
4.《阿毘达磨品类足论》
一八卷
世友造
唐玄奘译
 A.《众事分阿毘昙论》
一二卷
世友造
宋求那跋陀罗等译
 B.《阿毘昙五法行经》
一卷
(作者缺名)
汉安世高译
 C.《萨婆多宗五事论》
一卷
(作者缺名)
唐法成译
5.《阿毘达磨界身足论》
三卷
世友造
唐玄奘译
6.《阿毘达磨识身足论》
一六卷
提婆设摩造
唐玄奘译
7.《阿毘达磨發智论》
二〇卷
迦多衍尼子造
唐玄奘译
 D.《阿毘昙八揵度论》
三〇卷
迦旃延子造
苻秦僧伽提婆等译

解说时期由于七论渊源于古代论法并不容易理解七论的渐次成立以《發智论》为中心的研究也發达起来在论究中各种不同的意见自由發表出来那时期重于确定定义分別体性提示纲要(略毘婆沙)更重于七论间差別的会通与取舍论究的内容更扩大到佛与菩萨的种种问题及契经所说而论书还没说到的约在西元一五〇年顷将各家的解说综合评定集成了《大毘婆沙论》说一切有部宗义达到精密与完成的阶段将一宗本论作如此深广及长期的论究解说似乎铜鍱部论书还没有解说时期的论书现存的有

8.《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
二〇〇卷
五百大阿罗汉造
唐玄奘译
 E.《阿毘昙毘婆沙论》
六〇卷
五百罗汉释
北凉浮陀跋摩等译
 F.《鞞婆沙论》
一四卷
尸陀槃尼造
苻秦僧伽跋澄译

组织时期七论主要为「性相以求」不重次第经过深广的解说更有「文广义散」的感觉于是阿毘达磨论者倾向于论义的组织到这时不但古代的「随类纂集」已成过去就是不厌其繁的细密分別也逐渐减退而代以精简扼要的论义而为纲举目张的组织节省大部分的心力——繁密论法而重于精深的思考部派间异义的抉择《俱舍论》代表了这一时期论书最高的成就这一时期的论书传译而现存的

9.《阿毘昙甘露味论》
二卷
瞿沙造
曹魏失译
10《阿毘昙心论》
四卷
法胜造
苻秦僧伽提婆等译
11《阿毘昙心论经》
六卷
优波扇多释
高齐那连提耶舍译
12《杂阿毘昙心论》
一一卷
法救造
宋僧伽跋摩等译
13《五事毘婆沙论》
二卷
法救造
唐玄奘译
14《入阿毘达磨论》
二卷
塞建陀罗造
唐玄奘译
15《阿毘达磨俱舍论本颂》
一卷
世亲造
唐玄奘译
16《阿毘达磨俱舍论》
三〇卷
世亲造
唐玄奘译
 G.《阿毘达磨俱舍释论》
二〇卷
婆薮盘豆造
陈真谛译
17《俱舍论实义疏》
五卷
安惠造
失译
18《随相论》
一卷
德慧造
陈真谛译
19《阿毘达磨顺正理论》
八〇卷
众贤造
唐玄奘译
20《阿毘达磨显宗论》
四〇卷
众贤造
唐玄奘译

校注

此下可參照《相应部六处相应》(南传一五二五——四八) 《杂阿含经》卷八(大正二五〇上——中) 《杂阿含经》卷一三(大正二九一中) 《杂阿含经》卷三(大正二二〇上) 《相应部蕴相应》(南传一四二九——三一) 《三论玄义》(大正四五九中) 《善见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四中) 《善见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四中) 五师传承的异说參阅拙著〈佛灭纪年抉择谈〉 《阿育王传》卷四(大正五〇一二〇中) 《大唐西域记》卷一(大正五一八七三中)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寺本婉雅日译本三一 《大毘婆沙论》卷九九(大正二七五一〇下——五一二上) 《俱舍论》卷五(大正二九二五上) 《阿育王传》卷五(大正五〇一二〇中) Lüders, Heinrich A List of Brahmi Inscriptions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About A.D. 400 with the Exception of Those of Asoka. Appendix to Epigraphia Indica 10. 这份资料可以自由下载http://archive.org/details/epigraphiaindica014771mbpHeinrich 是把当时印度所见的波罗米铭文资料作一整理(还引述各学者解读的论文出处)Lüders 对此铭文的解读见此书附录(Appendix)页13 《阿育王传》卷四(大正五〇一一六中——下) 《善见律毘婆沙》卷二(大正二四六八二上) 《一切善见律注序》(南传六五八一——八三) 《大智度论》卷九(大正二五一二六中) 《阿育王传》卷一(大正五〇一〇二中) 「达丽罗川即乌仗那国旧都」见《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四中)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三一(大正二四三六一上)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药事》卷九(大正二四四〇下)又《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四〇(大正二四四一一上——中) 白鸟库吉《西域史研究》(四六一) 《北魏僧惠生使西域记》卷一(大正五一八六七上) 《阿育王传》卷七(大正五〇一二六上) 《大毘婆沙论》卷六三(大正二七三二七中)又卷一二〇(大正二七六二六上) 《大毘婆沙论》卷二九(大正二七一五二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一上) 《顺正理论》卷二五(大正二九四八二下) 《大唐西域记》卷四(大正五一八八九下) 《俱舍论(光)记》卷一(大正四一八下) A至G是全部或部分的异译
[A1] sarvāsti【CB】Sarvāsti【印顺】
[A2] 眼触【CB】[-]【印顺】(cf. 《杂阿含经》卷8(CBETA, T02, no. 99, p. 50, a24-b5))
[A3] Jātiśroṇa【CB】Jātisroṇa【印顺】
[A4] 裡【CB】里【印顺】
[A5] 启【CB】启【印顺】
[A6] 回【CB】回【印顺】
[A7] Mahāmaudgalyāyāna【CB】Mahām-audgalyāyana【印顺】
[A8] Upāli【CB】Upala【印顺】
[A9] Moggaliputta tissa【CB】Moggalaputta-tissa【印顺】
[A10] Sāṇavāsi【CB】Śāṇa-vāsin【印顺】
[A11] 绛赤色【CB】赤绛衣【印顺】(cf. 《大唐西域记》卷1(CBETA, T51, no. 2087, p. 873, b25-28))
[A12] Pāṭaliputra【CB】Pāṭariputra【印顺】
[A13] 脚【CB】脚【印顺】
[A14] 渲【CB】煊【印顺】
[A15] 裡【CB】里【印顺】
[A16] 裡【CB】里【印顺】
[A17] 竖【CB】树【印顺】(cf. 《大悲经》卷2〈6 持正法品〉(CBETA, T12, no. 380, p. 955, b9-c4))
[A18] Kaśmīra【CB】Kaśmira【印顺】
[A19] Madhyāntika Majjhantika【CB】Madhyantika P. Majjhantika【印顺】
[A20] 末【CB】摩【印顺】
[A21] 竖【CB】竖【印顺】(cf. 《阿育王传》卷4(CBETA, T50, no. 2042, p. 116, b3))
[A22] 末【CB】摩【印顺】
[A23] 恒【CB】恒【印顺】(cf. 《分別功德论》卷2(CBETA, T25, no. 1507, p. 37, b19-26))
[A24] Dīpavaṃsa【CB】Drpavaṁsa【印顺】
[A25] 窣【CB】𡨧【印顺】(cf. 《大唐西域记》卷3(CBETA, T51, no. 2087, p. 882, b10-29))
[A26] [-]【CB】大德【印顺】(cf. 《善见律毘婆沙》卷2〈阿育王品3〉(CBETA, T24, no. 1462, p. 684, c15-18))
[A27] 揵【CB】犍【印顺】
[A28] 末【CB】摩【印顺】
[A29] 末【CB】摩【印顺】
[A30] 末【CB】摩【印顺】
[A31] 末【CB】摩【印顺】
[A32] 包【CB】乌【印顺】
[A33] Swāt【CB】Swât【印顺】
[A34] Gopāla【CB】Gapāla【印顺】
[A35] 那么【CB】那末【印顺】
[A36] 伸【CB】申【印顺】
[A37] Kāśyapa【CB】Kaśyapa【印顺】
[A38] Buddhaghoṣa【CB】Buddhaghosa【印顺】
[A39] Himavantapadeśa【CB】Himavantapadesa【印顺】
[A40] Yonaka Dhammarakkhita【CB】Yonaka-Dhammarakkhita【印顺】
[A41] Aparāntaka【CB】Aparantaka【印顺】
[A42] Sāṇavāsi【CB】Śāṇa-vāsi【印顺】
[A43] Pūrṇa【CB】Pūrna【印顺】
[A44] 迹【CB】迹【印顺】
[A45] 迹【CB】迹【印顺】
[A46] Bias【CB】Bisa【印顺】
[A47] 裡【CB】里【印顺】
[A48] 裡【CB】里【印顺】
[A49] nirodha【CB】Nirodha【印顺】
[A50] Pāṭaliputra【CB】Pā-ṭariputra【印顺】
[A51] 槃【CB】盘【印顺】(cf. 《婆薮槃豆法师传》卷1(CBETA, T50, no. 2049, p. 188, a7))
[A52] 槃【CB】盘【印顺】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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