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毘婆沙论的诸大论师

第一节 西方系的阿毘达磨论师

第一项 健驮罗师西方师外国师

《大毘婆沙论》引述的论师不是属于阿毘达磨系就是属于持经譬喻系如上章所说四大论师中法救(Dharmatrāta)与觉天(Buddhadeva是持经的譬喻师世友(Vasumitra)与妙音(Ghoṣa是重论的阿毘达磨师四大论师以外的论师见于《大毘婆沙论》的本章再来略为介述

《大毘婆沙论》是迦湿弥罗(Kaśmīra)论师所集成的迦湿弥罗以外的阿毘达磨者在《大毘婆沙论》中有「西方尊者」「西方诸师」「西方沙门」「西方师」「外国诸师」「迦湿弥罗国外诸师」「健驮罗国诸论师」这三类依名字来说健陀罗师当然指健驮罗(Gandhāra)的论师西方师指迦湿弥罗以西健陀罗睹货罗(Tukhāra摩卢(Maru)等地的论师外国师似乎意义更广不单是西方也可通于迦湿弥罗的南方与东方但这三类的同异是不能望文生义而下定论的这应从两方面去考察

先从论义的同异来说西方师与外国师一致的1.「色法无同类因」「外国诸师有作是说」又作「西方诸师」2.「菩萨学位先起灭定后得菩提」是「西方师说」又作「外国诸师」3.「非无间道不断烦恼非解脱道不证彼灭」是「西方沙门」说又作「外国诸论师」4.「说修有六」是「西方诸师」凉译就作「外国法师」西方师与健驮罗师一致的1.饥渴「非异熟生」是「健驮罗国西方师言」2.如来「出定」而般涅槃是「西方健驮罗国诸师作如是说」3.成就男女根及忧根时论到过未成就几根三世成就几根或是「西方师言」或是「健驮罗国说」都与《發智论》的见解不同而差別都在乎「受名不定」这实为同一思想的两处解说外国师与健驮罗师一致的1.「眠相应心说名为略」是「健驮罗国诸论师言」又作「迦湿弥罗外诸师言」2.「唯受三归及律仪缺减悉成近事」是「健驮罗国诸论师言」在《俱舍论》中就说是「外国诸师」从上面所引的文证来看这三者是并无严格界別的是以健驮罗为中心迦湿弥罗以外的西方师当然西方或外国师等并非一人而是众多论师所以应有不同的解说而未必完全一致的如关于「色法无同类因」《论》作「外国诸师有作是说」就可见外国师中也有不作这样说的在《大毘婆沙论》中西方师与外国师立说不同的仅是关于色界有几天的解说毘婆沙师说色界十六天「西方诸师」说「色界十七」就是別立大梵天处「外国师说第四静虑处別有九」那就是別立无想天处是色界十八天说虽有这少少差別然大概的说这三者是没有严格界別的

再从对《發智论》的态度来说健驮罗师西方师外国师对于《發智论》同样的研究他也同样的修正他为《發智论》作解说《大毘婆沙论》是有明文可证的外国师诵习《發智论》确有不同意《發智论》说而主张修改的如说「我于他论何事须通若必须通应作是说」但健驮罗师与西方师也还是这样如《大毘婆沙论》说

「健驮罗国诸论师言彼说不应通以违他说而作论故若欲通者当改彼文」

「西方诸师说无记根有四依彼以释(《發智》)四句义者此文应(改)作是说」

西方师健驮罗师外国师对于《發智论》的态度研究而又修正他也是没有什么差別的《發智论》是阿毘达磨的杰作为后学所宗仰但在西方师等并不把他看作佛说尊敬而不迷信决不明知其不可通而转弯抹角的去会通他西方学系——健陀罗西方外国师的治学精神比迦湿弥罗毘婆沙师要合理得多

第二项 迦湿弥罗师与西方学系

健驮罗(Gandhāra)等西方师也是阿毘达磨论师与迦湿弥罗(Kaśmīra)的毘婆沙师距离并不太远没有严格对立的部派意义从二系不同的特征来说主要有三点

论究与论定迦湿弥罗与西方论师们对于阿毘达磨都有了进一步的阐發——论究与解说迦湿弥罗论师的编集《大毘婆沙论》是博采众说的所有西方学系的精研成果早为毘婆沙师所引用如世友(Vasumitra)的论义所以《大毘婆沙论》的广大论义并非迦湿弥罗一系的业绩而是说一切有部阿毘达磨论师的全体成果迦湿弥罗论师不过从自系的立场加以抉择论定而已也就因此《大毘婆沙论》义仍大体为西方论师所推重西方学系是不能看作与《大毘婆沙论》对立的最好的例子如《發智论》仅说「世第一法」「顶」「煖」而四顺决择分善根的综合论说见于妙音(Ghoṣa)的《生智论》妙音是西方的大论师「西方尊者」对于四顺决择分有详细的论列如《大毘婆沙论》卷七(大正二七三〇下)

「西方尊者以十七门分別此四(顺决择分善根)如彼颂言意趣依因所缘果等流异熟及胜利行相二缘慧界定寻等根心退为后」

西方尊者这样的综合而精严的分別《大毘婆沙论》是全盘的承受了这说明了西方学系的论义大部分为《大毘婆沙论》正义融合于《大毘婆沙论》中至于《大毘婆沙论》指出的西方师外国师健驮罗师说仅是少数异义而已

旧说与新义西方诸师的异义多数是阿毘达磨的旧义初起而还没有精审的论义如西方外国师所立的法数总是比迦湿弥罗师说为多这表示了西方师义的初起性多少还杂而未精毘婆沙师是抉择而抉择而陶练了的新义这如

西方系
迦湿弥罗系
色界十七处(或十八处)
十六处
九果
五果
眼界五彼同分
四彼同分
随眠四义
随眠三义
波罗蜜多
波罗蜜多
六种修
四种修

又如西方学系的解说《發智论》大抵直依论文而毘婆沙师是从全体的论究中作成精审的新义如1.西方(此下并泛说西方论文或是健驮罗师外国师)立「色法无同类因」与《發智论杂蕴智纳息》并无不合《论》说同类因也是但约心心所法说的毘婆沙师据〈大种蕴〉而说色法也有同类因2.西方师说「道现观时有四证净」与《發智论智蕴他心智纳息》所说也并无矛盾但迦湿弥罗论师从別体四证净的见地予以修正3.西方师说「唯无间道断随眠得唯解脱道能证彼灭」本依《發智论》先后二段——「遍知」「证灭」而说但迦湿弥罗论师以为断惑时就能证灭所以修正为「无间道能断烦恼亦能证灭」4.西方师说「与慧俱生诸蕴相续自身摄者名俱有法」《發智论》说「智不知俱有法」没有明说俱有法是什么所以作这样解说迦湿弥罗论师详加研究论断为俱有法是「此随转色及此随转不相应行」

从上所引来看迦湿弥罗师说代表了精审的新义除了彼此异说可以两存而外西方系的某些论义是难于与毘婆沙师抗衡的

谨严与宽容从西方学系的异义来说还可见出宽容与自由的精神健驮罗中心的西方为譬喻师与大乘教学的活跃区这一地带的阿毘达磨论师当然也有某种程度的共同倾向这在摄受在家弟子的律仪方面充分的表现出来如《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四(大正二七六四五下)

「健驮罗国诸论师言唯受三归及律仪缺减悉成近事」

优婆塞(夷)——近事弟子但受三归而不受五戒或受而不具足这就是没有行为改善的心行但凭对于三宝的信愿已可成为在家的佛弟子对在家而受八支斋戒的近住弟子妙音也有同样的意见如《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四(大正二七六四七中)

「妙音众世说曰应言近住或全无支或一二三乃至或七非要具八方名近住」

这是认为近住弟子不一定要受八支就是一支都没有受能近僧而住也可称为近住弟子了对于在家佛弟子的宽容就是重视普遍摄受的大乘作风近事不持五戒近住不受八支西方健驮罗的论师们以为这是可以的然依迦湿弥罗论师这是不可以的非受五戒或八支是不配称为近事或近住弟子的如受而不能全持那是不妨的这是不圆满的少分持不是没有戒行只是有缺陷而已

宽容而不严格在论议的风格中就是自由取舍的精神《發智论》是伟大的但不必是尽善尽美的传说妙音(或作法救)曾据经文而修正《發智论》如《大毘婆沙论》卷四六(大正二七二三六中)

「妙音作如是说一切阿毘达磨皆为释经因如是如是经作如是如是论非经说者(指五结及九十八随眠)皆应除之」

如西方师说的「眠名略心」也是依经改论的一例西方学者如认为应加修正就不顾《發智论》的尊严这不是极端而是以经简论以理为定的——西方的自由取舍精神这不但是对于《發智论》就是西方系的世友《品类论》也被依理而成修正本如关于「遍行非遍行」「结法非结法」这种态度与迦湿弥罗论师的偏宗《發智论》看作佛说一毫都不容修正是完全不同的(其实不是没有修正而是阳奉阴违在巧妙的说明中给予改正)阿毘达磨论——《發智》学的研究到《大毘婆沙论》而大成从此被迦湿弥罗学者拘谨的保守起来成为极端的毘婆沙师然而阿毘达磨论义还是亏了西方论师的努力引导推进到一新的途径

第二节 脇富那(望满)马鸣

第一项 脇尊者

脇(Pārśva梵语波栗湿缚旧音译为波奢婆奢鸠摩罗什(Kumārajīva)所译的《大智度论》僧叡的〈禅经序〉作「勒比丘」「勒」应为「肋」的假借

脇尊者为健驮罗(Gandhāra)人弘法于健驮罗玄奘曾巡礼其故居如《大唐西域记》卷二(大正五一八七九下——八八〇中)

「健驮逻国脇尊者等本生处也」

「大窣堵波西有故伽蓝第三重阁有波栗湿缚尊者室久已倾顿尚立旌表」

关于尊者的传说有年老出家受少年轻侮卧不著席發起第三结集——四事今总列于下

「如勒比丘年六十始出家而自结誓我胁不著席要尽得声闻所应得事乃至得六神通阿罗汉」

「时长老脇始从北天竺欲至中国城名释迦路逢诸沙弥皆共戏之长老脇颜无异容恬然不计」

「脇比丘由昔业故在母胎中六十余年既生之后鬓发皓白往就尊者佛陀蜜多稽首礼足求在道次即度出家勤修苦行精进勇猛未曾以脇至地而卧时人即号为脇比丘」

「初尊者之为梵志师也年垂八十舍家染衣城中少年便诮之时脇尊者闻诸讥议因谢时人而自誓曰我若不通三藏具八解说终不以脇而至于席时人敬仰因号脇尊者」

「脇尊者曰如来去世岁月逾邈弟子部执师资异论各据闻见共为矛盾时(迦腻色迦)王闻已甚用感伤悲叹良久谓尊者曰敢忘庸鄙绍隆法教随其部执具释三藏」

在这些传说中《大智度论》的记录最早事实也近情可信六十岁出家《西域记》作八十岁而《付法藏因缘传》竟以为「在母胎中六十余年」这一离奇的传说是有来源的如《大毘婆沙论》卷二九(大正二七一四八下——一四九上)

「谓彼上座在母胎中经六十年既出胎已形容衰老无有威德故初生已立上座名后虽出家而被嗤笑少年强盛昼夜精勤尚难得果况此衰老气力羸劣能得果耶」

这是佛世有名为「上座比丘」的传说《撰集百缘经》「长老比丘在母胎中六十年缘」也是演绎这一传说的与脇尊者无关《付法藏因缘传》的编者以此为脇尊者事可说是旧调新翻了其实中国的传说——老子在母胎中八十年生而发白也从此而来上座比丘的故事也说到初出家时被人嗤笑与《大唐西域记》的脇尊者相合依《马鸣菩萨传》是尊者去中天竺路经释迦——奢羯罗城(Śākala)的事总之老年出家谁也会被人嗤笑的《大智度论》《大唐西域记》《付法藏因缘传》都说到尊者的脇不著席精勤修行脇不著席中国俗称「不倒单」长坐不卧在近代的中国佛教中也还是常见的尊者的被称为「脇」也许由此而来脇尊者传与迦腻色迦王(Kaniṣka)同时迦王确是信奉说一切有部的但脇尊者与迦王都出于《大毘婆沙论》编集以前所以發起结集三藏——结集《大毘婆沙论》的传说为事实所不可能

《付法藏因缘传》说脇尊者从佛陀蜜多(Buddhamitra)出家也不足信

脇尊者是有著作传世的可考见的有二种「禅集」如《出三藏记集》卷九〈关中出禅经序〉(大正五五六五上——中)

「其中五门勒比丘禅要之中抄集之所出也」

「四阿含优婆提舍」如《大智度论》卷九九(大正二五七四八下)

脇比丘作四阿含优婆提舍于今大行于世」

龙树(Nāgārjuna)与脇尊者相去不过百余年龙树目睹脇尊者的四阿含经论大行于世是一可信的重要史实脇尊者是西方的健驮罗人从他所作的禅要与阿含经论来说是持经譬喻师一流(与西方论师较近)四阿含的优婆提舍数量是不会少的传说尊者为第三结集的發起人而《大唐西域记》说到「先造十万颂邬波第铄论释素怛缆藏」综合《大智度论》与《大唐西域记》的传说来看十万颂的邬波第铄论似乎就是脇尊者的四阿含优婆提舍也许脇尊者所發起的是契经的解说而与《大毘婆沙论》无关

说到脇尊者的思想首先值得重视的是在他的言论中明白的提到了大乘佛教《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六(大正二七六六〇上)

「脇尊者言此中般若说名方广事用大故」

脇尊者与迦腻色迦王同时那时候《般若经》已广大的流行于北方这是明见于论书的重要史实以《般若经》为十二分教的方广部与后来的《瑜伽师地论》的见解相合「大乘是佛说」显然为脇尊者所确信的事实「外现声闻身内秘菩萨行」不恰好为尊者写照吗这与偏狭的毁拒大乘的毘婆沙师心境是大大不同的

《大毘婆沙论》引述的脇尊者说共百余则而十分之四都表达同一见解就是不需要分別用不著推求例如说

「不应如是推求见趣如不应责无明者愚盲者堕坑」

「佛知诸法性相势用余不能知若法应立不善根者则便立之故不应责」

「此不应问所以者何若多若少俱亦生疑不以疑故便为乖理然于法相如实义中唯应有五不增不减」

说一切有部又名说因部什么都得加以思考推求个为什么眼睛与耳朵为什么生两只也要议论一番为什么佛说四谛五盖不多说又不少说总之什么都要推求他的所以然(说因)无论推理的成果如何这总是说一切有部中阿毘达磨论师的特色脇尊者却不以为然以为不必推求佛是法王佛说是不会错的只要不违法相——与事理实际不矛盾就不必多费思考何必多作无意义的推论如瞎子一样瞎子走路是会跌跤的落在坑中的这有什么可推求的呢在上一章第三节——世友的论究中曾说到世友也偶有这种见解脇尊者就充分的使用了这一论法达到极点这是健驮罗自由学风的一流与大乘的作风相近脇尊者的爱好简略也表现于解说经文如说

「脇尊者言先作白已然后行筹受筹名答」

「以十义分別亲近善士乃至以十义分別法随法行」

《阿含经》中为了表示佛弟子间的见和同解每说同一问题问五百比丘五百比丘都同样的回答尊者解说为这是举行集会受筹表决一致同意名为五百比丘答这比之一位一位的问一位一位的答何等简明又如舍利弗(Śāriputra)为给孤独长者(Anāthapiṇḍada)说法以十义分別四预流支论师们以十义配四支各说各的脇尊者以为每一支都以十义分別这可说一举而廓清了脇尊者的学风与偏重繁密分別的毘婆沙师决不相合《大毘婆沙论》引述脇尊者说也是少有赞同的然除了一二则外也没有明决的评责他从精勤苦行脇不著席的传说可论断为尊者是重于实践的是重契经重禅思年高德劭为迦腻色迦王尊敬的大师对于这位说一切有部的近代大师《大毘婆沙论》的编集者当然也要表示敬意好在义理的辩论不是脇尊者所重的自也不必多所诤辩了

然而脇尊者仍不失为阿毘达磨论师他引用《识身论》又《大毘婆沙论》卷七九(大正二七四〇六下)

「脇尊者言世尊唯说应遍知苦或谓唯苦是应遍知故对法中说一切法是所遍知此则显示经义不了阿毘达磨是了义说」

契经是有不了义的所以要有阿毘达磨来抉择这是阿毘达磨论师的立场而为脇尊者所同意的所以他的不必分別是不作不必要的推论而合理的分別并不反对如对于心意识的分別脇尊者就有重要的分別如《大毘婆沙论》说

「脇尊者言行缘识说中有识名色缘识说生有识二缘生识说本有识」

「脇尊者言滋长分割是心业思量思惟是意业分別解了是识业应知此中滋长者是有漏心分割者是无漏心思量者是有漏意惟者是无漏意分別者是有漏识解了者是无漏识」

其他如以四证净为四不坏净以解脱为有所背舍都为后代学者所重

第二项 望满

《大毘婆沙论》有「尊者望满」是值得重视的论师对勘凉译作「富那奢」或作「富那耶奢」「富楼那耶奢」《杂心论》引文作「富那耶舍」可见唐译的「望满」实为 Pūrṇayaśas 的义译如依一般的义译「富楼那耶舍」应作「满称」是名称称誉所以奘译「望满」的望是名望的意思

据《付法藏因缘传》脇尊者(Pārśva)付法与富那夜奢再传为马鸣(Aśvaghoṣa《马鸣菩萨传》说马鸣从脇尊者出家脇与富那夜奢为次第也如《大庄严经论》卷一(大正四二五七上)

「富那脇比丘弥织诸论师萨婆室婆众牛王正道者是等诸论师我等皆随顺」

随顺是随顺而行依奉他的教授而自行化他的意思随顺萨婆室婆——说一切有部论师而特別列举富那弥织——三位论师说一切有部的名上座所说的富那显然是「富那耶舍」的略称先富那而后脇先脇而后富那虽传说不定但时代总是相近的约在西元二世起初

富那耶舍——望满论师在《大毘婆沙论》中虽引述不多却是一位深受重视的论师如《大毘婆沙论》卷二四(大正二七一二五上)

「由诸有支皆有三世尊者望满所说义成如说无明行位现在前时二支现在乃至广说」

望满所说缘起法与缘已生法的四句分別也为《杂阿毘昙心论》所引望满对缘起法可说是特有研究的

望满——富那(耶舍)论师也是有著作的如《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八上)

「(迦湿弥罗)王城西北行二百余里至商林伽蓝剌那(唐言圆满)论师于此作释毘婆沙论」

六足论中的《界身论》玄奘传为世友所造称友(Yaśomitra)的《俱舍论释》传说为富楼那作《界身论》是依《品类论》的〈辩七事品〉而广为解释也许就是这部《释毘婆沙论》这是卓越的大论师是属于世友的学统而接近迦湿弥罗学系的

第三项 马鸣

《大毘婆沙论》中并无名为马鸣(Aśvaghoṣa)的论师但经考证马鸣的作品确已为《大毘婆沙论》所引用马鸣《出曜经》译为马声(西元三七五顷译)为佛教界有数的名德受到中国学者的非常尊重这位出现于《大毘婆沙论》的大德关系于北方佛教极深试为分別论列

马鸣的名字与作品马鸣的名字不少著作也多可以考见的汉译有

A.《佛所行赞经》五卷凉昙无谶(Dharmarakṣa)译分二十八品题「马鸣菩萨造」考《大毘婆沙论》有「大德法善现」或「达磨苏婆底」(Dharmasubhūti晋译《鞞婆沙论》作「法实」凉译《毘婆沙论》作「法须菩提」《俱舍释论》作「达磨须部底」「达磨须婆吼底」而奘译《俱舍论》作「法救善现」(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以为马鸣有毘罗(Vīra达磨弥迦须菩提(Dharmamikasubhūti)等別名这一传说比对《佛所行赞》与《大毘婆沙论》得到了证实

《大毘婆沙论》「达磨苏部底所说应念过去佛于此迦尸宫仙论施鹿林亦初转妙法」

《佛所行赞》「一切诸牟尼成道必伽耶亦同迦尸国而转正法轮」

《大毘婆沙论》中更有法善现的「白象相端严」颂颂说佛陀的降神入胎应出于《佛所行赞》但昙无谶的译本中缺凉译的五卷本约二千四百颂据义净的《南海寄归内法传》说马鸣的佛本行诗別有十余卷的大本「白象相端严」颂可能在广本中本赞也有藏文译本并存有梵本

另外有宋宝云译的《佛本行(赞)经》凡七卷三十一品《出三藏记集》也说是马鸣造的颂文虽提到六牙白象文句与《大毘婆沙论》并不一致印度的《佛本行赞》不限于马鸣所作如坚意(Sthitamati)的入大乘论就一再说到婆罗楼志(Vararuci)的《佛本行偈》佛本行的偈赞依《本行经》(佛传)而作次第当然差不多但不能因此而看作一人所造宝云的译本托为金刚神所说多一层神秘的渲染与凉译马鸣赞对勘不能说是一人的手笔

B.《分別业报略》一卷大勇菩萨造刘宋僧伽跋摩(Saṃghavarman)译本论颂有与《大毘婆沙论》法善现颂相合的

《大毘婆沙论》「大德法善现颂心常怀忿毒好集诸恶业见他苦生悦死作琰魔卒」

《分別业报略经》「恚憎不善行心常乐恶法见他苦随喜死作阎罗卒」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说马鸣又名毘罗——勇应就是所说的「大勇菩萨」了法善现就是马鸣又可依本经的三种异译而确定

  • 1.《佛说分別善恶所起经》            汉安世高译

  • 2.《六趣轮回经》        马鸣造     赵宋日称等译

  • 3.《六道伽陀经》                赵宋施护译

《佛说分別善恶所起经》前有佛在祇园为比丘说五戒十善一段以下的偈颂与《分別业报略经》相同《分別善恶所起经》《出三藏记集》作「失译」后人推为安世高所译虽未必可信但译出是确乎较早些日称的译本明确的指为马鸣所造法善现就是马鸣的別名更得到了证实赵宋的二种译本作「六趣」与「六道」然颂说阿修罗仅一颂而且还附于四王天及忉利天之间《分別业报略经》说「五趣所缘起」与说一切有部义更为契合《分別业报略经》(大正一七四四六下)这样说

「普为诸世间开示契经义随智力所及分別业果报种种相烦恼无量诸业行次第略分別随顺大仙说」

依文而论这是马鸣的依经撰述而不是集依佛的教说略为分別从地狱到非想非非想天的种种业果

C.《十不善业道经》一卷马鸣菩萨集赵宋日称等译以《分別业报略》及《十不善业道经》而论马鸣的撰述与《正法念处经》有关《正法念处经》以「说一切业果报法」为宗元魏的瞿昙般若流支(Gautama-prajñāruci)译凡七十卷西藏也有译本全经分七品〈十善业道品〉二卷明十善业道与十不善业道〈生死品〉三卷观生死的可厌修出家行渐登比丘的十地〈地狱品〉十卷〈饿鬼品〉二卷〈畜生品〉四卷阿修罗的业果含摄在这一品中〈观天品〉共四十二卷只说到夜摩天夜摩天有三十二处仅说到第十五处而止这可见〈观天品〉是没有译全的上来这四品说三恶道与天道的业果〈身念处品〉七卷依四洲的人趣而说古代的唯识学者说「正法念处经蛇眼闻声正量部诵」然从经文去考察这是西北印度编集的与说一切有部更相近如阿修罗业果附于〈畜生品〉中没有自成一品又如经说十大地法三无为法十一种色法十大地法十烦恼大地法十染汙地法十善大地法四谛十六行相四加行道都与说一切有部相近但经中说四禅除五净居天而外每禅有四天与说一切有部不合天上有菩萨说法虽与大乘的意趣未能尽合但已表示出声闻法所受大乘教学的影响《大毘婆沙论》没有提到《正法念处经》《俱舍论》就有所引述《正法念处经》的集成就在这一时代——西元三四世纪吧这部经似乎后来的影响更大赵宋时就译出了两种略集本

  • 1.《妙法圣念处经》            八卷    宋法天译

  • 2.《诸法集要经》     观无畏集    十卷    宋日称等译

《妙法圣念处经》末说「集伽他颂讫」《诸法集要经》發端说「依正法念处广大契经海集成此伽陀为作世间眼」这两部都是集《正法念处经》而成的《妙法圣念处经》说到二空真理一百二十八使二障參入了瑜伽大乘的教理《诸法集要经》虽还说九十八烦恼十六现观但也说「及彼十六空了我法二相出二种生死」晚期的《正法念处经》已深受大乘教学的润饰了盛行于西北印度的《正法念处经》与马鸣的撰述富有一致的倾向如《分別善恶所起经》在五趣的善恶业果颂以前先说五戒十善次第也与《正法念处经》相合但马鸣是造论决非从《正法念处经》集出反之可能由于马鸣论的通俗教化广大流通引起西北印度学者的重视依之而敷衍成那样庞大的部帙

D.《大庄严经论》十五卷凡九十事姚秦鸠摩罗什(Kumārajīva)译本论为马鸣所造从来没有异说然近代在新疆的库车县Kizil 废墟發见本书的梵文残本题为《譬喻庄严》或《譬喻鬘》作者为 Kumāralāta就是经部本师鸠摩罗罗多因此对本书的作者引起学界的异说《大庄严经论》曾一再提到旃檀罽尼咤王(第十四事三十一事)而说「我昔曾闻」《大庄严经论》的作者显然为出于迦腻色迦王以后又《大庄严经论》曾说到「释伽罗王名卢头陀摩」这就是赊迦族(Saka)卡须多那(Cashtana)王朝的卢陀罗达摩王(Rudradāman卢王约于西元一二〇——一五〇年在位据此二事《大庄严经论》的作者不能与迦腻色迦王同时所以如以《大庄严经论》为鸠摩罗陀所作似更为合理

E.《禅集》鸠摩罗什所传的禅法本不限于马鸣但当时的人竟称为马鸣禅如慧远的〈修行方便禅经统序〉说「顷鸠摩罗耆婆宣马鸣所述乃有斯(禅)业」依僧叡所受于鸠摩罗什的具体解说如《出三藏记集关中出禅经序》(大正五五六五上——中)

「后二十偈是马鸣菩萨之所造也其中五门马鸣(等)禅要之中钞集之所出也六觉中偈是马鸣菩萨修习之以释六觉也」

马鸣的禅集虽没有全部译出但已部分译出而传入中国了

F.《三启》马鸣集出三如《南海寄归内法传》卷四(大正五四二二七上)

「所诵之经多诵三乃是尊者马鸣之所集置初可十颂许取经意而赞叹三宝次述正经是佛亲说读诵既了更陈十余颂回向發愿节段三开故云三启」

不是经论的名称是印度读诵佛经的体例前有赞三宝颂后有回向發愿颂中间是佛经是三折或三段的意思这并非马鸣的创作如《阿育王传》说当时比丘的经呗者就作三中间所诵的佛经也没有限定义净所译的《佛说无常经》是病死时所诵的就附有三启的体裁归敬三宝七颂无常颂十颂其次是《三不可爱经》末了有五言十二颂七言四颂回向發愿马鸣的三就是归依三宝及回向發愿颂由于音韵文义的巧妙为佛教界普遍所采用

此外不是马鸣撰作而传说为马鸣作的

  • 1.《一百五十赞佛颂》    摩咥里制咤作   唐义净译

  • 2.《金刚针论》       法称作      宋法天译

  • 3.《事师法五十颂》     马鸣作      宋日称译

  • 4.《尼乾子问无我义经》   马鸣菩萨集    宋日称等译

《一百五十赞佛颂》藏译作马鸣造而西藏的传说摩咥里制咤(Māṭriceṭa也就是马鸣的別名然依《南海寄归内法传》摩咥里制咤与马鸣是各有著作的別人只是学风有些类似而已《金刚针论》现存梵本作马鸣造然法天译时作法称(Dharmakīrti)造今依古传为定《事师法五十颂》为晚期密宗时代的作品如颂说「恒以诸难施妻子自命根事自三昧师况诸动资财」这是真言密教的事师法说一切有部论师的马鸣对奉献妻女的事师法是不会赞扬的晚期的密教每托为龙树(Nāgārjuna提婆(Āryadeva马鸣的著作这是很好的例子与《尼乾子问无我义经》的类似译本有赵宋法天译的《外道问圣大乘无我义经》但经中作佛说又改部分偈颂为长行这是汉译所有的在为外道说明世谛有我胜义谛无我以后又告以本净的菩提心属于大乘经既有马鸣集与佛说的传说不同显为晚期集成的典籍应非龙树以前的马鸣所造此外还有中国佛教界所推重的

  • 5.大乘起信论

  • 6.大宗地玄文本论

这不会是龙树以前的马鸣的作品(可能为龙树以后的论师造)为近代学者所公认而不需解说的了

马鸣的事迹与时代说到马鸣的事首先要注意到印度佛教史上的马鸣到底有几人印度人同名的极多所以说马鸣不止一人这是可能的然见于印度佛教史为佛教著名大德的马鸣还只是龙树以前的那位佛化的文艺大师(《释摩诃衍论》是韩人偽作论中的六马鸣说没有研考的价值)《出三藏记集萨婆多部记》所传「旧记」有二马鸣第十一师第十六师佛驮跋陀罗(Buddhabhadra)所传只有一位马鸣旧记的二马鸣都出于脇及蜜遮迦(Mecaka)之间先后数十年间真的有二位马鸣吗即使有二马鸣佛教名德的佛化艺人也必然为其中的一人而已

中国佛教所传马鸣为龙树以前的大德1.晋僧叡的〈大智释论序〉(大正五五七四下)

「马鸣起于正法之余龙树生于像法之末」

2.萧齐昙景译的《摩诃摩耶经》卷下(大正一二一〇一三下)

「六百岁已九十六种诸外道等邪见竞兴破灭佛法有一比丘名曰马鸣善说法要降伏一切诸外道辈七百岁已有一比丘名曰龙树」

3.梁僧祐《出三藏记集萨婆多部记》传马鸣为十一师又十六师龙树为第三十四师4.元魏吉迦夜(Kiṃkārya)译《付法藏因缘传》说马鸣为第十一师龙树为第十三师从此马鸣为龙树以前的大师为中国佛教界的定论

西藏的晚期传说马鸣从阿梨耶提婆出家为龙树的再传弟子这本是不值得采信的远在龙树以前的《大毘婆沙论》已引有马鸣——法善现的《佛所行赞经》《分別业报略经》如上文所证实马鸣怎能是提婆的弟子呢近人受西藏传说的诱惑所以推想为龙树以后有马鸣论师并引《南海寄归内法传》以为义净可能也暗示此意其实《南海寄归内法传》是这样说的「远则龙树提婆马鸣之类中则世亲无著僧贤清辨之徒」文中先提婆而后马鸣如据此而以马鸣为提婆弟子那么先世亲(Vasubandhu)而后无著(Asaṅga无著也该出于世亲以后了义净的笔下何曾暗示著先后的意义西藏传说的淆讹——以马鸣为提婆的弟子可能因摩咥里制咤而来西藏是以摩咥里制咤为马鸣別名的依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摩咥里制咤的赞颂受到无著世亲陈那(Diṅnāga)的推崇这位摩咥里制咤本是外道确为提婆之后无著以前的佛化文艺家摩咥里制咤的风格类似古代的马鸣因而在传说中混淆而误认为一人马鸣与摩咥里制咤决不能混作一人的

马鸣为龙树以前的大德既如上论定就可综合各种的传记来论马鸣的事依鸠摩罗什所译的《马鸣菩萨传》说马鸣为东天竺的桑岐多国(Sāketa)人(《法苑珠林》所引如此今本缺)本为外道压倒当时的佛弟子使中天竺的僧众不敢公然的鸣楗椎脇尊者从北天竺来折伏了他在佛法中出家称辩才比丘《萨婆多部记》第十师为长老脇十一师为马鸣僧叡的〈禅经序〉也以「勒比丘马鸣」为次第马鸣为脇尊者的后辈学者是毫无疑问的

《马鸣菩萨传》说为桑岐多国人《婆薮槃豆法师传》也说「马鸣菩萨是舍卫国婆(娑之误)枳多土人」(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以马鸣为柯剌多(Khorta)人可能是摩咥哩制咤的故乡马鸣为娑枳多人而早年游化于华氏城(Pāṭaliputra考《大唐西域记》波咤厘子城鸡园寺西北的故伽蓝有「击楗椎声」窣堵波这是提婆难破外道重行击楗椎的纪念物击楗椎声窣堵波北面有马鸣难破诡辩婆罗门的故基《马鸣菩萨传》与《大唐西域记》可见有著同一的传说难破外道而重举楗椎马鸣宏化于华氏城难破外道与再举楗椎据(西元五世纪初出)《马鸣菩萨传》本为脇尊者(马鸣的师长)的功绩到西元七世纪玄奘得来的传说归功于专破外道而负盛名的提婆这本为马鸣师长的功绩既误传为提婆所以西藏的晚期传说更演变为马鸣本为外道为提婆所破而出家了马鸣的故乡为娑枳多早年宏化于华氏城都在东方《大唐西域记》说「东有马鸣」与此恰好相合

《马鸣菩萨传》说小月氏国王侵伐中国要求三亿金的贡献如没有可以佛钵及辩才比丘——马鸣相抵马鸣这才到了月氏(揵陀罗为中心)《付法藏因缘传》所说大致相同这位月氏国王作旃檀罽眤咤(Caṇḍa Kaniṣka就是迦腻色迦王《大庄严经论》也说到「真檀迦腻咤讨东天竺」《杂宝藏经》也说「月氏国有王名旃檀罽尼咤与三智人以为亲友第一名马鸣菩萨」马鸣到了北印度并为迦腻色迦王所尊敬从《大毘婆沙论》引述法善现颂而说马鸣于「北天竺广宣佛法」应该是确实可信的

马鸣与迦腻色迦王同时传与《大毘婆沙论》的编集有关《婆薮槃豆法师传》说马鸣受请十二年中为《大毘婆沙论》润文(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说马鸣不愿北上命弟子代行因而传有致迦尼迦王书然《大毘婆沙论》引有法善现颂及迦腻色迦王的事《大毘婆沙论》编集在后马鸣是不可能为之润文的至于西藏所传马鸣致迦尼迦王书性质与龙树的《亲友书》相近或可以证实马鸣与迦腻色迦王的关系

关于马鸣出世的年代如上所引僧叡说「正法之余」就是佛灭五百年末与《婆薮槃豆法师传》相合《萨婆多部记》作三百余年可能为五百余年的笔误《摩诃摩耶经》作六百年依说一切有部的佛灭传说(阿育王出佛灭一百余年)出五百年末弘法于六百年中马鸣应为西元二世纪初人与迦腻色迦王的时代相当

马鸣的学风与大乘中国佛学界因《大乘起信论》而尊马鸣为唯心大乘的大师近人如梁启超摭拾日人的论说论断「马鸣为小乘魁杰而与大乘绝无关系」这都不能正确了解马鸣在佛教中的实际情形从上来著作与事迹的论述可以确定

A.马鸣为佛化的文艺大师《大毘婆沙论》卷一七二(大正二七八六六中)评法善现说

「此不必须通以非素怛缆毘奈耶阿毘达磨所说但是制造文颂夫造文颂或增或减不必如义」

文颂就是诗偈等文学作品马鸣的长于文学也如《婆薮槃豆法师传》(大正五〇一八九上)所说

「马鸣菩萨通八分毘伽罗论及四皮陀六论解十八部三藏文宗学府先仪所归」

马鸣本为著名的婆罗门学者精于当时日见盛行的梵语(saṃskṛta)文学梵语与音韵有密切关系所以梵语学者大都是会作诗偈的而诗偈是可作音乐歌唱的如《高僧传》卷二(大正五〇三三二中)鸠摩罗什说

「天竺国俗甚重文制其宫商体韵以入弦为善凡觐国王必有赞德见佛之仪以歌叹为贵经中偈颂皆其式也」

马鸣精于梵语文学富有文艺天才所以他的作品以偈颂为主如《佛所行赞经》《分別业报略经》启中的归依颂發愿回向颂禅集(一般都是偈颂)《出曜经》所引的「马声」说也是颂马鸣以偈颂宏法为印度文学史上有数的诗家他并通音乐曾作〈𪢐咤啝罗伎〉不但是按谱填词的作曲者还能亲自去演奏的如《付法藏因缘传》卷五(大正五〇三一五上)

「马鸣作妙伎乐名𪢐咤啝罗其音清雅哀婉调畅宣说苦空无我之法令作乐者演畅斯音时诸伎人不能解了曲调音节皆悉乖错尔时马鸣著白㲲衣入众伎中自击钟鼓调和琴瑟音节哀雅曲调成就」

B.马鸣是通俗教化而富感化力的大师阿毘达磨只能适合少数富有思考力的学者而一般信众所需要的法味却是马鸣那样的作品如《佛所行赞经》赞颂如来的一代化引發信众对于如来的仰慕——归依的虔诚如《分別业报略经》《十不善业道经》重于业果的分別诫恶劝善也是一般的教化作品如〈𪢐咤啝罗伎〉更应用音乐的哀婉以激發人生的厌离情绪这都是通俗教化的成功作品在高度的文学修养中充满了归依的虔诚为法的热忱融合了宗教的严肃与文艺的兴味鼓舞千千万万民众的内心向上向解脱而成为佛化的新人马鸣教化力的伟大可举二事来证明1.〈𪢐咤啝罗伎〉的奏出使华氏城的王子们出家使华氏城王不得不下令禁止2.《佛所行赞经大般涅槃品》佛的最后教诫其后演为长行就是鸠摩罗什译的《佛说遗教经》又如《分別业报略经》与《十不善业道经》流通极广其后敷衍为广大的《正法念处经》马鸣作品的教化力影响是这样的深切

C.马鸣为禅者马鸣的禅法曾部分的传入中国他虽是一代艺人而决非浪漫而染有名士积习的他的内修禅观外重教化显为譬喻师的一流

D.马鸣是推邪显正的雄辩家《马鸣菩萨传》称马鸣为「辩才比丘」说他「善通言论」就是通达当时的辩论术《佛所行赞经》有折破外道的名论当时数论(Sāmkhya)与胜论(Vaiśeṣika)的教理已大体完成五分作法的正理学(后佛法中称为因明就是论理学)也已在学界流行如《大庄严经论》卷一(大正四二五九下)说到

「如僧佉经说有五分论义得尽第一言誓第二因第三喻第四等同第五决定」

「僧佉经中说钵罗陀那不生如常」

在婆罗门教——六派哲学兴起及耆那教盛行的气运中佛教开始受到威胁那时候马鸣菩萨出来折破外道而护持正法这不但由于他文学优美也由于他通达当代的学术以及论理学所以

「天竺传云像正之末微马鸣龙树道学之门其沦胥溺丧矣其故何耶实由二乘(原作未)契微邪法用盛虚言与实教并兴险径与夷路争辙始进者化之而流离向道者惑之而播越非二匠其孰与正之」

E.马鸣是说一切有部的菩萨佛法传入中国以来马鸣是一向被推重为菩萨的如秦鸠摩罗什所译的《马鸣菩萨传》僧叡的〈禅经序〉凉昙无谶的《佛所行赞经》梁僧祐的《出三藏记集》陈真谛的《婆薮槃豆法师传》马鸣被称为菩萨是东晋末年以来的定说与(陈隋间出)《大乘起信论》的译出无关我们知道说一切有部(犊子部等)中凡是譬喻师与禅师如法救(Dharmatrāta世友(Vasumitra僧伽罗刹(Saṃgharakṣa僧伽斯那(Saṃghasena)等在中国都是称为菩萨的说一切有部与菩萨并非绝对不可融合的名词马鸣的被称为菩萨也因为他是譬喻师禅师马鸣从中印度来弘化于北方——犍陀罗(Gandhāra)中心的大月氏承受说一切有部的宗风但心量广大更融通诸部传说马鸣「解十八部三藏」如「白象相端严」颂为说一切有部阿毘达磨者所不能认可的据《异部宗轮论》说「一切菩萨入母胎时作白象形」是大众部的教说「死作琰魔卒」颂是经部譬喻师正量部的主张马鸣这种不拘一宗的风格正是说一切有部中西方譬喻师的新倾向马鸣的师长脇尊者为确信大乘是佛说的见过《般若经》的长老马鸣属于这一系统当然与当时流行于北方的大乘精神相吻合依传记所载也可见出马鸣是大乘比丘的风范如说

「(马鸣)比丘为王说法其辞曰夫含情受化者天下莫二也佛道渊宏义存兼救大人之德亦以济物为上世教多难故王化一国而已今弘宣佛道自可为四海法王也比丘度人义不容异功德在心理无远近宜存远大何必在目前而已」

「马鸣著白㲲衣入众伎中自击钟鼓调和琴瑟」

如上所说纯为大乘学者的精神尤其是著白㲲衣奏乐作曲在严格的声闻律中是不容许的这与龙树的躬持赤幡奔走于王前七年提婆的受募为王作宿卫方便救世的大乘风格完全一致马鸣的被称为菩萨并不是偶然的

第三节 其他知名的论师

第一项 寂授

《大毘婆沙论》卷八三(大正二七四三〇下)

「复有说者尊者寂授能解此义此本论师当造论时逢彼在定不获请问」

《大毘婆沙论》的偶然提及使我们对于这位不大熟悉的大论师引起深刻的注意据古师传说这是与迦旃延尼子(Kātyāyanīputra)——《發智论》主同时早期的权威论师连阿毘达磨论者宗仰的迦旃延尼子也有向他请益的可能这是一位不平凡的大德在凉译《毘婆沙论》音译为奢摩达多或作奢摩达可见这就是奘译的设摩达多寂授为梵语 Śarmadatta 的义译玄奘是音译与义译并用的

《大毘婆沙论》引寂授(设摩达多)说十则最值得重视的是「刹那缘起」如《大毘婆沙论》卷二三(大正二七一一八下)

「尊者设摩达多说曰一刹那顷有十二支如起贪心害众生命此相应痴是无明此相应思是行此相应心是识

这一解说毘婆沙师认为是可以这样说的名为「刹那缘起」但毘婆沙正宗是「分位缘起」尊者的「刹那缘起」与世友(Vasumitra)《品类论》的「刹那」或「连缚缘起」提婆设摩(Devaśarman)《识身论》的「远续缘起」《發智论》的「分位缘起」总称四种缘起寂授的论义能获得四种缘起说的一席可见论师地位的重要了华严经十地品》第六地中就有这刹那缘起说被称为「一心缘起」为后代的唯心论者所推重虽然意义已多少演变了但尊者一念缘起的教说关系是异样的深远

关于中有《大毘婆沙论》还没有定论大德(Bhadanta)说如受生的因缘不具足中有可以无限期的延续世友说到第七天必定要死但如因缘不具足是会再生再死的寂授却说「中有极多住七七日四十九日定结生故」此后一般的解说中有到七天必死再生再死到七七为止一定会受生这是世友说与寂授说的综合此外寂授对随眠的随增随眠的断随眠的为因都有深细的分別虽没有全为毘婆沙师所赞同但无疑为阿毘达磨的大论师

第二项 众世

僧伽筏苏(Saṃghavasu凉译作僧伽婆修晋译作僧迦婆修玄奘或义译为众世《大毘婆沙论》引用众世的论义有三十多则除四大论师脇以外这是一位极重要的论师众世所作的解说多数为毘婆沙师所破斥众世与妙音(Ghoṣa)的思想相近所受的破斥也相同惟关于缘起法受到了毘婆沙师的尊重如《大毘婆沙论》卷五五(大正二七二八三下)

「有执惟有无明缘行乃至生缘老死是缘起法为令彼迷得开解故显有为法皆是缘起众世所言此中应说」

「众世所言」凉译作「僧伽婆修所说喻」《大毘婆沙论》虽没有明确的引述但以一切有为法的缘起与阿毘达磨论师的见解一致众世的见解虽多数被驳斥然也有极有意义的

退起烦恼引發身语业毘婆沙师确定为意识的作用五识是没有分別力没有主动的引發作用众世却重视五识(近于大众系)以为

「住五识退于理何违五识取境时亦有烦恼故」

「五识亦能發身语业作因等起及刹那等起」

关于律仪众世不像迦湿弥罗(Kaśmīra)师那样的严格近于西方系采取了折衷的立场如说

「妙音众世说曰应言近住或全无支或一二三乃至或七非要具八方名近住」

「僧伽筏苏分同前二(迦湿弥罗师及西方师)师说彼说无有唯受三归便成近事然有缺减五种律仪亦成近事」

「得」《發智论》本没有详细论列所以与得有关的问题论师们解说不同众世以为「遍行得亦是遍行因」「得亦能受眼等五根及命根众同分异熟果」这样的解说都是毘婆沙师所不能同意的

寻绎众世的思想以为住果与住向是可以同时的所以住预流果就名为二果向住二果就名为三果向又以为根性是可以不舍钝而得利不舍退法而得思法等他是以为在进修的过程中可如此而又如彼的所以解说为未舍二迟通行而得二速通行已离色染而得正性离生的及菩萨在道类智时得色尽爱遍知先来所断的欲界五品修惑在道类智时得无漏离系得种种的异说都由这一见解的不同而来

众世所论的问题都是深入其微的这是妙音一系的与瞿沙伐摩(Ghoṣavarman)为同一倾向者在西方系的学者中这是一大家

第三项 侍毘罗与瞿沙伐摩

侍毘罗或作时毘罗凉译作耆婆罗(Jīvera瞿沙伐摩又作𪧘沙伐摩(Ghoṣavarman二位论师的事都不可考《大毘婆沙论》曾一再的合论二位论师而二位的见解恰好是相反的如《大毘婆沙论》卷一四三(大正二七七三四下)

「尊者时毘罗偏称赞慧尊者𪧘沙伐摩偏称赞灭定」

毘婆沙师评论说「此二所说俱唐捐其功于文无益于义无益」的确定与慧佛法中都是重要的可以说偏赞那一边都是不正确的然而对圣者功德的慧胜或灭定胜也必然是修持者重定还是重慧甚至是应先修定或先修慧这实在是佛教中古老而常新的问题时毘罗是重慧的𪧘沙伐摩是重定的各代表著一面的立场又《大毘婆沙论》卷六〇(大正二七三一下——三一一上)

「尊者侍毘罗作如是说如是永断是圣者非异生是圣道能非世俗道」

「尊者瞿沙伐摩作如是说如是永断是圣者亦异生是圣道能亦世俗道」

二师的异点是侍毘罗以为惟依根本定才能断烦恼这必然是无漏的圣者的而瞿沙伐摩却以为圣者或异生有漏道或无漏道都是可以断惑的侍毘罗重慧所以推重无漏道瞿沙伐摩重定所以也不妨异生以有漏道断这一思想本是与上一诤论相关的好在《發智论》但说「依定」没有说无漏或有漏所以毘婆沙师和会说「如是二说俱得善通此本论文容二义故」

瞿沙伐摩的论义《大毘婆沙论》还引有好几则但不外乎二事四洲中南洲胜人中男人胜瞿沙伐摩对于断善根转根重三三摩地愿智总是说唯有南洲唯有男人才有可能这受有《施设论》的影响都被毘婆沙师评破了抉择二十二根以为「唯意一种是胜义根」这位重定的重男人的重心的阿毘达磨论者实接近禅者的意境

瞿沙伐摩与僧伽筏苏(Saṃghavasu思想上非常接近如关于超定无诤行无碍解僧伽筏苏也说「唯赡部洲唯男子能」而且瞿沙伐摩说胜义根唯意根僧伽筏苏立「唯命(及眼耳鼻舌身)等六是胜义根」二人的思想相近论究的问题也大同

第四项 达磨难提与达罗达多

达磨难提(Dharmanandi凉译作昙摩难提达罗达多又作陀罗达多(Dharadatta这二位论师在《大毘婆沙论》中或引为教证或加以会通可见地位的重要

《發智论》先说智次说识毘婆沙师解说为「经论旧法」引世友(Vasumitra)的《品类论》及达磨难提说为证在毘婆沙师的心目中这是古代的值得尊重的大德

达罗达多说「中有趣向彼趣即彼趣摄」「下方世界无边上方世界无边」毘婆沙师都给予会通如说三十七品时就引达罗达多说证明有这部契经以「名」与「义」来分別二谛与世友说相近但在说中有时《大毘婆沙论》卷六九(大正二七三五八中)

「达罗达多是文颂者言多过失故不须通」

达罗达多也是文学家但从他所说世界中有都是与《施设论》的问题相同而意趣不相合的

论二谛晋译《鞞婆沙论》作陀罗难提论中有晋译作昙摩难陀又作昙摩难提晋译的译者是将达罗达多与达磨难提混作一人依唐译及凉译应为各別的论师

第五项 佛护

佛护凉译作佛陀罗测(Buddharakṣa凉译所引的佛陀罗测说有些是唐译的妙音(Ghoṣa)说凉二译一致的唯有信胜解转根作见至一事毘婆沙师评为在欲界不在色无色界依静虑不依无色定用无漏道不用世俗道是合理的说用法智非类智是已退非未退住果非住果胜进是不对的

第六项 左受

左受奘译又作左取凉译作婆摩勒晋译作婆跋罗可知奘译的婆末罗(Vāmalabdha也就是左受的对音

左受是一位重视训释的论师如阿毘达磨三界瀑流有执受与无执受有对与无对等无间缘不共(无明)都给以解释此外以二义立五顺下分结以四事立十八界以十义分別四预流支对治四愚立八智立义都还平允虽在思想上左受是平凡的但也尽著应有的努力

有对与无对的训释凉译有婆摩勒说与此相当的唐译作世友(Vasumitra然前文已引有世友说唐译必为误译无疑

第七项 雾尊者

雾尊者凉译作婆已又作婆多原语不详

雾尊者的论义唐译有四则是凉译所没有的而凉译也別有三四则唐二译共同的仅二则「四事等(时分等所依等所缘等现行——行相等)故说名相应」善与不善都有四类自性相应等起胜义虽只寥寥二则但在阿毘达磨论中都为后学所采用特別是善不善的四事分別分別论者也乐于引用

第八项 达腊婆与筏素罗

这是传说中的迦湿弥罗(Kaśmīra)论师

达腊婆(Dravya唐译作实法师他以具缚的凡夫身由于以自性等起对治——三事的寻求见趣能在生死流转中不再现起见趣这是传说中重视分別抉择的人物

筏素罗(Vasura凉译作婆秀罗传说外道扇帙略(Ṣaṇḍhara主张「一切立论皆可答报」的尊者以默然不答而破斥他《尊婆须蜜菩萨所集论》有「尊者拔苏卢」可能就是筏素罗


校注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大正二七八七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三一(大正二七六八二下) 《大毘婆沙论》卷五四(大正二七二七九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三(大正二七七八〇中) 《大毘婆沙论》卷九〇(大正二七四六五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八(大正二七五五七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五(大正二七五四五上) 《毘婆沙论》卷五四(大正二八三八八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二七(大正二七六六五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九一(大正二七九五五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六(大正二七七九三下——七九四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一(大正二七七七〇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九〇(大正二七九五〇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四(大正二七六四五下) 《俱舍论》卷一四(大正二九七五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大正二七八五中)參《论》卷九八(大正二七五〇九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四(大正二七七八四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大正二七八七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一(大正二七七七〇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六(大正二七七九五中) 吕澂〈阿毘达磨泛论〉以为「外国师立说最为极端」(《内学》第二辑一七四页实不足信 《大毘婆沙论》卷二(大正二七五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大正二七八五中)又卷九八(大正二七五〇九上)又卷一五四(大正二七七八四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二一(大正二七六二九下——六三〇中) 《大毘婆沙论》卷七一(大正二七三六八上) 《大毘婆沙论》卷五〇(大正二七二五七上——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八(大正二七八九二上——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五(大正二七五四五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大正二七八七下)又卷一三一(大正二七六八二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三(大正二七五三三下) 《大毘婆沙论》卷九〇(大正二七四六五下) 《大毘婆沙论》卷九(大正二七四三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一(大正二七七七〇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八(大正二七九一下) 《大毘婆沙论》卷四九(大正二七二五四中) 《大智度论》卷九九(大正二五七四八下) 《马鸣菩萨传》(大正五〇一八三中) 《付法藏因缘传》卷五(大正五〇三一四下) 《大唐西域记》卷二(大正五一八八〇中) 《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六中) 《撰集百缘经》卷一〇(大正四二五〇中——下) 《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七上) 《大毘婆沙论》卷八(大正二七三八中)參卷九八(大正二七五〇七中) 《大毘婆沙论》卷四七(大正二七二四一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五(大正二七八八一下) 《大毘婆沙论》卷二九(大正二七一四八中) 《大毘婆沙论》卷九四(大正二七四八七上) 《大毘婆沙论》卷二四(大正二七一二一上) 《大毘婆沙论》卷二三(大正二七一二〇上) 《大毘婆沙论》卷七二(大正二七三七一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三(大正二七五三四下) 《大毘婆沙论》卷八四(大正二七四三四下) 《杂阿毘昙心论》卷八(大正二八九三六上) 《付法藏因缘传》卷五(大正五〇三一四下) 《马鸣菩萨传》(大正五〇一八三上) 十二有支皆有三世说如《大毘婆沙论》卷二四(大正二七一二三中) 《杂阿毘昙心论》卷八(大正二八九三六上) 拙作〈佛教的文艺大师——马鸣菩萨〉修正编入原文载《海潮音》四二卷十月号(六——九页)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寺本婉雅译本一四七 《大毘婆沙论》卷一八三(大正二七九一六中) 《佛所行赞经》卷三(大正四二九上) 《大毘婆沙论》卷七〇(大正二七三六一下) 《南海寄归内法传》卷四(大正五四二二八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二(大正二七八六六中) 《分別业报略经》(大正一七四四七中) 藏译与此同本的名《正法念住偈》作者为 Dharmika-Subhūtighoṣa似为法善现(马)鸣的简称 《正法念处经》卷四(大正一七二〇中——二三中) 《正法念处经》卷三三(大正一七一九二上——一九三中) 《正法念处经》卷三四(大正一七一九七上——中) 《正法念处经》卷三四(大正一七二〇二中) 《妙法圣念处经》卷三(大正一七四二六中) 《妙法圣念处经》卷三(大正一七四二七中——下) 《诸法集要经》卷六(大正一七四八九下) 详见《望月佛教大辞典》(三二六八中) 《大庄严经论》卷一五(大正四三四三中) 《出三藏记集》卷九(大正五五六五下) 《阿育王传》卷五(大正五〇一二一中) 《菩提道次第广论》所引法尊译本卷二(二〇上)此在日称译本作「又复于师所乐行于喜舍不希于自身何况于财物」 《出三藏记集》卷一二(大正五五八九上——下) 《出三藏记集》卷一二(大正五五八九上——下)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寺本婉雅译本一三六——一三七 《南海寄归内法传》卷四(大正五四二二九中) 《南海寄归内法传》卷四(大正五四二二七中) 《马鸣菩萨传》(大正五〇一八三下) 《出三藏记集》卷一二(大正五五八九上) 《出三藏记集》卷九(大正五五六五中) 《婆薮槃豆法师传》(大正五〇一八九上)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寺本婉雅译本一四七 《大唐西域记》卷八(大正五一九一二下——九一三上) 《大唐西域记》卷一二(大正五一九四二上) 《马鸣菩萨传》(大正五〇一八三下) 《付法藏因缘传》卷五(大正五〇三一五中) 《大庄严经论》卷六(大正四二八七上) 《杂宝经》卷七(大正四四八四中) 《婆薮槃豆法师传》(大正五〇一八九上)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寺本婉雅译本一四九 梁启超《大乘起信论考证》 《付法藏因缘传》卷五(大正五〇三一五中) 《出三藏记集》卷一〇(大正五五七五上) 《马鸣菩萨传》(大正五〇一八三下) 《付法藏因缘传》(大正五〇三一五上) 《大毘婆沙论》卷二三(大正二七一一七下) 《大毘婆沙论》卷七〇(大正二七三六一中) 《大毘婆沙论》卷二二(大正二七一一三中) 《大毘婆沙论》卷二二(大正二七一一四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九(大正二七九五下) 《大毘婆沙论》卷六一(大正二七三一五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一七(大正二七六一〇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四(大正二七六四七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二四(大正二七六四六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八(大正二七九二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九(大正二七九七上)又卷一一八(大正二七六一五中) 《大毘婆沙论》卷六三(大正二七三二五上) 《大毘婆沙论》卷六七(大正二七三四八上) 《大毘婆沙论》卷九三(大正二七四八三中) 《大毘婆沙论》卷六三(大正二七三二五上——三二七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八(大正二七八〇四中) 《大毘婆沙论》卷三五(大正二七一八二下) 《大毘婆沙论》卷六七(大正二七三四九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五(大正二七五四四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八(大正二七八九六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四二(大正二七七三二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六五(大正二七八三六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七九(大正二七八九九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八〇(大正二七九〇五上) 《大毘婆沙论》卷一四二(大正二七七三二上) 《大毘婆沙论》卷九(大正二七四四下) 《大毘婆沙论》卷六九(大正二七三五八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九三(大正二七九六六中) 《大毘婆沙论》卷九六(大正二七四九六上) 《大毘婆沙论》卷七七(大正二七四〇〇中) 《大毘婆沙论》卷六七(大正二七三四八中——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大正二七四中) 《大毘婆沙论》卷二九(大正二七一四九中) 《大毘婆沙论》卷四八(大正二七二四七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三八(大正二七七一二下) 《大毘婆沙论》卷七六(大正二七三九一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大正二七五〇中) 《毘婆沙论》卷二〇(大正二八一四七下) 《大毘婆沙论》卷四九(大正二七二五三上) 《大毘婆沙论》卷七一(大正二七三六七下) 《大毘婆沙论》卷九四(大正二七四八七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〇六(大正二七五四七中) 《大毘婆沙论》卷一六(大正二七八〇下) 《大毘婆沙论》卷五一(大正二七二六三上) 《大毘婆沙论》卷八(大正二七三八中——下) 《大毘婆沙论》卷一五(大正二七七六下) 《尊婆须蜜菩萨所集论》卷一〇(大正二八八〇〇中)
[A1] Tukhāra【CB】Tho-Kar【印顺】
[A2] 决【CB】抉【印顺】
[A3] 决【CB】抉【印顺】
[A4] 决【CB】抉【印顺】
[A5] 波罗蜜多【CB】波罗密多【印顺】
[A6] 波罗蜜多【CB】波罗密多【印顺】
[A7] 窣【CB】𡨧【印顺】(cf. 《大唐西域记》卷2(CBETA, T51, no. 2087, p. 880, b15-20))
[A8] 强【CB】强【印顺】
[A9] 脇【CB】勒【印顺】(cf. 《大智度论》卷99〈89 昙无竭品〉(CBETA, T25, no. 1509, p. 748, c23-27))
[A10] 睹【CB】睹【印顺】
[A11] 第【CB】提【印顺】(cf. 《大唐西域记》卷3(CBETA, T51, no. 2087, p. 887, a5-6))
[A12] 跌跤【CB】跌交【印顺】
[A13] Anāthapiṇḍada【CB】Anātha-Piṇḍada【印顺】
[A14] 脇尊者【CB】胁尊者【印顺】
[A15] 脇尊者【CB】胁尊者【印顺】
[A16] 惟【CB】维【印顺】(cf.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72(CBETA, T27, no. 1545, p. 371, b24-28))
[A17] Pūrṇayaśas【CB】Pūrṇayassa【印顺】
[A18] 剌【CB】刺【印顺】(cf. B13n0080_p0633a10)
[A19]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CB】Tāranātha印度佛教史【印顺】
[A20] Vīra【CB】Vīla【印顺】
[A21] 渲【CB】煊【印顺】
[A22] Saṃghavarman【CB】Saṁghavarman【印顺】
[A23]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CB】Tāranātha印度佛教史【印顺】
[A24] 回【CB】回【印顺】(cf. 《六趣轮回经》卷1(CBETA, T17, no. 726, p. 455, a16))
[A25] Gautama-prajñāruci【CB】Gautama-Prajñaruci【印顺】
[A26] 他【CB】陀【印顺】(cf. 《妙法圣念处经》卷8(CBETA, T17, no. 722, p. 446, b18))
[A27] Kumāralāta【CB】Kumārarāta【印顺】
[A28] Saka【CB】Sakas【印顺】
[A29] Rudradāman【CB】Rudradaman【印顺】
[A30] 启【CB】启【印顺】
[A31] 启【CB】启【印顺】
[A32] 启【CB】启【印顺】
[A33] 颂【CB】诵【印顺】(cf. 《南海寄归内法传》卷4(CBETA, T54, no. 2125, p. 227, a13-17))
[A34] 回【CB】回【印顺】
[A35] 启【CB】启【印顺】
[A36] 启【CB】启【印顺】
[A37] 启【CB】启【印顺】
[A38] 启【CB】启【印顺】
[A39] 启【CB】启【印顺】
[A40] 启【CB】启【印顺】
[A41] 法【CB】[-]【印顺】(cf. 《事师法五十颂》卷1(CBETA, T32, no. 1687, p. 775, c21))
[A42] [-]【CB】法【印顺】(cf. 《事师法五十颂》卷1(CBETA, T32, no. 1687, p. 775, c21))
[A43] 法【CB】[-]【印顺】
[A44] [-]【CB】法【印顺】
[A45] 迹【CB】迹【印顺】
[A46] 迹【CB】迹【印顺】
[A47] Kiṃkārya【CB】Kiṅkara【印顺】
[A48] 那么【CB】那末【印顺】
[A49] 迹【CB】迹【印顺】
[A50] 岐【CB】歧【印顺】
[A51] 岐【CB】歧【印顺】
[A52] 槃【CB】盘【印顺】
[A53]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CB】Tāranātha印度佛教史【印顺】
[A54] 剌【CB】刺【印顺】
[A55] Pāṭaliputra【CB】Pāṭariputra【印顺】
[A56] 窣【CB】𡨧【印顺】
[A57] 窣【CB】𡨧【印顺】
[A58] 槃【CB】盘【印顺】
[A59] (ターラナータ)印度佛教史【CB】Tāranātha印度佛教史【印顺】
[A60] 槃【CB】盘【印顺】
[A61] 迹【CB】迹【印顺】
[A62] 槃【CB】盘【印顺】
[A63] saṃskṛta【CB】Saṁskṛta【印顺】
[A64] 启【CB】启【印顺】
[A65] 迹【CB】迹【印顺】
[A66] Sāmkhya【CB】Samkhya【印顺】
[A67] Vaiśeṣika【CB】Vaisesika【印顺】
[A68] 槃【CB】盘【印顺】
[A69] Saṃgharakṣa【CB】Saṁgharakṣa【印顺】
[A70] Saṃghasena【CB】Smaghasena【印顺】
[A71] Devaśarman【CB】Devaśarma【印顺】
[A72] [-]【CB】佛【印顺】
[A73] Saṃghavasu【CB】Saṁghavasu【印顺】
[A74] 迹【CB】迹【印顺】
[A75] Saṃghavasu【CB】Saṁghavasu【印顺】
[A76] 赡【CB】瞻【印顺】(cf.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165(CBETA, T27, no. 1545, p. 836, b28-29))
[A77] Dharmanandi【CB】Dharmanandī【印顺】
[A78] 唐【CB】凉【印顺】(cf. 《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8(CBETA, T27, no. 1545, p. 38, b23-c24))

内容源自:漢文大藏經,繁转简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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