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文字禅卷第十五
七言绝句
读古德传八首
闲房古寺陈尊宿，对石谈经生法师，万壑松风一轩月，冷斋清夜想丰姿。
石门塚木团云雨，偶爱车轮烟翠深。火种刀耕期饱暖，问心求法谩追寻。
夜塚髑髅元是水，客杯弓影竟非蛇，个中无地容生灭，笑把遗编篆缕斜。
粪火但知黄独美，银钩那识紫泥新，尚无心绪收寒涕，岂有工夫问俗人？
瘦行清坐老垂垂，栗色伽梨取次披，岩壑形骸虽可画，烟霞痼疾不须医。
闲中不省岁月改，但见四山青又黄，指客却随流水去，笑渠世路未全忘。
车轮峰作碧螺旋，不用招邀自满轩，等是世间无用物，故宜相对两忘言。
绝知名迹能妨道，正恐师承亦累人。问法沙弥莫饶舌，百年逆旅要同尘。
读法华五首
在宅觅车犹是欲，出门露坐始无依，载行一兽无名字，但爱雪山香草肥。
火宅纵横皆暗弊，化城触处是光明，子争狂走欲方炽，宝所依然念不生。
塔解听经无两耳，佛称全体有分身，宝书读罢惊清昼，叶叶花花总是春。
慈和自是山林服，知见长凝宴寝香，要与如来同止宿，却须常拂法空床。
阿字义深当自读，般舟行苦与谁行？人言成办须三世，我欲圆成在此生。
赠诵法华僧
生存异梦传书镇，骨冷青莲出瓦棺。试看法华精进力，两翁先已为开端。
合妙斋二首
雨过东南月清亮，意行深入碧萝层，露眠不管牛羊践，我是钟山无事僧。
未饶拄杖挑山衲，差胜袈裟裹草鞋，吹面谷风冲虎过，归来松雨撼空斋。
读大智度论
眼不自见宁见物？去来不见宁见今？万物只今全体露，镜里有空无路寻。
注十明论
了知无性灭无明，空慧须从戒定生，频呼小玉元无意，只要檀郎认得声。
汾阳十智同真二首
十智同真面目全，于中一智是根源。如今要见汾阳老，劈破三玄作两边。
十智同真选佛科，汾阳佛法本无多，爱心竭处寻真智，面目分明会也么？
袁州闻东坡殁于毗陵书精进寺壁三首
浊世肯留竟何意？玉芙蓉出淤泥中，谁谓秋来亦零落？病收衰，泪泣西风。
姓名自可磨千古，文字收藏付六丁，唾雾珠消君勿笑，梦回比物镇长灵。
才疏意广孔文举，身健长贫白乐天，一代风流今已矣，三吴云水固悠然。
无尽居士以峡州天宁见邀，作此辞免六首。
吹毛用了急须磨，铁脊师兄舌太多，祖佛命根俱截断，笑中惊倒老维摩。
维摩愿力元无尽，重现真州宰辅身。舌本雷槌烹佛祖，笔端和气活生民。
四夷八蛮想风采，灶妇乳儿知姓名，寄语袖中调鼎手，未容扶杖独经行。
五达衢头梵刹新，著书来唤住山人，折松惯扫和云石，披衲难随没马尘。
亦欲便随流水出，重惟我法付王臣。回看坐睡横眠处，折脚铛儿解笑人。
龟毛索子衲僧冤，阔角关西亦被穿。小犊鼻头无觅处，听渠露地且闲眠。
初到善谿慧照庵寄张无尽五首
明月洲头一笛风，暮云灭尽水吞空。倚笻笑语无人问，疑是西湖落梦中。
山勒回流作窟盘，翠萝绾带结鸳鸾，故应此境幽难画，乞与庵僧自在看。
形胜迥分千里远，地灵还受众峰朝，从来庆泽流无尽，异事先看继八萧。
世辩不妨无骨舌，好山难绊自由身，从教折脚铛儿笑，且欲南来识凤麟。
公有自然台辅望，与民同乐亦同忧。我惭雅思非支遁，亦伴东山烂熳游。
无尽见和复次其韵五首
谩说毗耶问疾风，主宾信手画虚空，争如快活月洲老？万事收藏一笑中。
窗外云闲如去鹤，门前山好似翔鸾，此时更有疑情在，试借疑情面目看。
一丘一壑思迢迢，莫把山林较市朝，江上相逢两无语，夕阳衰草暮萧萧。
公是睡龙今缩首，我如江月且分身。人间一戏成何事？塚外君看半卧麟。
虽然无证复无修，扑破虚空亦可忧，欲识老庞端的处，饭余摩腹且闲游。
又次韵答之十首
金篦抉膜去重重，露出当时晦昧空，拨转上头关捩子，莫教更堕有无中。
晚来妙语逼人寒，逸气翩翩栖凤鸾。珍重平生造物手，十分拈出与人看。
拥衾睡美无人唤，闲忆当年趁早朝，今伴赤松聊卒岁，后来功业付曹萧。
众生烦恼乱如尘，共现如来智智身，自笑露腮狂宝志，识公天上石麒麟。
楼阁不劳弹指入，众魔相顾忽惊忧，回光却复思初友，从此南询可罢游。
此法从来妙莫穷，何须痴坐学观空，劈开结角罗纹处，摄入圆伊三点中。
法本无差须拣择，楚鸡元不是青鸾。当机一镞三关破，觌体分明箭后看。
云林一坞正寥寥，不把清闲负圣朝。岁晚追随真可画，行人明日马萧萧。
我亦从来彻骨贫，谁知遍界不藏身？住山𨱄斧劳收取，不是青源众兽麟。
一笑相看万事休，公无荣辱我无忧。挂名入社非难事，圆寂光中不厌游。
孙侯见和复次韵五首
仙郎齿颊嚼松风，吟处晴峦翠倚空，佳句兴来浑不惜，一时倾出锦囊中。
我亦闻弦知雅曲，松风声不类鸣鸾。相逢意气须倾写。一任旁人冷眼看。
历世兴亡皆可数，升平不复似今朝，野居兴味应无限，小字明窗拔二萧。
未展事功扶圣世，幅巾林下且收身，善谿广坐看谈笑，骏气骎骎地上麟。
我固浮云轻俗眼，君真萱草可忘忧，妇翁一室藏沙界，兴發时来把臂游。
再和答师复五首
爱君道骨有仙风，人品浑如月在空。清论不穷霏锯屑，故应云梦吐胸中。
牛渚笑中曾捉月，道山归去亦乘鸾。人间尚有余缘在，又把尘编倒折看。
吾道如山欲撼摇，群儿毁誉漫前朝。冷看狂骂黄冠奕，却笑辛酸合爪萧。
有味新诗名不得，正如仙爪为爬身，此时风味无人会，想见麻姑擗脯麟。
八琼洞口桃花笑，失却尘寰半世忧，闻道客亭炊未熟，坐看冻蚁梦中游。
天觉以云庵画像见寄谢之
老师面目无寻处，藏在毗耶丈室中，乞与盘山狂弟子，背抛筋斗撒颠风。
次天觉韵二首
欲振云庵出格风，直教魔界化成空，此邦已属张无尽，二佛难同一化中。
百千万亿恒沙佛，正眼观来总是空，纵有毗耶方丈子，为渠权置睫眉中。
余尝问无尽居士曰：往问悦公：參素侍者有何言句？无尽居士曰：见悦。说昔素问无为，如何说？悦拟开口，素大笑，悦当有省。宣师为侍者，余于丛林三见之矣。政和元年，又会于显忠寺，且欲归江南，作三偈送之。
素公死后闲名在，末后句如黄石书。杀尽英雄人不见，子房两眼似愁胡。
无为两字如何说？开口知君病转深。试问旧时宣侍者，不言不语笑吟吟。
次韵鲁直寄灵源三首
一觥春色红鳞动，数笔海山青玉开，耳热浩歌无说处，却将佳句写归来。
已作闭门稀识面，千金争购暮年书，空余修水连天碧，白鸟时来炯自如。
阅世竟为蜗角事，不妨闲作虎头痴。平生笔语难传处，独许灵源大士知。
了翁谪廉欲置华严，托余将来，以六偈见寄，其略曰：杖头多少闲田地，挑取华严入岭来。次韵寄之。
十方刹海毫端具，一念交參无別路，妙明廓彻不依他，当念无来亦无去。
妙极玄微亦昧机，须明句里电光飞。眼开做梦圭峰老，笑倒盐官百衲师。
平生百事耳边风，侭听人嘲诈哑聋，跌著起来还一笑，何须半夜上孤峰。
觑逻牛儿亦久如，于今正好抚怜渠，但能收放知时节，咤咤常教旁屋庐。
因法相逢一笑开，俯看浮出过飞埃，湘南岭外休分別，圆寂光中共往来。
根机饶我三千倍，纯熟输君一百筹。谁似梦中忧患里，饭余要睡即齁齁。
寄华严居士三首
仰惟陛下实英主，铸印消印如沛公，补天正赖女娲手，万物吐气思春风。
文章日月不能老，忠义奸邪胆自磨，公能一念了万法，奈此功名未放何？
谢公捉鼻知不免，整顿乾坤民望深，勿嗔秃头预世事，我是同时支道林。
莹中南归至衡阳作六首寄之
回雁峰前醉眼醒，卧看波影蘸空青。起来一笛春风晚，万里无云月满汀。
醉里南游亦偶然，归来客舍梦初圆。袖中沧海烦倾出，要看毫端浪拍天。
喧热婆罗大火聚，无厌足王刀锯场，闻道饱參俱透过，来寻初友见清凉。
争道头陀再应缘，那知南亩不陈鲜？君看提起超情句，马得幡竿尾指天。
礼拜起来无伎俩，拈花笑里有精神。何如眼倦抛书睡，一枕雷霆撼四邻。
笑看痴蝇遭唾涴，绝怜香象截流过，归来儿女团𪢮坐，赢得心如古井波。
李光祖自了翁法窟来访余于钟山，留十日，方知鼻孔，大头向下。既行，作六首送之。
应思灵鹫多年別来作，钟山十日留一句。鹘仑难劈破，风泉松月夜堂幽。
南亩头陀施毒手，北山道者起慈心，解于粪扫堆头笑，拾得茸穿穴鼻针。
六根清净精进力，二热消亡法供真，舌本青莲香不歇，色身三昧现尘尘。
分身可集呈真偽，宝塔能言透死生，佛眼尚难窥向背，谩烦机巧并头争。
一切女人皆障道，十分厚味最伤生，登床未敢期穿屦，见慢须防起现行。
履稀瘦处却知肥，间物须防狱治之，虎穴魔宫同止住，寒灰枯木是男儿。
寄石头志庵主
世途巇崄鼻先酸，折脚铛寻稳处安。谁见睡余闲振策？松风吹耳夜涛寒。
石头庵主居南岳，仅三十年，忽思还江南，龙安作此寄之三首。
厌看潇湘万顷山，江南归去卧龙安，只将一味无求法，留与丛林作样看。
龙安闻说好岩丛，瘦坐孤行两颊红，剩得清闲无著处，一时排遣笑吟中。
闹中抛掷亦奇哉，句里藏身活路开，生铁心肝含笑面，不虚參见作家来。
闻志公化悼之三首
去年曾陟白云颠，投老相逢亦偶然，蝉蜕君今成贴弃，春蚕我已作三眠。
生死已将同夜旦，闲眠行乐不相妨，遥知此日龙安寺，蛛网高人梦蝶床。
捍裘未减春罏煖，丈室偏宜道骨寒。摆手便行呼不应，闲名在世试除看。
次韵超然洞山二首
洞山正似钟山坞，惭愧新诗写得真，欲唤定林闲相国，要看清散岸纶巾。
油然无定似云闲，今在江南尽处山，肤寸顾吾真可度，奇峰如子未容攀。
寄岳麓禅师三首
数笔湘山衰眼力，一犁春雨隔清谈，遥知稳靠蒲团处，碧篆香消柏子庵。
饱參衲子一千指，古格丛林二十年。想见升堂提祖令，道容水雪照人天。
湘南道价独惊群，知是黄龙的骨孙。本色住山何所有？白鸥春水自当门。
示禅者
能回箭锋射自己，方肯竿头进步行，道得未生前一句，始信虚空解讲经。
书太平庵
兴工愿力经营地，楼阁咄嗟金碧开，满院青春人不管，一庭苍藓客闲来。
余将经行他山德庄，自邑中驰书作诗，见留。是夕，胡彦通亦会二君于谈，达旦不寐。明日霜重，共读蔡德符兄弟所寄诗，有怀其人五首。
蹇驴寻我亦乘兴，秋泼空山烟翠时。脱帽不知谁主客，一灯相对夜弹棋。
风径霜清拾堕薪，野炊童子解经营，翛然放著秋窗晚，篱落凄清屋角晴。
精麤一饱随缘去，林壑诸方到处乡，去住了知无可拣，谩烦辞锦照人光。
旁舍潜夫十年旧，会茶时复坐僧毡，爱将夷甫雌黄口，解说定林文字禅。
蔡家兄弟好儿郎，骨秀同熏知见香，好在绿杨隄上路，幅巾来往自相羊。
上李大卿三首
临济三玄劈不开，近来金锁转生苔，喜公袖手通关捩，同在灵山见佛来。
与人寔法土难消，道火何曾口被烧？抛出秦时𨍏轹钻，突𪢮如斗两头摇。
不犯锋芒平正偏，分明有语是无言，寻思绝处一句好，咬破方知百味全。
与韩子苍六首
虽赴来机少异之，箭锋相直出思惟。讷庵言下瞠双目，孔子元来是仲尼。
从来未悟不曾迷，一见庵僧更不疑。脱体现前无躲避，鼻头向下少人知。
盘珠走处无留影，百计推寻摸意根，酬汝欲心颠倒见，哆啝元不是无言。
但识纲宗无寔法，为君拈却眼中尘，鸳鸯绣出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
收得讷庵末后句，罗敷种性觉风流。海坛马子似驴大，失晓山童不裹头。
百年应尽便应尽，坐脱立亡夸小儿，酪出乳中无別法，死时何苦欲先知？
寄道乡居士三首
知有道乡何处是？个中归路滑于苔，万机罢后见城郭，一念不生金锁开。
抽身世路崎岖处，掣肘功名逼逐人，勿谓老来无伎俩，绝踪迹处解藏身。
丹霞未见庞居士，已有言词满四方，何似他时亲识面，未劳语默强遮藏。
谒准禅师塔
同条生不同条死，觌露全机谁后先？一句鹘仑难劈破，一时乞与子孙传。
次韵谊叟
择乳鹅王非鸭类，影鞭良马本龙媒，正中妙协无人会，句里空惊法眼开。
雪后寄荷塘幻住庵肓僧四首
表里洞然无量相，晦明无计掩藏伊。庵中但见人孤坐，门外从教事不知。
荷塘寺后千竿玉，折脚铛中五合陈，静里笑看垂钓者，夜深方见把针人。
簷日未通孤坐暖，雪云都放九峰青，空阶夜滴闻铃响，卧学荷塘耳诵经。
送觉上人之洞山二首
正中妙协讳当头，洞水从教向逆流，唱起新丰旧时曲，要看跃浪斗泥牛。
八角通红铁弹丸，衲僧未嚼齿先酸。笑中抛掷寻常事，石火敲时著眼看。
谢保福寄蜜
蜜脾新满割山房，都是诸花知见香，味绝中边深为有，待将无舌为君尝。
太平有老僧顷见大本禅师掩门，久不出，乃书其壁。
跛脚阿师六世孙，毗陵古寺独关门。也知祖是陈尊宿，平昔高风宛尚存。
宿慈祥室
行智慧心名解脱，绝荆棘地号慈祥，烟消火冷诸缘尽，憎爱化为平等光。
抚州北景德寺不见古画第五尊罗汉
十八声闻解倒根，少丛林汉乱山门，知他何处攞斋去，不见堂中第五尊。
留题觉轩
自笑忍饥空画饼，谁期击竹丧全身？休夸魏药能起死，须信金尘解翳人。
大风雪中迪吉老寻余钟山二首
风声卷地奔万马，雪花连空若推下，道人轩渠何所来？笑里丹沙不知价。
万事信缘安乐法，一身随分实头禅，不知影草声前句，何似和衣粥后眠？
背尘轩
思虑不及犹为物，分別未忘都是梦，阿难树见竟难分，曹谿风幡元不动。
次韵廓然送瑫上人
营办胜缘真戏事，临平此偈亦逢场。妙无影迹如龙句，应笑痴人戽夜塘。
游南禅
智光广大精进力，化作人间释梵宫，我亦生涯无一缽，伴公他日听楼钟。
十生观音生辰烧香偈示智俱
十世为僧生复死，今朝生死不相干，从来被眼常遮盖，不信如今借汝看。
题自肯庵
诸方说禅炙手热，此庵默坐如冰冷，美食不中饱人飧，他人不肯我自肯。
与朱世英夜论玄沙香严云庵宗旨三首
子母俱忘脱体看，纤毫才动被渠瞒，若非竖亚顶门眼，那辨红罏点雪寒？
言下百骸俱脱尽，更无一法覆藏伊，亡僧对面分明看，却是禅和眼搭痴。
睡美春来常失晓，日高衾暖懒翻身，戏将古寺闲房趣，夸与闹中无事人。
立上人北游五顶，南还画文殊云间之相。余政和年秋，游翠岩，立持以展洪崖桥上，时山云廓清，万峰剑立，谿转雷惊，行人悚动，忽瞻瑞相，如见于岱岳时。余闻文殊为根本，智智无不立，岂独现于五顶耶？
稽首一切智成就，譬如一月落万水，乃知洪崖桥上看，不离文殊一月体。
题永安居士轩壁
谩说难酬彼上人，上人言语未全真，世间所有皆虚幻，何独芭蕉可喻身？
出山寄诠上人
孤笻冒雨出山去，应与道人增笑声，永愧萧萧碧岩下，衲衣清散自经行。
送一万回
当年随我出西州，到处云山共胜游。那料秦淮烟雨里，倚笻看子上孤舟。
道逢南岳太上人游京师戏赠其行
野外相逢一笑新，十年峰顶卧云人，却将南楚登山脚，去踏东华没马尘。
僧从事文字禅三首
中郎书异为忠孝，右辖诗清付水云，林下一灯长到晓，此生真复是知闻。
一麟众角失精彩，尺璧千岩發耿光，借面北人无四目，独余方寸是慈祥。
三多授子文章法，坏衲酬吾老大心。帘卷暮凉烟翠重，一声云斧觉山深。
金陵狱中谢人惠茶
宝公关锁寻常事，谂老家风气味长，十载故人情外意，一杯今日雨前香。
随与玟秀七八衲子为办寒具
幽人十月犹𫄨绤，万瓦霜清木叶号，赖有西邻念衰冷，夜窗丛手办衣袍。
寄道夫三首
卧诵故交风雨散，忽惊时序岁时同。遥知吏散无余事，只有花枝绕郭红。
石渠天禄略上口，长啸簿书欺得人，龙卷大身藏一发，儿曹聊尔与相亲。
昭默老禅最高遁，孤风闻说不容攀，烦君倒用彭泽印，折简招之应出山。
会广南因上人
我昔南游跨海还，梦中常忆海边山，匡庐忽见山中客，果笑人间是梦间。
超然在东华，作此招之。
芒鞋踏破成何事？坐榻尘埋只汗颜。斋缽生涯唯涧饮，结茅终待老钟山。
时余适金陵定居，定林超然将南归从余游，以为诗谶也，复次其韵。
袖手对君增白业，照溪嗟我减朱颜。遥知岁晚归心急，不为江南卧看山。
圆上人觅诗
平生百态不挂眼，倚杖看云慵解包，湘水丛林多古格，何妨一缽稳安巢。
至邵州示胡强仲三首
平生厌饫水云间，老境优游剩得闲，远谪瘴乡君勿叹，天教更看海南山。
情缘不断自消灭，浮念欲生无起因，多谢炼磨金出矿，敢辞枷锁梦中身。
卢能岭上容君看，弥勒楼前借汝观，成佛捷途当举足，不须平地致艰难。
书资国寺壁
行藏独许青山见，议论犹容乱石闻，勿谓衲盲贫胜我，谿分明月谷量云。
送圆监寺持缽之邵阳
丛林职似惊群雁，供给情如反哺鸟，梅蕊犯寒持缽去，山茶出屋得归无。
赠钦上人
嫩日柔风春恰晓，花光醉人浓可皛。到山不必问老师，春色为侬都说了。
与法护禅者
手抄禅林僧宝传，暗诵石门文字禅，拣得湘西好三角，春风归去弄云泉。
示观上人
观公短小精悍色，试手来參五味禅，挂起北窗都会取，湘江云水自连天。
在百丈寄灵源禅师二首
暗中树影平生意，水底鱼踪病后机。想见道容无住著，倚藤闲看暮云归。
平昔追随骨海心，暮年粥饭并丛林，朅来万事撩人笑，此去青山为我深。
次韵兀翁
渔人寄语兀翁道：出没烟波各有由。死见镬汤如攧浪，爱鱼心在未甘休。
次韵空印游山九首
法真有子是弥天，派出南屏共一源，鲁钝经旬陪夜语，浪持短绠汲深渊。
腾腾兀兀地行仙，依约曾參蚬子禅，古庙纸钱堆里睡，从教岁月自推迁。
万层翠𪩘玉崔嵬，独自凭阑日几回。知有芙蓉更深秀，振笻何幸获追陪。
凝伫残阳眼力微，孤云偶伴野僧归。形容万古溈山色，正赖晴岚与夕晖。
蟠龙不许在层渊，一句全提赖發宣，惭愧儿孙家法在，未施声色透重玄。
宝塔当烦妙语传，要令此地福人天，个中已有全身见，何用分身遍大千？
未言酬倡多佳句，半月游山亦自贤，我亦生涯无窖子，愿陪香火饯余年。
大溈愿力有谁同？贯日精神吐白虹。我酌轼公泉叹息，此源有尽水无穷。
宗上人求偈之江南
川舌一从尝虏馔，山衣三载湿湘云，挑包又过江南去，𫛸鳺遥知半路闻。
送范上人乞食
众魔不敌精进力，万行难过平等心，持缽莫辞穿聚落，道人随处是丛林。
济上人求偈二首
圆通搥碎牢关后，古镜發光金石开，稳坐龙安今七日，从教山路滑于苔。
李珣骨已成丘垄，仲逊身犹占水云，扶策南来山满眼实头乡。话与谁论？
芭蕉
凤尾争高照映人，玉芽明洁出埃尘，也知欲救众生病，其现如来智智身。
次韵无诤见怀三首
韵倾瘦字试鸟丝，苦语偏多別后思，青𪩘君能容易去，白鸥愧我负幽期。
数篙云碧卷晴空，无数岩花落醉红，满袖东风疏雨后，却欣春露一瓯同。
老眼慵看读过书，十年心迹更谁于？青松我欲追三径，白发谁令继二疏。
三月二十日，梦人持猕猴见，赠乞诗口占。
长臂幽姿要性灵，写经欣得尔添瓶。不须睡著惺惺著，窗外闻人唤便应。
三月二十三日心禅饷余新面白蜜，作二首。
三月东庄新麦熟，碾迟罗细玉尘香，要看十字开笼饼，寄与庵头老俨尝。
老俨年来百不忺，最嫌苦淡不嫌甜，蜜中有味中边绝，莫笑山居世味添。
与谦知藏二首
老烂丛林四十年，平生跛挈但随缘。未言亲见云居老，只识归言亦自贤。
诸方法席慵抬眼，懒懂成群妒忌深，此老把茅如覆顶，却能努力悍丛林。
木上人久游归宗赠之二首
熏烝闻见有源流，诗学寒谿老比丘。勿讶谈禅太文彩，从来虎穴不生彪。
携诗过我亦翛然，百孔寒光坏衲穿，日与庐山对酬酢，故应妙语嚼芳鲜。
游跫然亭
道火何曾烧著口，问透法身藏北斗。当时我若见云门，一杖打杀乞与狗。
临济大师生辰
靖康二年四月十，眼见耳闻信不及，三玄三要都揭开，露出法身赤吉力。
石门文字禅卷十五
【经文资讯】《嘉兴藏》第 23 册 No. B135 石门文字禅
【版本记录】發行日期：2022-01，最后更新：2022-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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