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是:
时,大均头在闲静之处,而作是念:「颇有此义,恒益功德?为无此理?」是时,均头即从座起,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均头白佛言:「世尊!向者在闲静之处,而作是念:『颇有此理,所行众事,得益功德耶?』我今问世尊!唯愿说之。」
世尊告曰:「可得增益功德。」
世尊告曰:「增益有七事,其福不可称量,亦复无人能算计此者。云何为七?于是,族姓子、若族姓女未曾起僧伽蓝处,于中兴立者,此福不可计。
「复次,均头!若善男子、善女人能持床座施彼僧伽蓝者及与比丘僧,是谓,均头!第二之福不可称计。
「复次,均头!若善男子、善女人以食施彼比丘僧,是谓,均头!第三之福不可称计。
「复次,均头。若善男子、善女人以遮雨衣给施比丘僧者,是谓,均头!第四功德其福不可量。
「复次,均头!若族姓子、女若以药施比丘僧者,是谓第五之福不可称计。
「复次,均头!若善男子、善女人旷野作好井者!是谓,均头!第六之功德也,不可称计。
「复次,均头!善男子、善女人近道作舍,使当来过去得止宿者,是谓,均头!第七功德不可称计。
「是谓,均头!七功德之法,其福不可量。若行,若坐,正使命终,其福随后,如影随形,其德不可称计,言当有尔许之福,亦如大海水不可升斗量之,言当有尔许之水。此七功德亦复如是,其福不可称限。是故,均头!善男子、善女人当求方便,成办七功德。如是,均头!当作是学。」
尔时,均头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八)
闻如是: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当修行死想,思惟死想。」
时,彼座上有一比丘白世尊言:「我常修行、思惟死想。」
世尊告曰:「汝云何思惟、修行死想?」
比丘白佛言:「思惟死想时,意欲存七日,思惟七觉意,于如来法中多所饶益,死后无恨。如是,世尊!我思惟死想。」
世尊告曰:「止!止!比丘!此非行死想之行,此名为放逸之法。」
复有一比丘白世尊言:「我能堪任修行死想。」
世尊告曰:「汝云何修行、思惟死想?」
比丘白佛言:「我今作是念:『意欲存在六日,思惟如来正法已,便取命终,此则有所增益。』如是思惟死想。」
复有比丘白佛言:「欲存在五日。」或言四日,或言三日、二日、一日者。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止!止!比丘!此亦是放逸之法,非为思惟死想。」
尔时,复有一比丘白世尊言:「我能堪忍修行死想。」比丘白佛言:「我到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已,还出舍卫城,归所在,入静室中,思惟七觉意而取命终,此则思惟死想。」
世尊告曰:「止!止!比丘!此亦非思惟、修行死想。汝等诸比丘所说者,皆是放逸之行,非是修行死想之法。」
是时,世尊重告比丘:「其能如婆迦利比丘者,此则名为思惟死想。彼比丘者,善能思惟死想,厌患此身恶露不净。若比丘思惟死想,系意在前,心不移动,念出入息往还之数,于其中间思惟七觉意,则于如来法多所饶益。所以然者,一切诸行皆空、皆寂,起者、灭者皆是幻化,无有真实。是故,比丘!当于出入息中思惟死想,便脱生、老、病、死、愁、忧、苦、恼。如是,比丘!当知作如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波斯匿王即勅群臣:「速严宝羽之车,吾欲往世尊所,礼拜问讯。」
是时,大王即出城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如来与无央数之众,围绕说法。是时,七尼健子,复有七裸形人,复有七黑梵志,复有七裸形婆罗门,去世尊不远而过。
是时,波斯匿王见此诸人去世尊不远而过,即白佛言:「观此诸人经过不住,皆是少欲知足,无有家业。今此世间阿罗汉者,此人最为上首。所以然者,于众人中极为苦行,不贪利养。」
世尊告曰:「大王!竟未识真人罗汉,不以裸形露体名为阿罗汉。大王当知,此皆非真实之行,当念观察久远来变。又复当观可亲、知亲、可近、知近。所以然者,过去久远世时有七梵志,在一处学,年极衰弊,以草为衣裳,食以菓蓏,起诸邪见,各生此念:『我等持此苦行之法,使后作大国王,或求释、梵、四天王。』
「尔时,有阿私陀天师,是诸婆罗门祖父,知彼梵志心中所念,即从梵天上没,来至七婆罗门所。是时,阿私陀天师去天服饰,作婆罗门形,在露地经行。是时,七梵志遥见阿私陀经行,各怀嗔恚,而作是语:『此是何等著欲之人,在我等梵行人前行,今当呪灰灭之。』是七梵志即手掬水洒彼,梵志呪曰:『汝今速为灰土!』然婆罗门遂怀嗔恚,天师颜色倍更端政。所以然者,慈能灭嗔。是时,七梵志便作是念:『我等将不为禁戒退转乎?我等正起嗔恚,彼人便自端政。』
「尔时,七人与天师便说此偈:
「『我今知汝心中所念,故从梵天上来下耳。梵天去此极为玄远,彼帝释身亦复如是,转轮圣王亦不可得,不可以此苦行作释、梵、四天王。』
「是时,天师阿私陀便说此偈:
「是时,七梵志白天师曰:『审是天师乎?』报曰:『是也。但今梵志不以裸形得生天上;未必修此苦行,得生梵天之处,又非露暴形体,作若干苦行,得生彼处;能摄心意,使不移动,便生天上。不可以卿等所习得生彼处。』大王!观察此义,不以裸形名为阿罗汉,其凡夫之人欲知真人者,此事不然,然复真人能分別所习凡夫之行。又复凡夫之人不能知凡夫之行,真人便能知凡夫之行。但大王知之,当方便知久远已来,非适今也。当以观之。如是,大王!当以方便学之。」
尔时,波斯匿王白世尊言:「如来所说甚为快哉!非世人所能晓了。然国事猥多,欲还所止。」
佛告王曰:「王宜知时。」
尔时,波斯匿王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
尔时,世尊食后,从尼拘屡园往至毘罗耶致聚中,在一树下坐。是时,执杖释种出迦毘罗越至世尊所,在前默然而住。尔时,执杖释种问世尊言:「沙门作何勅教?为何等论?」
世尊告曰:「梵志当知,我之所论,非天、龙、鬼神所能及也;亦非著世,复非住世。我之所论,正谓斯耳。」
是时,执杖释种俨头叹咤已,便退而去。尔时,如来即从座起,还诣所止。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向者,在彼园中坐,有执杖释种来至我所,而问我言:『沙门为作何等论?』吾报之曰:『我之所论,非天、世人所能及也;亦非著世,复非住世,我之所论,正谓斯耳。』是时,执杖释种闻此语已,便退而去。」
尔时,有一比丘白世尊言:「云何亦不著世,复非住世?」
世尊告曰:「如我所论者,都不著世,如今于欲而得解脱,断于释种狐疑,无有众想。我之所论者,正谓此耳。」世尊作此语已,即起入室。
是时,诸比丘各相谓言:「世尊向所论者,略说其义,谁能堪任广说此义乎?」是时,诸比丘自相谓言:「世尊恒叹誉尊者大迦栴延,今唯有迦栴延能说此义耳。」
是时,众多比丘语迦栴延曰:「向者,如来略说其义,唯愿尊者当广演说之,事事分別,使诸人得解。」
迦栴延报曰:「犹如聚落有人出于彼村,欲求真实之物。彼若见大树,便取斫杀,取其枝叶而舍之去。然今汝等亦复如是,舍如来已,来从枝求实。然彼如来皆观见之,靡不周遍,照明世间,为天、人导,如来者是法之真主,汝等亦当有此时节,自然当遇如来说此义。」
时,诸比丘对曰:「如来虽是法之真主,广演其义;然尊者为世尊记,堪任广说其义。」
迦栴延告曰:「今如来所言:『我之所论,非天、龙、鬼神之所能及,亦非著世,复非住世,然我于彼而得解脱,断诸狐疑,无复犹豫,如今众生之徒,好喜鬪讼,起诸乱想。』又如来言:『我不于中起染著心。』此是贪欲使,嗔恚、邪见、欲世间使,憍慢使,疑使,无明使,或遇刀杖苦痛之报,与人鬪讼,起若干不善之行,起诸乱想,兴不善行。若眼见色而起识想,三事相因便有更乐,以有更乐便有痛,以有痛便有所觉,以有觉便有想,以有想便称量之,起若干种想著之念。耳闻声、鼻嗅香、舌甞味、身更细滑、意知法,而起识想,三事相因便有更乐,以有更乐便有痛,以有痛便有觉,以有觉便有想,以有想便称量之,于中起若干种想著之念。此是贪欲之使、嗔恚使、邪见使、憍慢使、欲世间使、痴使、疑使,皆起刀杖之变,兴若干种之变,不可称计。
「若有人作是说:『亦无眼,亦无色,而有更乐。』此事不然。设复言:『无更乐,有痛者。』此亦不然。设言:『无痛而有想著者。』此事不然。设复有人言:『无耳、无声,无鼻、无香,无舌、无味,无身、无细滑,无意、无法,而言有识者。』终无此理也。设言:『无识而有更乐者。』此事不然。设:『无更乐而言有痛者。』此事不然。设言:『无痛而有想著者。』此事不然。若复人言:『有眼、有色于中起识。』此是必然。若言:『耳声、鼻香、舌味、身细滑、意法于中起识者。』此事必然。诸贤当知,由此因缘,世尊说曰:『我之所论,天及世人、魔、若魔天不能及者,亦不著世,复不住世,然我于欲而得解脱,断于狐疑,无复犹豫。』世尊因此缘略说其义耳。汝等心不解者,更至如来所,重问此义。设如来有所说者,好念奉持。」
是时,众多比丘闻迦栴延所说,亦不言善,复不言非,即从座起而去。自相谓言:「我等当持此义往问如来,设世尊有所说者,当奉行之。」
是时,众多比丘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众多比丘以此缘本,具白世尊。尔时,如来告比丘曰:「迦栴延比丘聪明辩才,广演其义,设汝等至吾所问此义,我亦当以此与汝说之。」
尔时,阿难在如来后。是时,阿难白佛言:「此经义理极为甚深,犹如有人行路而遇甘露,取而食之,极为香美,食无厌足。此亦如是,其善男子、善女人所至到处,闻此法而无厌足。」重白世尊:「此经名何等,当云何奉行。」
佛告阿难:「此经名曰甘露法味,当念奉行。」
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